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媒體時代,我們怎樣談起文學?

自媒體時代,我們怎樣談起文學?

半年前開了自己的公眾號,也算是半隻腳踏入了自媒體。

可謂,一入江湖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

作為移動網路的附著,自媒體革新了閱讀的模式,我力挺這一革新。只是無奈這五寸的天地太過擁擠,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全都逼成廁所讀物:三分鐘解決最好,絕不諱莫如深。於是乎,大風起兮雲飛揚,甚囂塵上的,儘是些標題黨。如果把自媒體比做一個各路英豪齊聚、阿貓阿狗不缺的跑馬場——定睛一看,力能扛鼎的寶馬,竟然干不過搔首弄姿的羊駝。

面對這樣的現實,寶馬們十分尷尬,只得與時俱進,變成了搔首弄姿的寶馬。

不過說來,我對標題黨本身是沒什麼意見的,酒香唯恐巷子深,無非是噱頭浮誇一點。文章得以獲得關注,無論是乾貨科普還是故事小說,與內容相比,標題自是其次。然而許多美其名曰的寫作者,話都說不利索,遑論架構與邏輯,專以炒作熱點、或者販賣情緒為謀,再安一個銷魂的標題,掛著羊頭賣狗肉,竟然也能引得獵奇者趨之若鶩。

某日在知乎看見一位大V直接將個人簡介更改為:「說你想聽的話,做我想做的事」。驚愕之餘,也只能感嘆這部分寫作者混到一定程度,最後的那塊遮羞布也不屑得要了。

作為一個日常與漢字打交道的人,我對文字呈現的方式是相當有潔癖的。拿我自己舉例,我寫東西向來什麼都不怕,就怕文字上不好看,讀起來乾癟枯燥,味同嚼蠟,此番形容簡直比說我文章內容稀爛還要令人不快。大概是由於上述看法,一切粗製濫造,流於市儈,靠迎合讀者,煽動情緒獲取流量的自媒體文章,都令我深惡痛絕到無以復加的程度。那麼就可想而知——在微信公眾號一類的毫無門檻可言的自媒體平台,半隻腳入內,感受昭然若揭。

受制於大環境,沒有人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全然不受影響。如今的公眾號女王咪蒙,憑藉著她那從標題開始就令人大跌眼鏡的爆款文躥紅朋友圈,獨步於微信平台,卻在另一個平台,知乎,聲名狼藉。如此反差的原因,是以咪蒙為標誌的一股自媒體迎合讀者,煽動情緒之風,與知乎自詡的理性客觀的不相容。

知乎眾迫不及待地與咪蒙的毒雞湯劃清界限,好持續那一番高端的自我標榜,卻眼睜睜的看著知乎平台上一個個迎合讀者、煽動情緒更甚的大V平地而起,無能為力。如抓住大眾對小鮮肉的反感,鑽地洞一般持久不懈地懟小鮮肉漲粉的知乎大V吳清緣,與「致賤人」「致low逼」「要哭回家哭」的咪蒙,究其本質乃別無二致。

而隱匿在這個時代之下的,是早年的咪蒙和吳清緣,一個在韓寒主編的獨唱團刊發了《好疼的金聖嘆》,一個從新概念作文大賽出身,並以ONE雜誌作者的身份為人所知。

文學的初心與自媒體的流量,這是屬於他們的取捨。個中得失,只有自己能夠言說;幸運與否,亦是無法評判。

自媒體時代,我們怎樣談起文學?

我想起《瓦爾登湖》里的段落:

「不管我們怎樣欽佩嘴皮靈活者的口若懸河,最高貴的書面話語卻遠遠在轉瞬即逝的口頭語言的後面,或者說遠遠高於轉瞬即逝的口頭語言,就像群星燦爛的天空是在雲彩的後面一樣。天空中是有星星的,當我們談起他們,我們將擺脫日常的談吐或者霧氣氤氳的呼吸。

有人聽憑於一個起因短暫的靈感,對他面前的烏合之眾講話,只講他們能夠聽得懂的話;但另一些人,他的寧靜和他的生活就是他的話頭,紛至沓來的事件和人群只會讓他分心。他是對人類的心智講話,對任何時代都能理解他的人講話。

不錯,自媒體時代的文章有市場,有流量,對於寫作者來說,或許已經足夠了,但對於文學卻遠遠不能足夠。一百年後,當後代談起我們交付於時間的作品,他們嘲笑我們,一百年間文學的領地眾賓喧嘩,但卻無一足以偉大到流傳下來的地步。

曾讀到朋友的文章,他說文藝不是陽春白雪,而是源自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渴望。

文藝不僅不是陽春白雪,而亦不是下里巴人,因為它是源自於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渴望。不造作,不媚俗,有節操,有理性。從此處來,必然也要到此處去。

願在當代人的筆下,書寫出文藝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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