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說中藥西藥草藥

07-05

每天打開報紙，看見眾多「冬蟲夏草」、「靈芝」和「人蔘」等廣告，既被宣傳為中藥提煉而成，全無副作用，又說有科學研究，提升免疫力等，中西合璧，真是天上有地下無，全版廣告也一定價值不菲。真是如此？筆者想從兩個問題來回應。一是，真的無副作用？二是，它們是中藥嗎？藥物皆含副作用任何吃進肚裡的，不論食物或藥物，都會對身體產生作用，對正常人如是會有作用，在病人身上則有更明顯作用。服用太多維他命A、魚肝油，會導致肝中毒；服用太多維他命D會引致腎石；維他命E中毒會引致腦出血。「葡萄適」是「健康」飲品，目的是提高血糖，抵抗疲倦，如在劇烈運動過後，血糖低時服用，它可能是十分有用；但一名糖尿病人若每天都喝它，那可說是慢性自殺的毒藥。即使只是清水，同樣是要「兩睇」，對一個脫水、中暑的病人來說，必然是救命的葯，但對一個心衰竭或腎衰竭的病人來說，喝太多水是會致命的葯。簡單地說，凡是一些粒狀、丸狀、粉狀的東西，聲稱能為身體帶來一些特別的益處，例如能預防、避免某些疾病（如癌），改善某些功能（如免疫力、性能力），改善某些病情（如高血壓、糖尿病）等，而生產商又叫人天天服用，長期服用，實質它們已擔當「葯」的作用，有無療效又是另一個需要探討的問題。是否用藥要視乎病況，用多少或服用多久也視乎病況，有無副作用則是葯本身的特性和是否適當地使用。這都是醫生（或中醫師）為病人診斷後，與病人討論的事，而不是生產商基於商業利益去推銷的。中藥有寒熱溫涼的分別，也有升降浮沉之分，不過沒有「全無副作用」的中藥。這宣傳若不是基於無知，便是廣告商人蓄意的誤導。第二個問題，什麼是中藥？一樽樽的「冬蟲草」、「靈芝」等，是中藥嗎？讓我舉個例子來說明什麼是「中藥」。牛肉就是牛肉，並沒有中西之分。把牛肉煮成中式牛柳、乾炒牛河……，就是中餐；而把牛肉切成一塊塊煎成的牛扒餐則是西餐。同樣把雞煮成白切雞是中餐，Tandoori chicken 是印度和中東餐，KFC 家鄉雞是美國餐。所以，「冬蟲草」、「靈芝」、「人蔘」等是植物，是草本藥物，它們可能是中醫常用的草藥；把草藥提煉出的可能有效成分，濃縮成一樽樽的草藥，並不能順理成章地就說它們是等於中藥。草本藥物可中可西，只視乎如何用而已。用來治療西醫診斷的病，這便是「西藥」。只有用中醫學的望、聞、問、切來診斷和中醫藥的理論（理、法、方、葯）指導下，所用的藥物（包括草藥、礦物、昆蟲等）才是中醫中藥。沒有辨證論治，沒有對證下藥，沒有考慮藥物的性、味、歸經，沒有君臣佐使的配伍，個別的一樽樽的「XX精華」，說是用來抗癌、提高免疫力等等，就是用西醫學理論的成藥，而不是中醫中藥。把草藥改成散劑、粉劑、沖劑或膠粒，是草藥現代化的過程，如何用和作為治療什麼病則是決定它們是否「中藥」的重點。坊間過分渲染中藥希望各位不要誤會，認為我反對「中藥」現代化。相反，把中醫常用的草藥拿來研究，看清有效成分、用法、劑量，是十分重要的。要指出的是，把草藥提煉出的可能有效成分，來治療西醫診斷的病，這便是「西藥」。凡是「西藥」便需要經過一些嚴謹的測試，去看清楚其實效、安全性、主治的是什麼病，不應將「理論上可能的功效」、「動物測試的結果」與確實治人的療效混淆。把中醫常用的草藥說成是安全的中藥，但定位為成長期服用的「保健食品」，更附上一些科研的數據，是取巧的做法，在這情況下，市民的健康就得不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