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襲人】——傻子吧友答記者問

07-05

【關於襲人】——傻子吧友答記者問

時髦的傻子

主持人：各位賢達，【關於襲人】的新聞發布會現在開始。請各位記者提出問題，由傻子吧友來回答。傻子天性愚鈍，從不敢把自己當正常人看待。所以在回答過程中如果刺激到哪位吧友，請大家看在同是曹雪芹老先生N代同門弟子的情分上多多包涵。

記者：最近一段時間，紅吧里貶斥襲人虛偽、姦猾、醜惡、狡詐的帖子大有水漲船高之勢，襲人已成了眾矢之的。簡言之，說襲人爬過寶玉的床，早就由珍珠變成了魚眼睛。說襲人向王夫人進過言，迫害了「寶黛愛情」。說襲人為晴雯跪求是虛情假意等等，總之說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壞女人。請問傻子，對這些問題你怎麼看？——

傻子：關於襲人「爬床」和「進言」，鄙人有《怎麼看寶玉和襲人初試雲雨情》、《怎麼看襲人向王夫人進言》兩篇帖子發在紅吧，有興趣的吧友可以去看，這裡暫時不討論這些具體問題。咱們先做一個簡單的推理——大家知道，曹公的本意是為【閨閣立傳】，「閨閣」者，好女兒是也！若按照上述吧友的論定，襲人不僅是女人而且是壞女人，但曹公卻把這個「壞女人」寫進了「金陵十二釵」又副冊的第二名。那後面10個不見姓名的豈不更是壞女人的壞女人了嗎？就是說在又副冊里除了晴雯一個好女兒，曹公實際上是在為一大批「壞女人」立傳，自打了嘴巴。但據傻子了解，曹雪芹是中國乃至世界上亘古少有的偉大作家之一，自打嘴巴的事情肯定與他絕緣。那麼，「自打嘴巴」的人究竟是誰呢？我想諸位都不是三歲孩童，自然會瞭然於胸。

記者：傻子吧友既然不承認襲人是壞女人，那總得有點兒文本依據吧？脫離文本的主觀認定總是不大靠譜的——

傻子：那是當然。我歷來認為關於紅樓的任何問題，曹公都會在80迴文本里留下蛛絲馬跡，我們只要緊扣文本細細揣摩是不難看出端倪來的。況且，【竭力盡忠、心地純良，克盡職任、溫柔和順、似桂如蘭、賢襲人】等語詞都是曹公明確評價襲人的，其意自明根本不需揣摩，而且通觀前80迴文本，襲人的所作所為足可印證曹公的這些評價實非虛妄。有人統計過，脂硯齋稱「某某卿」的批語里，數「襲卿」最多，這也從另一側面說明「賢」是襲人的本色。好多吧友偏能從曹公明確寫出來的文字里推導出襲人的「賢」是偽裝，我覺得是不是「揣摩」得太多了「物極必反」，也怪曹公把襲人寫得太好了，所以好多吧友會懷疑「襲人真就這麼好嗎？」，肯定是裝出來的。

記者：且慢，你說的【溫柔和順、似桂如蘭】前面還有【枉自】和【空雲】，你不要為了給襲人洗白而不惜斷章取義！另外，「賢襲人」有吧友說是諧音「嫌隙人」，實際上是曹公貶襲人的，你怎麼解釋？——

傻子：確實，原文是【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但我認為前面加上「枉自、空雲」並不會改變後面詞語的性質。【枉凝眉】中有【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句，這裡的「枉自」、「空勞」和襲人判詞中的「枉自」、「空雲」相類似，都是曹公以第三者的視角所抒發的惋惜之情。這種惋惜是美好事物遭受毀滅或好夢難圓後的情感流露，誰也不會為地震沒把自己砸死而惋惜。【枉凝眉】里有感嘆惋惜「寶黛愛情」好夢難圓的成分，襲人判詞里有感嘆惋惜寶玉不能和襲人廝守終生，襲人的【溫柔和順、似桂如蘭】枉費了、白說了、可惜了了的成分。而且，後面還有【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的感嘆。如果說襲人是壞女人，襲人的判詞是曹公在鞭笞襲人，那她跟了蔣玉菡，別人還羨慕何來？對寶玉又惋惜何來？豈不是「活該優伶倒霉，多虧公子幸運」才對嗎？

至於「賢襲人」諧「嫌隙人」，文本目錄里有許多人名冠以修飾語的例子，如「俏平兒、敏探春、呆香菱、憨湘雲、勇晴雯、慧紫鵑」等等，如果說「賢襲人」諧「嫌隙人」，那「勇晴雯」是不是也可以諧「勇情蚊」？「慧紫鵑」是不是也可以諧「穢呰鵑」？你去理解吧，都不是什麼好話。所以不能這樣牽強附會。

記者：傻子吧友，你不要避重就輕，襲人的判詞前面還有一幅畫兒，【一簇鮮花，一床破席】，你把襲人判詞說得那麼好，難道【破席】也是什麼好意思？有的吧友就認為「破席」就是「破鞋」的意思，你怎麼解釋？——

傻子：我曾在本吧發過一個主帖《晴雯被攆，絕不是襲人告密》,在跟帖里就有一位吧友嘲諷我說：「『一簇鮮花，一床破席』，我想『破席』總不是什麼好詞吧，曹老先生真是江郎才盡，無詞可用了，竟然用『破席』來形容樓主心愛的襲人。真是罪過，罪過，罪過。」

我的回答是：「至於『破席』什麼意思，你自作聰明，認為自己理解了，我看未必！要是那麼簡單，你也能寫紅樓夢了。你怎麼不說完整，後面還有『溫柔和順』和『似桂如蘭』，曹老先生真是江郎才盡，無詞可用了，竟然用『溫柔和順』和『似桂如蘭』來形容襲人這個賣友求榮的小人。真是罪過，罪過，罪過！」

我認為，襲人判詞畫兒里的「破席」，如果不能和判詞以及該人物的人生軌跡聯繫起來去作總體分析，是很難解釋清楚的。因為晴雯判詞畫兒是【水墨滃染的滿紙烏雲濁霧】，香菱判詞畫兒是【水涸泥干，蓮枯藕敗】，都不是什麼好詞。見到有吧友說，晴雯畫兒里的【滿紙烏雲濁霧】正說明賈府霧霾嚴重、難見【晴雯】。那麼，襲人畫兒里的【一簇鮮花，一床破席】怎麼就不能理解成「一簇鮮花放在破席上」或是「一枝鮮花插在牛糞上」呢？

竊以為【一簇鮮花，一床破席】除了暗寓花襲人的名字之外，還有更深層意思。試想，賈府後來勢敗，寶玉又出家為僧，賈府要遣散丫環，別人猶可，唯襲人雖有姨娘之實卻無姨娘之名，故而去留兩難，所面臨的情勢狀如破席，但花兒還是鮮嫩的，【溫柔和順、似桂如蘭】仍然照舊。至於說「破席」就是「破鞋」，不僅牽強附會，更是有惡作劇的意思。就像文革時批鬥女士，造反派往其脖子上掛上一雙破鞋一樣，除了惡作劇的侮辱人，並沒有什麼實在意義。

記者：照你的說法，曹公通過判詞對襲人是明顯的褒揚了。但請不要忘了，曹公其實是運用了許多「曲筆」和隱晦的寫法，所謂「真事隱去，假語存焉」是也。有的吧友就有「明貶暗贊」、「明贊暗彈」的說法。有的吧友還說「給予好的評語，並不見得真的讚揚此人」，說曹雪芹還明明寫著王夫人【天真爛漫】呢！對這些說法你如何解釋？——

傻子：這些說法我都知道。對第一位吧友我說：「按樓主的邏輯，紅樓夢裡的趙姨娘，馬道婆，夏桂花等人都是作者讚揚的人，明貶暗贊是也！寫進薄命司冊子的林黛玉，薛寶釵，晴雯等人都是壞蛋了，明贊暗彈是也！」那位吧友很不高興，譏諷我，說紅樓文字有「正反」、「表裡」，但並非所有正話都是反義。我就說：「同一條「明贊暗彈」的邏輯，你可以用到襲人身上洋洋洒洒深邃博大地整個幾千字，整個精品，怎麼我一用到林黛玉等人身上，你就「嗚呼哀哉，摸不得屁股的，不是老虎，而是地鼠！」許你放火，我擦根洋火也不行？就因為你是精品貼樓主我是無名之輩？真不知道學術陣地竟還有如此霸王條款！」——結果是不歡而散。

對第二位吧友我的回答是：「先生論點是「給予好的評語，並不見得真的讚揚此人」。論據是曹公說王夫人「天真爛漫」。請看原文：【王夫人原是天真爛漫之人，喜怒出於心臆，不比那些飾詞掩意之人，今既真怒攻心……】。這裡的【天真爛漫】是相對於【飾詞掩意】而言的，意思是【喜怒出於心臆】，並不是現代漢語里【天真爛漫】的意思。先生的論據證明不了論點正確，所以論點難以成立。因此說，曹公對襲人的讚賞並不是虛的。」

所以，曹公隱晦的寫法在《紅樓夢》里並非「放之四海而皆準」，好多地方曹公就是明寫的。如果非要按照自己的好惡感情從曹公明寫的文字里挖掘點所謂「隱晦」的內容，恐怕其結果難免失於偏頗。說不定曹公一直讚美的「寶黛愛情」也得顛覆！

記者：傻子吧友，你不要光找合自己胃口的說，襲人挨過寶玉的「窩心腳」你不否認吧？這可是未來活佛賈寶玉唯一一次打人呀！另外，曹公安排襲人後來跟了蔣玉菡，一個優伶、戲子，在那個年代可是下三流的職業。還有襲人的名字不好之說，眾丫環把襲人比作「西洋花點子哈巴兒」等等，這些情節安排，難道說就沒有嘲諷襲人的成分？——

傻子：這次問題比較多，我分做兩點回答。其一，襲人確實挨過寶玉的「窩心腳」。但是，《紅樓夢》是完全不同於《史記》、《漢書》之類史書的小說。曹雪芹作為世界級的大文豪，自然深諳「文似觀山不喜平」的道理。紅樓夢既然是小說，為了增強故事情節的跌宕起伏，就少不了誤會、巧合、偶然、意外等藝術表現手法。毫無疑問，襲人挨這一腳純屬誤會，而且為後文情節的展開暗伏了線索。若說這就是作者對襲人的鞭笞，那還安排晴雯「夭亡」了呢，是「挨一腳」厲害還是「夭亡」厲害？其實，襲人和晴雯是曹公以母親之大愛傾其畢生心血著意孕育呵護起來的眾多女兒中的兩個，很顯然，無論是安排「窩心腳」還是「夭亡」都是小說情節發展的需要，都沒有任何惡意。

至於襲人跟了蔣玉菡，諸位吧友可以把曹公借賈雨村之口有關「正邪二賦」的那一大段論述仔細看看仔細想想，就不難看出，曹公對襲人和蔣玉菡不僅沒有任何嘲諷和奚落，相反還有讚賞的情結隱含其中。具體分析實在篇幅太長，恕傻子不做展開。

（接上樓）

傻子：其二，還有吧友在花襲人的名字上找茬，說這個名字不好，賈政就說【刁鑽】。且莫說賈政的【刁鑽】一詞，是說襲人的名字刁鑽還是說給襲人起名的寶玉刁鑽，大家會有不同的解讀。咱們只說無論寶玉對與錯，賈政總是和寶玉唱反調，【大觀園試才題對額】就是明證。這個名字取之於「花氣襲人知晝暖」，這句原詩是「花氣襲人知驟暖」，作者改「驟」為「晝」我以為恰恰是要和「晝」也就是白天、陽光、清白、光明、和風、溫暖、燦爛、鶯歌燕舞、奼紫嫣紅等美好事物相聯繫。因為我相信這不是曹公的筆下誤，而是有意為之。因為改了原詩句的還有「留得殘荷聽雨聲」和「風急江天過雁哀」等處。

曹公開卷就聲稱【作者本意原為記述當日閨友閨情】。既然是【閨友閨情】，自然少不了怡紅院眾女兒之間的磕牙打諢戲謔調笑閑中取樂。文本第37回中【眾人聽了都笑道：「罵的巧，可不是給了那西洋花點子哈巴兒了。」襲人笑道：「你們這起爛了嘴的！得了空就拿我取笑打牙兒。一個個不知怎麼死呢。」秋紋笑道：「原來姐姐得了，我實在不知道。我賠個不是罷。」襲人笑道：「少輕狂罷，你們誰取了碟子來是正經。」】——這是一幅多麼趣味盎然的閨中調情逗趣圖！但有些吧友看不到情趣卻能挖掘出「深意」，非要說【西洋花點子哈巴兒】是曹公在罵襲人。曹公並非不罵人，他對賈雨村那才叫罵，對賈赦那才叫罵，可有一個髒字出口？曹公乃千古高人名士，【是真名士自風流】，即使罵人也是高水平的！某些吧友依照自己的低劣水平去理解曹雪芹，說曹公罵襲人是「狗」，簡直是貽笑大方自己尚不知錯在何處！

記者：你上面回答時，提到「脂批」云云，好多吧友對脂硯齋並不認同，認為他代表不了曹雪芹。你怎麼認識？——

傻子：脂批紅樓是個客觀存在，很難抹殺得了。不僅好多紅迷吧友，更有許多紅學家都把其作為紅學研究的參考。比如「紅學會」會長蔡義江就說過：【就是覺得如果我們研究《紅樓夢》，不單單看那個白話文本，如果也去看看那個抄本裡面脂硯齋的那個評語的話，就發現了一個問題。脂硯齋對襲人是特別尊重，而且不講襲人，稱她襲卿，這個事情唐突了襲卿，實在對不起了。為什麼？我就在研究，為什麼對這個襲人是這麼地愛護？那麼按照原稿怎麼寫呢？我們雖然不是完全知道，但有一點是知道的，就是襲人嫁給蔣玉菡，就是這個琪官。不是我們現在寫的小說，最後作為結尾的時候，這麼代一代，而是在賈府出事情的時候嫁出去的。所以後來還有一回，回目我們留下來了，內容不知道，就是叫做「花襲人有始有終」。到後來賈府很沒落，很窮了以後，賈寶玉夫婦，他的妻子是寶釵，林黛玉早就死了，寶釵兩個人生活很困難的時候，靠襲人跟蔣玉菡他們夫婦始終供奉他。你哪怕再窮的話，我曾經是你們的僕人。所以她在物質上面、在精神上面一直地照顧他們夫婦。】

脂硯齋儘管代表不了曹雪芹，但和越來越靠後的讀者相比，他和曹雪芹相距年代最近，有可能就是曹公的家人，看到過80回後遺失了的一些情節。對於脂批我的態度是即不能奉為圭臬也不能置之不理。實際上，無論對脂批信任不信任的吧友，只要發現對自己觀點有利的脂批，都會毫不猶豫地祭起這面大旗，我肯定也不會例外。

記者：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有接觸任何實質問題，你只是說了一些曹公誇讚襲人如何如何好而已。請問，寶玉身邊美女如雲，為什麼和寶玉發生性關係的僅襲人一人？寶玉那麼喜歡晴雯但卻和晴雯清清白白，這不就說明襲人是個人品低劣的蕩婦嗎？——

傻子：關於這個問題，我有個帖子《怎麼看寶玉和襲人初試雲雨情》專門進行了討論。概括地說，警幻受領寧榮二公之靈的囑託，專門以【情慾聲色等事警其（寶玉）痴頑】使其【入於正路】，免其【見棄於世道】，行使的是維護封建正統觀念的正道行為。而寶玉聽警幻授予雲雨之秘後和警幻之妹（乳名兼美字可卿者，並非乳名叫可卿的秦氏）的性實踐畢竟是虛幻的，表現出來的現實就是寶玉的夢遺以及大夢初醒後的巨大失落。即這個雲雨之秘必須落到實處，才能使寶玉真正領悟到【情慾聲色等事】也不過爾爾，其先祖和警幻的良苦用心才不致化為烏有。寶玉的這個性對象選為襲人，是和襲人的身份、性格、處世觀念、在通部書中的情節安排等等特有條件相匹配的，可以說襲人是曹雪芹布局謀篇通盤考慮的不二人選，她不會是晴雯也不會是其他丫環，絕非某些吧友想像的那麼簡單。

再則說，賈府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即少爺公子哥正式婚娶之前，先安排一個或幾個嬌俏的丫頭在身邊，就是為了解決其性需求，以防他們到外面宿花眠柳惹是生非。少男少女乾柴烈火自然而然碰撞出火花本來無可厚非，談不上人品好壞。我們誰沒從年輕時過過？我是沒有賈寶玉那條件，若有那條件我肯定不會放過！但這就能說明我人品惡劣那我就不服。實際上在把襲人罵的體無完膚的許多人裡面，有很多女孩子（從頭像和網名可以判斷），其實她要是能穿越到賈寶玉年代賈寶玉身邊保不準要比襲人來勁得多呢！但這就能說明她品質不好嗎？我看也未必。如果說賈寶玉身邊美女如雲結果通部小說里卻沒有和任何女孩有點兒什麼，那才是真正失去了生活真實和藝術真實！從人之本性上來說也是那麼回事，孔子曰「食色性也」，但凡是正常人誰無性需求？非要把那少男少女清純可愛的男女之情慾和人品掛鉤，很像文革期間的無限上綱。

記者：襲人向王夫人進言是另一個敏感問題，有吧友說襲人破壞了「寶黛愛情」，還有吧友據此推斷出襲人有和王夫人對話的條件，有告密的前科，因而晴雯被攆必定是襲人告密。對這個問題你如何解釋？——

傻子：我有一篇《怎麼看襲人向王夫人進言》的帖子發在本吧，自我感覺還是理由比較充分的，為了節省篇幅，這裡不便深入展開。毋庸諱言，襲人是深愛著寶玉的。襲人的進言是在寶玉挨打之後，她對遍體鱗傷的寶玉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從保護寶玉的主觀動機出發才有的進言，其客觀結果不但對寶黛二人無害反而有益，對寶黛二人反而是一種理性的保護，理由盡在那篇帖子里。至於說有吧友把這次進言和告密掛鉤，推導出晴雯被攆是襲人告密的結論，我認為這些吧友是混淆了「進言」和「告密」的本質。襲人「進言」是正道行為，不僅體現出襲人的賢良品性更是體現出她的憂患意識和深謀遠慮，是值得肯定和褒揚的。但「告密」就不同了，那是小人所為，是古今中外歷來為任何政黨和派別所不齒的叛徒行為。二者本質不同不能混為一談，更沒有必然的聯繫。襲人有和王夫人對話的條件不假，但有此條件就斷定襲人是告密者未免有失偏頗。試想，清洗大觀園時賈蘭的奶媽也被攆走了，難道也是襲人告密不成？

記者：晴雯被攆是不是襲人告密，是歷來紅吧爭論不休的的話題。如果說告密者不是襲人，那為什麼紅樓男主角賈寶玉還要懷疑襲人？請問傻子吧友對此有何看法？——

傻子：可能有吧友要笑話我又是什麼什麼帖子了，很對，我就是有一篇《晴雯被攆，絕不是襲人告密》的帖子，去年7月份發在本吧，當時曾引起激烈的爭論。其實，我的證據主要在第74回、第77迴文本里，而且證據鏈是非常完整的。（感覺用「毀謗」要比「告密」確切點，因為晴雯的判詞里說【壽夭多因毀謗生】）。晴雯、芳官、四兒（還有司棋、入畫）以及眾戲子等人的被逐，賈府上層（邢、王二夫人）之間的明爭暗鬥是其根本原因，【綉春囊】事件是其導火索，至於「毀謗」者，王善保家的是元兇，【本處有人和園中不睦的】是幫凶。以及這些毀謗者怎麼會對【怡紅院】的情況很熟悉等情況，曹公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只有兩章內容，誰都可以去仔細滴揣摩，根本不需要去字裡行間挖掘、推理就能得出「晴雯被攆和襲人無關」的結論。但為什麼就是有吧友咬住襲人不放,非要說襲人是告密者呢？我想關鍵在於第77回里的寶玉對襲人的懷疑一節。

大家可以設想一下，我們是作為局外人在看小說，對小說里事態發展的證據鏈當然會一目了然。但賈寶玉是局中人，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怡紅院攆人，襲人、麝月、秋紋等人沒事，寶玉懷疑襲人也在情理之中。其實這也是曹老先生的技高一籌之處，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雲山霧罩影影綽綽，總不讓你一眼就能把崇山峻岭幽谷深澗之絕美景緻一覽無餘。後世讀者若不仔細閱覽文本，就會因了這一點懷疑鑽進晴雯之死源於襲人告密的死胡同不能自拔。紅學家周思源先生的央視講座《晴雯之死與襲人之冤》就很有說服力，他的結論就是：懷疑襲人告密【事出有因但查無實據】。我原來那個帖子也是受其啟發後又認真揣摩文本，形成了自己的觀點後才出台的。

記者：紅吧里有許多貶斥襲人的帖子，但其中卻看不到你的身影。是你無理可辯呢還是不屑一顧？另外，聽你說了襲人這麼多好話，難道襲人就是完美無缺的大好人？——

傻子：別看我水平不高，但對於某些不上檔次的帖子我還真就「不屑一顧」，讓他們玩兒去吧，懶得理呢。沒辦法，這就像【閑人】看不起【阿Q】，【阿Q】又看不起【王胡】【小尼姑】等人一樣，這個世界上等級秩序還是有的，有些人我不敢惹，但有些人我還真看不起。因為有些帖子毫無事實根據，全憑自己腦補，甚至為了黑襲人而去黑襲人，看這帖子就想發笑。與其在這裡為博一笑還不如專門去看《幽默與笑話》來得痛快！

我的一貫觀點就是不能戴著有色眼鏡去看紅樓，應該抱著一種健康的心態，客觀公正地去評價紅樓里的每一個人物。我從來沒有說過襲人完美無缺，我發在紅吧里的所有帖子可以作證！事實上每個人都有缺點，都不可能完美無缺。文學人物典型都源自於生活，現實生活中沒有完人，小說中自然也不會有完人。襲人究竟有什麼缺點和毛病，我想吧友們找得太多了，可以說是車載斗量罄竹難書，這裡我就省點兒時間和精力吧。

記者：客觀地說，無論是誰都有希望自己得到別人認可的慾望。我通過觀察，發現在紅吧里罵襲人的吧友很多，而且罵襲人的帖子說不定還能整個精品什麼的。你難道就沒有這方面的慾望？你為襲人辯白難道就不怕受到大家的圍攻？——

傻子：我信奉孟老夫子【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處世信念。我也知道，紅吧里「黑襲派」大有人在，但我們「擁襲派」（討厭「襲粉」一詞）同樣也有一支龐大的階級隊伍，而且此隊伍中的絕大多數吧友其水平遠遠在我之上，完全可以稱為「草根紅學家」。但出於保守國家機密的原因，恕我不能一一道出他們的大名。我只是一個去年才進入紅吧跟在這些大師身後搖旗吶喊的小小嘍啰，目前還談不上有什麼慾望。至於說「擁襲」會遭人吐槽遭人圍攻甚至遭人辱罵，借用劉胡蘭女士的一句話：「怕死不當共產黨員」！因為我有堅定的革命信念，我們「擁襲派」有曹雪芹老先生做我們的堅強後盾，有前80迴文本做我們銳利的武器，我們一定會形成燎原之勢，為襲人討公道為襲人洗雪冤情的革命鬥爭一定會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