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中國古代文學形式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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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時間:2012/12/79:06:45來源:瀋陽師範大學學報 提到文學的形式研究,論者大多會把目光投向西方。似乎「形式」批評本是西方文論的產物。縱覽二十世紀的西方文論,在文學語言研究方面的確取得了巨大成就。無論是以俄國形式主義和英美新批評為代表的「語言形式」,還是結構主義文藝理論的「結構形式」;無論是符號學理論的「符號形式」,還是神話原型批評的「原型」和格式塔理論的「格式塔」概念,這些形形色色的批評理論都可歸之於「形式批評」的範疇。六十年代以後的接受美學、解構主義、女權主義、新歷史主義等等,也都給文學語言問題以優先的地位和特別的關注,並且從各自的角度提出了各式各樣的觀點。可以說,西方二十世紀文論是以文學語言的研究為重要標誌的. 中國古典詩學是以漢語言文字為基礎的,漢語的獨特性決定了中國詩歌在形式方面的天然優勢。中國古典詩學在形式批評方面有諸多闡述,對後世產生了深遠影響. 一、古代文學創作的「形式」之美中國古代的文學作品具有豐富的形式美。而中國古代文論一方面強調「言志」、「宗經」、「載道」,另一方面又始終對詩歌語言問題相當重視,產生了大量的有關詩歌語言的論述,其成果無論從數量和質量上都遠遠超過了西方傳統文論. 以唐詩為例,唐詩是我國詩歌創作的高峰,其形式上的成就遠遠高於內容。幾萬首唐詩里表達的思想情感,如愛國思鄉、友情愛情、春愁秋恨、山水隱逸等,在先秦至六朝的詩歌里已表達的很多了。哈羅德·布魯姆說「:一部文學作品能夠贏得經典地位的原創性標誌是某種陌生性。」唐詩中的情感肯定已不存什麼陌生性了,只有語言而且是不斷翻新的語言,才使唐詩贏得了經典地位. 漢語的詩性也促成了中國古典詩歌的獨特魅力。中國古典詩學是以漢語言文字為基礎的,漢語的獨特性決定了中國詩歌在形式方面的天然優勢。王力指出:「因為漢語是單音節,所以排比起來可以弄得非常整齊,一音對一音,不多不少。有了這種特性,漢語的駢語就非常發達。」正因為此,中國古典詩歌在對偶、平仄、用韻等諸多方面是頗為講究的。與這一創作現實相適應,中國詩學在這方面的理論總結和思想闡述也異常豐富。流傳甚廣的賈島「推敲」的故事,鄭谷「一字師」的故事都是古代文學史上著名的推敲辭章的橋段。杜甫「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詞句,表現了他對錘字鍊句的重視。白居易令老嫗解詩,王安石詩中「春風又綠江南岸」的「綠」字,改十許字才定稿為「綠」。文學史上這樣注重文學形式錘鍊的例子不勝枚舉。也正是古人對於文學形式美的不懈追求,這些優秀的詩篇才能給我們以獨特雋永的審美感受. 二、古代文論的「內容」與「形式」當然,我們只是為了說明問題的方便,才把文學分為內容和形式。實際上中國文學的內容和形式是不可分的。古代文論中「文」、「質」作為對舉的觀念範疇,論述了內容與形式的關係。文質說源自《論語·雍也》:「子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早在孔子就注意到了內容與形式統一,認為這才是君子作文的準則。孔子的這一理論對中國古代文論的影響最大,引發的論述也最多,幾乎古代的每個有影響的文論家都談到過這個問題. 漢代的揚雄繼承和發揮了孔子文質兼備的思想,劉勰還把「文質」辯證統一關係看作是推動文學創作發展的內在基本因素。王充的「言事增實」說,陸機的「辭達理舉」和「尚巧貴妍」說,劉勰的「情采」說,韓愈的「陳言務去」和「氣盛言宜」說,柳宗元的「文以明道」說,白居易的「尚質抑淫」說,歐陽修的「道盛文至」說,程頤的「作文害道」說,黃庭堅的「理得辭順」說等等。「文質論」探討的是文學的語言形式與內容的關係,總的來看,重內容但又講求文採的觀點佔上風。中國古代的「文質」理論及其所體現的中國古代文學歷史發展的藝術辯證法,以及其中對文學形式的論述在今天仍然具有重大的文學理論意義. 中國古代文論中有關文學語言的論述是相當豐富多彩的,對於文學語言形式,所論及的問題也非常廣泛和深入。有些論點極富啟迪性,是一個重要的理論資源寶庫。我們可以站在現代的高度上對傳統做出新的闡釋和評價。繼承借鑒傳統文論對形式批評的豐富論述,對我們今天的理論研究無疑是非常有益的.(作者:陳晨) 參考文獻: [1]哈羅德·布魯姆.江寧康譯.西方正典.上海:譯林出版社,2005. [2]王力.漢語詩律學.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2. 編輯: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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