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志強馮侖等亞布力論壇談鄉愁 任志強稱應恢復鄉紳制度

今天(12日),第十四屆亞布力中國企業家論壇進入議程的第二天。華遠地產董事長任志強、萬通集團董事局主席馮侖、中誠信集團創始人董事長毛振華、萬盟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巍、首創集團董事長劉曉光、瑞銀投行亞洲區主席蔡洪平圍爐漫談鄉愁。

任志強稱,「先掙錢才可以解決鄉愁,不掙錢解決不了。」他還表示,如果按照「看得見山,看得見水」才是鄉愁的話,那農民就不能上樓。那現在做的新農村建設,把農民都弄到樓上,就是違反了鄉愁。

在座的商界大佬們還鼓吹恢復「鄉紳制度」,馮侖就聲稱,最硬的是土地制度;最軟的寫詩;中間靠鄉紳。而任志強對此表示認同,「有鄉紳就留得住鄉愁,沒有鄉紳就留不住鄉愁,沒有鄉愁。鄉紳起的作用:一個是他可以把鄉里的東西記錄下來,傳承下來。 」

劉曉光則認為,所謂鄉愁,要先有「老家」的概念。但他說「我沒有老家,因為家裡上一代再上一代都是地主,老家的房子也分了,地也分了。」去年他曾和家人一起回鄉尋根,找了半天才找到,原來的地方都被建成了學校,村裡大隊搞了出租房。「我想爹,我想娘,我想我的家鄉,結果找不到我的家鄉。」

任志強、馮侖、毛振華、王巍等亞布力論壇談鄉愁

以下為對話實錄:

馮侖:我們今天上午就是關於一個話題,在城鎮化當中,現在不僅是物的過程,當然也是人文變化,包括情趣情感變化的一個過程,所以在所有的國家在城鎮化、現代化過程之後,都會在精神上有一個往回找,往回看的心情,所以的話這叫「鄉愁」。在城鎮化當中正式文件當中,也提出了鄉愁的概念,概念早就有人提出來了,咱們就確認了鄉愁這件事,確實需要留住鄉愁。本來在台灣出現過兩次鄉愁,一次是台灣和大陸之間的聯繫,隔斷以後有一種對大陸的鄉愁,有一些文學作品,於光中等等。另外台灣自身現代化以後,也同樣引起人們對過去老街道,老城市的鄉村過程的一個懷念,也留下了很多作品。比如說《鹿港小鎮》,比如說有歌曲唱到「台北不是我的家」。等等。今天仍然在這裡,仍然是在城鎮化過程中,討論一下軟的市場,以前是討論硬的市場,規劃、變革,房子,今天我們討論軟的事,就是我們的情感歸依在何處,當我們在城鎮化以後,發展的過程中,我們的情感應該停留在哪,應該是停留在過去的村裡,在這個廟裡,在這個神龕下面還是一起進城,開始面對著物慾橫流的都市生活,面對著迷茫的眼神,我們開始棲息在一個70、90的小屋裡,我們需要找到一個靈魂的歸依,這是今天我們小小論壇的一個話題。

今天在座既有硬的,也有軟的城市化建設當中優秀的實踐者,我們今天要求他們只談軟的,不談硬的,來考考本事。但是我看到,這些都是軟的方面比硬的強,又寫詩集,又寫書,還有回憶,還寫金融,寫金融也是寫軟的,所以我請曉光說一下你的鄉愁和你的軟的地方。

萬通集團董事局主席馮侖在2014亞布力論壇

劉曉光:鄉愁,台灣的中國文化傳統保持是很完整的,我感覺很重要的他們時刻想著回到家鄉。

馮侖:鄉愁就沒斷。

劉曉光:所以肯定有鄉愁的概念,有記憶要恢復。你看台灣小的街道,小的文化,恢復得淋漓盡致,這個咱們還真比不了。如果講到鄉愁呢?我感覺我們這一代人,可能有一些歷史階段,都下過鄉,插過隊,當過兵,海外留學過的。

王巍:拔過槍。

劉曉光:你就說我吧,我去過72個國家,基本上看差不多了。

王巍:那你把別人的槍都來過來了。

劉曉光:所謂鄉愁,有老家才有鄉愁,第一個先有老家的概念。我沒有老家,我找不著,因為什麼呢?上一代再上一代都是地主,給房子也分了,地也分了。

馮侖:弄了半天你是少東家。

劉曉光:所以今天我這輩我就是尋根,去年我找了半天找到了。

馮侖:看到長工家的孩子了。

劉曉光:那個地方原來是當學校,現在大隊搞出租房屋了,工業化了。這段鄉愁談不上。

馮侖:你有鄉無愁。

劉曉光:有鄉找不著那個愁,我的鄉愁是在軍隊,是在15歲的天山腳下。那段鄉愁基本還是有的。

馮侖:娛樂基本靠手的年代。

劉曉光:我想一想,談城鎮化,談鄉愁可能談我們這一代人在那待了很長時間,開始在農村,在部隊,又回到了北京這麼大的城市,目睹耳聞的都是北京的文化。那麼在今後來講,國外有一段到周邊去了,再最後再回來,你說的小屋,國外很富的老人也住那個小屋。我想可能我們這代還有一個機會,在大城市這麼長時間,可能有一段中國的城鎮化的過程中,我們殺出去,我們去在中國7萬個小城鎮的建設中,會發揮我們的作用,我覺得這可能是新的一段鄉愁的內容。

馮侖:老任,歷來是硬的,你今天真得講點軟的,鄉愁,這個是文化人提出來的,但是城市化,都市化,現代化當中情感失落,你就開始往回找,找過去的街道,廟,老衣服啊,老房子啊,老物件啊,然後把情感和現代化怎麼連起來,是這麼個過程。所以你說說,你有沒有愁,或者是愁了,想起了鄉,或者是再鄉,想起了愁。

馮侖:老情人是鄉愁的一部分,是見證者,老情書也是鄉愁。

任志強:鄉愁是兩個字,一個是鄉,一個是愁。鄉是指那些以物尋找的,愁是指思想深處或者是背後的一些東西。我們的鄉愁是什麼東西?你不能還是回到那個破舊的農民的那個房屋,再加上一個豬圈吧。我們插隊的時候都是這樣,那就是你現在要回去看到我們插隊的房子還在,而且還在用著,這確實挺愁的。就是幾十年發展了,居然沒什麼變化,確實讓人挺愁的;你要說這個愁這個觀念,實際上指我們最傳統的那些仁義禮智信,或者是忠、孝這個東西,現在已經弄沒了。鄉愁的概念太寬泛了,按照我們說的看得見山,看得見水,看得見山看得見水的話,那農民就不能上樓唄,這個解釋不通啊?換句話說,城市裡的人還得到農村去買宅基地啊?要不然怎麼能變成鄉愁呢。你回去一看,看了半天就想把地買回來,看了半天想把房子買回來?要不然怎麼能有鄉愁呢?

我們文化水平比較低一點,因為沒理解清楚,但是這個意思應該是說,我們得把中國文化傳統的東西留下來,要不然到下一代就只能看到高樓大廈了。即使在城市裡頭,我們也有點鄉愁,別把中國文化建築的藝術都弄沒了,都變成羅馬小鎮,就非得弄個教堂什麼,就懷柔那個小山村裡頭弄個教堂什麼的,再就是沒有中國鄉愁了,把外國的鄉愁搬過來,這哪行啊?所以現在城市是千篇一律,到哪個城市都是一樣,這也弄個羅馬的柱子,那弄個十字架,那也弄個什麼東西,反正就是弄得沒有中國傳統藝術以後的東西就變成我們叫的現代化了,鄉愁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我們最初設想鄉愁,我們得保護好我們生存的環境,馬斯拉夫克勞斯寫一本《環境主義破壞革命》,它把環保主義者和納粹擱到一起,什麼意思呢?就是環保提出的是為了未來而犧牲今天,但它的理論就是環保主義有些做法實際上是違背社會發展的一個自然規律。那麼也就是說北極全球變暖以後是不是壞事,當然它提出的東西很多很多。關鍵的問題是在一個社會的發展過程中,一定不是張三說的就是這樣,或者是李四說的這樣,社會就發展成這樣,而是社會不同人群和不同種族、文化結合在一起,而形成的一種選擇。這種選擇是沒有辦法完全用某一種歷史把它統一起來,所以即使是鄉愁,可能也有不同的理解。他們說台灣人的鄉愁就是反攻大陸。那這個人家到底錯了沒錯?

劉曉光:按咱們歷史的教育是錯的。

劉曉光:我們是一家人。

首創集團董事長劉曉光在2014亞布力論壇

任志強:對,一家人不能分成兩邊,人家叫回家,不叫反攻大陸,這個說法有問題。所以鄉愁實際上是指,我們不能因為社會的進步和發展以後,把傳統的歷史和環境都丟掉,我覺得可能這麼理解更合適一點。

馮侖:王巍是文化水最多,倒倒鄉愁的文化。

王巍:這個社會越來越多樣化,應該有人高興,有人愁,大家鄉愁是自信了,有更多寬裕的時間去憧憬。我個人談這塊,我感覺最大受刺激就是教育,我研究生的學校併到清華去了,大學差點併到醫院,中學改成小學,小學被拆遷了,返校校都沒了,這一串的系統都沒有了,這樣的情況不光是我發現的這些,我發現教育和文脈上斷了。曉光和志強他們主要做地產的,主要說土地城市改變。我是做金融的,我到了國外以後,花了大量的時間看中國過去2000年的金融,特別有懷舊的心態。因為金融在150年前還是大眾的,因為金融無非就是收付,儲存,交換,計價,150年前還是老百姓鄉村、鎮,城市,貨幣都可以自己製造,錢多了,打成銀佛,錢少了,把銀佛化了,變成銀元,都是完全自由的。

後來從農村開始到現在壟斷金融,到現在已經是完全不了解金融了,金融被壟斷,變成了國家政策,變成了安定團結,金融調控手段,金融和老百姓已經是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了,這是在中國的情況。在中國官員,一談金融就是談國家的大事,經濟周期,社會安定,經濟發展。可是在成熟的市場國家,談金融經濟,根本不是這個概念,金融是什麼東西呢?金融是讓你安全,什麼是讓你安全的手段,你可以保險,生老病死這個是金融;獨立的理財,自己不再依附於某一個階級,一個機構,這是金融,你可以更加的快樂幸福。談戀愛時候沒有錢,等你錢多了,女孩走了,怎麼辦呢?抵押貸款,進了洞房以後,兩個人一塊還錢。抵押貸款先借錢。

馮侖:那就是沒走遠,有懷舊。

王巍:先搞定,進了洞房第二天一塊還貸,這個是金融。這就是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回歸金融以後懷舊,如何讓中國的今天能夠回到什麼是真正的金融功能,而我們這100多年來,最近這60多年來,完全割裂了,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個人的鄉愁,有點像老人說的,不是回歸多少年前的油燈,豬圈,而是如何在今天回歸到人的本性,怎麼樣我們活得更愉快,讓過去幾十年來中野蠻增長中,被剝奪的東西拿回來,這是鄉愁。

馮侖:你們確實都挺有文化,3個人說了鄉愁,把鄉愁的標準都說明白了。曉光說的鄉愁是物件,上馬石,是個東西,老任說的鄉愁是文化傳統,價值倫理;王巍說的鄉愁強調是大眾性,所有人都有關,不是說就你們有關,因為這個詞寫得挺大,你們就是說大事,你們老惹大事,怎麼寫呢?前面偉大的事就不說了,後面那段,你們的鄉愁也是一整代人的鄉愁,你們的鄉愁也聚載了中國大社會的歷史變遷,你們看看手上的詞都是這麼說你們,你們是大事,有物件,這個東西你得看看老人老東西。

王巍:這個寫的是你們吧,包括你。

萬盟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巍在2014亞布力論壇

馮侖:我現在是主持。然後老任說這個文化倫理價值也非常的重要,這個是精神,還有一個是大眾的。所以鄉愁不是少數人的,是一代人的,是一撥人的。我沒這麼偉大的想法,我講點故事。我3、4天里碰到的故事,給你們鄉愁做個解釋。一個是看了有一個網上的視頻,有一個欄目叫「胡搞瞎搞」就一個小孩弄的,其中有一個也是鄉愁,就唱《老芳》。當年一種懷念,唱的是《小芳》很美好,但是老芳講今天,歌詞說老芳是40多歲了,長得很肥,腰身很粗,生了3個孩子,還有一個是偷著生的,另外計劃生育被罰了款,沒有進城,種莊稼,種地,後來強制拆遷,一急一磚拍死了老村長,這就是都市現代化以後,當年的鄉愁是很好的,是情感,是初戀,但是今天的現實很嚴酷,老芳和小芳的形象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你想想一個中年農村的婦女,膝下有3個孩子,有一個是超生,被罰款了,還偷了漢,歌詞里寫還偷了漢,然後現在在莊稼地里還在那折騰,結果還拆遷了,一磚拍死了老村長。這是老芳。你看這就是割斷了鄉愁,一下就看到現實的殘酷性,而把原來的美好,情感記憶就沒了。

我昨天是從莆田過來的,我是從福建過來的。莆田醫療界非常有意思,全國有一萬個民間醫療機構,8千個出自莆田,我老到那研究,挺好玩的。到那發現鄉愁的表達方式非常有趣,每年過節的時候,所有在外面做福建醫療的人,全部都回去,回去以後,那都是要認祖歸宗的。然後他們的鄉愁非常有意思,一個是房子,就一定是在老家有個房子,哪怕沒人住,最高的12層,就是誰家的房子又長了就說明在外面混得好了,所以他們的鄉愁是這樣的意思。第二個母親都在,過年的時候回家都孝順母親,福建的地方拜的都是女人,我發現莆田拜的人都是女人,媽祖是莆田人,這是女神,還有徐四娘,還有陳什麼姑,都是拜的女的,所以說母親的地位非常高。所以大家都非常孝順母親。都回去孝敬父母,所以鄉愁的情感寄托在外面打拚一年,回去就是孝敬母親。

另外一件事呢?就是廟。在這撥做醫療裡面其中最早的一個人,10年前退出江湖,就做一件事,在村裡主持廟務,廟的事,把這些供奉的女英雄,女神,女祖宗全部收拾收拾,最後放在各個廟裡,大廟,小廟,然後這十幾年60多了,就主持廟務,外面所有回鄉的弟子全部都來見老爺爺,老祖宗,然後拜廟。

所以你看回去看高樓,看村子裡小時候的街道,然後孝敬父母,孝敬母親,母親敬廟拜神,然後這個大哥看廟,這是一種鄉愁。而這樣一種情感,一直延續到,無論這些人走多遠,無論他干肛腸,還是婦科兒科的,干整形的還是前列腺的,不管是干多遠,最後回來就是這套活,這叫留得住鄉愁,真是留得住。否則回來在外面見到了太多的前列腺,你回來不知道媽在哪,村在哪,神在哪,這就是看不到鄉愁。所以我感覺真正有鄉愁的還真是從鄉村出來到城市裡,他們總是在找自己文化的連接點。而我們的像曉光,在城裡就待了,我也有同感,我不大會過年,基本沒有過年能力。我在西安就是移民,我們從浙江移到西安,也沒什麼浙江的親戚在西安,所以說基本上西安人怎麼過年,吃的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該給誰拜年。我從西安又來了北京,我自己一個人來的,北京一個親戚也沒有,所以也失去了過年的能力。國外也跑不了不少,最後看華僑過年,自己的過年能力喪失了,當我們自己的過年能力的喪失的時候,我們確實也缺少了故鄉的感覺,所以精神上有一些失落。

我相信今天的討論,大家是在找一種城鎮化,現代化,都市化文明進展,文明發展當中的精神價值應該停留在哪。所以小毛來得晚,今天我們專門談軟事,不談硬事,所以能硬的地方也不能硬,你說說軟的事,說說你的鄉愁。

毛振華:我講鄉愁,我感覺人人都有資格,你們的鄉愁是城裡的,父輩的,看別人的鄉愁。我是從村里長大的,我在上大學之前就知道縣城,不是縣城的考不上大學,鎮上的考大學考不出來。沒有上大學之前,縣城去過2、3次,我家離縣城遠,我是在湖北靠近洞庭湖的那個地,我從家鄉任何一個地方走,有湖和河,我從家鄉到縣裡要過4道河,以前公路是沒有的,基本靠人走和自行車。1988年我結婚的時候,娶了一個太太回家,也是騎自行車馱著老婆回去的,那個地方我待了15年,但是它對我的影響,我今年50歲了,知天命,到了這個年齡,夢的基本是那個時候的事。

馮侖:就夢青春期以前的事。

毛振華:有很強的土地的情結,現在回家我們家鄉依然還是落後,但是在我們當前的環境裡面,我們沒感覺落後,我們還是很幸福的,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大家都一樣。後來我們見識多了,再回頭看看,變化很大。真正來說左右我們在夢裡的東西,還是小時候的家鄉的情懷。這些情懷到現在,這些情懷跟我們現在的現代化,跟我們出席的商業活動看,的確沒有什麼聯繫,跨度太大。而且往往還是讓我們思考關於簡單的土地問題,我的看法就是比較簡單,我意思是說,鄉愁的事從我的角度看呢?我們從農村到武漢,再讀書,再到國際上到處跑,經歷了很多事,但是根的感覺,我跟我太太不一樣,我想我死了埋到哪,是不是應該埋到村裡去,我太太說荒謬,你埋到村裡,誰去看你,你後代也不去。

中誠信集團創始人董事長毛振華在2014亞布力論壇

馮侖:給你擱網上,都可以電子的來做。

毛振華:小孩就沒有這個意思。我們父親一輩,他們家裡有土地,我這輩剛開始分田。我們後代有的說那塊地是我們家的,那種感覺,看到地眼睛就放光的感覺就沒有了。福建我們去的龍岩,有轉轉圈的土樓,就是外地掙錢的人回家建的。我感覺這種情懷有很多從農村出來的來講,它是一個很大的願景。如果說這個東西消失了是一個損失,基本上我的老家離縣很遠,離鎮很遠,那個地方的土地沒有什麼可拆遷的。

馮侖:沒有老芳,都是傳統的小芳。

毛振華:但是這些東西要保留,有一些東西要進步。所以說打工的文化帶回去一些進步的東西。也感到失落,也不是原來那麼有感覺。所以更多的時候,你說硬的方面馬上想到社會發展的進步,這些制度的變遷,我老喜歡考慮這個問題,再說吧,這個是以後的事。

馮侖:我們把鄉愁的事,不知道定義清楚了沒有。老任你說清楚了,清楚了就開始往硬的走。

任志強:這個事搞不清楚,昨天我們去了牡丹江市。牡丹江市就沒有鄉愁,你說這個市是日本人建的,1937年日本人建的,所以從來不搞市慶,因為是日本人建的。然後領導告訴我們說,日本人規劃的時候,這個街道裡面,所有的街道都是看見山,但是現在蓋了高樓以後,一半以上的街道看不見山了,再過一段時間,所有的街道都看不見山了。前兩天說網上段子的事,有一個非常好的段子,城裡的人為了讓孩子了解鄉愁,把孩子送到農村去,孩子住了一段時間,回來比較比較,家長問怎麼樣,他說農村的家院子沒有圍牆,不像咱們家還有圍牆,有田。說咱們家小游泳池不如農村的水塘,那裡面還有魚;咱們家養了2條狗,村裡不但有狗,還有雞、鴨、鳥什麼的到處飛;換句話說,城裡的感覺和鄉村的感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而在孩子的心目中呢?他們看到的東西跟大人眼中看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本來父親是想讓孩子說農村多苦,我們家多好,最後的結果是孩子心裡想的是另外一些東西,完全不一樣。

那麼什麼是鄉愁?看得見山,看得見水,這就是鄉愁。那要是農村的人永遠在農村看見那個山,看見那個水,他就進不了城了,所以也是一個問題。我們想現實社會中,老去把某些事情固化思維,可能就是問題。最後可能還是要由社會進步去進行選擇,當社會進步的時候,人們會自動的選擇我保留哪些東西,我懷念哪些東西,或者說我希望增加哪些東西,這可能就是鄉愁要賦予一些新的含義。

馮侖:你這個研究要往下深入,第一個鄉愁往回找,是找我多少年,是找我5千年,30年,60年,因為再往前走,到山頂洞了,就不是鄉愁了,就太遙遠了。基本上一般來說,大家界定在一兩代人大家說,能愁起來。你現在讓你的重孫愁你們家的鄉愁基本上沒有,一般是一代人,最多是兩代人談這個鄉愁,這是一個時間。第二個鄉愁的含義,我感覺老任說得挺好,其實是自由對吧,沒有圍牆,也是包含一個精神上的自由;第二個自然,看著山水,到魚塘里,有雞、鴨和你一起游著,這叫自然;第三自我,人在這個環境里,是個主人。所以,我覺得慢慢的我們就把鄉愁這個事越說越細了。曉光還有點詩意?

劉曉光:我想爹我想娘,我想我的家鄉。

馮侖:那就是一代人,基本上你想爺爺,想祖宗都不叫鄉愁,想爹和想娘這個是到頭了。

劉曉光:我想爹,我想娘,我想我的家鄉,結果找不到我的家鄉。我說一下什麼概念呢?現代鄉愁的概念,下一步城鎮化的軟系統和中國城鎮化的文化的平衡,那麼有兩個概念:一個是中國的鄉村和中國未來的小城鎮,現在愁什麼?他們的所在地的人愁什麼,因為我們從這個鄉和鎮出來的我們愁,我們追求的是什麼?文化的軟系統,對中國城鎮化下一步非常重要的。要不然農民上樓了,樓底下是豬圈,也沒有文化的問題,也沒有人性的概念,農民搬進城鎮也很痛苦。所以我想我們的鄉愁,特別是很多人從鄉里到大城市,或者是很多人從鄉里出來,當過兵,到大城市,現在反應出來看,我們的鄉,我們的新建城鎮,將來可能至少有幾個要件:

第一個這個鄉的傳統文化盡量保留。我看汕頭的潮源的田聚鎮,那個房子很漂亮的,都是傳統感覺的東西,所以說一定要把傳統的文化保留下來,還有吃大鍋飯,到那個節日,你家一百多桌,鄉親們來了隨便吃,就很多有文化的東西應該把它保留下來。

任志強:腐敗了。

劉曉光:鄉里鄉親吃頓飯也腐敗啊。房子有石雕,所以第一點在鄉愁中我們要保留我們的文化。第二條來講,可能我們的鄉愁,文化也有升華的問題,不能光是那些古代的文化,可能還有一個中國現代的鄉愁文化,但是說中國有沒有現代文化,需要我們去挖掘。第三個,中國鄉愁當中最美麗的東西,應該把它保留,比如說最誠實的東西,夜不閉戶,《弟子規》中講的東西,可能是將來中國城鎮化過程中,或者是鄉鎮化的過程中軟的東西和文化的東西。

馮侖:曉光說的慢慢能操作了,一個叫軟系統,一個叫文化平衡。我感覺我們接著往上捋一下,稍微硬一點。因為我們的文件里寫的叫「留得住鄉愁」,那留得住這是個操作的事,它不是一個只是文化人寫篇散文就留住了,我們還得具體操作。所以請各位來看一看,留得住鄉愁,我們從具體工作當中,結合各自的工作當中,我們怎麼叫留住了。剛才曉光回憶說吃飯這叫留住了,我們從王巍開始倒過來,留得住鄉愁,剛才前面的環節我們說了鄉愁是什麼,那咱們就弄清楚是什麼,咱們看怎麼留得住鄉愁?

王巍:我也是小戶之家,過年回家,父母都80多歲了,平時溝通太少,怎麼辦呢?就買一個手機,你發簡訊,他會聽,你發多長的簡訊都會聽,就老人的手機,你發一個手機的簡訊,他可以聽的,我感覺挺好的。我就開始,老人講文化大革命,我發現他們講的文化大革命和我親眼看的和我感觸的不一樣,於是我就寫了幾段發給他們,每天我固定發。陸陸續續的我就上了新浪微博了,上了微博以後,現在寫了50多段了,影響還是挺多人都在看的。因為文革的時候我9歲,到文革結束我是18、19歲,正好那個時期我們身臨其境,又沒有太多的利益。

馮侖:那你的鄉愁?

王巍:什麼概念呢?我們能不能記錄一個真實的這樣一個事件,一個場景,才能產生真正的鄉愁,否則現在我們很多是意想,我們設想的社會能不能存在。比如說道德什麼的文人,很多都是在虛假的,我感覺真正有價值的鄉愁是真實的問題,問題是我們長這麼多年,始終在一個不真實的環境下生存,不光是文革,包括20年前,30年前,很多的影響我們這代人成長的重大的社會環境都是虛偽的,不真實的,而我們接受了這樣的教育。而在這種教育當中,我們去反映去回顧去懷念去謳歌,甚至是謾罵,都不一定是真實的。所以我想從點滴做起,每個人首先保持真實的感受,也許我們會給下一代留下一點真實的東西。

馮侖:你說這個操作是得讓歷史學家操作?

王巍:今天看,我們每個人都是歷史學家,我們每個人都不承擔自己的責任。

馮侖:你忘了一件事,讀這麼多書,你應該知道,歷史沒有真相,歷史只有看法、意見。

王巍:所有人,各級社會都來參加。

馮侖:現在有照片,有信息記載攝像機這些東西,這時候有點真相了,在之前的時候,你想找回真相很難。

王巍:至少的當下歷史,每個人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也許未來會好一些。

馮侖:你說的操作是說,怎麼樣留得住鄉愁,咱們學習這個文件,留得住鄉愁就是說,要恢復真相,這就算留得住鄉愁。OK。

劉曉光:得看一下歷史的今天。

馮侖:這個是學說,怎麼留得住鄉愁,講點操作的事。就你們家那個村要保留嗎?

毛振華:我們城裡留住鄉愁的事很簡單。

馮侖:就是雞照叫,進洞房。

毛振華:就是回家建個房子,做一個公益事業,把城裡的孩子國外讀書的孩子帶回去,讓他們感受 。

馮侖:讓他們在感情上連接起來。

毛振華:找根,我感覺這個感覺很重要,一代一代都是這樣。而現在看起來有些困難,有一些小時候的山水都沒有了,小時候的一些湖都沒有了,都變成田了,原來的湖縮小了很多,現在農村裡面,我們的純農業區,基本沒工業,政府也沒有什麼收入,就把這些水面都承包給了浙江人,我不太喜歡浙江養什麼珍珠,把這個環境都破壞了,已經是找不到這種感覺,小時候我們看池塘里的水,我們在那游泳。

馮侖:你這些是小問題,你這個湖區里當時有很多人受到委屈了,比如說某些婦女受到迫害,投湖的多不多?那都怎麼解決的。有冤屈怎麼解決的?懸樑?你們那的梁夠不夠?

毛振華:那種事情還是比較少的。因為我感覺人不到極限,還是有生存慾望的。我們那個湖區屬於農村條件比較好的,我小時候,四人幫的時候,我們圍湖造田,造完田以後,是一千多平方米,現在有問題了。

馮侖:你們村裡的地主還在嗎?

毛振華:國家開始搞農田補貼的時候,報的土地少了,一畝地補貼多少錢,我們那一畝地太大了,補貼的錢太少了,因為就那麼多地。現在去看的時候,我感覺怎麼樣幫助他們做一些農村的環保,那些池塘現在連養魚都不可以了,都是農藥和化學的殘留物,以前我們都用地下水,打井,是天然的,這些問題還是比較大的。現在儘管沒有工業污染,就是農藥化學污染,加上水面養魚,養珍珠,環境不是很好。

馮侖:你這個說的是人工操作,你要留得住鄉愁,第一要趕走浙江人,第二要環保。

毛振華:我回去就實現,跟政府談判,你建這個橋。

馮侖:第二就是把土地面積保住;第三個就是把孩子領回去,你這個能操作,你要留得住鄉愁,這句話都要變成操作。

毛振華:每年我們家小孩都會去到那個學校,會教教環保,教教課。

馮侖:你把英文教了,他們又跑了。

毛振華:不教也跑了,他們打工也是跑,讀書也是跑。

馮侖:有沒有隔膜的,魯迅寫過一篇小說,說一回去就看見了閏土,那個你有這種隔膜嗎?階級的隔膜,你們家小孩跑到郊外去,有點階級隔膜。

毛振華:還好,因為我們農村家的親戚很多,我爸爸兄弟姐妹8個,我媽媽兄弟姐妹6個。

馮侖:你提出一個很好的辦法,留得住鄉愁就是兄弟姐妹人口多這個很重要,如果說是獨生子女,當時你們家是獨生子女,從你爹和爺爺就是單傳,這個鄉愁就斷了,找不到親戚了。我們的鄉愁是計劃生育,你的鄉愁不是計劃生育。所以小毛講的都是能操作的,子女多,親戚多,趕走浙江人,小孩回去教英語,這都是留得住鄉愁的。

毛振華:我沒有說趕走他們,我是讓承包破壞環境的人趕走。

馮侖:慢慢的討論,就得深入,慢慢的能操作。

任志強:你說這話已經在網上登出去了,浙江人都看見了。

華遠地產董事長任志強在2014亞布力論壇

毛振華:浙江人鄉愁文化搞得很好的。

任志強:什麼是留得住鄉愁呢?有鄉紳就留得住鄉愁,沒有鄉紳就留不住鄉愁,沒有鄉愁。鄉紳起的作用:一個是他可以把鄉里的東西記錄下來,傳承下來;一個是他打通了一個上下的渠道。過去我們看到縣一級官就到頭了再往下沒有官了,靠什麼維護社會啊?是靠鄉紳。

馮侖:你插隊就是有鄉紳吧。

任志強:插隊是中國共產黨在村上第一個建立黨的村。因為我插隊30年以後,發現它變成了全國最貧困的第9個鄉。

馮侖:書記是幹嗎的?

任志強:書記是地主的兒子,鎮長是地主的孫子,現在是這樣。

馮侖:你插隊的時候?是貧下中農吧?

任志強:我搞不太清楚,好像所有人都是貧下中農,因為地主也比較窮,那塊沒有多少地,就變成地主了。鄉紳有幾個問題:一是鄉紳打工與城市與農村之間通道的重要聯繫。比如說那天跟領導聊天,就說了過去農村考試,科舉就出來了,即使沒有當官,但是把文化告出來了。然後是告老還鄉,就如果說他們不告老還鄉,他們不回家蓋房子,那就沒有了,這一代就斷了。確實後來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死光了,鄉紳就是出去,回來的時候蓋房子,回來的時候更牛逼,因為個回來的時候更牛逼,把家族都帶牛逼了,私塾等等就把公共資源的配製均等化了,現在是靠政府,或者是有一些農村什麼都沒有,如果說像潘石屹這種,出來的人掙了錢能回去啊,那家裡的情況就發生變化了,比如說教育水平,致富問題解決了,把治理問題也解決了,把公共治理的問題也解決了。

毛振華:那不能一個人回去,他想回去也不行。

任志強:不是他想回去,你要有告老還鄉的制度可以回去,他可以買地,他那麼多錢買一塊地就回去了,你還能搞得了他,他把學校蓋了,大家巴不得,如果再蓋一個醫院,老百姓高興得不得了。

毛振華:蓋了醫院了,也蓋了房子了。

任志強:如果說這樣回到老家,你看老百姓高興不高興,所以說留住鄉愁是很重要的一環,沒有這一環就沒有戲了。中國基本就把這個打斷了,從農村進入城市是非常艱難的路,既然是艱難到這種程度以後,進到城市的人就很難再回去,或者說不願意再回去。就像發了財,然後兒子女兒都不願意回去,老婆也不願意回去,那就斷了,從此以後就斷了。所以說鄉愁如果說沒有鄉紳這套體系,鄉愁就很難。

毛振華:你讓我回去當鄉紳。

任志強:對,你回去當鄉紳,你把學校、醫院,公共設施都弄完了,這樣就慢慢的延續下來了。

馮侖:任總講得非常對,我們現在講什麼叫留得住鄉愁,一個重要的就是回家辦好事,就是做一些鄉村的公共的建設,傳承教育,另外讓潘石屹回天水,這個就是基本現代版的,毛振華回湖區,潘石屹回天水,然後就恢復鄉村制,留得住鄉愁的一個辦法就是留住鄉紳。那我們的制度得允許咱們回去。

任志強:不允許,你回去要買宅基地是逆城市化,不行。所以潘石屹不回天水了,去紐約買房子了。

王巍:我們都回去了,你房地產就無法賣了,北京的房價都下去了。

任志強:告老還鄉,年輕人進城,老年人回鄉,沒有這個循環不起來。老毛說埋在哪?你老了回鄉里,就埋在鄉里了。輪著輪著不就變成這種了嗎?是不是?所以你老婆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要回鄉,她自然就得回鄉。

馮侖:她要不跟你回鄉村,你在村裡就直接找鄉村的媳婦。

劉曉光:農村的房子又破又爛,就寫到了「農民的新村,都是新挖新磚,可蓋起來是無序零亂,政府沒有幫助農民進行設計,何談最美小城鎮的概念?21世紀的中國鄉村應該美麗起來,市場配製還有很多點點線線,農村的建築還需要政府的扶持,幫助。我還寫到什麼呢?搞點農舍的設計方案競賽,那能花幾個小錢,針對一頓飯,一個屁股一座樓而言,就是一座房子一座樓?

馮侖:怎麼跟屁股聯繫起來?

劉曉光:那設計費能值幾十頓飯,幾十條煙,我意思你得出設計費。這樣才可以像群群白鵝划水,夜夜打漁,滿天飛馳的高鐵,縷縷炊煙,這才是鄉村。廣州有一個辦農場,很多城裡人去了,實際也是解決鄉村建設一個軟的很好的東西,這塊我也寫到了,叫做晴空艷陽,顆顆楊桃紅透黃,大咬一口甘露甜等等等等不說了。後面的是城裡的人多想放南山,要解決鄉愁。

任志強:是先掙錢才可以解決鄉愁,不掙錢解決不了。

劉曉光:最後一段鄉愁,是房子,就是官邸的房子保留著,院子里有金菊,就是鄉間美麗的景象。

馮侖:曉光說怎麼樣留得住鄉愁就是寫詩,把這個東西閉上眼想像。所以現在看4個人,操作上各有不同,留得住鄉愁這個事怎麼操作呢?王巍的意見就是恢復歷史真相,留得住鄉愁的基礎;小毛的鄉愁比較簡單,就是把浙江人收拾收拾,把池塘收拾收拾,把孩子帶回去。剛才你說的,然後就是蓋蓋房子,小孩教教外語。任總說的是大事,恢復鄉紳制度,不是恢復,就是研究一下鄉紳制度,然後怎麼樣在鄉裡面和城裡邊,鄉裡邊出來了發展不錯的人,怎麼回到鄉下,參加幫助鄉裡邊解決公共治理,包括文化傳承,包括文明的傳承,這是鄉紳的一個大話題。曉光的解決辦法非常的簡單,寫詩,三段不行四段,然後讓高鐵飛起來,這是成本最低的,怎麼留得住鄉愁,曉光的辦法是最簡單,寫三段詩。留得住鄉愁,我覺得這確實都非常牛逼,都是把操作弄得很具體。

毛振華:老任的觀點我第一個支持,我再延伸一下。我轉個彎,現在我們研究鄉愁的問題,其實有一些土地制度的問題,我知道每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和土地和鄉愁的關係,農村就是土地的概念,因為沒有土地就談不上這些東西。我們講窮的是上無片瓦,下無立錐。現在的土地制度,在我們家不遠處大概有一個房子塌了,我一問,我說他們家有沒有小孩,說他們家小孩都不在,這個房子塌了他們也不要了。我說小孩為什麼不要呢?因為他們到城中村去了,這個就要繼承,因為這個土地不是他的,下一戶人家等著分配,農民的財產不可以延續。村裡子女沒有戶口,地只有給本村的人,不給外地的人。

任志強:你意思是村裡所有的老人死光了以后土地就沒有了。

毛振華:應該是這樣,我覺得現在研究農民的問題,家族的女人不可以繼承,兒子可以繼承。

任志強:宅基地為什麼是集體的,宅基地歷史上就是我的,祖上傳下來的,我也沒有入集體啊。當時有合作社,當時沒有把宅基地擱裡面,你們查54年憲法別搞錯了。54年憲法是把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嚴格分開的,生產資料是土地,農地可以入合作社,宅基地是不能入的。

毛振華:現實是這樣的,搞錯不錯是另外一回事。

任志強:歷史上任何一條憲法,沒有說任何一條憲法說是宅基地是集體的。

馮侖:說軟的,說鄉愁鄉愁。

毛振華:農民的問題,我們解放以後,經過3次的,第一個是農副產品剪刀叉,第一個就是農民賣糧食很便宜,城裡很貴。第二個80、90年代搞的農村農民的收入剪刀叉,打工的農民在那些地方,第三個是農村城鄉居民財產的剪刀叉。城市裡面我看北京人,賣房子都是起碼幾百萬,但是農村的人呢?他的所有財產都沒有價值,宅基地沒有產權,所以不能繼承。有財產的繼承。

任志強:也就是說,只要是沒有男孩了,就沒有鄉愁了。

毛振華:就是說一定要有人住,這個財產不能買賣。這個對我們來說,比如說子女有一些收入了,可以買一點地。所以老說土地產權,第一步你要把宅基地,叫自留地,就種菜的自留地結合在一起,這塊地先給完產權。他們老講土地私有化,我說應該提土地國有化,城裡的土地國有化,所有權歸國家,使用權歸不同的農民。你讓農村人唯一的土地財富放手了,你改變用途。

馮侖:你們哥倆這個玩意太學術了。

毛振華:鄉愁,要解決城裡的鄉愁,就是土地。

馮侖:你說保留宅基地,這就是留得住鄉愁。就是說土地制度。

任志強:就是說養一個不行,得生男孩。

馮侖:這就是留得住鄉愁。所以我們現在呢?怎麼樣來操作留得住鄉愁,最硬的是土地制度;最軟的寫詩。然後中間的是鄉紳,然後呢?那邊是恢復歷史真相,這都操作上全都有了。下邊我們來了很多都有鄉,也許都有鄉愁的人,我們撿歲數大的有鄉愁,歲數小的還沒有到鄉愁的時候,基本上還都在遠處奔呢?歲數大都往回看,我們剛進來的老菜有點鄉愁,一看就是鄉愁的臉,基本上50高齡60上下,基本上鄉愁開始出來了。

蔡洪平:我今年60歲,看看像嗎?所謂的鄉愁,我認為目前確實有這個現象在瀰漫,我自己在去年的2月份到了上海去,我是上海人,看到原來小時候打架的地方,打彈弓,現在全是一片高樓,我說不清楚年紀大了還是什麼關係。

瑞銀投行亞洲區主席蔡洪平(資料圖)

馮侖:你現在說有沒有鄉愁是跟更年期聯繫在一起的?

蔡洪平:這個事大了,這個是物質基礎,身體基礎。很多人跟我們一起去的人回到上海的時候,都說了這個事。從這個角度,我認為心態上和感情上的東西,但是咱們先說的可能是另外一種東西,確實有一種現象,錢鍾書錢老寫的書,目前出現一個現象是,城裡的人往外走,城外的人往裡面走。這20人出現一個現象,城裡人往外走,大上海,成都搬遷都到郊區,他們現在慢慢都往城裡走,還是在市中心方便,文化的東西是無法移植的,這個現象很明顯。中國西部有一些地方慢慢的回來,都出現一個回城的現象,以前是往外出。這就使得人們在重新思考所謂城鎮化的事,我自己感覺,這個城鎮化好像物質上的,光是磚頭和水泥的城鎮化好像快接近尾聲了。但是軟體的城鎮化,文化的城鎮化和公共服務的城鎮化我認為剛開始,很多事情還沒有做,這是我的感受。如果把新的樓建完以後,那些地方變成一個非常值得懷念和非常有文化氣息的東西,我就感覺這個事情,硬體的城鎮化完成以後,軟體的城鎮化或者是文化的城鎮化剛開始,謝謝。

馮侖:你說的確實是這樣,我們在西安做立體城市,就做了一個事就是起名字,道路建築非常多,就要求能夠跟歷史連起來,就是所謂不要切斷文脈,你知道有多少人嗎?一千多萬人次參加。所以說大家你看,開始搞精神層面的。接下來我想找一個最年輕的,離更年期非常遙遠的人來談一下。

蔡洪平:我先說一下,我沒有趕上更年期。

馮侖:你不能說年輕人多,你就沒說你沒有更年期。你剛才說了鄉愁是跟更年期有聯繫的。余光中談的事,基本是有更年期了,60歲左右寫的詩,或者是身體不好,40歲就更年期也有可能。20多歲的也可以,有人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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