《青年周末》——北青子報
查看大圖◎譚元元的鏡頭感很強,攝影師不用引導,她就能立刻進入狀態◎攝影/《青年周末》記者 呂家佐
查看大圖▲譚元元《天鵝湖》北京演出現場◎圖片來源於國家大劇院談成名每天睡足8小時就成譚元元曾是美國前總統柯林頓的座上客,是繼劉翔之後第二個登上《時代》的中國青年領袖。《紐約時報》評價譚元元的舞蹈「結合了精緻與大膽的特質」。近年來,這個中國女孩在白人主宰的美國主流芭蕾舞台上赫赫有名。國人印象最深的是2006年春晚,譚元元演繹的《歲寒三友》。有人說譚元元的成功來自於她的好運氣,也有人說,譚元元從舞蹈到本人都是個非常坦白的人,所以她的舞蹈顯得格外古典和純潔。青年周末:你18歲就成為舊金山芭蕾舞團的獨舞演員,21歲成為首席舞者。當時團里另外兩名首席舞者是花了16年才從學徒升到首席。據說,你剛去美國時,遭到很多質疑,美國的舞者很嫉妒你,也不理解為什麼你那麼年輕就能坐到那麼高的位置。這樣的情況什麼時候才消失?譚元元:開始去時,西方人的確對我有很多疑問,當然這個疑問也是情有可原,因為他們一直認為,芭蕾是源於歐洲的,是西方人才能駕馭的藝術。但他們在看過我跳舞后,對我的質疑煙消雲散。青年周末:在芭蕾高手雲集的美國,坐在首席的位置長達10年之久,你不感到時刻充滿壓力嗎?譚元元:像這種首席的合同,差不多是一年一簽。但其實我是那種很會調節心態的人,每天一定要睡足8個小時。什麼事情把心態放平和就可以了。青年周末:但是,為什麼是你,成為了世界頂級芭蕾舞團中唯一的華人首席演員,這些年再沒有其他中國舞者達到這個位置了。譚元元:這個沒什麼好說的。可能是我自身努力,而且我比較幸運,天生條件也還算過得去(笑),再加上天時地利人和。長大後,在德國跳舞,遇見了我的伯樂,就是舊金山芭蕾舞團的團長,所以很年輕就單挑大樑。我一直強調,我非常幸運,也感謝這些機遇。談困惑「最難駕馭《睡美人》」此次在國家大劇院演繹《天鵝湖》,譚元元將分飾白天鵝和黑天鵝兩角,她坦言最喜歡《天鵝湖》這樣有故事情節的舞蹈,最難駕馭「睡美人」,問她為什麼,她像個小女孩似的笑笑說,「因為她要睡一百年,真的很難進入角色。」青年周末:你曾說過,喜歡有角色感的舞蹈形象,比如黑天鵝、白天鵝,那什麼樣的角色讓你感到很難進入?譚元元:《睡美人》。《睡美人》里只詮釋了一種形象,不像《天鵝湖》、《吉賽爾》、《羅密歐與茱莉葉》,它們在演繹一個故事。《睡美人》我演的就是一個公主,睡了一百年,看到這個王子,跳了一段舞蹈,雖然那個舞蹈技巧要求很高,但角色上我很難進入。青年周末:鄧肯說過:「芭蕾非常機械,就像把人裝在套子里,是一種對身體的束縛,讓人失去個性。」你同意嗎?你的個性是不是也或多或少被芭蕾壓抑?譚元元:其實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很鬱悶,好像什麼事情都不開心,後來得了獎,才慢慢好起來。我這個人離開舞蹈,其實挺……滑稽的,不對,應該怎麼說,平時我挺愛開玩笑的。但在芭蕾的世界裡,尤其對一個藝術家來說,要跳好舞蹈,必須要專註。要專註,你就需要悶在裡面不出來。例如這次來北京,在國家大劇院跳舞,我心裡壓力很大。跳舞前的那段時間,我是鑽進自己的繭里,鑽一陣,等跳完了,才能回到現實世界。青年周末:回到現實世界,你一般都幹嗎?譚元元:我們的生活很有規律,每天練功,要求自己像正常女孩子去逛街,玩玩。但是現在我根本不能逛街,為了跳舞,一定要把腳保護好,對於女孩來講,真的很痛苦。談缺陷「跳《天鵝湖》,小腿會抽筋」譚元元有今天的成績,實在要感謝一枚硬幣。11歲時,父母對她是否繼續學習舞蹈充滿疑惑。於是,大家選擇用拋硬幣來決定命運。當然,硬幣讓譚元元選擇了舞台。譚媽媽說,譚元元從小就有跳芭蕾的天賦。譚元元卻向記者告密說:「我的足尖長得不完美,影響了腿部力量。每次跳《天鵝湖》時,小腿都會抽筋。」青年周末:一般跳芭蕾的女孩腿比上身長11厘米就可以了,但是你的腿比上身長了13.5厘米。跳芭蕾,天賦意味著更容易成功嗎?譚元元:對,在芭蕾這個行當,先天條件佔據成功的一半,甚至更多。但我還是有很多缺陷,說起來今天一篇文章都講不過來。比如我總希望腳可以長點,個子稍微高點,頭也再小點。青年周末:聽說你還有一個缺陷,腳的二拇指比大拇指長,導致腿部力量不足。譚元元:對。比如這次在大劇院跳《天鵝湖》,有一個連轉32圈的單腿旋轉。從小我的單腿旋轉就不好,尤其是這個舞蹈,有點吃不消。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跳《天鵝湖》時,小腿會抽筋。青年周末:其他舞蹈演員會有這個問題嗎?譚元元:歐美的演員不會有。他們的小腿力量通常都很好,連轉32圈對他們來說不成問題。但是我的腳趾影響腳掌發力,腿部力量很差。芭蕾是靠足尖說話的,我必須好好保護我的腳,每次跳舞前還要經常做保健按摩。談退役「一睜眼感覺要掛掉,我就徹底不再跳舞」著名的舞蹈大師皮娜·鮑什一直在舞台上跳到白髮蒼蒼,但是譚元元卻不止一次在採訪時表示自己要退役。此次採訪時,她對記者透露自己計劃在35歲離開美國舞台,原因是「過了巔峰期,我的心理生理都可能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青年周末:總說自己要「退役」,不可惜嗎?譚元元:美國朋友常說:「你跳到45歲也沒問題。」我說:「甭了。」我為芭蕾付出了很多。我以後的大半輩子,還是要做回一個正常人,享受生活。我計劃,大概35歲,美國舞台觀眾就會看不到我。青年周末:從11歲開始跳舞,跳了21年的芭蕾,你對跳舞這件事情徹底厭倦了吧。譚元元:當然不是,我熱愛跳舞。但說實話,跳了那麼多年芭蕾,我的確很累,很疲憊。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要做事情就一定做到最好。如果在舞台上錯了一步,我會懊惱一整天。台下幾千雙眼睛看著你,這讓藝術家活得很累。還有,芭蕾是一門年輕的藝術,一個舞者度過了巔峰期,藝術造詣可能仍在提高,但會明顯感覺身體在走下坡路。我想,那時,我的心理生理都可能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青年周末:什麼時候你會感覺過了巔峰期?譚元元:說不好。也許就在某天,我睜開眼,望著天花板,感覺自己好像要掛掉。到了那一刻,我會決定不跳舞。但現在還好,沒有這樣的感覺。青年周末:然後就徹底放棄跳舞了?譚元元:那倒不會吧。因為自己從小跳芭蕾,還是離不開芭蕾,可能做設計,編舞,都有可能。【採訪後記】「在北京跳舞,更緊張。」採訪是在譚元元演出前進行的,那時,這個見過很多大場面的舞者,對在國家大劇院的這場演出仍舊感到很忐忑,她跟記者一直說:「在北京跳舞,更緊張。」譚元元,32歲了。但看上去真的很「小」:高高的馬尾辮,五官精緻,一笑起來嘴會呈月牙狀,嘴角立刻露出兩個淺淺的梨窩。臉是真正的巴掌臉。那天,譚元元化了淡妝,穿了一身素雅的黑,很低調。無論是靠在沙發上拍照,還是站著接受記者採訪,她都保持著下頜上揚,肩膀下沉的挺拔姿態。也許是在美國生活了太多年,譚元元有很多西方做派:接受採訪時一直保持美式微笑,說話喜歡做誇張的手勢,有些詞語運用得並不準確。比如她把評價自己「很幽默」,說成了「我很滑稽」,有些句子她乾脆直言: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譚元元不太願意花費太多時間接受採訪。之前跟演出的工作人員幾次爭取專訪時間,都沒有得到譚元元的同意。記者在新聞發布會後逮住了譚元元,她有些吃驚和勉強,但職業的完成了這次專訪。最後,她說:「我還要去排練,不好意思。」態度禮貌而節制。離開時,看到譚元元和幾個同行的芭蕾舞者在聊天,她哈哈大笑著靠在一個年輕的男孩身上,那時,她不再是媒體眼中高高在上的藝術家,而變成了一個純粹愛跳舞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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