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古典】「折翼的天使」— 柴可夫斯基管弦樂作品選(上)

【愛古典】「折翼的天使」— 柴可夫斯基管弦樂作品選(上)

製作人:朴雲歌曲數:50標籤: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Pyotr Ilyich Tchaikovsky,俄羅斯,浪漫主義,交響曲,組曲,序曲,室內樂,藝術歌曲,梅克夫人,Vladimir Davydov,安東妮雅,蝦小米首頁推薦精選集介紹:「您問我是否經歷過非柏拉圖式的愛。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如果問題提得稍為不同一點:有沒有感到完美的愛的幸福,那麼答案就是沒有、沒有、第三個沒有!我認為您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在我的音樂里尋出來。如果問我有沒有明白愛的力量,那麼,我可以回答,有的、有的、有的,因為我曾不止一次地竭力在我的音樂中表現出愛的喜悅……」—— 摘自柴可夫斯基與梅克夫人的往來書信1893年11月6日(俄歷10月25日)浪漫主義大師柴可夫斯基逝世於聖彼得堡,終年53歲。「1893年10月,柴可夫斯基到聖彼得堡指揮他的第六交響曲首演。當時,聖彼得堡霍亂流行,柴可夫斯基不慎喝了一杯沒煮開的水,不幸染上霍亂,病發3天後去世。」這是官方的解釋。關於柴可夫斯基的死已經是歷史上的一個未解之謎,筆者也不想深究。但柴可夫斯基的遺產就安靜地沉睡在樂譜中,從他那憂傷、孤獨又渴望愛的旋律中,我們也許可以越過那些紛繁的流言蜚語,直接地、安靜地聽老柴訴說心事……柴可夫斯基的作品並不算不多,但他作品的含金量相當高。柴可夫斯基曾說過:「我的創作簡直是從我內心流注出來的。……沒有一個樂句不是我所深深地感覺到的。」可見其創作之用心用力。他的作品(除了早年作品和藝術歌曲,按照維基百科的作品編號在蝦米上大都能找到)主要包括七部交響曲、四首管弦樂組曲、三首弦樂四重奏、一首弦樂六重奏、三部歌劇、三部芭蕾舞劇、三部鋼琴協奏曲、眾多鋼琴、弦樂小品以及多部序曲、幻想曲、隨想曲。我從眾多版本中精心遴選出100首管弦樂作品及50首鋼琴作品,編為三集,另挑選了三大芭蕾舞劇的多種經典演繹給大家欣賞~

彼得·依里奇·柴可夫斯基1840年5月7日出生在烏拉爾的伏特金斯克城,父親是一位礦業工程師。和許多天才不同,柴可夫斯基幼年並沒有展露他的音樂才華,直到工作後他才發現自己所愛。1862年,俄國第一所高等音樂學校——聖彼得堡音樂學院成立,柴可夫斯基不顧父親打反對,毅然放棄彼得堡司法部的職務,成為該校第一批學生。他的父親曾寫信給他:「你應當清楚,只有義大利人威爾弟才可以靠寫歌劇賺錢,俄國的音樂之父格林卡是貧窮致死的,就算你自認為是個音樂天才,也不會從社會那裡得到任何回報。」自此家中也停止了對柴可夫斯基的生活資助。所幸的是柴可夫斯基的音樂才華很快被恩師俄國鋼琴家、作曲家安東·魯賓斯坦(A·Rubinstein)發現;另一方面,他也相識了日後與他結下深厚友誼的梅克夫人。這兩點可以說是他命運的轉折點。「我本性非常懼怕人類,羞怯和多疑到了不必要的程度。總之,許多特性使我越來越厭世……整個冬季我心灰意冷,消沉使我常常陷入絕望的邊緣。」我想這句自白也許可以說明柴可夫斯基敏感、憂鬱甚至自閉、神經質的性格。早年柴科夫斯基在創作《第一鋼琴協奏曲》時,就遭到了他的老師魯賓斯坦的批評。但當失望的柴科夫斯基把它寄給彪羅並在波士頓首演大獲成功以後,魯賓斯坦才改變了態度。後來他的作品《如歌的行板》被作為大文豪托爾斯泰來莫斯科音樂學院訪問的歡迎曲的時候,托翁也感動得熱淚盈眶。柴可夫斯基柴生性敏感。在幼年時,柴可夫斯基的敏感和孤僻得到了媽媽無私的包容與撫慰。但當柴可夫斯基14歲時,母親去世了。這次打擊後,柴可夫斯基就很少和別人說話,只和她的妹妹夏莎經常在一起。夏莎也是這時候才知道柴科夫斯基的同性戀傾向,但夏莎也很包容他,就像他們的母親那樣。(柴科夫斯基有一個弟弟莫德斯特也是同性戀)

柴科夫斯基擔心社會輿論對自己的壓力,他一直把自己的這個秘密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這讓他很痛苦,他只能在音樂中尋求解脫。然而後來婚姻的失敗又給予他重擊,柴可夫斯基一度想要自殺。後來與梅克夫人的友誼雖然在物質上和精神上都緩解了柴可夫斯基的精神壓抑(與梅克夫人交往的時期也是他創作的黃金歲月),但他明白他與梅克夫人的感情並非純粹的兩性之愛。梅克夫人比他年長十歲,在某種意義上,梅克夫人既是柴可夫斯基的知己,也扮演了他母親的角色。柴可夫斯基一直渴望愛情,他嚮往美滿的婚姻生活,即使追求女歌手黛希莉失敗,被妻子安東妮雅逼得走投無路,他仍然渴望著真愛。就像一個隕落在世間的天使,一直舔舐著他那折斷的羽翼……居住於莫斯科郊外莊園里年輕的娜蒂契達·馮·梅克夫人美麗高雅,是鐵路工程師的遺孀,她繼承了亡夫梅克的豐厚遺產,物質生活富足。1876年,梅克夫人在莫斯科的一位朋友家第一次聽到了柴可夫斯基的鋼琴曲《暴風雨》,她被柴可夫斯基的音樂才華傾倒了。梅克夫人進而聽說這部曲子的作曲者正陷入經濟困境而無力自拔,於是一段感人的友誼開始了。經過不斷的書信往來,兩人逐漸坦露了心扉,兩顆高尚的心靈在孤寂中得到了慰藉。正如梅克夫人在信中所說:「我們的靈魂在互相觸摸、對視、交談,您和您的音樂,每時每刻都在輕叩我的靈魂。」梅克夫人把柴可夫斯基看作是最重要的摯友,柴可夫斯基為她創作了《第四交響曲》,她一遍一遍反覆欣賞,不吃不睡四十八個小時。

關於梅克夫人與柴可夫斯基為何不相見,這見仁見智。我認為或許是梅克夫人了解柴可夫斯基敏感、內向的性格,生怕一點世俗的、外界的因素會影響他們之間純潔的友誼。她在信里說:「我曾一度衷心地熱望和你本人見面,但我現在感到你越是使我著迷,我越是害怕和你見面。......我寧可遠離你而想像你,寧可在你的音樂中與你相映。」有一次梅克夫人特意邀請柴可夫斯基到自己的宅第住了一段時間,自己則避了出去,目的是讓柴可夫斯基可以近距離地感受自己。還有一次在義大利佛羅倫薩,梅專門在自己住處附近租下一套別墅,邀柴可夫斯基前去渡假。別墅內從生活起居到創作條件,都作了精心周全的安排,桌上攤開世界各國有關柴可夫斯基的報道、圖片和評論,甚至對後者散步的時間和路線都提出建議,而自己始終沒有露面。然而就在1890年,當柴可夫斯基正準備啟程前往美國演出時,突然接到梅克夫人的一封信。信中告訴他,她的財產正處於破產的邊緣,因而,從此以後她無法再供給他任何款項,並且,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必須結束。這件事的原因是:1890年,梅克夫人不幸染上結核病,差不多同時,她的兒子弗拉基米爾也被查出患了這種病,無法繼續做夫人的私人助理,梅克夫人決定改由女婿擔任。由於家庭關係日趨緊張、產業維繫日趨艱巨,加上身患重病,梅克夫人把精心寫好最後一封信和備好的資金交給貼心侍從伊凡·瓦西里耶夫,輾轉送達柴可夫斯基。之後,柴可夫斯基的一封封回信卻沒有轉達到梅克夫人手中。1893年9月,柴可夫斯基的侄女安娜(也是梅克夫人的兒媳),動身去尼斯照顧病重的梅克夫人,柴可夫斯基讓安娜帶去他真摯的歉意,請梅克夫人寬恕他的沉默和消失。2個月之後,命運之神奪走了柴可夫斯基的生命。又過了2個月,梅克夫人也撒手人寰……

在柴可夫斯基於莫斯科音樂院教書時,一名偏執的女學生安東妮雅·米露可娃(Antonina Miliukova)寫了大量情書瘋狂追求他,揚言非他不嫁,甚至以死要脅。當時柴可夫斯基迷上普希金的詩作《尤金·奧尼金》,打算改編成歌劇。由於詩作中的主角尤金年輕時拒絕了塔琪安娜以致後來終生活在悔恨當中,入戲太深的柴可夫斯基將自己想像成尤金,認為自己不應迴避這段感情。兩人於1877年7月18日結婚。然而蜜月還沒結束,柴可夫斯基就後悔了,在兩人於7月26日回到莫斯科時,他已經瀕臨崩潰。婚後兩周,他企圖在冰冷的莫斯科河中自殺,但是隨後卻因為受不住寒冷而放棄,也因此染上嚴重的肺炎。自此之後,柴可夫斯基再也沒有見過安東妮雅,但安東妮雅一直不肯和柴可夫斯基離婚,理由是柴可夫斯基有外遇。然而1880年卻有人發現安東妮雅另結新歡已有半年,還生了孩子,但都被丟到孤兒院。安東妮雅在1896年被診斷出患有精神病,並於1917年病逝。至於柴可夫斯基,他並不將自己的精神崩潰歸咎於安東妮雅,而相信那是命定的悲劇,是對於他為結婚而結婚的懲罰。儘管結婚的經驗像是一場夢魘,身為同性戀的柴可夫斯基對婚姻的憧憬卻從未消減。當和安納托利訂婚時,柴可夫斯基寫了一封感人的信給她,信中提到:「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能夠被一個女人溫柔的觸摸與疼愛。我常幻想被一個慈愛的女人所擁抱,我能夠躺在他的腿上親吻著她...」後世的學者認為柴可夫斯基對於妻子的觀念其實是錯誤的,只是想藉由婚姻來取回早逝的母親……

Vladimir Davydov,老柴妹妹夏莎的第二個兒子,在柴可夫斯基的書信日記一般寫作BOB,生於1871年2月14日。在BOB13歲的時候,柴可夫斯基去妹妹家作客,當天的日記滿滿記敘了對這個外甥的偏愛和遷就,在他訪親之行即將結束的時候,他甚至因為BOB而不願離去。讓柴可夫斯基感到欣喜的不僅是BOB的美麗,還有他展露出的對音樂天資。在柴可夫斯基完成美國巡演之後,他和BOB的關係日益親密,他在信里多次提到,每次他離家去巡演都瘋狂而痛苦的思念著家鄉,而最多的時候,他思念著BOB,他甚至願意用他十年的壽命去換取BOB一秒的出現。雖然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不甚了解,但從BOB的舉動來看,他亦愛著柴可夫斯基。在柴可夫斯基的遺囑里,BOB被指明為唯一繼承人並接收了他所有版權。柴可夫斯基死後,BOB把柴可夫斯基的舊居買了下來,放棄了自己的軍職,而將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為他摯愛的舅舅建設故居紀念博物館。在精神上,柴可夫斯基的去世對BOB打擊也很重,他甚至失去了對生活的興趣。據柴可夫斯基傳記中說,柴可夫斯基臨終時的痛苦給BOB造成了永遠不能癒合的傷害。在接下來的日子裡,BOB轉而從嗎啡里尋找毀滅性的安慰,最後在1906年,BOB於柴可夫斯基的故居里舉槍自殺,時年35,當時距離柴可夫斯基過世13年。

柴可夫斯基已經離開我們很久了,也估計再不會有這樣的作曲家出現了……我們可以做的只是靜靜地聆聽他的傑作,聽他講或悲傷、或快樂的故事,原老柴可以在天國得到解脫,不再受生前那無數流言、目光的侵擾,就像這樣放鬆地、安靜地享受午後溫暖的湖色與陽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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