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文化層級
祭祀文化層級
祭祀文化一共分了五個層級。第一,是祭道、德、天、地;第二,祭家族祖先;第三,祭五行正神;第四,祭五物感恩;第五,祭各層神明。總而言之,就是祭祀道德天地國親師。
祭道德天地分為兩個層級,第一層級是祭祀感恩「道〇」「德一」,第二層級是祭祀感恩天地日月。北京還保留著天壇、地壇、日壇、月壇,這四壇是古代皇帝們按照四時之度來治理國家、掌握祭祀的地標性建築,實際上是很有意義的。我們如果有機會在清明節時去天壇地壇去祭祀一番,可以靜下心來認真感悟一下,看看是否能真正與天地連通。
祭家族祖先,是指祭祀個體家庭的九祖以及群體宗族姓氏的祖先。祭祀五行正神,是指祭祀信土、智水、禮火、仁木和義金五個方面的五行正神。祭祀五物感恩,是指古代時人們進行的與生活密切相關的祭門、祭井、祭灶、祭床、祭廁(古代為祭中霤,指中堂土地)活動。祭各層神明,包括祭祀山神、土地等各種地面上的所謂的神。對於五物和家族祖先,一般傳統文化的學習者可能都有印象,而對祭五行正神可能比較陌生,祭五行正神實際上是將天上五方的五斗之星都是包括在了祭祀的範圍之內。
其實,還有一種祭祀的方式,是最貼近大家生活的,也是清明節這天最應當好好來落實的,就是「內祭」。所謂「內祭」,就是要感謝體內的心肝脾腎肺,真誠地向他們表達一番:「這一年以來,心肝脾腎肺辛苦了!在過去的一年裡,為了我的生命健康,你們都在非常辛勤地工作,替我解毒,吸收營養,釋放能量,使我在過去一年裡身體非常健康,各方面都很順利。今天恰逢清明節日,我特意誦讀經典,將經典的能量提供給你們,感恩你們,希望在今後的日子裡,我們團結一心,共謀發展,保證精力的旺盛和生命的健康。真誠地感謝你們!」。自己,感謝。人的一生,要學會感恩、讚美、反思。清明節的機會是非常難得的,如果每年清明節時都主動地把心肝脾腎肺召集起來,真誠地祭祀一番,用道德的能量給它們提供一次餐飲,表達內心的感恩和酬謝,對身體內是非常有幫助的。
關於家祭這種外在形式的目的,唐代柳宗元《監祭使壁記》中的一句話比較有見地:「聖人之於祭祀,非必神之也,蓋以附之教也。」祭祀主要是談教育,教育人們要不忘本,不棄根,要養護好自己的根。這一語道破了祭祀文化的本質,就是教育人們尊道貴德,敬天愛地,是承傳祖先精神的工具。我們持之以恆加以應用,才活得實在,才是天地之間、朗朗乾坤之下的一個真正的人。作為人,就應該不忘記祖先,應該有血脈的承傳和精神的承傳作為重要的支撐。
關於「非必神」和祭祀之間的關係,我們可以進行一些深入的探討。人們常常給祭祀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其實「封建」這兩個強加的字,是沒有文化歷史知識的一種定義,是被錯誤使用的一個概念。在中國,「封建」制從東周開始瓦解,經過500多年的戰亂而徹底崩潰,在秦漢兩代建立中央集權制以後消失於中國歷史,所以不能把中國歷史輕易地斷定為「封建」性質。
簡要回顧了「封建」制的歷史以後,我們還需要明白什麼是「迷信」。「迷信」,是指一種片面、錯誤的認知,是不全面、不深刻的認知。知其一點而不知全面地信,才叫迷信。對於「迷信」這兩個字的認知,歷史上也是有爭論的。例如,關於守孝是否迷信的問題,墨子在《墨子·公孟》篇當中,曾經連續用了類推法等多種辯論方法,反駁曾子弟子公孟子的觀點。他們的辯論對我們學習祭祀文化是很有啟發的。
古代儒學有守孝三年的規定,對此墨子持批評意見,他的觀點到今天來看也是正確的。現在已沒有人再去守三年孝,守幾天就可以了。古代儒家硬性規定人們要守三年孝,這樣就使人生存在世界上的時間偏於亡者一側,浪費很多寶貴的光陰。實際上,守孝的關鍵是內心裡的孝,把對父母的孝轉化為對國家的忠,有益於民族的發展,有益於家庭血脈的延續,這才是根本。
公孟子一方面說沒有鬼神,另一方面卻又說君子一定要學習祭禮。墨子就說:「主張沒有鬼神但卻勸人學習祭禮,這就像沒有賓客卻要去學習接待賓客的禮節,沒有魚卻要去結漁網一樣。」公孟子犟嘴,說墨子認為守孝三年錯了,那墨子主張的守三日孝也不對。墨子回答說,你用三年的喪期攻擊三天的喪期,那就好像裸體的人說掀衣露體的人是不恭敬的一樣。公孟子說,某人的所知有勝過人家的地方,那麼可以說他是智慧聰明的人嗎?墨子回答到:「愚者的所知有勝過他人的地方,難道這就能證明愚者是智慧聰明的人嗎?」公孟子又說,守三年的孝期這是效仿孩子依戀父母的情誼,但墨子回答說:「嬰兒的智慧,唯獨希慕自己的父母在身邊而已,父母不見了就大哭不止。這樣做是什麼緣故呢?是愚笨到了極點。那麼,儒者的智慧難道有勝過小孩子的地方嗎?」墨子是以一種推理的方式推翻了一定要堅守三年禮儀的錯誤規定。的確,在祭祀守孝方面,父母雖然去世了,只要盡孝道的精神自然常在自己心裡,就不必要持守三年孝。守孝是一種教育形式,但是如果一定要堅持三年漫長的過程,那麼為這項教育付出的比例就過大了。人生只有數十年的光陰,時間過長地去執著於守孝禮數也是不對的。
《墨子·公孟》:公孟子謂子墨子曰:「子以三年之喪為非,子之三日之喪亦非也。」子墨子曰:「子以三年之喪非三日之喪,是猶倮謂撅者不恭也。」
公孟子謂子墨子曰:「知有賢於人,則可謂知乎?」子墨子曰:「愚之知有以賢於人,而愚豈可謂知矣哉?」
公孟子曰:「三年之喪,學吾之慕父母。」子墨子曰:」夫嬰兒子之知,獨慕父母而已,父母不可得也,然號而不止,此其故何也?即愚之至也。然則儒者之知,豈有以賢於嬰兒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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