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被槍殺,親屬擔心兇手被判死緩於是不停上訪 被害人年邁多病老母:「如果殺人犯不死,我就去死」 專家建議:為平衡民憤和國際壓力,可設超20年徒刑 國際社會近年頻密出現的「暫緩死刑」呼聲不斷打著各種旗號「擠壓」中國,這又恰恰與我國民間「殺人償命」的公眾心理相左,與一些窮凶極惡之徒犯下的滔天大罪產生強烈衝突。
殺還是不殺?正拷問著轉型中的中國社會。這裡,我們以一個廣州家庭所經歷的「死緩」案透視這背後複雜的情、法、義,探尋著可能的平衡途徑。 快20個月了,就是離一審也有75天了! 何曉(化名)在這「漫長」的日子裡苦苦煎熬著,她做夢都希望殺人犯李賜添能被判死刑,但她又一直擔心會改判死緩。 因為她覺得就連著名的「卿三華案」殺人犯都被判了死緩。而據最新消息,昨日省高院對「卿三華案」作出終審判決,維持原判。(有關情況參見今日本報A04版)還有一名令人髮指的樓梯間「鎚頭惡魔」何少雄,也被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李賜添就是跟何少雄同批受審的,在何曉看來,一切還有變化的可能。 李賜添是前年「7·15特大搶劫案」的主犯,他槍殺了受害人楊永業並割斷了楊永業兒子的喉管,何是楊的妻子。去年12月13日,廣州市中級法院一審判決李死刑。 何曉記得,宣判聲未落,台下一片掌聲;而同時,「判決說,被告人如不服,可在10天之內上訴」。 10天過去了,果然不出所料,何曉得到的確切消息是:李賜添上訴。 新年給廣州帶來喜慶,何曉卻一直生活在憂慮中——去年12月18日,聯合國大會通過議案,要求各國尊重國際對死刑的標準並暫緩死刑。 讓她稍感心安的是,中國並不贊成該議案。
何曉希望李賜添死。 受害人的母親年邁體弱,仍堅持上訪。她說:「如果殺人犯不死,我就去死。」 慘案 小恩(化名)很怕記者手裡的包。它是黑色的,用寬頻子背著,很大,叮叮噹噹似乎藏著不少東西——就是從這樣一個差不多的包里,李賜添掏出手槍和刀,打死了他爸爸,割斷了他的喉管。 何曉的兒子小恩記得自己喉管被割斷的瞬間,「不像真的。血噴出來,像箭一樣平射,有一米遠。」脖子如今留下一個Y形傷疤,遠看像個雞心衣領,近看才發現如鏈條般凸起,表面串著顆顆小算盤珠狀的紫色肉粒。 噩夢尚未遠去,讓14歲的小恩回憶前年7月15日下午的過程是殘忍的。大部分內容由媽媽何曉代為轉述。 那天下午2點半,小恩在廣州江南西路×××樓的家中打遊戲,突然門鈴響起,戴著鴨舌帽的一男一女站在門口。對方告訴他,來找他父親楊永業看病。父親是中醫,有不少病人。小恩打開大門,把兩人迎入,並告之:「爸爸不在,一會兒才回來,你們先等等。」小恩是個懂事的孩子。 說完,小恩回房間繼續打遊戲,並打電話告訴爸爸。沒想到,幾分鐘後,他被打暈,嘴巴被膠帶堵上,手被銬起來。 楊永業急匆匆往回趕,一進門,就被那兩人制服,也被膠帶堵嘴,手銬銬手。楊永業認得這兩個人,男的叫李賜添,女的叫彭春霞,兩夫婦都是他的病人。兩人威逼楊,通知親屬匯款到指定銀行賬戶。為了讓楊打電話,李用刀把楊嘴上幾十層厚的膠帶挑開。 如意算盤未果,李、彭從楊永業家中搶到1000多元現金、兩部手機和一部數碼相機。 據李事後交待,由於他不太會使用槍械,無意中造成手槍走火。楊永業的頭部距槍口不足一米,當場死亡。李賜添決定殺人滅口,刀砍小恩。 小恩對媽媽回憶:「那個男的把我砍倒後,關門想逃。我拚命站起來,正好被他轉頭看到。他又返身,對我補了幾刀。我又倒下去……再也爬不起來,痛,難呼吸,我就閉住氣,準備死啦。」不知過了多久,有鄰居敲門,他又覺得有救了,想喊,但喊不出聲。鄰居最終走了。他說:「媽媽,我絕望了,肯定會死,我就靜靜地等死吧。」
小恩當時還不知道,爸爸已被打死,壞人還打開煤氣開關,企圖製造爆炸毀屍滅跡。 當天下午4點左右,正在某酒店當班的何曉突然接到媽媽來電:「永業很奇怪,剛才給我來電話,開口就要5萬塊錢。今天星期六,下午銀行關門,怎麼會有錢呢?他是不是出了事?」 何曉馬上打丈夫手機、家裡電話,響了幾遍沒人接。她毛了,叫上同事小鄺,一道往家裡趕。家門口,一大箱中藥材散放在地上。她心裡咯噔一下,「出事了!」靠近門邊,一股刺鼻的煤氣味傳出,酒店工作的經驗告訴她,不能隨便打電話,電流脈衝可能會引起爆炸。她輕輕打開門。 地上全是血!倒下的血人正是兒子小恩。她抱起兒子,血水一下子從浸濕的校服里擠了出來。關煤氣、報警、叫救護車……她返回欲救丈夫,民警已封鎖現場。被告之丈夫死亡。 5天後,民警在越秀區萬福路一大樓內,抓獲案犯李賜添、彭春霞,並在其房內搜出手槍一支、手銬一副。 二犯均為26歲,廣州人。據李供述,他曾以販毒為業。世界盃期間,與人合夥做莊賭球,結果輸錢70多萬,想到搶劫楊永業。李的姑母曾是楊永業的病人。後來,在姑母介紹下,李還抱著女兒找楊求過醫,並最終治癒。李、彭夫婦後來也找楊看過病。 遺害 何曉說她不能閉眼,一閉眼就會出現推開家門的那一幕:「全是血,大門有多寬,地上的血就有多寬。」 同事們說何曉堅強,人前不哭。而她自己清楚,「堅強是扮出來的,眼淚都哭幹了,看東西不清,見著陽光也難睜開」。 「知道我老公有多可憐嗎?他治好了人家全家的病,反而被人家打劫、打死。知道我兒子有多可憐嗎?被砍11刀,3刀在脖子上,送到醫院治,脖子上留個洞吸痰,晚上做噩夢,抽搐,還要吸腎積水。」 白髮人送黑髮人,70多歲的公公、婆婆精神幾近崩潰,健康狀況堪憂。5年前,楊父患上喉癌,每天由兒子開中藥調理,配合化療放射,病情還算穩定。但兒子被害後,楊父的病情急劇惡化,徹夜長嘆,複發肺癌,要吃安眠藥才能睡著。楊母也出現腦萎縮現象,手腳時而打顫。 楊家人最擔心的是小恩。他是楊家三代單傳的男丁,以前很活潑,但現在極少說話。除了怕黑包,他還怕鴨舌帽,晚上也要與媽媽同床睡。他的聲音越來越古怪,叫人都叫不清。有時會在衛生間突然唱幾句歌,聲音粗重、含糊,乍聽之下,像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何曉很擔心,這是不是割喉留下來的後遺症?
小恩讀初三,進入青春期,開始要面子。人家看他的脖子,總是先大吃一驚,然後問怎麼回事。問多了,小恩就不耐煩,易怒。 何曉想著記者人面廣,「能否幫忙打聽一下,什麼年齡做整形手術效果最好?聽說要磨皮,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一起刑事案讓全家人「從天堂跌到地獄」。因無力支付經費,加之心理陰影,何曉和小恩從原處搬出來,和兩個老人一起住在老屋裡。 出事前,楊永業開診所、藥店,其收入是家中最重要的經濟來源。但現在,藥店關門,家庭經濟一下子陷入困境。兩個老人在一家破產的老國企上班,退休金加起來才2000多元,勉強維持藥費。何曉幾乎每個月都要舉債度日。 刑案附帶民事賠償。法院一審判決,兩犯人附帶賠償原告人38萬多。可是,「犯人沒有經濟實力,根本不可能兌現」。 心靈創傷永難癒合。何曉與記者初次會面心懷戒備,見記者是陌生人,頭髮有點長,就盤問再三。她不敢把記者帶回家,採訪地點選在工作所在的酒店,並由幾個同事陪同。 何曉有信仰,但現實卻讓她產生動搖,「為什麼我們這麼善良,得到的卻是殘酷的回報?」 匆匆一年,逢年過節最傷感。何曉整理丈夫的遺物,發現一張從未用過的港澳通行證。丈夫有個澳門病人,邀他去玩,但他一直沒空。何曉把它「燒」給了丈夫。 看著淡綠的火苗慢慢熄滅,她說:「永業,我陪不了你去澳門。你自己去好吧。」 上訪 何曉堅持認為,作為案件主犯,李賜添理應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只有以暴制暴,我們內心才會得到安寧」,「如果法院不這樣判,會對我兒子造成什麼影響?我們今後會怎麼做?」 案子進入審理階段時,有人卻告訴她,「按照目前的刑罰制度,李賜添雖很可能判死刑,但也可能緩期兩年執行」。
死緩意味著什麼?律師給她普及了一些法律知識:死緩很可能改無期,無期很可能改有期,犯人也許不到20年就會從監獄出來。何曉大吃一驚。 案子判決前,有過3次公開庭審,卻未見結果。而李賜添還表示要戴罪立功,這些都讓楊家人擔心法院會輕判。 此間,有名的「卿三華案」一審判決,5名兇手中一人被判死緩兩人獲無期徒刑,其餘兩人分獲14年和15年有期徒刑。這讓何曉覺得「結果好像與民憤沒有多大關係」。 卿三華案與「7·15特大搶劫案」發生時間相近,何曉很關注,也為卿三華鳴不平:「電台就卿三華教授的案子做民意調查,幾十個人打熱線進去,都說判決結果難平民憤。只有一個人說理解,是人權問題。但是我覺得,死刑並不是一個人權問題,而是刑事司法公不公正的問題。一些專家滿嘴人權,叫他來一次現場看看。針不扎到自己肉里不知痛,如果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該怎麼想?」 楊家人決定加大上訪力度。除了親戚朋友,何曉的同事也義務幫忙,抽空幫她去廣州市中級法院排號上訪。楊母年邁體弱,仍堅持上訪3次。她說:「如果殺人犯不死,我就去死。」每次上訪的內容都差不多:「這是故意殺人案、入屋搶劫案、涉槍案」,「情節惡劣,手段殘忍」,「李賜添很熟行,不是初哥來的」…… 最終,法院以搶劫罪、故意殺人罪、貸款詐騙罪數罪併罰,判處李賜添死刑;以搶劫罪判處彭春霞有期徒刑十二年。兩犯附帶民事賠償38萬餘元。 何曉認為,結果還算公正,但她一直擔心二審改判,為此經常做噩夢。 中國法學會刑法學研究會名 譽會長、著名刑法學專家馬克昌: 死刑慎用需刑制改革 讓無期變成真正無期 死緩改為無期、最終減少為十七八年的有期徒刑,出獄後當然有可能重新犯罪。因此,我國當前要改革刑罰制度,可以考慮設立刑期更長、超過20年的長期徒刑
在中國法學界,對待「廢止死刑」問題,大致存在三種不同觀點:一是主張立即廢除死刑;二是主張從減少死刑的罪名,限制死刑的數量入手,逐步達到廢除死刑的目的;三是反對廢除死刑。而多數學者支持第二種觀點。 北大法學院教授賀衛方主張立即廢除死刑。但他也承認,目前廢除死刑不可能,因為我們缺少理論上、文化上和觀念上的準備。死刑涉及到歷史、文化等許多方面,從來就不是單純的刑法問題,甚至也不只是法律的問題。社會轉型期很多矛盾的產生,都有著深刻的制度性根源,並不是將那些犯罪分子殺掉,就能把這些問題解決。 「死刑的威懾力有限,可中國目前廢除死刑還不現實。有可能的只是慎用死刑、減少死刑,譬如先廢除對經濟犯罪的死刑處罰。」廣東省律師協會副會長、法學博士朱征夫對記者說。 他還認為,我國民間之所以支持死刑,最重要的原因是傳統文化中的報應觀。從被害人的角度來看,死刑立即執行和死緩的確是生與死的差別,其心情激動容易理解。 武漢大學資深(終身)教授、中國法學會刑法學研究會名譽會長馬克昌告訴記者:「對於中國而言,廢除死刑是一個長期的問題。死緩改為無期、最終減少為十七八年的有期徒刑,出獄後當然有可能重新犯罪。因此,我國當前要改革刑罰制度,可考慮設立超過20年的長期徒刑,並讓無期徒刑變成真正的無期。我建議儘快解決兩個問題:一、無期徒刑,至少要滿20年之後才能假釋;二、有的犯人如果條件不具備,甚至不能假釋。」 馬克昌的說法在某種程度上體現了我國當前的刑罰制度改革方向。 國家司法部曾表示,我國當前要重點解決改革刑罰制度,設立更多的20年、30年以上的長期徒刑,以此逐漸減少死刑的適用。設立長期徒刑後,死刑在審判機關自然就會減少適用。今後在修改刑法時,立法機關也會考慮逐步減少死刑罪名。 爭議死緩 民間熱議死緩案,呼籲「治亂用重典」 「如果李賜添二審改判為死緩,那他的未來很可能是何少雄的現在。出來時年紀差不多,有案底難找工作,沒有生活來源,怎麼辦?還不是殺人、搶劫。兩個人一個樣板來的」。 與「卿三華案」一樣,死緩案總能引人關注,帶來爭議。 與李賜添同批受審的,還有一名令人髮指的樓梯間「鎚頭惡魔」何少雄,被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這個宣判結果曾讓廣州中院的旁聽席一片嘩然,也讓眾媒體對此案作了詳細報道。
何少雄,48歲。這個頭頂微禿的人,做案喜戴假髮與白手套。他手持鐵鎚,藏匿於樓梯間,專門錘擊上下樓梯的單身女性頭部,劫財。據何交代,之所以這樣作案,是因為「女的好搶」,「頭砸了人就說不出話」。為提高作案成功率,何還特意在鐵鎚頂部焊上一個鋒利的金屬尖錐。2004年1月至2006年12月,何先後在廣州作案8次,致4人重傷、2人輕傷、3人輕微傷。 何是累犯,1991年曾因犯盜竊罪、強姦罪被判有期徒刑20年,剝奪政治權利5年。庭審中,公訴人問何:「為什麼刑滿釋放後再次犯罪?」何語出驚人:「我喜歡犯罪!」被害人伍小姐當庭質問何:「你搶我手袋的時候是不是想我死?」何答道:「是!」 麥女士是名重傷受害人,庭審時拄著拐杖旁聽,期間數次痛哭。她被鐵鎚擊中頭部後,4天後方在醫院醒來,現在「記憶力和視力都下降,嗅覺沒了,生活無法自理。每天都躺著,一年沒有下過樓」。尖錘之下,受傷的不全是身體。15歲的受害少女小亭(化名)由於恐懼,甚至不敢出庭指認罪犯。 針對此案,民間熱議不少。記者接觸所知,大多數人認為判決偏輕。有人說:「控制不殺,豈不亂了社會治安?普通老百姓哪有安全感?」有人認為:「如果犯罪成本不高,個個都有可能犯罪」,「到底要殺多少人才判死?怎麼殺人才判死?」 還有人把「7·15特大搶劫案」與「鎚頭惡魔案」作了對比,「如果李賜添二審改判為死緩,那他的未來很可能是何少雄的現在。出來時年紀差不多,有案底難找工作,沒有生活來源,怎麼辦?還不是殺人、搶劫。兩個人一個樣板來的」。 但北京煒衡律師事務所深圳分所肖文全律師對記者說:「『鎚頭惡魔案』雖然民憤極大,但法院這樣判,還是很有道理的。何的作案手段雖殘忍,畢竟沒有打死人,其罪不足死。這體現了我國刑事司法工作的死刑慎用原則。」 2007年末,最高人民法院院長肖揚在全國法院司法改革工作會議上表示,本年度的死緩判決已首次超過死刑立即執行判決。 此前,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姜興長也曾表示,2007年上半年全國死刑數量已比去年同期下降1/3。 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最高人民法院法官認為:去年很可能創下了10年來中國死刑數量最低紀錄。中國從司法上控制死刑數量的努力已至極限。 但與之相對的是,被害人及家屬總會出現強烈反彈,民間「殺人償命」,「死刑應立即執行」、「治亂用重典」的呼聲也不絕於耳。
死緩之後,罪犯面臨的很可能是無期徒刑,但按照中國現行的減刑措施,難有真正的無期徒刑,絕大多數罪犯到一定時候都能恢復自由,這更難以讓人理解和接受。 不少法律界人士認為,民意是對控制和減少死刑的最大壓力。 目前,「鎚頭惡魔案」中,已有5名被害人認為判決過輕,提請抗訴。 而「卿三華案」中,被害人家屬的訴訟代理人、廣東法制盛邦律師事務所潘春曉律師向記者透露:家屬已提請抗訴。 目前,檢察機關向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抗訴,認為一審判決量刑不當或過輕。 引人注目的是,昨日,省高級人民法院作出終審判決,維持原判。 與民間呼籲相左的國際壓力 國際社會近年頻頻出現的「暫緩死刑」呼聲從未減弱。有意思的是,這又恰恰與我國民間「殺人償命」的公眾心理相左。 近年來,為體現死刑慎用原則,我國刑事司法程序不斷改革。 2005年12月,最高人民法院發出通知,要求自次年1月1日起,對案件重要事實和證據問題提出上訴的死刑第二審案件,一律開庭審理;次年7月1日起,對所有死刑第二審案件實行開庭審理。自去年1月1日起,死刑核准權收歸最高人民法院。 「能不殺就不殺」的原則正貫穿於刑事審判過程中。高級法院院長會議、刑事審判人員輪訓、刑事專業會議,各種場合都一再強調這樣的司法精神:要把死刑數字壓下去。 死刑核准權收歸最高人民法院,讓2007年成為最高刑事審判庭20年來壓力最大的一年。
可即便如此,國際社會近年頻密出現的「暫緩死刑」呼聲從未減弱。有意思的是,這又恰恰與我國民間「殺人償命」的公眾心理相左。 早在上世紀90年代,聯合國大會就曾兩度討論過死刑的廢除問題。去年12月18日,聯合國大會終於通過議案,要求各國尊重國際對死刑的標準並暫緩死刑。表決中,104個國家支持暫緩死刑、54國反對、29國棄權。 不過,針對該議案,中國代表團張丹參贊發言指出,在死刑問題上並無國際共識,因此我們對該決議的效力表示嚴重質疑。各國有權根據其司法公正的需要、經濟發展水平、歷史文化背景等決定適用何種刑罰,何時暫停或廢除某種刑罰。 張丹的發言表明了中國對死刑問題的一貫立場。最高人民法院新聞發言人孫華璞表示,就中國國情而言,立即廢除死刑的條件還不具備。 本報記者 胡亞柱 廣州報道 統籌 胡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