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集中識字,還是先閱讀?
一直以來,這是一個爭論不休的問題。看雲以為,對於兒童來說,作為手段和準備的一切教學,比如集中識字、漢語拼音等,他們能為兒童閱讀開拓並清理道路,使得之後的閱讀平坦而順暢,這是它的好處。但代價也是昂貴的,那就是犧牲了他們當下的快樂,割裂了兒童原有且應有的圓融完整的生命感。
是的,那些在規定時間內過了「識字關」、「拼音關」的孩子可能從此走上閱讀之旅。然而不可否認,也有很多孩子,因為集中識字和漢語拼音的艱難乏味,從此畏懼了書本和學習,不能堅持到勝利的時刻——永遠倒在了閱讀的門外。
我說「可能」,是因為一個識了很多字的人,並不必然就會成為一個熱愛閱讀、心靈柔軟的人。相反,可能他的尚未萌芽的閱讀熱情,會窒息夭折在枯燥乏味的識字教學中,我總懷疑,那些有著精明的頭腦剛硬的心,活得過於功利實際的成人,是不是就是這種隔離手段與目的,進而模糊了目的、忘記了目的——「手段教育」的結果。
一二年級的孩子對於學習和閱讀是既嚮往又畏怯的。單純或者主要以拼音和識字為目標的,脫離了具體生動的閱讀體驗和閱讀快樂的高度集中、高度強化的學習,如風沙勞損了兒童原本脆弱的意識力,如嚴冬摧折了兒童尚未萌芽的閱讀興趣。當我們奉著「未來」的名號,用手段遮蔽了此刻的意義的時候,可能會讓孩子倒在了手段門檻外,一生不能登堂,一生不能享受閱讀的富麗堂皇。
所以,閱讀不應開始於識字,而應當開始於聆聽,開始於讀圖。一切分裂了手段與目的,一切犧牲了此刻的快樂和意義,一切割裂了兒童圓融完整的生命感——總而言之,一切以當下作為未來的過渡和準備的教學——都應當慎之又慎。
寫作也一樣,未必要等到識了很多字,讀了很多書——也就是說手段具備和準備充分之後才可以進行。有意義的寫作,其實就是說話的延續,是更深層次、更高級別的說話。很小的時候,兒童的塗鴉就是寫作,是比在教室里,在教師指導下完成的作文更富有生命意義的習作。
識字、閱讀、寫作在兒童那裡不是機械性質的從這一階段進入下一階段,而是生物性質的參差而進、協調發展,三個階段總是同時進行,只是在特定的時期,某一任務可能佔主要地位。而「某一項任務」完成的質量,又將直接取決於它和另外兩者血肉相連的程度——協同成長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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