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特朗普大踏步退出國際舞台中國贏來戰略機遇期

來源:紐時 國際關係預測

華盛頓——特朗普總統已經成功地把「美國優先」變成了「美國孤立」。

通過退出巴黎氣候協定,特朗普製造了一個全球領導力真空,為美國的盟友和對手一同奉上了重塑世界權力結構的大好機會。他的決定對中國人來說或許是最棒的戰略禮物。他們正急於填補華盛頓在世界各地留下的所涉甚廣的空缺——從制定貿易規則和環境標準,到為那些會帶給北京巨大影響力的基礎設施項目提供資金。

特朗普周四在玫瑰園發表的言論,意味著美國將退出應對氣候變化議題的領導者行列,而這一議題曾把美國的歐洲盟友、它在太平洋地區日漸崛起的超級大國競爭對手,乃至包括伊朗在內的它的一些敵人團結起來。他不顧美國商界很多人以及國務卿雷克斯·W·蒂勒森的反對,做出了這一決定。蒂勒森在掌管埃克森美孚期間便對該協定表示了支持,他這樣做與其說是出於道德責任感,不如說是在世界各地做生意的新代價。

在特朗普宣布自己的決定之際,巴黎協定的目標高調地得到了美國的朋友和對手的一致重申,其中包括中國、印度等將會受到最大影響的國家、歐盟主要成員國以及俄羅斯。

宣布這一消息僅僅幾天之前,特朗普曾拒絕向北約盟友堅定地重申美國對它們的安全承諾。再往前數幾個月,他拋棄了一項名為「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rans Pacific Partnership,簡稱TPP)的貿易協議。TPP的簽訂旨在把美國置於一個貿易集團的核心位置,該集團將與中國日益增長的經濟實力相抗衡——也有人說是對其加以遏制。

「頗為諷刺的是,人們曾擔心特朗普上台後,會為俄羅斯的干預之舉創造條件,」曾短暫地成為新政府高級職位候選人,後被放棄的外交關係協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主席理查德·N·哈斯(Richard N. Haass )說。「他或許還沒這樣做,」哈斯繼續說道,「但他已經顯然已經為中國拓展其影響力創造了條件。」

總統以及為他辯護的人表示,秉持此類觀點的是一群信奉全球主義的精英,他們忽略了為美國的權力提供支撐的基本要素:經濟增長。特朗普在玫瑰園明確地指出了這一點,他說《巴黎協定》只不過是「把美國的財富大把地再分配給其他國家」。

簡而言之,他顛覆了這項協定的概念。貝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總統曾說,聯合國綠色氣候基金(United Nations Green Climate Fund)——一家幫助較為貧困的國家對抗氣候變化影響的金融機構——將讓世界受益;特朗普卻說,美國對該基金的捐助會讓美國變得很窮——他已經停掉了這項捐助。

「我們退出協議代表著重申美國的主權,」特朗普說。

簡而言之,這體現了特朗普對維持美國實力的理解,與可追溯至哈里·S·杜魯門(Harry S. Truman)的所有前任這方面的理解均有不同。他提議削減上交聯合國的經費和美國對外援助經費,這是基於只有經濟和軍事實力才重要的假設。在他看來,「軟實力」這種東西——對結盟和更廣泛的全球項目的投資——只會耗盡而不是增加影響力。這一點在他沒有把國務院算作對國家安全頗為重要,因而須增加預算的機構這個事實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退出《巴黎協定》的決定對環境和全球秩序的長遠影響要數年才能確定。這不會打破聯盟:歐洲不太可能去擁抱一個凋敝、腐敗的俄羅斯,而中國的鄰居既被它巨大的財富所吸引,又厭惡它自私自利的野心。

但特朗普讓世界各國的領導人有了更多的理由,認為是時候通過大力賣出在華盛頓的部分股份,來重新平衡自己的投資組合了。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已經宣布了她的對沖止損計劃。上周末,在同特朗普舉行了會晤後,默克爾聲稱她意識到,「我們可以完全依賴他人的時代,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結束了」。

這也許是暫時的:特朗普周四的表態依然有可能只是歷史進程中的一個小波折。退出要花很長時間——四年——以至事情可能會在下一屆總統選舉之後發生逆轉。但目前,這讓宣稱退出協定比留下更好的美國,處在迄今為止除自己外只有敘利亞和尼加拉瓜佔據的位置。(敘利亞沒有參加是因為它深陷內戰,尼加拉瓜則是因為它認為全球最富裕的一些國家做出的犧牲不夠。)

但吸引所有研究大國角力的人的,是與中國的相對力量平衡。早在特朗普宣布這個決定之前,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就已經明白,在言辭上該怎樣承擔起全球領導者的角色,不管實際行動如何。

習近平並不是自由貿易主義者,他領導的國家已經取代美國,成為最大的碳排放國,排放量是美國的兩倍。就在三年前,奧巴馬與習近平達成的一項協議,為整個巴黎協定的前身奠定了基礎。

但數月來,習近平一直在填補真空,包括在瑞士達沃斯的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年會上發表講話。那些講話聽上去像是只有中國準備好了接替華盛頓自二戰結束後一直佔據的全球標準制定者的角色。

「《巴黎協定》代表著支離破碎的世界之中終於有了一點國際共識,由中國和美國這兩個大的污染國家領銜,展開一項有共同目標的行動,」新書《註定一戰:美國和中國能否逃脫修昔底德陷阱?》的作者格雷厄姆·T·艾里森(Graham T. Allison)說。

「你本來還期待我們能在世界各地維持極其重要的夥伴關係,解決盟國人民心目中最重要的問題:經濟發展和一個對子孫後代而言具備可持續性的環境,從而保持我們在世界上的位置,」他補充說。「相反,我們卻在主動退出。」

周四在柏林,這種情緒很明顯。就在特朗普發言前幾個小時,中國總理李克強與默克爾並肩而立,他用審慎的措辭來描述中國是這項協議的捍衛者。李克強說,中國相信應對氣候變化是一項「國際責任」——多年來,為打擊恐怖主義、核擴散或飢餓,美國外交官員經常做出這種宣言。

長期以來,中國一直認為,對與歐洲建立夥伴關係的探索是一種平衡戰略,可以用來對抗美國。如今,特朗普既然開始質疑北約的基礎,中國人希望他們與歐洲在氣候協定方面達成的夥伴關係可以讓中歐關係全面開花結果,大大早於其宏大戰略所設想的日期。

當然,中國人也在小心翼翼地使出他們最重要的武器:金錢。他們的計劃被稱為「一帶一路」,希望在從衣索比亞到英國,從馬來西亞到匈牙利的範圍內,用金錢為中國換來影響力,同時重塑全球經濟秩序。

習近平上月宣布了一項全面舉措,計劃斥資1萬億美元投資非洲、亞洲和歐洲的超大型基礎設施項目。這個計劃有點像馬歇爾計劃(Marshall Plan)以及美國在援助和投資方面的其他工作,但其規模在現代史上幾乎沒有先例。這其中蘊含著明確的潛台詞:以美國為主導的老一套國際體系早該拋棄,該按中國的條件做買賣了。

David E. Sanger自華盛頓、Jane Perlez自北京報道。Alissa J. Rubin自巴黎、Somini Sengupta自聯合國對本文有報道貢獻。

翻譯:紐約時報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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