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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命惡魔——瘟疫篇

雅典大瘟疫——人們像羊群一樣死去

公元前430年,也就是伯羅奔尼撒戰爭在希臘城邦之間爆發的第二年,一場史無前例且兇險異常的大瘟疫襲擊了位於希臘半島東南端的古代希臘著名城邦——雅典。這場災難首先降臨在被雅典人稱為下城的比雷埃夫斯海港。一開始,人們還以為居民們之所以紛紛染病,是因為有伯羅奔尼撒的姦細潛入城市,暗中在蓄水池裡投放了毒藥。但沒過多久,疾病蔓延到雅典上城,越來越多的居民感染上這種可怕的瘟疫,死亡人數也越來越多。雅典人這才省悟到,原來降臨到自己頭上的,是一場大瘟疫。這場瘟疫傳染性極強,一旦被傳染,即使原本身體非常健壯的人也會突然發病,那些體弱的人就更不要說了。據史料記載,此次瘟疫以多種形式爆發,包括傷寒、天花、麻疹、以及中毒性休克綜合症等。患者起初會感覺不適並伴隨著發燒,接著出現額頭滾燙、眼睛紅腫發炎、咽喉和舌頭潰爛出血等癥狀;呼吸困難並夾帶著惡臭。當病痛蔓延至整個胸部後,患者將開始長時間劇烈地咳嗽且難以遏制。此外還會打噴嚏、嗓音變啞。接著,患者將受盡胃痛折磨,開始反覆嘔吐,嘔吐物是深淺不一的各色膽汁。多數情況下,長時間乾嘔還會引發胃部猛烈地痙攣。如果此時觸摸患者的身體,並不會覺得高熱,而且從外表上看,患者的皮膚也不會顯得蒼白,而是暗鉛色中透出些許微紅,表皮還會爆起一些小膿包,甚至已經開始潰爛。但患者卻無時不在承受身體內部灼熱的煎熬,以致無法忍受任何衣物遮擋在肌膚之上,哪怕是最輕薄透亮的亞麻布被單,他們寧願不穿衣服,放任自己全身裸體。與此同時,體內的高熱也會使人渴望將自己浸泡在冰冷的水裡,事實上,只要看護者稍有疏忽,乾渴難耐的患者便會受本能的驅使,自行跳進雨水池,貪婪地大口吞喝涼水,但無論喝多少仍無濟於事。此外,無法休息、無法入睡的痛苦對他們的折磨也從來沒有停止過。當這種瘟疫發作到頂點,患者的身體仍不會呈現絲毫衰弱跡象,反而表現出驚人的力量去抵抗各種病痛。即使在發病七八天後,患者仍會保持一定體力,然而正是在這個時候,一多半的人會因為體內高熱而死亡。即使渡過這個危險期,病情也會進一步惡化至腸道,劇烈的腹瀉會導致體內更為嚴重的潰爛,由此引發的極度衰竭將奪去這另一半人的生命。直到今天,人們仍然無法解釋這場發生在兩千四百多年以前的瘟疫為何會發生,但可以確定的是,當時整個雅典幾乎都被疾病所摧毀,所有雅典人都陷入絕望之中。在瘟疫肆虐的一年多時間裡,雅典的市民們一直生活在噩夢之中。那時,古希臘醫學仍受宗教迷信的禁錮,人們請來巫師,用念咒、施魔法、或祈禱這類方法為病人們祛除病痛。這自然是不會有什麼療效的,病人們不僅被騙走大量錢財,而且還會因為貽誤病情而丟掉性命;就算請來真正的醫生開出藥方也沒用,因為無論口服還是外敷,任何藥物都無濟於事,最後甚至就連醫生也被感染而倒下了。偉大的歷史學家修昔底德此時恰好住在雅典城內,他也感染上了瘟疫,但他仍以超人的毅力,真實而詳盡地記錄下自己的見聞和感受:「瘟疫的兇險似乎連動物都有所徹悟,它們惟恐避之不及。雖然許多死者的屍體裸露在地上無人掩埋,但食人肉的鳥獸不是不接近屍體,就是在撕咬了屍體的肉後死亡。」關於這一點,修昔底德又寫道:「下面的事實可以證明:這類鳥實際上已經絕跡了;在屍體附近或其他地方,已經看不到這種鳥了。」他還格外強調,「這是最能表現出這場瘟疫不同於以往任何平常疾病之處。」病魔在整座城市中盡情肆虐,而醫生們卻束手無策。他們對這種可怕的疾病一無所知,又何談用正確的治療方法去治癒病人呢?而且因為同病人接觸最頻繁,醫生這一群體的死亡人數也最多。有些患者因無人照料而死亡;有些人儘管得到悉心照料,但還是難逃噩運。人們找不出一種特效藥,因為一種藥物可能對一個患者有益,卻對另一個患者有害。身強力壯者也不見得比體弱者更能抵抗瘟疫,所有病人都面臨死亡的威脅,就算那些小心提防、注意飲食的人也不能倖免。人們由於相互看護而接連染上瘟疫,然後像羊群一樣地死去——這是最可怕的場景,卻也是最普遍的死亡方式。就在所有人都對這種索命的疾病惟恐避之不及之時,希臘北邊馬其頓王國的一位御醫卻冒著生命危險前往雅典。這位勇敢的醫生就是被西方尊為「醫學之父」的歐洲醫學奠基人、古代希臘最著名的醫學家希波克拉底(約公元前460—前377年)。在古希臘,醫生是一種父子相傳的職業,希波克拉底就出生在小亞細亞科斯島的一個醫生世家,他的祖父、父親都是醫生,母親是接生婆,希波克拉底從小跟隨父親學醫,不但掌握了高明的醫術,同時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來到雅典之後,希波克拉底一面調查疫情,一面探尋病因及解救方法。很快,他就發現全城只有一類人群沒有染上瘟疫,那就是每天和火打交道的鐵匠。希波克拉底由此大膽設想:火或許可以防疫。於是雅典全城各處都燃起火堆以求撲滅瘟疫。這場雅典大瘟疫恰好發生在雅典和斯巴達爆發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當時雅典採用陸地退守、海上進攻的策略,把阿提卡半島的居民移至雅典城內避難,導致城裡人口十分密集,而且很可能是來自埃及、利比亞等地的瘟疫傳入雅典城並突然爆發。一半以上的居民和1/4的士兵死於這場瘟疫,偉大的政治家及領袖伯里克利也染病去世。雅典的整個社會結構崩潰了,城中盜竊、謀殺和搶劫橫行。這座斯巴達的勇士未能攻克的偉大城邦,卻被一場瘟疫掏空了。就在這不知名的致命疾病的打擊下,昔日雅典文明光輝燦爛的火光歸於黯淡並最終熄滅了。但無論如何,希波克拉底還是用大火挽救了雅典。儘管雅典城從此失去了往日的輝煌,所謂的「雅典的世紀」風光不再,但至少雅典人還是一代一代地存活下來。此後,瘟疫曾於公元前429年和427年冬天兩次死灰復燃。儘管現代歷史學家不同意瘟疫是雅典在伯羅奔尼撒戰爭中失敗的主要原因這一說法,但人們卻不得不承認,戰爭的失敗為馬其頓的勝利鋪平了道路,最終,羅馬帝國得以建立。

安東尼瘟疫——集體爆發的多種瘟疫

公元2世紀中期,統治歐洲的羅馬突然爆發了大規模瘟疫,因為此時正值安東尼王朝統治時期,故而史稱「安東尼瘟疫」。瘟疫使羅馬損失了1/10的兵力,羅馬本土失去了1/3的人口,並直接導致羅馬帝國「黃金時代」的終結。史學家一般認為,是平定敘利亞叛亂的那支羅馬軍隊將瘟疫帶回羅馬帝國的。在皇帝馬克烏斯·奧里略統治期間,這群士兵打完了近東的戰爭,回到羅馬,他們攜帶的不僅是戰利品,還有可怕的天花和麻疹,並傳染給了羅馬的人們。這場瘟疫於164年曾在帝國東部邊境的軍隊中流行,其後兩年里,這一疾病的影響仍只局限在東方,並給派去平定敘利亞叛亂的羅馬軍隊造成了極大的傷亡。但到了166年,瘟疫傳到羅馬,隨後又波及到其他許多地區。據史書記載,「安東尼瘟疫」的癥狀主要包括:劇烈腹瀉、嘔吐、喉嚨腫痛、潰爛、燙手的高燒、皮膚化膿、手腳潰爛或是生了壞疽、病人感到難以忍受的口渴。有些學者認為這是天花最早流行的記錄,並推斷病源來自蒙古,這也是迫使匈奴人西遷的主要原因之一。史書上記錄這場瘟疫的文字讀來令人心驚膽顫:「因無人埋葬而在街道上開裂、腐爛的屍體──腹部腫脹,大張著嘴裡如洪流般噴出陣陣膿水,眼睛通紅,手則朝上高舉。屍體重疊著屍體,在角落裡、街道上、庭院的門廊里以及教堂里腐爛。 在海上的薄霧裡,有船隻因其罪惡的船員,遭到上帝憤怒的襲擊而變成了漂浮在浪濤之上的墳墓。 四野滿是變白了的挺立著的穀物,根本無人收割貯藏,大群快要變成野生動物的綿羊、山羊、牛及豬,這些牲畜已然忘卻了曾經放牧他們的人類的聲音。在君士坦丁堡,死亡人數不可計數…… 屍體只好堆在街上,整個城市散發著惡臭。」9年後瘟疫再次爆發。 據羅馬史學家迪奧卡所述,當時,羅馬一天就死亡2千人,相當於被傳染人數的四分之一。而君士坦丁堡則有一半人口被疾病奪去了生命。皇帝馬克烏斯·奧里略的一個家庭導師考姆里烏斯·弗魯恩圖也在書信中提到這場瘟疫,稱它使一些地區死亡了1/3的人口,並且軍隊的1/10的士兵也被傳染而死。史學家估計總死亡人數高達5百萬,人口統計資料研究表明,安東尼瘟疫的平均死亡率大概是7-10%,而在城市和軍隊很可能為13-15%。15年里,瘟疫在亞洲的小亞細亞、埃及、希臘、義大利等國家和地區嚴重肆虐,導致大批人口死亡。在羅馬和其他城市中,幾乎每天都向外運出一車又一車的屍體。這個可怕的惡魔還奪走了兩位羅馬帝王的生命。第一位是維魯斯,在公元169年染病而死;第二位則是維魯斯的繼承人馬可·奧勒略·安東尼,公元180年,死神向他張開了雙翼,他為了避免傳染,堅決不讓兒子來探望自己,最後,這位才華橫溢的哲學家皇帝死於軍隊的營帳中。

東羅馬帝國大鼠疫——世界第一次大規模鼠疫

查士丁尼大帝(公元527—565年在位)統治期間是東羅馬帝國(又稱拜占廷帝國)最鼎盛的時期,帝國的版圖西至西班牙,東至兩河流域,甚至還一度從哥特人手中奪回了義大利。但在這位偉大的君主死後,東羅馬帝國由盛轉衰。過去的史書稱,是查士丁尼大帝以其窮兵黷武的政策掏空了國庫。然而東羅馬帝國的衰落實際上還有更深層的原因,瘟疫的流行正是其中之一。公元513年以後,帝國境內多次發生洪水、地震和災荒,逃難的人群、混亂的局勢和低劣的環境衛生條件成了大瘟疫滋生、流行的溫床。公元542年,就在查打尼大帝統治下的東羅馬帝國日益鼎盛之時,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瘟疫突然爆發,並殃及了君士坦丁堡。這場瘟疫所造成的災難性後果遠遠超過了公元前5世紀30年代的雅典大瘟疫和公元2世紀80年代發生在羅馬帝國的安東尼大瘟疫,其空前的死亡人數只有14世紀席捲歐洲的黑死病可與之比肩。這場大瘟疫首先在埃及的培琉喜阿姆附近爆發,然後沿兩條路線從發源地向外傳播:一條是沿尼羅河向亞歷山大里亞和埃及其他地區傳播,另一條則沿著埃及邊緣傳到巴勒斯坦,然後從那裡蔓延到全世界。據史書記載,病人感染瘟疫之後,首先會突發低燒,出現幻覺,可能會看到魔鬼、幽靈一類的幻象,但此時皮膚顏色沒有變化,也沒有出現炎症。長時間的低燒會使人軟弱無力,精神不振。發病當天或次日,患者的腹股溝、鼠蹊、腋窩、耳朵側面以及大腿處的淋巴結開始腫脹。此後的病情發展則因人而異,有些人嗜睡,難以進食,在缺乏照料的情況下,就會並發營養缺乏症而導致死亡;另一些人則精神錯亂,根本無法入睡,他們在幻覺中認為末日將至,出現狂躁反應,或在地板和床上翻滾,或當街狂呼,自殘肢體,或絕食而死。而這些還只是疫病的第二期癥狀。當疫病發展至三期,患者腫脹的淋巴結開始腐爛化膿,一些人感覺疼痛難忍,也有人因為精神失常而忘記了肉體的痛苦。而淋巴結腐爛也僅是三期癥狀的表現之一,還有更加可怕而致命的癥狀:有些病人的身上出現了扁豆狀的黑色小膿皰,並在短時間內導致死亡。除此之外,出現其他癥狀的患者都有一定倖存的幾率,儘管連醫生也不曉得他們是怎樣活下來的:這些病人的淋巴腫塊中長著一種疔,腫塊長到一定程度時,疔變得十分敏感,裡面的膿液就會自行排出,這時病情就會好轉,呈現出恢復健康的跡象;而那些腫塊則依然保持原狀,同時出現潰爛,腫塊始終不化膿的人,大腿就會變得乾瘦,但即使這樣,也有病人活了下來,只是由於他們舌頭受到了感染,所以康復後會留下口齒不清、語無倫次、發音困難等後遺症。但如果孕婦得上這種病,倖存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有的因流產而死,有的則在生產時死亡。當時那些經歷過這場大瘟疫的基督教史學家都認為這場災難是一次「天譴」,是「上帝對人類罪行的懲罰」。但15個世紀後的今天,我們應該以科學的態度對其做出解釋。根據那些作家所描述的癥狀,公元542年流行的大瘟疫應該是腺鼠疫,或稱腹股溝淋巴結鼠疫,只不過這場發生在君士坦丁堡的鼠疫是一種比較複雜的類型。在瘟疫侵襲君士坦丁堡的3、4個月內,死亡人數每天都在不斷上升,從5,000增加到10,000人,但各種記載都沒有明確指出該城在大瘟疫期間死亡的總人數。瘟疫首先出現在貧民區,然後擴散到富人區。起初,只有窮人的屍體被到處亂拋,後來即使是顯貴之家也出現暴屍數日無人埋葬的現象。面對這種情況,查士丁尼皇帝命令塞奧佐羅斯負責安排處理屍體和救濟患者的工作。賽奧佐羅斯盡忠職守,將皇帝從國庫中的撥款分發給市民,在資金不夠時,他還動用自己的財產救濟民眾。他組織人力不斷挖坑深埋那些無人認領的屍體,當城內再也無處掩埋時,人們登上了金角灣的錫卡要塞,向城外的荒野拋屍,並很快形成一個巨大的屍堆。日子一久,屍體發出的腐臭隨風吹遍全城,令城中居民痛苦不堪。而同時期的耶路撒冷和其它城市同樣也面臨如何處理屍體這一最重要的問題。人們為了防止自己暴屍野外成為鷹鷲的食物,出門時都在項鏈和手鐲上掛上證明自己身份的標籤。最後為了解決瀰漫全城的屍臭,查士丁尼命人在金角灣加拉大挖了許多巨大的深坑,以埋葬死屍。據稱每個大坑可以埋下70,000具屍體。爆發在公元542年的這場大瘟疫造成東羅馬帝國乃至整個地中海世界的人口大量減少。據相關統計,公元7世紀初,地中海世界的人口總數僅相當於上世紀初的60%。東羅馬帝國至少有1/3的人口死亡,農業勞動力嚴重短缺,而軍隊則同樣面臨兵源嚴重短缺的窘境。東羅馬帝國是一個農業大國,但因為人口大量減少和耕畜的大量死亡,致使糧食在收穫季節無人收割,從而在帝國境內出現了饑荒。一些病人的死亡並不單純是因為疾病,更主要是因為缺少食物,以致飢餓而死。手工業的工匠全都停止了工作,放棄了交易,整個城市陷於癱瘓狀態,原本繁華的君士坦丁堡完全變成一座死氣沉沉的城市。大瘟疫對軍隊的影響也很大,疫病流行時正值帝國對波斯人作戰期間,大量士兵病倒、死亡使得軍隊作戰連連失利。後來波斯和其他的蠻族人也都受到瘟疫的襲擊,導致雙方不得不被迫停戰。瘟疫造成兵源大量短缺,繼而加快東羅馬帝國軍隊的蠻族化進程。查士丁尼發動的一系列對外戰爭本就消耗了大量的人力資源,這場瘟疫無疑更是雪上加霜。在查士丁尼大帝的統治後期,帝國之內幾乎找不到可以服兵役的人了。這場瘟疫來得真不是時候,多少年來,東羅馬帝國的皇帝一直將收復西羅馬帝國的失地作為自己崇高的歷史責任。當時帝國國勢強盛,雄心勃勃的查士丁尼正準備令羅馬帝國昔日輝煌重現世上,多年的夢想即將在他眼前變為現實時,這場疾病將所有的輝煌與榮譽齊齊葬送了。疫病的大規模爆發生生改變了東羅馬帝國歷史進程,東羅馬帝國的中興之夢化為泡影。這次鼠疫繼續肆虐了半個世紀,引起的饑荒和內亂,徹底粉碎了查士丁尼的壯志雄心,也使東羅馬帝國元氣大傷,走向崩潰。

歐洲黑死病: 肆虐三百年,死亡近兩億

公元1348年,整個歐洲都籠罩在一個惡魔的黑色陰影里——瘟疫再次開始了瘋狂的肆虐。這場瘟疫的一種癥狀就是在患者的皮膚上會出現許多黑斑,所以當時人們將其稱為「黑死病」。對於那些感染上該病的患者來說,痛苦的死去是不可避免的結果。實際上,黑死病是一種鼠疫,是由黑鼠身上的跳蚤所攜病菌引起的。在公元14世紀,黑鼠的數量很多,一旦該病發生,便會迅速擴散。1347年,這場鼠疫開始發難,首先在地中海沿岸的西西里出現,然後傳播到北非、整個義大利和西班牙,次年傳到法國;1349年它傳播到奧地利、瑞士、德意志和尼德蘭;到了1350年,它已傳播到北歐斯堪的納維亞和波羅的海沿岸諸國。後來在1361~1363年,1369~1371年,1374~1375年,1390年,1400年這種瘟疫仍時有發生。全歐洲有2500萬人死於黑死病,死亡人數簡直空前絕後,超過歷史上任何一種流行病。就死亡人數、混亂程度和恐怖心理而言,20世紀的兩次世界大戰都無法與之相較。歐洲文學史上最重要的巨著之一——薄伽丘的《十日談》就是以這場瘟疫為背景的。作家在引言里談到了佛羅倫薩嚴重的疫情,他描寫病人怎樣突然跌倒在大街上死去,或者是冷冷清清在自己的家中咽氣,直到屍體發出了腐爛的臭味,鄰居們才知道隔壁發生的事情;旅行者們發現四處都是無人耕耘而荒蕪的田園,酒窖洞開卻無人問津,無主的奶牛在大街上閑逛,當地的居民卻無影無蹤。商業城市熱那亞和威尼斯這兩顆地中海世界的明珠成了鼠疫的犧牲品。由於死者人數激增,熱那亞政府在恐慌中下令調動全部艦隊封港,外來船隻若是敢入港,就一律以炮火擊沉。有一艘這樣的商船被迫孤獨地沿著海岸線前行,尋找能夠容納自己的港口,最終浪漫與寬容氣息濃厚的馬賽港接受了它,同時黑死病這頭惡狼被引入法蘭西的大門。與此同時,整個義大利都開始採取緊急隔離措施,阻止熱那亞和威尼斯兩國公民入境。次年夏天,一位熱那亞人到皮亞琴察探望親戚,當時天下著大雨,城裡的人不放他進去,他只好淋著雨在外面邊哭邊懇求。到了天黑時分,他的親戚終於忍不住了,偷偷打開城門,帶他回家過夜。次日早上,那位親戚上街去……幾天之後,皮亞琴察城裡已經沒有活人了。幾周之內,米蘭、都靈、維羅納、佛羅倫薩……鼠疫所到之處,食品匱乏、物價飛漲、道德敗壞、家庭破裂、教會崩潰、政府瓦解,似乎一切景象都在宣告著世界末日即將到來。在1348年,鼠疫除肆虐於義大利之外,又兵分三路:在西邊,一位從巴勒斯坦返回聖地亞哥的朝聖者將鼠疫帶入伊比利亞半島,其中以西班牙西南部為禍尤烈,僅在旅遊城市馬洛卡,就死了30000多人;西北那邊則是經「黑王子」的首府波爾多北上,進入法蘭西北部平原區,導致弗蘭德城邦人口下降了五分之一,就連此時剛被英格蘭佔領的加萊也在劫難逃;東北路,則是經奧地利傳入羅馬帝國境內,埃爾福特死了12000人,明斯特死了11000人,美因茲死了6000人,都相當於它們當時市民總數的三分之一以上。人們注意到疾病的傳播速度越來越快,這大概是從東歐到西歐,人口密度逐步上升的緣故。到這一年年底,黑死病的疫區幾乎遍及整個歐洲大陸,除了被海峽阻擋的不列顛群島和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以外,沒有一個國家能夠幸免於難。雖然歐洲還剩下最後的兩個桃花源,但它們的淪陷顯然也只是時間問題。法國馬賽有5.6萬人死於鼠疫。歷史上著名的英法百年戰爭也一度因為這場鼠疫的爆發被迫叫停。荷蘭和弗蘭德斯地區(歐洲大陸濱臨北海的一個區域,後來分屬於荷蘭、比利時和法國)也同樣慘重異常,死亡人數多得令人難以置信。奧地利的維也納曾有在一天當中死亡960人的紀錄。在德國,有三分之一的神職人員被鼠疫奪去了生命,許多教堂和修道院因此無法維持。鼠疫最終還是蔓延到了英國。1349年春天,沉睡許久的黑死病突然從加萊進入海峽群島,驚恐萬狀的英格蘭國王愛德華三世失去了他平日在戰場上的那種冷靜。他聽從御醫的建議,下令禁止全國人民捕魚。但這被證明是毫無效果的:黑死病以空前的速度長驅直入大不列顛,截止到當年五月份,倫敦原有的五萬居民只剩下了三萬,直到16世紀才恢復原先的數目;英格蘭當時的第二大城市諾維奇的常住人口從12000人銳減到了7000人,從此再也沒有能重現往日的輝煌;牛津大學的三萬教職員和學生死的死,逃的逃,一年之後只剩下了6000人。當1351年疫情得到控制之時,英倫三島和愛爾蘭已經損失了它們總人口的40%左右,遠遠高於它們在英法百年戰爭中的總損失。由於農業工人死亡過多,一些莊園傾其收入也僅夠交納房租。有的莊園甚至佃農全部死光。1349年5月,一艘英國商船又遠渡重洋,將鼠疫傳播給了斯堪的納維亞。而當時控制著波羅的海沿岸的漢薩同盟又以極高的效率將其散布到了原本還相對安全的德意志和波蘭北部。甚至遠離歐洲本土的格陵蘭島也因此遭了殃:長期在冰天雪地中苦苦掙扎的當地居民由於得不到歐洲大陸送去的例行補給,沒有一個人活過1350年。在那些可怕的日子裡,葬禮連連不斷,而送葬者卻寥寥無幾。往往是所有家庭成員全部死亡,屍體被扛夫們抬著,送到附近的教堂里,由教士們隨便指派個地方埋葬了事。到了1352年,莫斯科遭遇了這場黑死病,連莫斯科大公和東正教的大主教也都相繼死去。黑死病的魔爪伸向了各個社會階層,沒有人能逃避死亡的追逐。儘管準確統計歐洲的死亡數字已經不可能,但是許多城鎮留下的記錄卻見證了驚人的損失:1467年,俄羅斯死亡127000人,1348年德國編年史學家呂貝克記載死亡數字是90000,其中單日的死亡數字最高記錄是1500人!在維也納,每天都有500到700人因此喪命,根據俄羅斯摩棱斯克的記載,1386年僅有5人倖存!因黑死病死去的人如此之多,以至勞動力緊缺。整個村莊被廢棄,農田荒蕪,糧食生產下降。緊隨著黑死病而來的,便是發生在歐洲許多地區的嚴重饑荒。從1348年到1352年,黑死病將歐洲變成了死亡之地。這條通向地獄的道路斷送了歐洲三分之一的人口,總計約2500萬人!在此後的300年中,黑死病仍不斷造訪歐洲和亞洲的城鎮,持續威脅著那些劫後餘生的人們。這場瘟疫的影響絕不亞於任何一場橫掃歐洲的戰爭。現代醫學家、社會學家認為它的毀滅力量同核武器不分伯仲。它導致歐洲經濟紊亂、社會動蕩、物價上漲和風俗敗壞。一方面,勞動力嚴重損失,使得農業、手工業生產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削弱,嚴重製約了社會經濟的發展,人們的生活日益惡化。而為了逃避災難,人們四處遷移,於是歐洲的社會秩序愈發不得安定,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歐洲生產力的發展和社會進步。另一方面,由於人口大量減少,有人會意外地繼承到別人的財產,頃刻之間便成為富翁。物價的降低和輕易獲得的財富,加之人們對黑死病重臨人世的恐懼,揮霍之風日盛。隨著黑死病的日益猖獗,包括沉湎酒色在內的各種尋歡作樂的生活方式也在歐洲蔓延開來。主教、傳教士和僧侶也都捲入這一狂潮。他們似乎要在人類末日來臨之前耗盡世界上的一切財富。政府官員也趁火打劫,他們恣意地把國家的金銀珠寶和其他財富據為己有而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在14、15世紀的大規模肆虐之後,黑死病從17世紀起又捲土重來。1664年,它再度侵入英國,1834年又襲擊了埃及,1900年在澳洲的悉尼和1910年在中國的東北也有發生。1994年9月,這個惡魔將印度的馬哈拉施特拉邦和與之相鄰的城市蘇拉特作為襲擊目標。黑死病的突然爆發使蘇拉特這個擁有150萬人口的大城市登時失去生機,成千上萬的人驚慌失措,逃離家園。這裡的疫情引起印度政府乃至世界的廣泛關注。本世紀以來,隨著對鼠疫研究的日漸深入,人們對黑死病的認識也日益明晰。人們已經意識到,黑鼠和白鼠都是黑死病的傳播媒介,而鼠疫病患者中既有腺鼠疫患者,也有感染上肺鼠疫和鼠疫敗血症等疫病的患者,而後者可在6天內死亡。總之,預防和徹底根絕鼠疫的發生仍是一件值得引起重視的大事,隨著科學進步和醫療水平的不斷提高,黑死病這個可怕而殘酷的惡魔總有被我們擊敗征服的一天。

英格蘭出汗熱

在14世紀至17世紀的文藝復興時期,最流行的疾病之一是汗熱病。該病來得突然,常常在夜間至凌晨之間發病,這讓人們非常恐懼。發病時病人渾身發冷、顫抖,有的還伴隨著頭疼、背痛、乾渴、食欲不振、呼吸短促或高燒。幾小時後,病人要麼立即痊癒,要麼死去。該病特別容易在英國發生。其他疾病在英國出現後,通常會穿過英吉利海峽傳播到歐洲大陸去,而該疾病爆發了6次,1582年第一次傳到了歐洲大陸,並首先傳到了德國,翌年又傳播到北歐和中歐地區,其它5次都局限在英國境內。因此這種疾病被人們稱為「英國出汗病」。汗熱病發現於16世紀最初25年中,最早於1485年出現於英格蘭。1485年8月,亨利·都鐸在博斯沃思原野上打敗了約克王朝的國王查理三世,結束了英國的「玫瑰戰爭」。但當凱旋的軍隊進入倫敦時,汗熱病也被帶了進來。在短短的三星期內,該病奪去了兩個倫敦市長、四個高級市政官、許多貴族和無數英國平民的生命,亨利·都鐸七世的加冕典禮也不得不推遲,牛津大學被迫停學6個星期,學校的教員和學生不是在床上死去,就是逃離城市到鄉下躲避災難。然而奇怪的是,晚秋時分,汗熱病消失了,不知道什麼原因。當人們漸漸淡忘了汗熱病的存在時,它又突然出現了。1507年,國王聽到這一消息時非常害怕,來回幾次變換住所,以免得上這種疾病。這次疾病滯留時間也不長,到了中秋時分,它又消失了。在這次汗熱病中,英國人口死亡很多,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因此損失了許多教師和學生。據當時史學家記載,此兩城中有數千人死亡。著名的政治家托馬斯·摩爾曾在信中感嘆道:「我相信,血戰沙場也比呆在倫敦城內要安全得多。」此病1529年第四次來到英格蘭,自五月從倫敦開始,蔓延到丹麥、瑞典、德國、波蘭、俄國及荷蘭等地。1551年,汗熱病再次襲擊倫敦,也正是這次疾病促使凱厄斯寫下了自己研究汗熱病的書。從那以後,許多人也試圖用科學方式解釋有關汗熱病的問題。汗熱病究竟是什麼樣的疾病?它怎樣產生的?為什麼定期發生?為什麼它頻頻襲擊英國人,而且受害的大多是男人?為什麼間歇性地發生?400多年過去了,這些問題仍然沒有答案。

斑疹傷寒的爆發

在人類歷史上,有一種由名叫立克次氏體的微小病菌引起的急性傳染病曾經一度大規模傳播,並導致了世界性的大瘟疫,這就是流行性斑疹傷寒病。傷寒病一般可分為流行性斑疹傷寒和地方性斑疹傷寒兩種。前者又稱虱型斑疹傷寒,由普氏立克次氏體引起,經人虱傳播;後者又稱蚤型斑疹傷寒或鼠型斑疹傷寒,由莫氏立克次氏體引起,經鼠蚤傳播。其典型癥狀包括:頭痛、食欲不振、疲倦、體溫急劇上升並迅速轉為發燒,同時還會伴隨發冷和噁心。如果得不到及時治療,傷寒會影響患者的血液循環,造成斑點壞疽、肺炎和腎功能衰竭,最終將導致精神錯亂、昏迷甚至心力衰竭。軍隊是傷寒病頻發且影響最大的場所。自古以來,露宿戰場的士兵不僅要時刻防備敵人,還必須面對寄生蟲和病菌的威脅。歷史上經常會出現這樣一個場景:士兵們擁擠在骯髒的環境中,每個人都不停地用手抓身上的虱子。正由於傷寒病經常在軍隊中爆發,所以它又被稱為「露營熱」或者「戰爭傷寒」。傷寒病是世界瘟疫史中最令人恐怖的夢魘,僅在歐洲的三十年戰爭期間,斑疹傷寒、瘟疫和飢餓就奪走了1000萬人的生命。傷寒對人類的歷史發展進程具有深遠影響,一場斑疹傷寒的爆發有時也會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1489年,西班牙軍隊圍攻摩爾人的大本營格拉納達,不料,一場斑疹傷寒就在這時爆發了,導致西班牙軍隊由25000人驟減為8000人。這場斑疹傷寒阻礙了西班牙人收復失地的進程,他們不得不再等了一個世紀,才把摩爾人驅逐出西班牙的土地。此後,類似案例屢見不鮮。在1917年10月俄國「十月革命」前後,俄國斑疹傷寒嚴重流行,約300萬人死亡。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德軍每況愈下,軍紀鬆懈,自然顧不上驅除虱子這件事情,而虱子恰恰就是流行性斑疹傷寒的主要傳播途徑。最後,德軍的疏忽導致東線戰場上斑疹傷寒的大規模爆發流行,甚至蔓延到俄國境內,此時適逢俄國因革命而動蕩不堪,瘟疫迅速傳播,奪去了數百萬的俄羅斯、波蘭和羅馬尼亞士兵的生命。隨著醫療手段的進步和衛生條件的改善,斑疹傷寒的爆發次數和頻率逐漸減少。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斑疹傷寒疫苗的使用和DDT滅蚊行動的開展,使得斑疹傷寒在發達國家已經銷聲匿跡。但在南美洲、非洲和亞洲的一些地區,斑疹傷寒仍然沒有得到消除,偶爾仍會亮出它的尖牙利爪,威脅生活在這些地區的人的健康與生命。

1520年墨西哥天花傳染病:美洲的災難

前不久專家們做出一個大膽的推測,可能在一兩萬年前地球上就有天花病毒。這個病毒來到人間以後,古代世界大約60%的人會受到它的威脅,1/4的感染者會死亡,一半以上的倖存者會留下麻面或失明,天花無疑是古代最令人恐怖的傳染病之一。15世紀起,天花即在歐洲社會流行。整個18世紀,歐洲死於天花的人數達1億以上。在中世紀的歐洲,幾乎每5個人就有一個帶有天花留下的疤痕。法國國王路易十五、英國女王瑪麗二世、德皇約瑟一世、俄皇彼得二世等,都是感染天花而致死的。歐洲人到來之前,美洲有400萬到500萬的土著居民,其中大多數都在16世紀幾十年間死去,有歷史學家甚至稱它為「人類史上最大的種族屠殺」。不過,奪去印第安人生命最直接的殺手不是歐洲人的槍炮,而是他們所帶來的瘟疫。16世紀初,西班牙殖民者把包括天花病毒在內的眾多傳染病帶到了美洲。1520年,一個感染了天花的奴隸從古巴來到墨西哥,這成了美洲大陸土著居民噩夢的開始。歐洲人原本已經經歷了多次天花的浩劫,久而久之也從中找到了一些治療傳染病的方法。但是,美洲之前長期與歐亞非大陸隔離,印第安人與這些疾病也幾乎完全隔絕在兩個世界,所以美洲新大陸原住民對這些未遇到過的傳染病,不具有任何免疫力和抵抗力,天花這個早已被歐洲人適應的疾病對印第安人來說卻極具殺傷力。科爾特斯之所以能夠率領300名西班牙殖民者征服有2,500萬人口的阿茲特克帝國(今墨西哥),靠的秘密武器就是天花。阿茲特克人俘虜的一名西班牙士兵不幸染上了天花,隨後,天花如洪水般蔓延開來,10年內,阿茲特克人口減少到650萬人,生存者也喪失了鬥志,一個強大的帝國就此消亡。因此阿茲特克人等中美洲原住民雖然擁有歐洲人攻不破的城牆,但最終卻被外來的瘟疫所攻破打敗。另一個強大的帝國印加帝國(現秘魯及周邊國家),也因為天花流行而被皮薩羅帶領的180名西班牙殖民者輕而易舉地征服。北美的殖民者給印加人送去天花患者用過的毯子,有意將天花傳染給他們。在天花的肆虐下,幾個原先有數百萬人口的印第安部落減少到只剩數千人乃至完全滅絕。在與殖民者接觸之前,美洲原住民大約有兩三千萬人,而到16世紀末,這個數字已銳減至160萬。整個社會體系幾乎處於崩潰狀態,殖民者毫不費力就將廣闊的美洲大陸和它豐富的資源佔為己有。實際上,歐洲傳染病的蔓延速度比殖民者向美洲大陸的推進速度要快的多,那些從海岸居民口中得知歐洲人到來的印第安人,多半也同時被感染上了新的疾病。因此,當殖民者在16世紀20年代抵達智利時,天花早已充當了印加文明的儈子手。整個王室幾乎都毀在了瘟疫手中,而新的王位之爭又將整個國家一分為二,這才使得西班牙人有可乘之機。

黃熱病:無法估量的損失

1648年,黃熱病在西印度群島的巴貝多嶄露頭角,此後的兩個世紀里,黃熱病在美洲、非洲及少數歐洲國家流行,故又稱為「美洲瘟疫」。這種黃熱病也叫做黑嘔病,開始時是寒顫和發燒,患者感到渾身虛弱、背痛、頭痛、四肢酸痛,這些癥狀逐漸加重。更嚴重的情況下會發生嘔吐——嘔吐物因胃出血而發黑。兩到三天後發燒、寒顫和疼痛消退。對於那些較為幸運的患者(大約佔十分之七)疾病就此結束,並且倖存者從此終生免疫。對於另外的人,則只有兩三天的輕鬆,隨後發燒和吐黑水再次發作,病人的鼻子和牙床開始滲血。當肝臟發生功能障礙時,患者膚色會像得了黃疽病一樣發黃,精神失常,經常劇烈掙扎。當然也有少數人在這最後的階段也奇蹟般的康復,但大多數患者會陷入昏迷,直到驚厥和死亡結束他們的痛苦。當時殖民者驚奇地發現,許多非洲黑人對黃熱病具有極強的免疫力,但眾多的歐洲白人以及當地的印第安人卻毫無抵抗能力。據當時不完全統計,發病的一個月里,就有近80%的患者死亡,屍體多到掩埋不迭。很快,黃熱病從巴貝多傳播到西印度群島,並進一步在中美洲各地登陸。此後的兩百多年間,黃熱病橫掃整個美洲,來自歐洲的白人殖民者成為其重點打擊對象。1661年,黃熱病經墨西哥橫掃古巴的哈瓦那,造成許多居民死亡。駐守當地的英國軍隊中,外籍士兵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但是15,000名英國駐軍中,有3,000名水手和5,000名士兵死於黃熱病。1795年,約4,000名士兵由英國被派到海地,這些人中只有1,800人活到來年。而在1796年,約13,000名新到的士兵中,僅5、6月間就有約1,300人死於黃熱病。當時挖墳來埋葬死人已成為一件極其奢侈的事,一個墳坑裡往往埋五六具屍體。到17世紀後期,黃熱病傳播到了北美洲殖民地紐約。在九月份,死亡幾乎每天都在發生。1702年夏,被稱為「美洲瘟疫」的黃熱病再度爆發於紐約,共造成570人死亡,病死率為10%。此後,黃熱病在紐約又多次爆發,造成數千人死亡。1801年,拿破崙派出數萬名法國士兵在海地登陸,這些士兵大多身經百戰,戰鬥經驗豐富,統治者信心百倍地認為能奪回因黑人起義而失去的這片殖民地,一開始正如拿破崙所料,在法國優勢兵力的進攻面前,裝備落後的海地黑奴們節節敗退。然而就在法國人歡慶勝利之時,一場規模巨大的黃熱病降臨了。當地的黑人基本安然無恙,法國竟有萬人死於瘟疫,法軍不得不退出海地。由於海地的慘敗,拿破崙做出了一個足以影響整個世界歷史的決定。  1803年4月30日,法國與剛剛獨立不久的美國簽訂了一項協定:法國將北美所屬的面積達 214萬平方公里的路易斯安那以1,500萬美元賣給美國,平均每英畝僅值4美分。這筆震驚世界的交易使美國的國土面積一夜之間擴大了近一倍,也使美國具有了成為世界新強權的資本。北美另一個港口城市費城,十八世紀時因與加勒比海地區之間的貿易活動非常頻繁,曾多次爆發黃熱病,其中1793年爆發的黃熱病是美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這年夏天,數千名來自聖多明戈的法國難民為躲避加勒比海諸島正在爆發的瘟疫而湧入當時作為美國首都的費城,結果導致費城發生黃熱病大流行,共造成17,000人染病,5,000人死亡,死亡數約佔總人口的10%。1878年至1879年,黃熱病在密西西比河和俄亥俄河流域的一些城市流行,染病者超過10萬,至少造成2萬人死亡。十八和十九世紀,歐洲的大西洋和地中海沿岸的一些地區也都經常遭到黃熱病的侵襲。1800年夏季,西班牙南部港口城市加的斯爆發黃熱病,造成數千人死亡。九月,死亡進一步蔓延,達到每天死亡200人。由於教堂舉行葬禮忙不過來,晝夜24小時喪鐘取代了單獨為每個死者敲響的喪鐘。經研究發現,造成黃熱病的病毒起源於非洲的卷尾猴和獮猴,非洲的蚊子叮咬了帶毒的猴子後,再傳播給人類。由於非洲比較早就經歷了黃熱病的洗禮,很多人對黃熱病具有了免疫力。當黃熱病毒通過奴隸貿易到達美洲大陸時,當地的殖民者由於是第一次接觸黃熱病毒,從而成為易感人群。黃熱病以其的劇烈傳染性和驚人的死亡率,被史學家列為歷史上與鼠疫和霍亂並列的三種最危險傳染病之一。隨著醫學界的不斷努力,醫學界已經破譯了黃熱病的病毒基因,相應的疫苗也研製成功,黃熱病的大規模爆發已經成為過去。

倫敦大瘟疫

1665年,斯圖亞特王朝復辟不到五年,英國首都倫敦爆發了一場特大瘟疫。染上此疫者先是臉頰、前額、手腕和喉嚨出現點點黑斑,繼之胳膊和腿腳紅腫,最後伴隨著痛苦的呻吟和喘息聲,在絕望中死去。此疫傳染性很強,發病率和死亡率很高,有一人染上,周圍的所有人概莫能免。最初的幾例病人出現後,立刻引起了倫敦人的極度恐慌,這不由使人們想起了200多年前的那場大瘟疫——黑死病。在這場瘟疫中,有七萬五千到十萬人喪生,這個數字已經超過當時倫敦總人口的五分之一。這場瘟疫由人通過跳蚤感染了鼠疫耶爾森菌而引起,在歷史上被認為是淋巴腺鼠疫引起的大面積黑死病。1665年的這場淋巴腺鼠疫是在英格蘭最後一次大規模爆發的鼠疫。瘟疫的來源有兩種說法:一種是來自法國說,1665年4月,兩個法國海員昏倒在倫敦西區特魯里街與朗埃克路口,他們身上攜帶的病毒後來引起了大範圍的傳染;另一種是來自荷蘭說,這種疾病自1599年起就在荷蘭當地傳播了。倫敦的聖吉爾斯教區是瘟疫襲擊的第一個地區。1664年底至1665年初的冬天,那裡就已經有病例出現,但直到1665年開春,疾病才伴隨著人口的大量增加和衛生條件的急劇惡化,迅速大規模地傳播開來。至1665年7月,瘟疫已經遍布倫敦城。恐慌的氣氛蕩漾在整座城市:當時的國王查爾斯二世以及他的家人都被迫離開了倫敦前往牛津郡,但市長和參事仍在堅守崗位。一部分神職人員、醫生和藥劑師也因此忙碌了整個夏天。滿大街都是負責瘟疫的醫生,雖然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沒有執照。由於這場瘟疫的蔓延速度非常快,為避免傳染,患病者所住的房子都被死死封住,在緊閉的大門外漆上紅十字,上面寫上「上帝保佑」的字樣,嚴禁任何人出入。每天只是在限定的時間,由專人將食物和水從窗口送進。成千上萬的病人就是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凄慘地死去,最多時一周死去不下萬人。時至9月上旬,原來熙熙攘攘的倫敦城竟然完全變成了一座寂靜的死城。所有的店鋪關門歇業,街上幾乎看不到任何行人,路旁長滿了茂盛的雜草。運送屍體是此時城內唯一能夠不時打破沉寂的工作。每到夜晚,運屍車「咕隆,咕隆」的車輪聲和那哀婉的車鈴聲,已為夢魘中的人們所熟悉。最初,這項掩埋工作只是在深夜進行,後來隨著死者人數的不斷增多,不得已改為晝夜同時進行。死者的屍體被橫七豎八地裝上運屍車,運到各處的埋屍坑。在那裡,往往是這樣一幅景象:負責埋屍的工人們蒙面捂嘴,搖著鈴,口中念著:「安息吧!」匆匆把屍體倒入坑內,掩上薄土後,匆忙離開。記錄顯示倫敦的死亡人數從每周1000-2000人持續上升,到1665年九月,平均每周已經有7000人死亡。到深秋時候,疫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到1666年二月,城市才被認為安全到可以迎接國王了。然而,躲在牛律的查理二世及其王公大臣們,仍然恣意享樂,照舊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他們對倫敦災民的疾苦熟視無睹,也沒有採取任何有效措施來阻止瘟疫的擴散。這場大瘟疫連同斯圖亞特復辟王朝的殘忍和腐朽,深深地刻在了英國人民的記憶中。不久就爆發了光榮革命。9月2日、3日,倫敦城遭遇了一場大火,燒毀了大部分蓄存病菌的房屋,這是疫情得以控制的開端。另一個可能的原因是,大部分被感染的人群都已經死掉了。此後倫敦城在大火過後的基礎上重建,城市在這場瘟疫過後又獲得了的新生。

霍亂:19世紀的「世界病」

霍亂是由霍亂弧菌引起的急性腸道傳染病,其特點是發病急、傳播快、波及面廣、危害嚴重,常經水、食物、生活接觸和蒼蠅等傳播。在19世紀之前,霍亂只是印度、孟加拉歷史悠久的地方疾病,但現在已被世界衛生組織確定為必須國際檢疫的傳染病之一。這是因為進入19世紀之後,由於輪船、火車以及新興工業城市的出現,霍亂開始肆虐全球,7次在全球範圍內流行,其中有6次是在19世紀,因此也被稱為「19世紀的世界病」。第一次流行始於1817年,源於印度,傳到加爾各答地區,然後到了非洲和地中海沿岸;  在1826年的第二次大流行中,抵達阿富汗和俄羅斯,然後擴散到整個歐洲;  第三次大流行於1832年抵達北美。不到20年,霍亂就被冠以 「最令人害怕、最引人注目的19世紀世界病」的稱號。1826-1837年,歐洲發生霍亂傳染病,僅1831年就死亡90萬人,共死亡數百萬人。   1840-1862年,世界霍亂流行,持續20餘年,死亡數百萬人。  1863-1875年,世界霍亂流行持續達10年之久,僅1866年東歐就死亡30多萬人,死亡人口超過千萬。  1892-1899年,1923-1925年,第六次世界霍亂大流行,死亡千百萬人。1921年,印度霍亂流行,造成50萬人死亡。同期發生淋巴腺鼠疫,造成數百萬人死亡。 1924年,印度再次發生霍亂,死30萬人。霍亂導致的死亡人數已經大到無法估量的程度。1832年,霍亂在英國平息以後,人類開始對其進行理性的研究,英國醫生約翰·斯諾發現,倫敦缺乏衛生設施的窮人區是霍亂的集中營。他追查到倫敦霍亂爆發的最終源頭,是一條叫布羅德街上的一台已經被污水污染的水泵。霍亂死亡的人數可以以水泵為中心畫圈,這就形成了聞名的「斯諾的霍亂地圖」,由此證實了水源是霍亂傳播途經之一。約翰·斯諾的發現最終促使倫敦修建公共供水設施,建立起了大規模的倫敦供水網,全部配備壓力和過濾裝置,從而帶動了整個歐洲的公共衛生運動。之後,這一運動又在「新大陸」美國重複,之後又波及到日本、中國等亞洲國家,以及全世界。供水和排水,是城市衛生的大型工程,是19世紀技術和社會上最有意義的里程碑之一。

非洲睡眠病

非洲大陸有一種奇怪的睡眠病,它是由甘比亞錐蟲或羅得西亞錐蟲引起的傳染疾病,因此又叫「非洲錐蟲病」。一般認為這種病是由歐洲人傳播的,而烏干達是第一個受害的國家和地區。隨後,此病蔓延至非洲其他許多地區,成為一種僅發病於非洲地區的有幾個世紀病史的傳染性疾病。該病自1900年起,在非洲地區廣為流傳,直到1907年,人們才找到有效的治療方法。在這7年的時間裡,維多利亞兩岸有20萬人死於此病,其中烏干達死亡人數最多。18世紀晚期,維多利亞湖西、北兩岸棲息著一種名為「采采蠅」的飛蠅。這種飛蠅靠吸取各種動物包括人的血液為生,在叮咬人或動物時,它的唾液腺會將細小的錐蟲帶入動物或人的血液之中,而這種錐蟲往往能寄生在人及其他動物的體內,吞食病人肌體。睡眠病的病程有時長達數年。發病初期的主要徵兆為頭疼、乏力、失眠,並伴有明顯的壓抑感。繼而患者會出現精神衰弱、疼痛、夜間失眠、白天則昏昏欲睡等癥狀。病情嚴重者就連吃飯時都會不知不覺地昏睡過去,直至死亡。但在19世紀以前,這種飛蠅僅存在於非洲西岸的幾個小地區,而且因為當時人口流動性小,所以未能大規模傳播。直到歐洲冒險家踏上了這片土地,無意識地將「采采蠅」也帶了出來。「采采蠅」藏身於歐洲人的船上,隨船四處周遊,到處吸血並傳播錐蟲。於是睡眠病很快便在非洲大陸境內蔓延,成為一種難以控制的瘟疫。1900年,睡眠病終於變成一種可怕的傳染疾病,奪走了數萬人的生命。其死亡人數之多,傳播速度之快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當時作為烏干達保護國的英國政府這才如夢方醒,將消滅睡眠病列入政府的重要議事日程。1902年夏天,英國政府派出的首個調查組來到烏干達。通過調查分析,調查組發現,這種睡眠病的發生與傳染帶有一定的區域性,疫區往往是在一些沿海村落、島嶼,以及湖畔地區,而病毒從未跨越水面傳播。就在這時,調查組成員之一的阿爾多·卡斯泰拉尼博士在病患者的腦脊髓里發現了錐體蟲。1903年,第二批調查組來到烏干達。組長布魯斯是一個軍醫,他發現了這種疾病的傳播者是「采采蠅」。為進一步調查,他讓「采采蠅」與猴子生活在一起,通過觀察,他很快查明了睡眠病的致病因及傳播方式。這一發現為撤哈拉地區的非洲人送去了福音,但對發病率極高的烏干達來說,似乎並未起到多大作用。烏干達保護國特使赫斯凱·貝爾多次建議英國當局將人口遷離睡眠病流行區。貝爾認為,將人與「采采蠅」隔離開來之後,睡眠病便失去了傳播的對象,疫情便可以得到控制並最終得以消除。但他的請求卻遭到倫敦方面的拒絕,因為殖民地的統治者們認為,這樣做可能會導致地區間的衝突進而引起戰爭。無奈之下,貝爾擅自做主進行人口遷離工作,為此制定出一系列遷移的具體實施方案,並得以順利實施。但貝爾錯誤地認為,只要將人口遷離疫病流行區,「采采蠅」體內的寄生蟲便會逐漸消除,屆時就可以將人口再遷回原居住地。可他卻沒料到,「采采蠅」不僅以人為目標,動物也是這種飛蠅的攻擊對象。人雖然已經被隔離開來,但「采采蠅」體內的寄生蟲已在其他動物體內永久性地安營紮寨,並藉此傳播。因此,睡眠病就此在非洲大陸上長期流行,直至今天,人們仍不能擺脫它的陰影。

瘧疾:仍在肆虐的瘟疫

瘧疾很早就有了,因此並不是什麼新型的傳染病。關於瘧疾的最早記載出現在4000年前,希臘人當時就記述了瘧疾的破壞性影響。在古印度和中國的醫書上最早記載了關於蚊子傳染疾病的說法。即使是現在,科學家們也發現了很多疾病的傳播跟蚊子有關。瘧疾大部分是由蚊子和人類身體上的瘧原蟲微生物引起的。受感染的蚊子停留在人類皮膚上開始吸血時,瘧原蟲微生物就隨著血液進入人體。一旦進入血液,就會在血紅細胞內生長並最終摧毀紅細胞。癥狀有輕有重,典型癥狀是發燒、發冷、出汗、頭痛和肌肉痛。我們對古時候瘧疾傳播的情況已難以考證,但是我們仍然能在一些瘧疾頻發的地區看到它驚人的破壞力。1906年,為了修建巴拿馬運河,美國政府招募了26000名工人,其中的21000人就因為瘧疾住進醫院。戰爭時候,士兵受瘧疾的傷害最大。據報道,在美國南北戰爭中,有一百多萬人感染瘧疾,其中約一萬人死亡。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法國和德國的士兵也飽受瘧疾之苦長達三年之久。殖民非洲、亞洲等地的歐洲部隊發生了瘧疾大流行,特別是在東非的英軍,喪生者達10萬以上。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在非洲和南太平洋的駐軍中,有60000人死於瘧疾。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時候,美國為了消滅瘧疾病,首先使用了現在已經禁用的滴滴涕(DDT)進行大規模殺蚊,然後全民預防蚊蟲滋生,最後宣稱瘧疾已經在美國絕跡。世界衛生組織也在全球範圍內開始採取措施,決定根除瘧疾。但是,抗藥性瘧疾及蚊蟲出現了,消除瘧疾的行動不僅沒有成功,而且花費了巨大人力和財力,對瘧疾的消滅行動也被迫推遲了。現在,在世界上很多地方,瘧疾仍然還很嚴重。特別是在撒哈拉沙漠以南地區,這裡由於沒有推行世界衛生組織清除瘧疾的行動,每年有將近3億5千萬人到5億人口感染瘧疾,多達一百萬人死亡。在美國,儘管之前進行過大的清除,但每年也有超過1000個病例,並且也有少數人死亡。瘧疾一般在發作時,先有明顯的寒戰、發抖,伴著面色蒼白、口唇發紺。當寒戰持續約10分鐘至2小時後,體溫會迅速上升,會達40℃或更高,然後面色潮紅,皮膚乾熱,煩躁不安,高熱持續約2~6小時後,全身大汗淋漓,大汗後體溫降至正常或正常以下。經過一段間歇期後,又開始重複上述癥狀。現在,瘧疾已成為全球比較嚴重的熱帶疾病之一,非常的普遍,每年全球約有3億宗病例發生,其中100萬人死亡。一般我們研製出瘧疾疫苗被認為是「不切實際的」,但2006年,Joe Cohen發明了首個有效的瘧疾疫苗,這讓我們看到了曙光。

西班牙流感:20世紀人類的噩夢

20世紀,儘管醫學技術得以發展,公共衛生條件得以改善,但瘟疫發作的腳步並沒有就此被遏止。一些傳統的流行病依然不時地發作,危害著人類的健康。同時,又出現一些新的病毒,導致了新的瘟疫爆發。第一次世界大戰,人類自相殘殺,死亡者一千多萬,成為人類歷史上的一場浩劫。然而,就在這場浩劫快要結束的時候,一場流感的爆發隨即奪去了2000萬到4000萬人的性命,這就是上世紀人們聞之色變的西班牙流感,或稱1918年流感。西班牙流感是有史以來對人類打擊最大的一次流行性疾病,遠比鼠疫要兇殘得多。今天科學家研究發現,西班牙流感實際上就是禽流感的變異。「西班牙流感」並不是從西班牙起源的,它最早於1918年2月出現在美國堪薩斯州的芬斯頓軍營中。「西班牙流感」之所以得名是因為流感傳到了西班牙以後才對其命名。西班牙首先公布了流感疫情,流感總共造成800萬西班牙人死亡!這次流感也就因此得名「西班牙流感」。 由於此次引起世界性大流行的流感發生在1918年,故也稱之為1918年流感。「西班牙流感」的主要癥狀是咳嗽、氣喘,最後人因呼吸困難窒息而死。到了1918年秋天,變異後的「西班牙流感」病毒更為猖獗,人感染患病後3天便死亡,比第一期流感的來勢更為兇猛和恐怖。更為恐怖的是,「西班牙病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染到了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各國士兵身上。1918年秋天,第一次世界大戰即將結束,和平已經在向人們招手。在深深的塹壕里,聯軍士兵困苦不堪,但他們挺過了這些艱難時刻。然而此時,在一些偏僻的角落,一種看似普通感冒的病突然間出現。出乎任何人的想像,僅僅兩年時間裡,世界人口的五分之一受到了感染。一般來說,病弱的老人和幼小的孩子往往淪為流感的犧牲品,但這種流感在他們身上卻極為罕見。年輕人和身體強壯的人成為這種流感侵襲的對象,而且身體越壯越易被感染。據統計,1918年,15歲-34歲人群中,因染上流感和肺炎而死亡的比例比往年要高出20倍。人們最初對這種疾病有一種戲稱——「西班牙女士」。1918年9月美國陸軍代理軍醫處長維托·活恩大夫受命前往波士頓戴文斯軍營。那裡的一幕幕情景使他改變了生活態度:「我看到數百名身著軍裝、原本年輕而強壯的戰士進入醫院病房。床位都已經滿了,但前來治病的人仍絡繹不絕。他們面色鐵青,咳出的痰中帶出血跡。上午,屍體像木材一樣堆滿了停屍間。」——原來死亡如此簡單。活恩到達戴文斯軍營的那天,已有63人死於流行感冒。1918年10月,這場全球性的病毒性流感像瘟疫一樣,以空前的速度向全世界各地傳播、蔓延,奪去了數千萬人的性命。這次流感病菌的新菌種首先出現在西班牙,然後迅速傳播於歐洲部隊和美國軍隊之中,而且因戰爭所造成的緊張和營養不良而變得體質虛弱的民眾也受到影響。流感在西班牙爆發後,發作速度很快。有四名婦女一起打橋牌直到深夜,然而一夜之間,其中的三名婦女死於流感。有人在上班路上突然染上流感,幾小時後就一命嗚呼。一位醫生回憶道,流感病人「在臨死之前,儘力清除氣管裡帶血的泡沫,有時候,這些泡沫從鼻子里和嘴裡噴出來」。不得不承認,當時的醫生面對流感束手無策。下面的一組關於「西班牙流感」造成的死亡數據,足以達到令人毛滑悚然的程度。法國在不到一年時間裡有40萬人死於這一流感;全世界因感染了「西班牙流感」病毒而死亡的人數共2200萬,超過當時一戰造成的死亡人數的兩倍;就拿太平洋小島東薩摩亞來說,當時僅有萬人的小島,就有7542人死於「西班牙流感」。在美國,近1/4的美國人得了流感,50多萬人死亡,這其中幾乎一半的死者是健康的年輕人。聯邦公共衛生局透露,平民的死亡率遠遠超過在國外的軍隊,而死於流感的士兵又比戰死的多。據統計,在這次流感大流行中,染上了流感的美國人佔到總人口的28%,死亡人數是在世界大戰中死亡的美國人的10倍。在歐洲犧牲的美國士兵中,有一半死於流感病毒,而不是死在戰場。在1918年8-10月中,據來自佔全美1/5人口的46座城市的報告統計,死於流感的人數將近8萬人。在流感高峰期的兩周內,死亡人數為4萬。1918年10月6日費城公布了該月份衛生檔案中的第一份報告:一天之內有289人死於與流行感冒有關的病症。在這個月里,費城有超過11000人死於流感。而在1918年某一天之內,就851名紐約人死於流感。1918-1919年的全球流感造成的死亡人數在2500萬到4000萬人之間,它被看成是有記載的世界歷史上影響最嚴重的流行病。一年時間裡死於流感的人數超過了14世紀發生的黑死病腺鼠疫四年間所造成的死亡人數。流感傳染病的後果是如此嚴重,以至於美國人平均壽命降低了10歲。西班牙流感結束以後,流感的幽靈並沒有完全在地球上消失,而是不時地顯現其威力,侵襲著人類的身體健康。此後,世界上又出現過3次以上流感大流行,即1957年開始的由甲型流感病毒(H2N2)所致的「亞洲流感」、1968年出現的由甲型流感病毒(H3N2)所致的「香港流感」,以及1977年發生的由甲型流感病毒(H1N1)所致的「俄羅斯流感」。

非洲埃博拉病毒

「埃博拉」是一種神秘而格外危險的非洲出血病毒,於1976年在扎伊爾埃博拉河附近一個名叫揚博科的小村莊首次發現,並由此得名。那一年,「埃博拉」病毒在扎伊爾的55個村莊及其鄰國蘇丹、衣索比亞流行,造成近千人死亡。人們有充分的理由去懼怕這種病毒,因為除了骨頭和肌肉外,「埃博拉」病毒對人體任何其他組織和器官都一視同仁地加以侵蝕,看起來好像是一場公平的遊戲。首當其衝的是血細胞。在病毒將自身複製到血細胞中後,血細胞便開始死亡並凝結在一起。這些凝塊會阻塞血管,切斷全身的血液供應;而被感染的器官則開始出現死片。膠原——固定器官的連接組織中的主要蛋白質,受到病毒蛋白質的兇殘攻擊後,變成漿狀物,包括皮膚在內的人體器官表面就會開始出現孔洞,血液則從孔洞傾瀉而出。皮膚下面出現血斑,液化的死皮在表面形成水皰。在這一階段,所有的孔竅都開始滲血,同時皮膚和肌肉的表面隔膜開始炸裂。在身體內部,心臟開始滲血,並滲入周圍的空腔。肝臟變得腫大,開裂,開始化膿腐爛;接著是腎臟失靈,裡面塞滿了死細胞和血塊。死亡的、凝結的血細胞比比皆是,連大腦中也不例外,這將妨礙供氧,並最終導致痴呆和癲癇發作。崩潰的血管和腸子不再固定在一起,而是像流水一樣湧入體腔。那些漂浮在體液中的組織自身是脫水的,無法執行其功能。這恐怖的過程會一直持續下去,病毒會不斷繁殖,毀壞內臟使之完全失去作用,直至死亡,一切才宣告終結。每一滴血液、分泌物和嘔吐物都充滿了上百萬的病毒。「埃博拉」病毒同艾滋病毒一樣,都是通過血液和其他體液傳播。但人在感染上艾滋病病毒後,一般還可活上相當長的一段日子;若感染上「埃博拉」,病毒潛伏期剛一結束,患者就會出現高燒、頭痛、嘔吐等癥狀,然後備受腹瀉和眼睛、耳朵、鼻子出血的折磨,並在幾天後痛苦地死去,前後時間不到一星期。於1976年及1979年兩次出現在蘇丹南部的「蘇丹埃博拉」,死亡率約65%,是致命率較低的一種。但1995年在扎伊爾出現的「扎伊爾埃博拉」的死亡率則高達81%,共死了315人。公元2000年10月14日這一天,在烏干達古盧地區「拉科爾醫院」特護病房內,三名感染上埃博拉病毒的實習女護士正在病床上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之前她們一直在照顧那些從9月17日起被送到這所醫院的「致命發燒」病人,並因此染上了這種可怕的疾病。她們痛苦地呻吟著,一團團污血順著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肛門往外涌。主治醫生急得團團轉,他們用盡了各種辦法,仍然不能將湧出的污血止住。衛生部的疫情專家早在半個月前就應該到位了,但卻遲遲沒有音訊。院長盧克維亞多次打電話給衛生部,但官員們卻推三阻四,聲稱:「不就是流感發燒么?值得催我們那麼緊嗎?」碰上這班官僚主義作風的老爺,心急如焚的盧克維亞再次向衛生部報告說:「古盧地區9月17日流行的絕非普普通通的感冒發燒,而是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甚至沒聽說過的致命神秘瘟疫。病人就像在你眼前融化了一樣!」衛生部這才同意派出疫情專家。專家小組姍姍來遲,卻正好目擊到三名實習女護士死亡時的恐怖情景,其中一名專家震驚得連手中的器械都掉在地上,發出的一聲巨響。這位曾經在剛果看過「埃博拉」病人的專家,一路上都在擔心古盧區的怪病會不會就是可怕的「埃博拉」。很快,他的猜測不幸被證實:所謂的「致命發燒」病,其實就是令人恐怖到極點的「埃博拉」!烏干達衛生部長克里普斯隨後向烏干達和駐該國的世界媒體證實說,實驗室檢驗的結果證明,這種流行在古盧地區的可怕病症是「埃博拉」病毒稍稍變種之後形成的!然而,這一發現顯然太晚了點,瘟疫已在古盧地區全面爆發。在義大利援建的古盧「任務」醫院裡,儘管醫護人員盡了最大的努力,卻仍未能挽回10名「埃博拉」病患者的生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痛苦地死去。「任務」醫院的醫療能力也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儘管專家們建議醫院要給確診病人設立專門的隔離病房,但這一點根本不可能做到,病人實在是太多了。有8名瀕危患者只能被草草安置在病房外一間簡易屋的地上,聽任其死亡。然而,這間病房的窗戶卻沒有玻璃,房間里的廢棄物跟其它病房的廢棄物也沒有被隔離開。在主病房內,還有18名正處於不同發病階段的患者,在接受醫護人員的照料。一位名叫彼圖亞·基博克的護士滿心恐懼地對記者說:「我們真的非常非常害怕,也非常絕望,我們的精神快崩潰了!」在疫情最嚴重的拉科爾地區,「埃博拉」病毒的蔓延已呈失控的趨勢。該地區完全被恐怖、疲倦和絕望所籠罩!衛生部官員因對此次「埃博拉」病毒爆發反應遲緩而備受全國上下的指責。不過,此時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和精力來為自己辯護了。他們強烈呼籲烏干達全國民眾千萬不要恐慌,要相信烏干達衛生部有辦法和能力控制「埃博拉」蔓延至全國。衛生總局局長弗蘭西斯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政府已經成立一支「埃博拉」病情控制特遣隊,想盡一切辦法控制疫情的發展與蔓延。衛生部還向古盧地區派出了多批醫療小組,他們的當務之急就是教會當地人如何識別「埃博拉」病症,以及發現後應該如何處理。與此同時,烏干達政府還向古盧地區派出一個專門的防疫偵察小組,專門負責設立隔離區以及宣傳活動。但拉科爾醫院的院長馬休·盧克維亞卻帶著一臉疲憊和恐懼的表情向外國記者透露:「古盧地區的疫情遠遠比烏干達官方公布的情況嚴重。前來醫院求救的病人告訴我們說,他們的親朋好友中得病的人越來越多。80%前來醫院求救的病人都說他們家裡已經有人因『埃博拉』而死!最驚人的是,每收治一位感染「埃博拉」的病人,他們都聲稱至少已有五到六個親人已經死去!現在,就連我們醫院也難逃惡運,我們的三名女護士就因為在接觸病人時不慎感染『埃博拉』而身亡,剩下的護士們嚇得不是辭職不幹,就是得穿全副保護服才敢進行搶救!說實在的,我們已經覺得無能為力了。」 結果12月8日,噩耗傳來,這位院長因在工作中感染上埃博拉病不幸以身殉職。他被認為是制止埃博拉病蔓延的國家英雄。烏衛生部12月5日發表的一份新聞公報說,烏干達總統穆塞韋尼給因公殉職的醫護人員發了唁電,並表示烏政府將盡最大努力遏止埃博拉病的蔓延。但截至12月8日,已有1位醫生、12位護士和2位醫院其他工作人員染病致死。

艾滋病——「黑色性瘟疫」

1980年5月,世界衛生組織向全世界人民宣布:危害人類幾千年的天花瘟疫被消滅了。而此時,另一種新的瘟疫卻出現了——艾滋病,這個我們至今仍然視之為死亡的瘟疫,當時出現在大西洋的另一岸。艾滋病是人類在20世紀所遇到的一種新的可傳染的疾病,死亡率極高,被人們恐懼地稱為「黑色性瘟疫」,在21世紀,艾滋病仍擺脫不了這一稱呼。我們把這一重大的發現稱作「20世紀重大科學發現」、「恐怖的發現」。並把它列為「本世紀科學重大新聞」,從這些稱呼我們可以看到,艾滋病對我們人類心靈的震撼及對於它奪取生命的深深恐懼。艾滋病作為一種疾病其實很早就存在,只是人們沒有認識到它的危害。據有關的調查可知,有相當多科學家都同意,艾滋病在20世紀70年代就已經出現了,只是人們都把它當成了一般的傳染病。1981年,美國報告的艾滋病患者的病例是艾滋病病例史上第一次被公開的。當時的情況據記錄如下:1981年1月,全美疾病控制中心裡抬進了一位30多歲的病人。這個人面無精神,眼睛無神,瘦的皮包骨頭,一個人蜷縮在急診室一角,不停的痛苦地打著顫。看到這樣一個病人,誰可能都不會想到,他以前是一個身體健康、外貌英俊的時裝模特兒。在患病大半年的時間裡,他的體重由220磅驟減到100磅。醫生檢查發現,白色凝乳般的真菌充滿了他的喉嚨,由於病菌太多,基本上阻塞了食道。醫生還發現這些真菌還在繼續發展,醫生所採取的抑制措施都失敗了,這對醫生來說很震驚。由此我們可以看出這是一種不同尋常的病。醫生對他的治療進行兩個星期後,他的病情又轉移了。他的肺部又出現了問題——肺腫了。肺腫和食道的阻塞讓他無法呼吸,幾乎窒息。面對這樣的情況,醫生也震驚了,不知道肺病怎麼會有這樣的癥狀,醫生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只好求助於其他的醫學專家。 但是免疫專家也沒有見過這種疾病,也不知道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救治措施。就這樣,面對這種奇怪的疾病,大家都迷茫了,而這個病人的病情卻急劇地惡化。過了幾天,他又出現了新的癥狀,身上生出了肉瘤,顏色黑紫,一塊一塊的,看起來很嚇人,好像被什麼東西咬過似的。本來醫生就對這個病人的癥狀束手無策,當看到這些新的癥狀時,醫生更加努力地探索原因,但是情況太恐怖了,醫生還沒有探明原因,這個病人就死了。這個病人死後,醫生詳細地調查原因,但是一無所獲,只知道一點:這個患者曾是一名同性戀者,並且很狂熱。這個消息對以後的研究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在這個病人死後的數月之中,又有10例類似的患者被發現。這使人們不得不對這種疾病進行了更多的調查。他們發現這種病的病原體在非洲。那麼,為什麼病原體會在非洲而不在其他地方呢?人們又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非洲有一種猴子,即非洲綠猴,它們身上帶有大量的這種病原體。據有關的科學書籍記載,200隻綠猴中帶有類似艾滋病的病原體的佔了70%,但是綠猴卻不會死亡,因為它們具有比較強的免疫能力而且免疫系統比較健全。那麼人怎麼會得上這種病的呢?調查顯示,當地人吃猴肉。根據人們的猜測,應該是人接觸了猴血或者逮捕猴子時遭到咬、抓而感染了這種病原體,但人的免疫系統卻不能阻止這種傳染病。一些專家們認為,這種病原體進入人體後,經過一段時間的演化,穿過人體的免疫體系,逐漸成為真正的艾滋病病原體,危及人類的生命。剛開始的時候,病原體只出現在非洲比較貧困的地方,由於西方殖主義勢力不斷發展,大規模擴張,西方勢力深入非洲,把非洲變成了他們的殖民地。為了獲取更多的利益,他們進行黑奴貿易。艾滋病病毒就是隨著這些黑奴進入美國東部、東南部和加勒比海地區,並開始在這些地方傳播的。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艾滋病病毒就已經在人體紮根,在非洲當地迅速蔓延,波及卡波濟氏和扎伊爾首都金沙薩等地。此外在扎伊爾其他地區,以至盧安達、蒲隆地、烏干達、肯亞、尚比亞和查德等國大面積流行,很多人也死於這種疾病。艾滋病是一種傳染病,導致人死亡的具體原因是:艾滋病毒(HIV)侵入人體,破壞人體免疫功能,使正常的免疫體系失去效用,從而使病毒蔓延導致人體發生一系列不能治癒的感染和腫瘤,最後致人死亡。這種病毒可怕的地方還在於它有一個潛伏期,感染上艾滋病病毒後,大多數人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有任何的癥狀,但是在5年內,感染者就會出現免疫抑制,這種比例佔95%以上,其中10%-30%會成為艾滋病患者,在10年內會有50%以上的人成為艾滋病患者。從80年代至今,世界各地都有艾滋病患者,病毒流傳範圍也越來越廣,從美國擴展到法國、丹麥、瑞士,而且繼續擴展到捷克、德國、荷蘭、義大利、挪威、西斑牙、瑞典、加拿大和英國,速度如此之快,令人吃驚。到1983年,美國有3000人染上病毒,其中1000多人死亡;1984年的染病人數為6000人;到1985年7月,美國有萬多人染上此種病毒,其中6000多人死亡。這種傳播速度達到了美國法定的瘟疫標準線,給美國人帶來了極大的恐懼。現在,艾滋病已擴展到世界5大洲包括中國在內的164個國家和地區。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從1986年1月,全世界發現艾滋病2萬例,到1994年11月,全世界發現艾滋病已達到1700多萬例,這些數字讓我們恐懼。在1999年,有560萬人感染,260萬人死亡。20世紀末,世界上有3,360萬男性、女性和兒童感染了艾滋病病毒,而他們的命運目前尚屬未知。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和世界衛生組織發布了最新的公告:2002年,全世界新感染艾滋病病毒人數約500萬例,還有很多的病毒攜帶者。其中15歲以下的兒童就有320萬例,新感染HIV的兒童約有80萬;死亡人數為310萬例。該公告顯示,感染HIV或發病的婦女人數所佔比重已經上升了,已經佔到了總成人患者的50%。這個公告指出,在亞太地區,有720萬人感染。其中,中國就有100萬例,中國政府應該採取措施,如果措施不當,到2010年,會有1000 萬人感染。在印度,現在感染HIV的人數也有近400萬。亞太地區的形勢已經很嚴峻了。專家預測,在2002年到2010年之間,如果措施不得力,在126個低收入或中等收入國家,HIV的感染人數將會增加4500萬,而其中超過40%的感染者會出現在亞洲和太平洋地區,所以一定要採取有效的措施。艾滋病在全世界如此迅速地蔓延,給人類的生存帶來了嚴重的威脅。非洲——艾滋病的發源地,病患就更為嚴重了。撒哈拉非洲更是首先遭難。2001年,撒哈拉地區新感染者約達340萬人,其中死亡的人數達230萬人,它的新感染者人數佔全球500萬新感染者的68%,死亡佔77%。我們可以看到,艾滋病給撒哈拉地區人民所帶來的災難是巨大的。艾滋病給人類造成了很多的危害。首先,艾滋病嚴重地威脅著人類的健康。它傳播的範圍極廣,速度極快,死亡率極高,對整個人類的安全與生存造成了威脅。還有,艾滋病嚴重危害著整個社會經濟的發展,更嚴重的是它能毀滅城市與村鎮。世界衛生組織也召開「全球防治艾滋病規劃部長高級會議」,12月1日被定為「宣傳防治艾滋病日」,號召全世界人共同行動起來,預防艾滋病。許多國家從總統、部長到民眾都參與了此次行動,因此又把該日稱為「全世界與艾滋病鬥爭日」。這一行動標誌著人類對艾滋病的防治已經從過去的只以國境為界的行動,變為了衝破國界的全球性預防。面對艾滋病,人類至今還沒有發現一種特效藥物,人類同艾滋病進行的鬥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有的專家預測,往後一年將有幾百萬人死於艾滋病。有人甚至預言,艾滋病將成為人類歷史上的最大殺手。對艾滋病,如果我們不能採取有效的措施,這種預言可能會真的變成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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