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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氏盤 原物 拓片 名家臨習及釋文

西周晚期 散氏盤高20.6公分,腹深9.8公分,口徑54.6公分,底徑41.4公分,重21.312公斤
腹飾夔紋,間以獸首三,足飾獸面紋。首句「用夨撲散邑,迺即散用田」說明了紛爭的伊始:因為夨國攻打(偷襲)散國的城池田邑,造成散國損失,於是由夨國割田地二區以為賠償。文中兩段割地樹封的履勘紀錄,緊接著是夨人與散氏參與定界的見證名單,末段則為割地後盟誓立契的實景:(在豆國新宮東廷)原屬夨人土地第一區的三員首長與第二區的二名主管相繼盟誓,確定守約後,將所割田地繪圖,交由夨王執守,史正仲農則執左券以為文書之認證。(撰稿:游國慶)

(錢大禮臨散氏盤)

(蕭嫻臨散氏盤)

被譽為「晚清四大國寶」的西周青銅器文物珍品——大盂鼎、毛公鼎、虢季子白盤、散氏盤,曾轟動一時。而這塊散氏盤,因銘文中有「散氏」字樣而得名。有人認為作器者為夨,又稱作夨人盤。傳清乾隆初年於陝西鳳翔出土。高20.6厘米,口徑54.6厘米 。圓形,淺腹,雙附耳,高圈足。腹飾夔紋,圈足飾獸面紋。內底鑄有銘文19行、357字。內容為一篇土地轉讓契約,記述夨人付給散氏田地之事,並詳記田地的四至及封界,最後記載舉行盟誓的經過。是研究西周土地制度的重要史料。清康熙時,揚州徐約齊以重金購自歙州程氏,後又歸於揚州洪氏。清阮元曾翻鑄此盤,也有銘文拓本傳世。嘉慶十四年,仁宗五十大壽時,新任兩江總督阿毓寶從揚州鹽商購得此盤貢入內府。歷經道、咸、光、宣四朝,因年久失查,不知所在,1924年遜清內務府清查時,發現於養心殿庫房。1935年《散氏盤》隨清宮其它文物移交北平故宮博物院,抗戰時曾南遷,現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

散氏盤,其銘文結構奇古,線條圓潤而凝鍊,字跡草率字形扁平,體勢欹側,顯得奇古生動,已開「草篆」之端。因取橫勢而重心偏低,故愈顯樸厚。其「澆鑄」感很強烈,表現了濃重的「金味」,因此在碑學體系中,佔有重要的位置。現代著名書法家胡小石評說:「篆體至周而大備,其大器若《盂鼎》,《毛公鼎》,……結字並取縱勢,其尚橫者唯《散氏盤》而已。」

散氏盤釋文

用夨[戈菐]散邑,廼即散用田.眉:自瀗涉,以南至於大沽,一封;以陟,二封;至於邊,柳.復涉瀗,陟雩[虘又][阜美],以西,封於播城,楮木;封於芻逨,封於芻道;內陟芻,登於廠湶,封[者刀],[木厈].[阜美]陵崗,[木厈].封於原道,封於周道;以東封於東疆;右還,封於眉道;以南,封於 逨道;以西,至於[工隹]莫.眉井邑田:自桹木道左至於井邑封道,以東一封;還,以西一封;陟崗,三封;降,以南,封於同道;陟州崗,登,[木厈];降, 棫;二封.夨人有司眉田:鮮且、微、武父、西宮襄、豆人虞考、彔、貞、師氏右眚、小門人繇、原人虞艿、淮司工虎、龠、豐父、[工隹]人有司刑、考,凡十又五夫.正眉夨舍散田:司徒逆、司馬單堒、邦人司工[馬京]君、宰德父;散人小子眉田:戎、微父、效父、襄之有司橐、州、修從,凡散有司十夫.隹王九月,辰才乙卯,夨俾鮮且、旅誓曰:「我既付散氏田器,有爽,實余有散氏心賊,則爰千罰千,傳棄之.」鮮且、旅則誓.廼俾西宮襄、武父誓曰:「我既付散氏濕田田,余有爽變,爰千罰千.」西宮襄、武父則誓.氒受圖夨王於豆新宮東廷.氒左執要史正中農.

古文字的釋讀

考釋古文字,第一步是要正確辯識字的形體。形體不能辯明,自然談不到字的音、義,很多古文字研究中的錯誤,都是由於誤認了字的形體造成的。辯識形體的基本方法在於分析字的結構,與已知的字作對比。前人常把這種方法稱做偏旁分析法,但有的字不能分為偏旁,所以叫做形體分析法也許更合適一些。

所謂與已知的字對比,首先是與《說文》所載字形相比較。《說文》提供了關於文字結構的系統知識,是我們探討古文字的出發點。古文字有的結構與《說文》里對應的字完全一致,容易辯識,有的則有些變異,需要根據文字結構的規律加以分析。例如青銅器師酉簋有一個字,下部似乎從「門」,但如從 「門」即不可識。孫詒讓認為此字從「片」從「禾」,下從「{上亠下回}」省,實為「牆」字。這個字在師酉簋銘是史名,近年在陝西周原果然發現有史牆一家的成批器物,看來孫氏釋「牆」是對的。

其次還要和其他已識出的古文字對比,比如甲骨文中新見的字可與金文的字對比,陶文上的字可與璽印對比,等等。時代接近的、地區相同的,文字的結構每每更為相似。還要注意到,例如鳥書這種帶美術性質文字,其中有些部分只是裝飾,並不屬於字本身結構,在分析時不要忘記把它們區分開來。

形體分析並不是容易的事。古文字變化極其繁多,有的字的釋讀,很久以來大家都公認了,由於近年有可資對比的新材料發現,才知道過去的說法是不妥當的。例如,散氏盤是學古文字的人都熟悉的,銘文屢次出現「眉」字。晚清以來,學者都這樣釋,或解釋為水湄,或解釋為堳埒,還有以為田名的。前幾年出土了兩件裘衛鼎《陝西出土商周青銅器(一)》一七三、一七四),銘中有「履」字,相比較才知道散氏盤的「眉」其實也是「履」字。釋「履」,銘內下列各句便都能讀通:  

履,自{氵+上由下皿}涉,以南至於大沽,一封。

履井邑田,自桹木道左至於井邑封道,以東一封。

夨人有司履田:鮮且、……

正履夨舍散田:司徒逆寅、……  

「履」字訓為「步」。古代田地是以「步」為長度單位的,六尺為一步,長百步、寬一步為一畝,長寬各百步為百畝,即一夫之田。這裡「履」作動詞用,是度量的意思。這顯然比釋「眉」要準確了。

在考釋時,我們常將古文字按照其原有結構寫成現在的字體,這叫做「隸定」。「隸定」這個詞出於傳為西漢孔安國所撰的《尚書序》,序中提到他得到孔壁發現的古文典籍,因為當時人已不能識讀古文,便根據漢初伏生傳流的《尚書》來考定新出簡書,「定其可知者,為隸古定」。孔安國把古文《尚書》轉寫為西漢流行的隸書,這在一定意義上和我們釋讀古文字是一樣的。當然,只把古文字「隸定」下來,在考釋工作僅是一半,必須進一步研究,指出它究竟相當後世什麼字,將形、音、義都弄清楚。

指出一個古文字相當後世某字,應當儘可能說明其間的聯繫,也就是該字自古至今形本演變的脈絡。這種演變次第的闡明,可以揭示文字結構發展的規律,對文字學有重要意義。讀者如有興趣,不妨讀一下《積微居金文說》所附《余說》卷首的自序。討論序的演變,不限於形體結構,也可以推而廣之,包括音和義的演變。

釋出一個字之後,不要忘記把它放回原在文句裡面,看看能不能上下貫通。這是對讀釋正確與否的最好考驗。考釋古文字,忌諱僅僅翻看《甲骨文編》、《金文編》一類書,看見一兩個形體特殊的字便孤立地加以解釋。這樣做,很難顧及原有的上下文義,所釋常不可靠,這正是由於沒有做到楊樹達先生所說 「初因字以求義,繼復因義而定字」的緣故。真能把字釋對了,上下讀起來一定是通暢的。如果放進所釋的字,反覆解釋仍然迂曲難通,這個字的釋讀就需要考慮。 古文字有很多假借字,甚至有些常用的字也以音近的字代替,增加了考釋的困難。如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竹簡有「曳之人也」一句,考釋時反覆審視,「曳」字沒有問題,但從訓詁說絕不可通。想了好久才悟出「曳」應該讀為「世」字,因為「洩」、「絏」、「拽」可作「泄」、「紲」、「抴」。金文也不乏類似的例子,如《說文》「殂」字或作「{歹乍}」,所以朝歌鍾銘「朝歌下官{立+上且下又}半鍾」的「{立+上且下又}」字,{上卉下本}戈銘「曾仲之孫 {上卉下本}{虘又}用戈」的「{虘又}」字都應讀為「作」。不過,我們談通假的時候要謹慎,一定要切合古音的規則,最好能搜集較多的證據,不可任意立說。 研究古文字,最困難的是探索一個字的「本義」。現在能接觸到的古文字,大多數是已經過長時期發展的,想通過這些文字的結構認識古人創造時的意念,殊非易事。比如常見的「我」字,從形體看顯然是有柄的兵器象形,但文獻沒有兵器名「我」的,也不知道兵器名為什麼轉用為代名詞的「我」。這一類問題的解決,只有等待地下更多材料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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