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時代，更需人文關懷

不是諷刺「違建別墅」（漫畫）徐鵬飛在佛山舉行的第二屆南方國際文學周上，有作家認為「中國進入了新財產時代」，這個「新財產時代」給作家和文學寫作帶來了機遇。這位作家說的「新財產時代」，我們姑且稱作「財富時代」。在人類歷史的不同時代，思想家、哲學家和作家都曾對財富和道德、財富和倫理、財富和慾望的關係做出過思考。隨著中國社會財富的積累和個體家庭財產的增加，關於財產和財富的新老問題也出現了，中國的思想家、哲學家尤其是作家藝術家怎麼通過文學等形式來回應這些問題呢？「富二代故事」、「大富階層生活」、「財富焦慮」，是不是這個時代的「主動脈」？財富無罪，對於財富的創造和合法追求也沒有錯。但是對於財富的追求，很容易把我們引向一種生活方式，而排斥另一些生活狀態和精神趣味。由於商業的因素，慾望的追逐，一些輿論的導向，使得「光鮮亮麗的東西」成為流行時尚的文化樣式和趣味追求。有人說我們處在一個圍觀時代，但是大家圍觀的都是那些流行的、光鮮亮麗的東西，而日常的社會人生和普遍關切，卻往往被熟視無睹，文化的「底層敘事」和「日常敘事」常被忽視、冷落……我們有一個易犯的毛病，就是由對某些階層可笑的盲目的尊敬，發展到只去描寫和宣揚這些階層的風尚，以致不自覺地把它當作時代風尚、集體意識，甚至社會發展方向和時代價值取向。這樣的文化生態是不平衡、不成熟，也是不健康的。這讓我想起作家莫言在「東亞文學論壇」上的演講。他說，儘管古人為我們樹立了清心寡欲、安貧樂道的道德標杆，但收效甚微，人們追名逐利如蠅逐臭，從古至今釀成了無數悲劇和無數喜劇，而文學作為反映社會生活的藝術樣式，當然會把這個問題作為研究和描寫的重要對象，文學家大多也是愛財富逐名利的，文學卻批判富人，歌頌窮人，或者通過人類對財富的態度，探討對於財富的合理使用。在中國這樣一個人口大國，許多人還剛剛解決溫飽問題，一些家庭還在貧困線上，為數不少的孩子還面臨「失學」問題，在「財富時代」遠沒有到來之際，需要釐清這樣的認識：是最廣大人群的文化表達必須受到重視，還是少數富裕者的趣味更加重要？即便進入財富時代，我們也更需要人文關懷，需要關注人的生命的理想發展，需要更多地傾聽社會底層的文化訴求。作家張煒最近在上海書展上感嘆「這是一個稍微談點兒善良、談點兒理想就被嘲笑的時代」。而今天，我們需要的恰恰是這種理想和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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