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去深山捕蛇,結果遇到一尊傳說中的蛇胎
來自專欄月下說
我二叔年輕的時候去廣西那塊,跟一個朋友進深山裡面捕蛇,準確說是捕一條虺,結果發現一尊傳說中的蛇胎。
什麼是蛇胎?就是古代高人以懷孕的母蛇為爐鼎,把它們腹中幼蛇的胚胎取出來,再將人類的嬰兒放進去,代替懷孕的這個過程。
這樣做的目的暫時不說,只是成功幾率極低,而且有傷天和,所以這個法子就漸漸失傳了。
接著說二叔那個朋友,他姓陸,家裡排行第四,我後來還見過幾次,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大叔,每次見面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默默地把玩一串蛇骨吊墜,後面我就稱他為陸老四吧。
陸老四家在廣西一個偏遠村子裡,靠近原始森林,當地蛇患嚴重,深山老林中常有巨蛇傷人的事件發生。
廣西那塊本來人煙稀少,很多地方都沒有開發,古代就被稱為百越之地,氣候濕熱,多巨蛇毒蟲,瘴氣密布。
二叔去的時候是五六月份,正是那些巨蛇毒蟲繁衍的季節。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陸老四他們村子裡的人背靠原始森林,人人都掌握幾手捕蛇捉蟲的手藝,就算是幾歲的小孩也敢拿著三寸長的小蛇喂自家的土狗。
再加上蛇這種生物渾身都是寶,蛇肉、蛇油、蛇血、蛇膽、蛇皮各有妙處,所以當地人對蛇也是習以為常,當做一個賺錢的寶貝。
但是二叔到村子的時候,卻感覺到村裡的氣氛很不對勁。
按理說這個季節正是捕蛇的好時候,可村裡的人卻寧願窩在家裡打牌睡覺,就連那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也是這樣。
二叔也是好奇,問了幾個村子裡的老人才知道,原來最近村子裡鬧傳言,附近的山林中出了一條巨虺,正在到處為禍!
虺也屬於蛇類,古書記載,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所以虺身上也帶著一點龍性,不是凡物。
而村民口中的巨虺據說已經快五百年了,正處於化蛟關頭。
二叔聽到這裡也明白陸老四喊他過來是什麼目的了,他是想屠蛟啊!
但二叔和陸老四相交多年,了解自己這個朋友的性格,不是那種無端生事的人,當下他直接找到陸老四把話說明白,想聽下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陸老四坐在那悶聲不吭地抽了幾口旱煙,目光只是怔怔地盯著自己脖頸上掛著的那串蛇骨項鏈,過了好久才說,村子裡人最近閉門不出,不只是因為那頭巨虺。
原來陸老四當時年輕氣盛,是附近幾個村子裡捕蛇的一把好手,他曾經偷偷跟著那頭巨虺的痕迹進深山裡面,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附近山林里竟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巨蛇毒蟲!
按理說這些生物都有自己活動的區域,可那些巨蛇毒蟲不知何故,全部一窩蜂聚集在一起,就像被人給圈養起來一樣。
因為食物短缺,再加上正是繁衍受孕的季節,那些巨蛇毒蟲性子格外暴戾,焦躁不安,不時外出傷人。
陸老四曾經跟村裡的年輕人說過這個事情,但他平日里沉默寡言,與村裡的人也玩不到一起,所以大家都沒當回事。陸老四沒有辦法,只有喊上二叔,想著一起再進深山,看看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二叔聽完,對陸老四口中那些巨蛇毒蟲聚集的情況也有點好奇,他早年師從一位異人,學得尋龍點穴、生死陰陽之術,這也是陸老四找到他的原因,當下兩個人商量好,準備再進山一趟。
可他卻沒想到,這一去竟然真的被他們發現一個匪夷所思的陰謀。
不是蛇患,而是人禍。
二叔他們為這次進山很是準備了一些東西,譬如雲香精、雄黃酒、蛇鉤,林林總總,裝滿一個大包。
陸老四甚至還從床底下扒出一個深綠色的軍用手電筒,用他的話說,這玩意用起來賊順手,一些毒蛇大蟲被燈光一照,整條身子就蜷縮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過出發之前,陸老四提議還要去隔壁村找一位捕蛇好手,把他那條捕蛇狗借來。
他倆一邊朝著隔壁村趕,陸老四一邊給二叔描述那條捕蛇狗的神異。
據說那位捕蛇好手別的手藝沒有,就是有一手訓狗的好手藝。他最寶貝的那條土狗,從出生開始就被他千方百計取來虎尿淋了全身,之後每頓喝的不是狗奶,而是人奶,養得格外有靈性。
稍大一點就被帶進山林里,訓練聞氣辨位、驅蛇斗蛇的能力,可以說是飲蛇血、食蛇膽長大。
一般土狗的巔峰狀態是三歲,六歲開始各項機能就開始下降,可那條土狗今年已經活了八個年頭了,一身皮毛還是跟緞子一樣順滑,進到深山裡,那些大蛇聽到這個狗的叫聲,身子就先癱了。
二叔被陸老四說得也提起了興趣,這種村子裡養的土狗大小也就比泰迪稍大一點,緣何能有這麼大的威風?
山路崎嶇,那個年代更沒有什麼水泥路,不過還好兩個人腳步都不慢,這麼一走就是一上午,還是趕到那個村子外面,遠遠看到那些侗寨、吊腳木樓的身影。
二叔當時就想進去,但是陸老四突然伸手攔住了二叔,一臉緊張地趴在地上,側著耳朵似乎在傾聽什麼。
二叔看到情況不對,也屏住呼吸認真打量了下周圍,這一打量,就感覺到一絲詭異的氛圍。
太安靜了,甚至可以說是死寂。
這種村子因為臨近原始森林,附近總有各種各樣昆蟲動物的叫聲,可二叔當時只是感覺到一片異樣的死寂,就好像附近潛伏著一頭邪異的巨獸,威嚴隱隱壓制這塊區域,導致萬籟無聲。
二叔心中正在猜測,陸老四不知什麼時候又站起來,對二叔招了招手,示意跟他一起進村,只是那個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兩個人小心地來到那個村子邊緣,遠遠還能看到幾縷炊煙,畢竟當時已經快晌午了,村子裡早就該做飯了,只是二叔心裡總感覺沉甸甸的,似乎發生了什麼極為不好的事情。
推開寨子門,剛進去沒幾步,兩人腳下同時一頓,就看見面前泥土地面上赫然是各種軟體爬行動物留下的體液和痕迹,密密麻麻,看那痕迹數量,何止成千上萬?
邊緣處,還有一些蛇類殘留的膜皮交疊在一起,累成小山模樣,看起來陰森可怖。
二叔眼皮劇烈跳了幾下,和陸老四對了一眼,兩個人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這個猶如人間煉獄般的情景,就算是傻子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
這是群蛇屠村啊。
到底有多少條毒蟲巨蛇從深山中出來,席捲了這個村子?
他們倆面色鐵青,脖子上的青筋憋得根根暴起,心中都有一股氣在憋著,當下倆人一言不發地繼續往村子裡走去,希望能發現幾個僥倖活下來的人。
兩個人踩著地上流淌的蛇類體液,一間一間圍屋的尋找,找了幾圈下來,整個村子連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找不到,連那些飼養的雞鴨家禽也蹤跡全無,整個村子裡瀰漫著一股怪異死寂的氛圍。
陸老四忍不住抽出二叔的長煙鍋,顫著手點上火,狠狠抽了幾口,這才聲音沙啞道:「二哥,你覺得真的是群蛇屠村嗎?這些畜生怎麼可能這麼邪乎?」
二叔沉默地搖搖頭,反手抽出陸老四的旱煙槍給自己點上,心中也在沉思,按理說蛇這種生物都是獨居動物,很少大規模聚集,更何況是攻擊人類的村子,只是……
他突然想到陸老四跟他說之前進山的經歷,還有村子裡的傳聞,難道說深山裡真有一頭即將化蛟的巨虺?
一般這種異類天災臨頭時大多都會性情大變,變得瘋狂嗜血,這麼說來一切倒也可以解釋。
還是說有一個幕後黑手,將那些毒蛇巨虺困在一起,故意放縱出來傷人?
只是假如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兩個人站在這一片死寂的人間煉獄中,一時相對無言,只有嘴中的煙鍋不斷冒出縷縷白色的煙氣。
就在這時,村子的西邊角落突然傳來幾聲短促無力的狗叫聲,在這一片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二叔和陸老四相視一眼,兩個人同時朝著狗叫聲傳來的地方跑去。
短短几十步,他們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眼前的一幕,即便是沉默寡言如陸老四,一雙眼珠也瞬間通紅。
不遠處的草垛上,一頭土狗奄奄一息地趴在上面,它全身上下沾滿蛇的胃液,表皮已經全部被腐蝕掉了,看起來慘不忍睹。
而在草垛下面,赫然盤著一條兩丈來長的大蛇,身子無力地癱在那裡,不時還抽搐一下,明顯離死也不遠了。
因為在那條大蛇的腹部,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傷口外翻,似乎被什麼東西從內向外破腹而出。
陸老四通紅著雙眼上前,獃獃看了半天,取出一條麻袋小心地將那條血肉模糊的土狗放進去,轉身去一旁拿起把鋤頭,似乎在刨坑,讓那條土狗入土為安。
從始至終,都沒有再去看那條死去的大蛇一眼。
二叔沉默地在旁抽著煙,心中大概也明白,那條土狗應該就是陸老四之前跟他提過的,只是畢竟年歲大了,不知道經歷了怎樣一場搏鬥,大蛇還是把土狗吞了下去,卻沒想到被土狗憋著一口氣,硬生生破腹而出,一狗一蛇,最後同歸於盡。
人殺蛇,蛇也殺人,捕蛇狗最後死在了蛇身上。
二叔想到這裡,心情也有些低落,本來以為這一趟只是好友重逢,沒想到卻被牽扯到人與蛇的鬥爭中,那些莫名聚集的巨蛇毒蟲,還有那頭傳聞即將化蛟的巨虺,深山裡面,到底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詭異?
那邊陸老四終於安葬好土狗,臉色陰沉地走了過來。
二叔眼前一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老四之前在深山裡殺多了毒蟲巨蛇,他身上也帶著一股淡淡的蛇味,就像一頭蛇中之王,人立而來,讓二叔心中莫名一震。
陸老四看見二叔勉強擠出個笑臉,「二哥,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要不改日再……」
二叔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陸老四這是怕他受到牽連,準備一個人進山,當即冷笑道:「大老爺們的,再給我扭扭捏捏就滾蛋。」
陸老四看了下二叔,喉嚨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只是伸手攥緊脖子上那串蛇骨項鏈,轉身向深山而去。
二叔扭頭又看了眼這個村子,也緊緊跟了上去。
臨走前,他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天,這個時候才剛過晌午,本來應該是晴空萬里的天氣,看起來卻雲波詭譎,頗有風雨欲來的感覺。
山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廣西這塊的原始森林古木參天,遮天蔽日,裡面生長著很多奇異又危險的生物,所以進來之前,二叔和陸老四先用他們村子裡的一種藥油塗抹了裸露在外的身體。
據說這種藥油是用一種古樹的汁液提煉出來的,抹在身上蚊蟲避退,還有種種妙用,二叔一直對陸老四手中的藥油垂涎不已,死皮賴臉地問他討要了不少。
二叔私底下還跟我感嘆過,說陸老四手中最好的藥油來自一棵奇異的樹,那是一種如女子一般形體妖嬈嫵媚的怪樹……
兩人抹好藥油,一路上果然少了很多蚊蠅毒蟲的騷擾,只是沒有捕蛇狗的帶路,只能用土法子慢慢搜尋那些蛇蟲遺留下的痕迹。
陸老四到底是在這片原始森林附近長大的人,再加上之前已經進來過一次,帶著二叔在原始森林中左右穿走,不斷尋覓蛇蹤。
隨著不斷地深入,他們還看到一些蛇類爬行留下來的滑道,其中有一條看那直徑約莫有四十厘米,簡直就可以稱為蟒了,也不知是不是那頭快要化蛟的巨虺留下來的。
就這樣不知走了多久,陸老四突然叫住二叔,低聲說這個地方就快靠近那些巨蛇毒蟲聚集的地方。
二叔仔細打量下附近原始森林的景象,又抽了抽鼻子,俯身從地面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旁邊聞了下。
泥土中除了樹木腐爛後遺留的那種氣味,還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奇異氣味,似乎是腥味,又夾雜著淡淡的檀香。
他心中微動,這種氣味古怪至極,倒是像古書上記載的蛇類化蛟之後的體味一樣,只是看這日子,似乎離那頭巨虺功成之日還很早啊,怎麼會……
就在這時,陸老四突然對二叔招了招手,示意二叔過去。二叔過去一看,幾棵死樹枝蔓下,竟然附著著一些淡黃色的粉末,看起來不像是植物本身的分泌物,更像是人造的產物。
陸老四伸出兩根指頭捏了一點,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眉頭一皺,轉頭看向二叔欲言又止。
二叔問道:「老四,你聞出什麼了嗎?」
陸老四搖搖頭,「聞不出來,就是感覺很腥。」
他頓了頓又道:「我只是學下你之前的樣子,感覺這樣很專業。」
二叔「哦」了一聲,黑著臉伸手捏起那些淡黃色粉末,在手中搓動了下,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陸老四也不說話,老老實實在一旁等著二叔。
過了好久,二叔抬起頭,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明明是普通的原始森林景象,落在他眼中卻彷彿一個暗含殺意的修羅之地,二叔心頭陡然湧起一股寒意,「五花粉,這是有高人在布局啊。」
陸老四聽見二叔話中的冷意,道:「什麼是五花粉?」
二叔沒有回他,轉身又在附近走了幾步,他走得不急不慢,每一步就像尺子量過的一般精確無比,東南七步,西南十二步……一邊走口中一邊神神叨叨地念著什麼。
陸老四在後面看著二叔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也不敢說話了,直到二叔站在一顆斷樹旁,似乎陷入了沉思,一動不動,這才喊了一聲:「二哥?」
二叔頓了一下,緩緩轉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只是聲音略微有些奇異:「老四,你脖子上那串蛇骨項鏈還在嗎?」
陸老四點點頭。
那串蛇骨項鏈是陸老四祖上留下來的,據說是用一枚異骨打磨而成,這麼多年來陸老四一直佩戴在身上,從來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二叔嗯了一聲,繼續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上次你進山的時候,是在那個方向看到那些巨蛇毒蟲聚集的吧?」
說著,二叔手指指著一個方向,陸老四看了看,連忙點點頭,「對,當時我遠遠看到大群巨蛇毒蟲盤踞在一起,樹上掛著的、草叢裡盤著的,連水潭中都塞得密密麻麻,就像一個蛇國,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那麼多的蛇……」
說到這裡,陸老四眼中情不自禁浮上一層陰霾,話音也微微顫抖,能讓一個打小捕蛇的人流露出這種神態,他當時看到的到底是怎樣的情景?
「二哥,你走南闖北,見識比我多,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是不是真的有一頭快要化蛟的巨虺就藏在那裡?」
二叔目光微微閃爍,「希望是我多想了吧,你說的那個地方,現在應該已經是一片死域,別說什麼蛇國了,就算是蟲子都不會有一隻活得了。」
「什麼?」
「是不是,一會就知道了。」
二叔深吸一口氣,不等陸老四發問,用一種很快的語氣急速道:「以我現在站立的這個位置為中心,分別向西北七步,東北十二步,西南三十二步,正北七步……各挖三尺深的坑洞。」
二叔一口氣說了十二個位置,全部都是要挖地三尺,就是一米深,而且方位地點與他剛剛所走的截然相反。
陸老四心中自然極為相信二叔,當下咬著牙轉身取出一根蛇鉤,開始按照二叔剛才所說的位置上定位鬆土。
二叔也沒閑著,一邊不時指點陸老四,一邊從懷中掏出種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放到陸老四挖出的坑洞中。
陸老四瞧了一眼,看起來像是一些活物的肢體,裡面甚至還有之前在隔壁村子裡看到的蛇類膜皮,也不知二叔什麼時候撿起來的。
兩個人就這樣一挖一放,折騰了一個多小時,說來也是奇怪,這片地的土質越往下挖越鬆軟,似乎全部都是濕土層,到最後蛇鉤剜出來的土全部都像流油一樣,泛著泥黃色的黏稠土水。
等到陸老四挖完十二個坑洞,二叔也填了十一個,然後伸手討來他脖子上掛著的那串蛇骨項鏈,拿在手中怔了一下,這才緩緩道:「老四,你知道我讓你挖的這些坑洞是在做什麼嗎?」
陸老四搖搖頭。
「布陣。」
二叔沉聲道:「驚門十二,這是以前奇門高人的尋龍點蛟之術!」
隨著二叔低沉的聲音,陸老四漸漸明白二叔口中這個「驚門十二」到底是什麼。原來以前古代深山大江之中多有孽龍惡蛟出沒,它們有的行風弄浪,作惡一方,有高人傳下這種陣法,就是為了找出那些潛藏起來的孽龍惡蛟,將其斬殺,防止其繼續作惡。
陸老四聽完二叔這一番話語,又看著面前那十二個坑洞,似乎它們之間排列組合看起來也多了那麼一絲玄而又玄的感覺,只是,尋龍點蛟,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挖幾個坑洞嗎?
二叔搖搖頭,面色詭秘道:「我所學的驚門十二,比當年原版差之千里,而且今天時間緊急,和你布置的已經是極致簡化之後的……只是,我們布置的是陣中陣啊。」
他看著陸老四一臉不解,低聲道:「剛才我們來到這裡看到的五花粉,正是原版驚門十二必要的材料,一旦布置出來,號稱能夠困盡天下一切有鱗之物……」
「這是有人在抓蛟啊!」
陸老四臉色微微一變,被二叔口中的話徹底震住了,「抓蛟?」
二叔口中冷笑不已,「本來這種事情我也不願意摻和進來,但這個幕後之人為了一己私慾,將這麼多毒蟲巨蛇困在這裡,想效仿古人擒龍抓蛟,結果惹得天怒人怨,之前群蛇屠村就是一個惡果,所以我乾脆藉機行事,用十一種毒物布下這個陣中陣,看看能不能比他早一步找到那頭即將化蛟的巨虺。」
二叔一口氣說完,沒有管陸老四心中的驚濤駭浪,轉身走到第十二個坑洞之上,似乎自言自語:「以十一種毒物,加上這枚蛇骨,總能比那人快一步吧……」
說完,他將陸老四的那串蛇骨項鏈用根草繩系著,投放進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空氣中那股腥味不知何時漸漸濃烈起來,聞起來讓人止不住想噁心乾嘔,當這股腥味濃烈到一定程度,竟然又變成極致的檀香,說不出的怪異!
陸老四不知道這種氣息意味著什麼,只是抽出背後的蛇鉤細心地擦拭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倒是二叔臉色陰晴變化不定,喃喃道:「不可能啊,怎麼會這麼快化蛟,難道是我猜錯了……」
他臉色突然一變,抓住陸老四的手快速往後面退去。
隨著他們的後退,地面上那十二個坑洞同時往外面冒出涓涓的血液,之前那股濃郁的檀香就是從這些血液中散發出來!
血液越流越快,到最後直接噴涌而出,就像是地下有一道血泉,被他們挖開了泉眼,那些溢出來的血水淤積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的湖泊。
緊接著,隨著一道巨大的悶響聲,「砰——」方圓十幾米的立足的土層一瞬間塌陷下去形成一個大坑,血液橫飛中,一條巨大的軀體赫然出現在大坑之中!
那是一條何等巨大的巨虺?
龐大的身軀上,片片鱗片,猙獰鋥亮,哪怕是層層盤旋,也能看出來原本身軀展開後的龐大。最恐怖的是,在這頭巨虺的頭上,竟然隱隱出現兩個鼓包,這是即將化蛟的徵兆!
可是,就這麼一頭即將化蛟的巨虺,卻永遠停在了這一步。
因為在它的腹部,有一個嬰兒大小的傷口,那是致死的傷口。
那是一個何其小的傷口,和它原本的身軀比簡直不值一提。
二叔看到這個傷口後臉色卻突然大變,隨即顧不得忌諱,縱身衝上去,伸手就往那個傷口中探去,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點點蛇血順著巨虺的身體滴落在地上,看起來這頭巨虺才死去片刻,只是……那些蛇血似乎蘊含著極高的熱量,滴落在地上竟然灼燒起絲絲白煙。
陸老四張了張口,看著二叔陰沉著臉從巨虺體內收回手,他的手掌上除了沾滿血垢,似乎沒有任何影響,只是手心中緊緊攥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骨頭,看起來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但陸老四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種骨頭。
二叔沉默著將骨頭放在地上,繼續將手伸進巨虺體內,往外掏出那種骨頭,斷斷續續,一共掏出了205塊骨頭。
每一塊都是拇指大小,看起來小巧玲瓏,即便是附著著血污,也能看出來原本骨質的晶瑩透徹,似乎不是凡物。
二叔將那205塊骨頭依次擺在地上,似乎在拼圖一般,手掌還在緊緊攥著,只有嘴中自說自話:「……蛇胎……邪法……煉人身……」
陸老四凝神望去,只看出放在地上的那些骨頭竟然隱隱擺出一個人形,看那體型,似乎只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這是蛻凡胎,也被叫做蛇胎。」
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陸老四回頭望去,二叔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目光冷冷地看著地上的骨頭,似乎恢復了正常。
「什麼是蛻凡胎?」
「古代高人以懷孕的母蛇為爐鼎,把它們腹中幼蛇的胚胎取出來,再將人類的嬰兒放進去,代替懷孕的這個過程。嬰兒會在母蛇體內經受母蛇軀體的千錘百鍊,身體中所有骨頭根根盡碎,這時再配以大葯,直到長出新的骨頭,代替原來的舊骨,蛻出的舊骨,就被稱為蛇胎。」
二叔臉色似悲似喜,緩緩說出這一段隱秘。
陸老四聽完二叔的話,心中也激起驚濤駭浪,他艱難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二叔冷笑兩聲,「古代把蛇體又稱為龍體,因為蛇是最接近龍形的生物,所以他們相信經過這樣錘鍊的嬰兒就能擁有絕世的天資,甚至以後能夠進一步打破人身的桎梏,擁有無可匹敵的潛力,駐世長存……」
二叔目光轉向身後那具已經死去的巨虺,語氣難明:「只是我沒想到這種邪法已經失傳好多年了,竟然真的有人敢去這麼做,還讓他成功了……」
「而且所取的母蛇,還是這頭即將化蛟的巨虺……嘿嘿,好大的手筆,蛟龍胎啊,那人到底是想塑造出一個什麼樣的怪物,還是說,他想造仙?」
陸老四扭頭看了看周圍,口中道:「那個人現在還在附近嗎?還有那個嬰兒?」
二叔搖搖頭,「早就走了,這種邪法為天所不容,註定要遭到天災人劫,他現在應該帶著那個嬰兒滿世界躲藏吧……」
想了想,二叔又道:「之前群蛇屠村應該就是天災,被那人以大手段嫁禍給他人。只是,天災易躲,人劫難渡啊……不過,誰能知道呢?」
說完這一句,二叔抬頭看向天空,似乎預感到什麼,幽幽一嘆:「二十年後,這個天下有的熱鬧了。」
陸老四順著二叔的目光望去,只看到遠處天際邊層層烏雲籠罩,夾雜著驚人的電閃雷鳴,似乎正在醞釀著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雨,即將傾瀉而下。
蛟龍胎,至此完結。
PS:成人的骨頭是206塊,嬰兒比成人多出11~12塊,但因為這裡是故事,所以我設定嬰兒的骨頭也是206塊(所以我把伏筆也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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