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這樣一部電影,很需要勇氣
來自專欄影視怪蜀黍
叔還記得八年前伊朗導演賈法·帕納西由於拍電影抨擊政府被逮捕。
因為危害國家安全和不利於國家形象宣傳,他被判二十年內不得再創作電影,並且也不能再離開伊朗。
五年後,他零成本「非法」拍攝完成的電影《計程車》在柏林摘得金熊獎,當然,無人領獎。
在伊朗拍電影不是件難事,但是拍現實題材的電影卻從來不簡單。
最近有一部關於伊朗的新片拍出了三個女人在這個國度的不同宿命,真實又讓人感慨。這部片子的導演以及整個班底都在伊朗人,製片國家卻是德國,最終公映也沒登上伊朗國土。
也許由於題材敏感也可能是因為創作考量,電影前期用真人拍攝,後期進行轉描,變成了一部動畫電影,其實動畫的形式多少讓這裡的殘酷柔和了一些。
《德黑蘭禁忌》
德黑蘭是伊朗的首都,也是整個伊朗最大的城市。
各式各樣的人在這裡生活著。
伊朗女性的地位不高几乎是眾所周知的事實,由於宗教的種種限制,女性的很多行為都受到了限制。最直觀的是在公眾場所摘下頭巾就有被逮捕的危險。
伊朗也是現在少數還存在「性別隔離」的國家,這部電影裡面也有表現地鐵上的女性車廂和男性車廂形成兩個世界。
在2006年賈法·帕納西導演的電影《越位》講的就是五個女性觀眾想方設法要到現場看世界盃的故事,那時的女性並沒有權力和男性同場看球。
最近叔看到新聞說的是今年世界盃伊朗女性終於被允許進場看球。
就是爭取這小小的權力她們都用了三十九年。
對於伊朗人來說,有太多的事都是禁忌。
電影中表現了一些,叔簡直不敢相信這發生在當下。
比如男孩和女孩約會在路上牽手,一不小心就會被帶到警署問話。
帶女孩回家這種事更要小心翼翼。
開車後備箱被查出色情雜誌,得塞點錢才能逃過一劫。
而電影中的三個女性更分別觸犯了比上面那些嚴重得多的禁忌,光想叔就提她們捏一把汗。
第一個出場的是派瑞,她的丈夫因為販毒入獄,她獨自帶著不會說話的兒子流落風塵。
她站街接活,兒子會在一旁守候,甚至上了客戶的車,兒子也會在后座無聲的坐著。
派瑞希望儘快完成和丈夫的離婚手續,入獄的丈夫已經二十個月沒有給母子二人生活費,但是她連續十八個月拜訪法院得到的答覆也只是必須要她丈夫同意。
直到派瑞說出願意給法官做牛做馬的請求,法官終於鬆了口,代價是讓她做他的情婦。
不得不說這邊的執法機關真的太過隨意甚至還有些隻手遮天的意思。
就這樣去政府機關辦個離婚手續,手續沒辦成她還反而成了別人的小三。
好在法官財大氣粗還給母子二人提供了一個公寓,而對於他們來說,這裡是他們住過最好的地方了。
在新的公寓,派瑞認識了第二個觸犯禁忌的女人薩拉。
薩拉婚後和公公婆婆一起住在那一片,剛出場時她就被檢查出懷孕,對於這個即將到來的小生命一家人都非常高興。
但是薩拉卻高興不起來,有學歷有能力有相貌的她根本不想一直被困在家中,她想出去工作能夠擁有自己的一番事業。
也正因為如此,她曾經兩次偷偷墮胎,只為了避免家庭主婦的命運。在伊朗墮胎可是重罪,她冒著這麼大的危險都依舊要做,足以說明她對工作的渴望。
然而她找工作也屢屢碰壁,因為她得到的答案總是,我們需要你丈夫的同意書。
在丈夫面前提起這件事,他總是會岔開話題,因為他並不覺得妻子應該外出工作。
薩拉內心多少是壓抑的,她渴望自由渴望放縱,有時開車路過毒販身邊她甚至還會多看兩眼,或許她總覺得自己的生活不應該就這樣平淡的結束吧。
第三個女孩冬婭是一個待嫁少女,然而她卻在出嫁之前去夜店蹦迪並且邂逅了年輕男孩巴巴克。兩人酒過三巡喝嗨了,自然也來了一夜歡愉。
到了第二天,冬婭卻要求巴巴克出錢給她做手術修復處女膜,因為要結婚她不能讓自己的丈夫知道自己不再是處女之身。
為了修復處女膜,巴巴克想盡辦法,但是作為一個音樂人他其實窮困潦倒,偏偏做的音樂還不符合伊斯蘭價值觀,出專輯也短期無望。
事實上,她所謂的未婚夫不過是要將她高價賣到迪拜的人販子,但是要處女才能賣到高價。
每個人都陷入了屬於各自的窘境之中。
薩拉的窘境來得比其他人更加荒謬無望。
認識派瑞之後,她們倆很快成為了閨蜜。
她大多數時候活得戰戰兢兢,派瑞約她吃飯,她要考慮家裡每個人的臉色。她無疑羨慕著派瑞的洒脫自由。
兩個人在派瑞家喝酒,喝多了派瑞用薩拉的手機玩笑式的給清潔工打電話,先聊騷再玩弄,還約了他在一個地方見面,好色的清潔工激情赴約,去了才知道被擺了一道。
借著醉意,她們倆都樂在其中,殊不知卻成為了一個莫大的隱患。
在男權社會下被女人玩弄的清潔工誓不罷休,他宣稱一定要找到這個「妓女」給她好看。
屬於薩拉的危機越來越近。
片中最值得品味的角色應該就是派瑞的兒子埃利亞斯了吧。
他從始至終未發一言,默默的看著母親接客,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對於這些他沒有多少反應。他時而會綻放笑容,也會擔心母親的安危。
他還目睹著母親坐個計程車也被司機用言語行騷擾。
其實生活在這種混亂下的他並沒有辨別善惡的能力,他最大的愛好是把氣球灌滿水從高層扔下砸到路過的人群,行人謾罵,他卻更佳樂在其中。
入學面試時,他在老師面前做出ooxx的手勢把老師嚇了一跳。
他其實從來不懂這裡面的對錯與善惡,在這種現實下他的成長很容易踏入畸形。
派瑞最終還是利用和法官的關係讓兒子得以入學,她努力掙扎著給他好的東西,卻從未給過他正確的教育。
電影的最後埃利亞斯見證了薩拉死亡前最後的悲鳴,他用手機懵懂的錄下她的遺言,卻不知她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埃利亞斯回家準備著第二天的入學,殊不知薩拉已在他的身後墜落。
薩拉的墜落只是個體的墜落,在德黑蘭,還有無數的女性得不到自由。
畢竟這個地方有時候一個屁就能毀掉一個人的名聲。
諷刺的是在這些觸犯禁忌的女性當中,最遊刃有餘的是那個最「墮落」的派瑞,或許因為她早就開始被生活強暴,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她們需要比我們多一倍的堅強。
而拍攝這樣一部電影,他們更需要十倍的勇氣。
這個國度的電影人從未停止發聲,叔相信,女性總有一天能在這裡獲得應有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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