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愛情:盤點近代文人們的「北京愛情故事」
最幸福的「包辦愛情」:胡適和江冬秀一個新文化運動的倡導者,竟娶了個鄉村小腳夫人,不能說不是一件奇聞。因此,「胡適的小腳夫人」,成了民國史上的「七大奇事之一」,為人們所津津樂道。江冬秀(1890—1975)安徽省旌德縣人,著名現代學者胡適的妻子。江冬秀是安徽旌德縣江村名門之後。江家與胡適家原有親戚關係,1904年,胡適隨母到中屯外婆家,剛好江冬秀之母呂賢英也在那裡作客,暗中相中眉清目秀的胡適,便托江冬秀的塾師胡祥鑒做紅娘,經胡母排「八字」認定二人命中無沖後,一對13、14歲少男少女便算完成了訂婚手續。作為包辦婚姻中的新娘,江冬秀,一個裹著小腳的女人,與胡適想像中的婚姻相差甚遠。他也抗拒過,不過胡適與魯迅不同的是,他並沒有抗爭到底,而是很快妥協了,接受了母親的安排。既然胡適是為了討母親的歡心勉強接納了江冬秀,那江冬秀怎麼能在家中有至高無上的地位?胡適不是沒有自己的愛情追求,他愛的第一個女人叫曹誠英,至今胡適舊居里還有他們的照片和書信。曹誠英當時在某女子師範大學就讀,後來也成為文化精英式的人物。胡適結婚的時候,她給江冬秀做伴娘,一見鍾情地愛上初為人夫的胡適。在後來多次的文化探討中,他們的感情越陷越深不能自拔。這讓江冬秀逮到了風聲,她一把剪刀摔向胡適,又拉開門,讓街坊鄰居們都進來評理。胡適很愛面子,哪經得住醜事外揚,趕緊連連告饒息事寧人。
胡適是一代學術領袖,經常有崇拜他的知識女性登門拜訪,這惹得江氏醋意大發。胡適的弱點被聰明的江冬秀摸得一清二楚:胡適愛名,愛面子,愛保持他那作為國人導師的聖人形象。所以,一發現胡適的婚外戀情,江氏就要拉著胡適到大街上找街坊鄰居們評理,這招屢試不爽,嚇得胡適噤若寒蟬。蔣介石曾評價胡適是「新文化中舊道德的楷模,舊倫理中新思想的師表」。 其實這不過是對胡適懼內的調侃。胡適每次和太太照相時,總是讓太太坐著他站著,還頗為得意。胡適有個癖好就是收集全世界怕老婆的故事。當他發現當時只有德國、日本和蘇聯沒有怕老婆的故事時,就下推斷說有怕老婆故事的是民主國家,沒有的是專制獨裁國家。胡適經常講一個怕老婆的玩笑,他說:「太太年輕時是活菩薩,怎好不怕!中年時是九子魔母,怎能不怕;老了是母夜叉,怎敢不怕!」胡適當年任北大校長時,曾對學生說:「一個國家,怕老婆的故事多,則容易民主;反之則否。德國文學極少有怕老婆的故事,故不易民主;中國怕老婆的故事特多,故將來必能民主。」他還提出了著名的「新三從四德」,即:新三從:太太出門要跟從,太太命令要服從,太太說錯了要盲從;新四得:太太化妝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記得,太太打罵要忍得,太太花錢要捨得。
最志同道合的愛情:林徽因與梁思成林徽因是中國著名的建築學家和作家,為中國第一位女性建築學家,同時也被胡適譽為中國一代才女。她原名徽音,1904年6月10日出生於福建閩侯一個官僚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林長民早年留學日本,是新派人物 。1916年入北京培華女子中學,1920年4-9月隨父林長民赴歐洲遊歷倫敦、巴黎、日內瓦、羅馬、法蘭克福、柏林、布魯塞爾等地,同年人倫敦聖瑪利女校學習。1921年回國復人培華女中讀書。1923年參加新月社活動。1924年留學美國,入賓夕法尼亞大學美術學院,選修建築系課程,1927年畢業,獲美術學士學位。同年入耶魯大學戲劇學院,在G.P.帕克教授工作室學習舞台美術設計。1928,在加拿大渥太華與梁思成結婚,婚後去歐洲考察建築,同年8月回國。林徽因在美術方面曾做過三件大事:第一是參與國徽設計,第二是改造傳統景泰藍,第三是參加天安門人民英雄紀念碑設計。 在文學方面,她一生著述甚多,主要有《你是人間四月天》、《誰愛這不息的變幻》、《笑》、《清原》、《一天》等詩篇幾十首;小說《九十九度中》、散文《窗子以外》、《一片陽光》等。梁思成,梁啟超之子,建築大師,中國古建築研究領域的著名學者 是解放後致力於保護古建築的旗幟性人物。他和林徽因一起參與了人民英雄紀念碑等設計,是新中國首都城市規劃工作的推動者,建國以來幾項重大設計方案的主持者。是新中國國旗、國徽評選委員會的顧問。聯合國大廈設計顧問建築師。上個世紀20年代,梁思成和林徽因畢業於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建築系和美術系。面對西方世界完備的建築史體系,他們萌生了從無到有創建中國建築史體系的夢想。之後,在兵荒馬亂的上個世紀三十年代,他們開始踏上漫漫的尋找分散在中國各地的古代建築的征程。尋找、拍攝、測量、繪製……。第一次對中國古建築做出系統研究,向世界撩開中國古建的神秘面紗。
他們在文學、美術、教育等領域的才華,吸引著一大批各領域的傑出知識分子在他們的周圍……這些"中西合璧"的知識分子在各自研究領域耀眼地綻放光芒,在20世紀30年代初期盡情地享受著他們短暫的生命歡歌……這段愛情婚姻,因林徽因這個才華橫溢的美貌女人而被人銘記,更因為這個婚姻外有著痴迷的等待者而被人言說不斷。其實林長民把林徽因嫁給梁思成就是看中了他的踏踏實實,浪漫的人更渴望一個安穩的家。林徽因一生中遇到的男人各個都不是凡夫俗子,而且都和這位大才女有著某種程度的志同道合。她和徐志摩分享的是詩意,和金岳霖交流的是學術,和梁思成一生的話題,是談不完的建築藝術。縱使外界對於林徽因有多少種解讀,她臨終前交待刻在她墓碑上的,是建築學家林徽因。當梁思成問林徽因「為什麼是我」時,林徽因俏皮地回答:「我會用一生來回答,你準備好了嗎?」
最具浪漫色彩的愛情:冰心和吳文藻冰心與吳文藻,一位是蜚聲文壇的才女,以她優美而溫馨的《寄小讀者》滋養了幾代小讀者的心靈;一位是享譽學界的巨子,以他淵博的學識和畢生執著建構了中國化社會學體系。這對學者愛侶,在近一個世紀的漫長歲月里,他們攜手扶掖,互慰互勉,相濡以沫,無論是花好月圓,抑或是荊棘遍地,他們生死相依,兩顆心充分地享受著琴瑟和鳴之音,共同守望著忠貞而精誠的愛情。從初識於茫茫大海,到相知於求學之旅:從未名湖畔的波光塔影,到默廬的麗水藍天;從國破山河碎的心瘡,到風雨如磐的黯然,他始終默默地陪伴著她,而她也用她的愛溫暖著他,撫慰著他。五十六年,鸞鳳和鳴,風雨同舟,共譜出一曲華美優雅的愛情歡歌;五十六年,不離不棄,患難與共,成就了他們的一世情緣。
一、無限之中的偶遇1923年8月17日,隨著一聲汽笛的長鳴, 從上海啟程開往美國西岸西雅圖的"約克遜號"郵輪,徐徐駛出了黃浦江。郵輪上的頭等艙位都被中國留學生佔滿了,其中清華留美預備學校的有一百多名,其餘的為燕京大學的留學生。恰為同學少年,看著滔滔江水西去,每一張年輕的臉上都寫著興奮,這其中就有23歲的冰心,因為懷有一顆善感的心,又因為第一次背井離鄉,她的臉上寫著淡淡的清愁。不由讓人想起她的一首新詩《紙船——寄母親》,詩中寫道:我從不肯妄棄了一張紙,總是留著----留著,迭成一隻一隻很小的船兒,從舟上拋下在海里。有的被天風吹卷到舟中的窗里,有的被海浪打濕,沾在船頭上。我仍是不灰心的每天的疊著, 總希望有一隻能流到我要它到的地方去。母親, 倘若你夢中看見一隻很小的白船兒, 不要驚訝它無端入夢。這是你至愛的女兒含著淚疊的, 萬水千山, 求它載著她的愛和悲哀歸去。這時的冰心已相繼出版了詩集《繁星》和小說集《超人》,在文壇上小有名字,自視清高。但是緣分的事兒從來都是無限之中的偶遇。1923年8月18日,第一天上郵輪的新鮮勁已經過了,冰心突然想起一件同學吳摟梅所託之事來。「她寫信讓我在這次船上找她的弟弟、清華學生——吳卓。我到船上的第二天,就請我的同學許地山去找吳卓,結果他把吳文藻帶來了。問起名字才知道找錯了人!那時我們幾個燕大的同學正在丟沙袋的遊戲,就也請他加入。以後就倚在船欄上看海閑談。我問他到美國想學什麼?他說想學社會學。他也問我,我說我自然想學文學,想選修一些英國十九世紀詩人的功課。他就列舉幾本著名的英美評論家評論拜倫和雪萊的書,問我看過沒有?我卻都沒有看過。他說:你如果不趁在國外的時間,多看一些課外的書,那麼這次到美國就算是白來了!他的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我!這次在船上,經過介紹而認識的朋友,一般都是客氣地說:久仰、久仰,像他這樣首次見面,就肯這樣坦率地進言,使我悚然地把他作為我的第一個諍友、畏友!」冰心聽了這些話,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極其不平靜。可能真的是忠言逆耳,當時,她就深刻地記住了「??吳文藻」這個名字。只是這個名字帶「文」的男生,對文藝並沒有多大興趣。吳文藻十六歲時考入清華大學,這次留學美國,是要到新罕布希爾州的達特默思學院攻讀社會學。跟其他清華的留學生比,他話不多,更顯沉穩。一直以來,品貌雙全的冰心身邊從不缺追求者,在燕京大學讀書時,冰心就以「靜如止水,穆若秋風」而惹人駐足。兩個星期的游輪生活也不例外,在波士頓的威爾斯利大學,冰心一下子收到很多的來信,信的內容像經過集體商議似的,除了表示好感希望多交往,就是說在船上認識你非常榮幸云云。但這個時候,惟獨有一個人沒給她寫信,這個人就是吳文藻。他只禮貌性地寫了張明信片給冰心,冰心面對著一大堆熱情的信件和一張簡短的明信片,當即覺得?吳文藻這個人真特別。而冰心也是個喜歡反其道而行的人,所以,當時給她寫信的人她都用了明信片回復,偏偏只有這個寫明信片的人,她寫了一封信給他。接到冰心的第一封信,吳文藻有些意外,但是異國他鄉有信讀真是親切。其實,他對冰心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只是嚴謹求學的態度,讓他初相遇就在船上跟冰心說了那些不合時宜的話。吳文藻是個酷愛讀書的人,可能為了扭轉些什麼,他當即給冰心買了幾本文學書,然後寄到了波士頓,作為對冰心第一封信的回應。以書傳情,冰心欣然接受了。之後,吳文藻給自己買書的時候,就會有針對性地給冰心買幾本。而且,他每次都會在自己認為重要的地方用紅筆划出來,並在給冰心的信中提醒她應該注意這些有標註的地方。而這些用紅筆標出來的基本上都是愛情的句子,所以吳文藻實際上是通過寄書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他對冰心別樣的愛。於是,兩個看似性格迥異的年輕人有了共同的心靈共鳴。
二、愛在右,同情在左波士頓與新罕布希爾州相隔很遠, 大概要乘七八個小時的火車,兩人少有見面的機會,只是常有書信往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冰心肺氣枝擴大病複發,住進了沙穰療養院。異國他鄉,病有多痛冰心的情緒就有多低落。雖然期間威爾斯利大學的老師和中美同學以及在波士頓的男同學們都常來看她,冰心還是覺得無以安慰或許真的該相信冥冥中有心靈感應,那年的聖誕節,吳文藻想趁放年假的機會好好遊覽一下紐約,當他路過波士頓時停留了下來,本想和冰心有個喜悅的重逢,可是卻意外地聽到了她生病住院的消息, 不容多想,他與顧一樵等幾位朋友專程趕到了療養院。病床上的冰心看上去花容黯淡,和郵輪上那個俏麗的女子截然不同。病從心生,吳文藻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跟她專門講了要跟醫生配合,要按時吃藥什麼的話,這樣的話換了別人說,冰心大概會覺得平常,但是吳文藻不是在波士頓,而是路過波士頓專程來看她說的這番話,這就有了意味深長的味道。從某種角度說,冰心是從心底開始一點點喜歡並接受這個男人了。經過半年的療養, 在吳文藻的安慰和鼓勵下,冰心終於在第二年的夏天病癒出院,又回到了令她朝思暮想的威爾斯利女子大學。愛的力量無疑估量,生病期間,冰心不僅沒有耽誤學業,還創作了很多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在《寄小讀者?十九》中,她寫道:「愛在右,同情在左,走在生命路的兩旁,隨時撒種,隨時開花,將這一徑長途,點綴得香花瀰漫,使穿枝拂葉的行人,踏著荊棘,不覺得痛苦,有淚可落,也不是悲涼。」 是的,從今以後,她願意在他的愛里隨時如花綻放。1925年, 以梁實秋為首的中國的留學生決定在波士頓公演一部中國戲劇《琵琶記》,並邀請冰心出演一個角色。冰心在激動之餘,最想把這個消息和吳文藻一起分享,所以隨信寄了張演出入場券。此時,他們已經書來信往了一年多,吳文藻欣賞冰心的清雅,冰心喜歡他的博學,但是誰也沒有明確捅破這進一步的關係。冰心是出於女兒家的羞澀不能主動挑明,吳文藻則擔心自己的清貧不能給對方以幸福保障。所以,接到冰心這樣的信函,吳文藻先是遲疑了一番,最後才決定以學業忙為由推辭了。3月28日,《琵琶記》在波士頓美術劇院公演了,儘管吳文藻已經明確表示不能前來觀看,但冰心還是希望有奇蹟發生,希望吳文藻能像自己生病的時候那樣,突然意外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舞台之上,她數次向台下張望尋找,當絕望要逼出眼淚之時,冰心在看台里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說不來還是來了,說到底是不忍傷她的心,冰心的驚喜無言以喻。三、死生契闊,與子成悅「愛情,這不是一顆心去敲打另一顆心,而是兩顆心共同撞擊的火花。」 冰心與吳文藻有相遇相知的緣,卻不懂得怎樣去把握,延續這段緣,他們缺少的是相守。機會是為有情人而準備的,這一年的暑假,一次意外的相遇,讓他們的愛之繁花瞬間如火如荼。當時,美國大學的研究生院規定,學生除了掌握本國的語言外,還必須掌握兩門外語才能畢業,冰心選修了法語。於是1925年的夏天,在綺色佳的康奈爾大學暑假學校法語補習班上,冰心看見了同樣在選修法語的吳文藻。四目相對,會心微笑,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是你的躲也躲不過」吧。夏天的綺色佳是一個桃紅柳綠的世界,最適合生長蓬蓬勃勃的愛情。這一次,吳文藻和冰心再也不想錯過了。在風景如畫的刻尤佳湖上,一天,他們又像往常一樣盪開了雙槳,靜靜地漂在水中,但吳文藻再也無心流連這湖光山色,他欲言又止,反覆數次,最終鼓起勇氣,鄭重地對冰心說:"我們可不可以最親密生活在一起。做你的終身伴侶,是我最大的心愿,當然,你不一定立即回答,請你考慮一下"。這就是想像中的求愛嗎?冰心只覺得自己的心從未有過的快,臉成了一朵紅燒雲。但是這個男人真的是好,人品好,才學好,放棄了,還到哪裡去託付終生?這樣思來想去一整晚,第二天,冰心坦誠跟吳文藻說:"我自己沒有意見,但我不能最後決定,要得到父母的同意,才能最後定下來"。面對冰心認真謹慎的態度,吳文藻表示理解。如期收穫了愛情的紅玫瑰,冰心寫下了她生平難得一見的愛情詩:躲開相思/披上裘兒/走出燈明人靜的屋子/小徑里明月相窺/枯枝/在雪地上/又縱橫地寫遍了相思。1926年的7月,冰心順利完成了在美國的學業,並接受了司徒雷登的邀請,決定回國,到燕京大學任教。吳文藻則決定在哥倫比亞大學繼續攻讀博士學位。在冰心回國前,吳文藻特地趕到波士頓,交給冰心一封長信這是吳文藻的正式求婚信,但卻不是給冰心的,而是請冰心帶回中國,呈報給冰心的父母,請求得到謝葆璋夫婦的應允。在這封求婚信中,吳文藻先是深情寫道 :「愛了一個人,即永久不改變。令愛是一位新思想與舊道德兼備的完人。我自知德薄能鮮,原不該鐘情於令愛。可是愛美是人之常情。我心眼的視線,早已被她的人格的美所吸引。我激發的心靈,早已向她的精神的美求寄託……我由佩服而戀慕,由戀慕而摯愛,由摯愛而求婚,這其間卻是滿蘊著真誠。」 字裡行間的真情實意,已讓人動容。這還不算,接著,他又向兩位老人鄭重發願寫道:「我誓願為她努力向上,犧牲一切,而後始敢將不才的我,貢獻於二位長者之前,懇乞您們的垂納!」怎麼看,這都是一封嚴肅認真措辭嚴謹的求婚書,兩位開明的老人讀到了吳文藻的真誠和樸實,欣然同意了兩人的婚事。1929年6月15日,冰心與吳文藻在燕京大學的臨湖軒舉行了西式婚禮,主婚人是身著黑色長袍的校長司徒雷登。那一天,柔情蕩漾的未名湖畔,新郎吳文藻身著深色西裝,戴同色系玳瑁圓眼鏡,溫文爾雅又不失英挺帥氣,被花童和伴娘擁在中間的新娘冰心則是一襲白色的曵地婚紗,頭戴花冠,手執嬌艷的玫瑰花束,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幸福笑意偎依在吳文藻身邊。到場嘉賓無不贊他們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這一年,冰心29歲,吳文藻28歲。
四、今生今世在一起婚後燕園柴米油鹽的生活平淡卻幸福,吳文藻執著於學術研究,冰心則全力打理他們的小家養育子女。只是「人生的道路上,不但有家難!而且有國憂」, 1958年4月,吳文藻被錯劃為右派。這件意外的災難,對他和冰心都是嚴重打擊!後來冰心在文章中寫:因為在他的罪名中,有「反黨反社會主義」一條,在讓他寫檢查材料時,他十分認真地苦苦地挖他的這種思想,寫了許多張紙!他一面痛苦地挖著,一面用迷茫和疑惑的眼光看著我說,「我若是反黨反社會主義,我到國外去反好了,何必千辛萬苦地借赴美的名義回到祖國來反呢?」我當時也和他一樣「感到委屈和沉悶」,但我沒有說出我的想法,我只鼓勵他好好地「挖!」,因為他這個絕頂認真的人,你要是在他心裡引起疑雲,他心思就更亂了。也正是冰心的善解人意和臨危不懼,1959年12月,吳文藻被摘掉了右派分子的帽子。1983年,他們搬進民族學院新建的高知樓新居,那是一段散漫的好時光,「終日隔桌相望,他寫他的,我寫我的,熟人和學生來了,也就坐在我們中間,說說笑笑,享盡了人間"偕老』的樂趣。天有不測風雲,1985年6月27日,吳文藻在最後一次因腦血栓住進北京醫院之後,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他不知道他的瑩有多麼的心痛和無助,或許他也感應到了只是回天無力,9月24日,吳文藻帶著他對冰心的眷與戀在北京逝世,享年84歲,牽了手的手從此再也不能一起走。比翼鳥最怕孤獨,1999年2月28日, 獨自孤獨地多活了15年的冰心逝世,享年99歲,死後兩人骨灰合葬,應了冰心「死同穴」的遺願。骨灰盒上並行寫著:江陰吳文藻,長樂謝婉瑩。這大抵就是世間美麗卻無可複製的愛情傳奇了,就算變成了風中的骨殖,也要今生今世在一起。
最琴瑟和鳴的愛情:錢鍾書與楊絳楊絳,錢鍾書夫人,本名楊季康,生於1911年7月17日,1932年畢業於蘇州東吳大學。1935——1938年留學英法,回國後曾在上海震旦女子文理學院、清華大學任教。1949年後,在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外國文學研究所工作。1932年春天,清華園的丁香、紫藤盛開,幽香襲人。清華才子錢鍾書認識了無錫名門才女楊絳,一見鍾情。正是「當時年少青衫薄」,一見鍾情的他們沒有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而是在學業上互相幫助,心靈上溝通理解,文學成了他們愛的橋樑。在二十世紀的中國,楊絳與錢鍾書是天造地設的絕配。胡河清曾讚歎:「錢鍾書、楊絳伉儷,可說是當代文學中的一雙名劍。錢鍾書如英氣流動之雄劍,常常出匣自鳴,語驚天下;楊絳則如青光含藏之雌劍,大智若愚,不顯刀刃。」在這樣一個單純溫馨的學者家庭,兩人過著「琴瑟和弦,鸞鳳和鳴」的圍城生活。1935年,楊絳陪夫君去英國牛津就讀。初到牛津,楊絳很不習慣異國的生活,又鄉愁迭起。一天早上,楊絳還在睡夢中,錢鍾書早已在廚房忙活開了,平日里「拙手笨腳」的他煮了雞蛋,烤了麵包,熱了牛奶,還做了醇香的紅茶。睡眼惺忪的楊絳被錢鍾書叫醒,他把一張用餐小桌支在床上,把美味的早餐放在小桌上,這樣楊絳就可以坐在床上隨意享用了。吃著夫君親自做的飯,楊絳幸福地說:「這是我吃過的最香的早飯」,聽到愛妻滿意的回答,錢鍾書欣慰地笑了。
錢鍾書、楊絳和他們的女兒錢媛。
錢鍾書與楊絳學習之餘,楊絳和錢鍾書還展開讀書競賽,比誰讀的書多。通常情況下,兩人所讀的冊數不相上下。有一次,錢鍾書和楊絳交流閱讀心得:「一本書,第二遍再讀,總會發現讀第一遍時會有許多疏忽。最精彩的句子,要讀幾遍之後才會發現。」楊絳不以為然,說:「這是你的讀法。我倒是更隨性,好書多看幾遍,不感興趣的書則瀏覽一番即可。」讀讀寫寫,嘻嘻鬧鬧,兩人的婚姻生活倒充滿了悠悠情趣,羨煞旁人。1942年底,楊絳創作了話劇《稱心如意》。在金都大戲院上演後,一鳴驚人,迅速走紅。楊絳的躥紅,使大才子錢鍾書坐不住了。一天,他對楊絳說:「我想寫一部長篇小說,你支持嗎?」楊絳大為高興,催他趕緊寫。楊絳讓他減少授課時間,為了節省開支,她還把家裡的女傭辭退了,自己包攬了所有的家務活,劈材生火做飯樣樣都來,經常被煙火熏得滿眼是淚,也會不小心切破手指。可是楊絳並未抱怨過,她心甘情願地做灶下婢,只盼著鍾書的大作早日問世。看著昔日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如今修鍊成任勞任怨的賢內助,錢鍾書心裡雖有慚愧,但更多的是對愛妻的感激與珍愛。兩年後,《圍城》成功問世。錢鍾書在《圍城》序中說:「這本書整整寫了兩年。兩年里憂世傷生,屢想中止。由於楊絳女士不斷的督促,替我擋了許多事,省出時間來,得以錙銖積累地寫完。照例這本書該獻給她。」其實,《圍城》是在淪陷上海的時期寫的,艱難歲月里,夫妻兩人相濡以沫,相敬如賓,這是多麼難得的人間真情啊!錢鍾書曾用一句話,概括他與楊絳的愛情:「絕無僅有的結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這對文壇伉儷的愛情,不僅有碧桃花下、新月如鉤的浪漫,更融合了兩人心有靈犀的默契與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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