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之治 第A19版:史海鉤沉 20160623期 《中國電視報》
機遇,還是機遇公元前156年6月,漢文帝走完了他46年的人生歷程,太子劉啟繼位,這就是著名的漢景帝。縱觀漢文帝的繼位,是由兩方面的機遇造成的:第一,漢文帝劉恆是唯一的不由呂后撫養,又能夠逃過呂后毒手的劉邦的兒子。在繼位之前,劉恆一直裝傻、裝呆、裝弱智,不僅騙過了呂后,還騙過了功臣派。另一個機遇,就是劉邦的3個孫子都非常優秀,鋒芒太露,導致大臣不敢選他們當皇帝。不光劉恆是一個因機遇造就的皇帝,連他的母親薄太后也是一個很有機遇的人。薄太后的母親叫魏媼,是魏國宗室的女兒,當年魏媼看好魏王魏豹,便把女兒送到魏豹的王宮,成了魏豹的王妃。楚漢相爭時,魏豹背叛了劉邦,投靠了項羽,劉邦派人滅了魏國,抓住了魏豹。魏豹的女人、也就是薄姬就歸了劉邦,在宮中的織布作坊里當了一個女工。不久魏豹被劉邦手下所殺,而劉邦注意到了薄姬的美貌,召薄姬侍寢。之後薄姬懷孕產子,這個孩子便是劉恆。漢文帝的皇后竇太后也是一個幸運的人,她一開始是呂后身邊的丫鬟,呂后為了籠絡同時也是監視劉邦的皇子,便將身邊的丫鬟分給他們,其中的竇丫頭被分給了代王劉恆。竇姬很受劉恆的喜愛,先後生下了長公主劉嫖、皇子劉啟和劉武。後來劉恆的原配夫人以及她生的4個兒子都病死了,竇姬就理所當然地成了劉恆的正妻,她的長子劉啟便成為了太子。然而,漢景帝劉啟繼位之後,立即陷入了祖母和母親的雙重逼迫之中。薄太后干預漢景帝的婚事,而竇太后則干預朝政。薄太后將娘家的一個女孩指給漢景帝為妻,而竇太后則偏疼小兒子劉武,她希望劉武日後能夠繼位。漢景帝很了解母親的心理,在一次家宴中,漢景帝表示「千秋之後傳梁王」,也就是說他百年之後,便把皇位傳給弟弟,這句話令竇太后非常高興。公元前155年,薄太后去世,4年以後,漢景帝廢掉了薄皇后。公元前150年,漢景帝突然下令,把皇太子劉榮貶為臨江王。太子被廢以後,竇太后非常希望劉武能夠繼承皇位,漢景帝跟大臣們商量此事,大臣們紛紛反對,他們找到竇太后,勸解了一番,竇太后就徹底死心了。據《史記》記載,大臣袁盎等人給竇太后講了一個春秋時期宋國的故事。春秋時期,宋國的宋宣公立了一個規矩,說他死以後,他的王位不傳給兒子而是傳給弟弟,等自己的弟弟死了,再由弟弟把王位傳給宋宣公的兒子。宋宣公死後果然傳位給弟弟,他弟弟臨死的時候下令,要把王位傳給宋宣公的兒子,但弟弟的兒子不同意,於是就將堂兄殺害,自己坐了王位,這導致宋國在宋宣公以後5代都是兄弟相殘。竇太后聽完這個故事,便不再干預政事了。梁孝王劉武得知此事,非常惱恨以袁盎為首的這批大臣,他派刺客進京殺害了包括袁盎在內的10多位大臣。案子很快就查到劉武哪兒,竇太后用絕食來威脅漢景帝,漢景帝只得把兇手繩之以法。之後,就放棄了追查。後來劉武又進京想見哥哥一面,到了函谷關他讓車隊停下,悄悄地坐車進了長安,到長公主那裡去了。漢景帝得知此事,十分不悅。後來劉武提出想在京中多住幾天,漢景帝不同意,讓人把劉武攆走了。劉武回去後因此悶悶不樂,不久就因為中暑去世了。命案埋下的仇恨漢景帝在還是太子的時候,曾經殺死一個人。這件事起源於一場棋局,當時吳王劉濞的太子進京,和劉啟下棋,二人發生爭執,劉啟拿著棋盤把吳王的太子砸死了。吳王劉濞是漢高祖劉邦的二哥劉仲的兒子,和漢文帝是堂兄弟。漢文帝時期,劉濞的吳國可以鑄錢、可以煮鹽,財力十分雄厚。命案發生之後,漢文帝派人把吳王太子的靈柩送回吳國。吳王劉濞非常惱怒,生氣地說:「天下同宗,死長安即葬長安,何必來葬為?」意思是天下是一家人,吳國姓劉,中央政府也姓劉,我的兒子死在長安就葬在長安,何必給我運回來呢。於是劉濞下令不接受太子的靈柩,而且他還做了一個決定,從此以後不再進京去朝見天子。漢文帝派人去查劉濞是否患病,得知劉濞只是裝病。吳國指派使者來京,漢文帝就下令把使者全部扣押了。吳國的有一個使者給漢文帝講了一番話,他說吳王開始確實是因為沒病不來,但是現在您逼得這麼急,會把吳王搞得心情很緊張,壓力非常大,這就可能會出現各種意外,您倒不如重新把中央政府和吳王的關係給調整好。漢文帝是個比較平和的人,採納了這個意見,他決定:第一,把扣留的吳國使者,全放回去。第二,賜給吳王几杖,就是坐幾和手杖,准許吳王再上朝的時候,可以拄著手杖,還可以有自己的凳子坐。第三,允許吳王不來上朝。這3條措施一下達,劉濞馬上感到了壓力,於是便積極準備謀反。劉濞在國內做了4件事情:第一,免稅;第二,士兵服兵役,吳國按市場價發給其代役金;第三,慰問有才之士;第四,庇護他國的罪犯。這些措施被劉濞實行了40多年,一開始他只是為籠絡人心,後來就有謀反之意了。這時候,在中央政府發生了一件事,就是晁錯削藩。晁錯認為吳王劉濞會造反,他告訴漢景帝:「今削之亦反,不削之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反遲禍大。」也就是說吳國叛亂的局面早已註定,儘早削藩他會謀反,晚一點削藩也會謀反,如果不削藩,以後的禍亂更大。漢景帝接受了晁錯的提議,漢景帝繼位的第三年,連續出現了3次削藩的事件。第一次漢景帝把楚王劉戊的東海郡給收回來了;因為趙王犯罪,漢景帝下令把他的常山郡給沒收了;膠西王劉卬有不法行為,漢景帝削了他的6個縣。之後晁錯建議漢景帝進行大規模的削藩,於是漢景帝與晁錯商議準備削減劉濞的封地。得知這個消息,劉濞決定謀反,他想找一個幫手,便看中了膠西王劉卬。劉濞覺得膠西王劉卬有四大特點:第一,膽子大;第二,愛逞血氣之勇;第三,喜歡用兵;第四,兄弟們都怕他。劉濞派手下大臣應高前去遊說劉卬,應高告訴劉卬,當今皇上糊塗,聽信小人之言要削藩,聽說您已經被奪了6個縣,但是聽說皇上還有後續的動作,您將來可能還有麻煩。吳王劉濞也面臨著同樣的風險,所以我們兩家其實是同病相憐,我們遇到一個異姓的、共同的敵人,就是晁錯,我們兩家應當聯手除掉晁錯。最終,應高把劉卬給說動了。即使如此,劉濞仍然不放心,他親自從吳國跑到山東,見到了劉卬,兩個諸侯王達成默契。這樣一來,漢景帝的連續削藩,終於引發了吳王劉濞和膠西王劉卬聯手發動的一場大叛亂。吳楚七國之亂膠西國的大臣們不同意劉卬與劉濞結盟,認為此事得不償失,然而劉卬根本聽不進去,他還約了當時的齊王、菑川王、膠東王、濟南王、濟北王聯合叛亂。就在此時,漢景帝削藩的詔書到了,漢景帝這次削了劉卬的會稽郡和豫章郡。詔令下達,劉濞就起兵了。劉濞為了成功謀反,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首先,劉濞在國內展開徵兵,從14歲到62歲的男性一律參軍,他徵集了20多萬人,還動員一些劉姓諸侯王,比如膠西王、膠東王、菑川王、濟南王、趙王、楚王、淮南王、衡山王等加入謀反大軍;第二步,是頒重賞,劉濞制定了很詳細的頒賞條件。既然名為「吳楚七國之亂」,就說明有7位諸侯王參與。除了劉濞和劉卬,楚王劉戊也加入其中。劉戊的祖父是楚元王劉交,劉交是劉邦的小弟弟,劉邦起兵的時候,劉交深得劉邦的信任,劉邦計捉韓信以後,把韓信的楚王給削了,然後把韓信統治的楚地一分為二,拿出其中的3個郡給了劉交,讓劉交做楚王,也就是楚元王。楚元王有幾個好友,分別是穆生、申公、白生,他將這3位好友請到楚國來做官,對這幾位好友極好。劉戊繼承皇位之後,穆生髮覺劉戊不如他的祖父和父親尊師重道,認為此人難成大器,便找個借口請辭歸鄉了。但是申公和白生沒有聽穆生的話,留了下來。劉戊在薄太后喪葬期間私奸宮女,這件事被晁錯告發,漢景帝就把劉戊的東海郡收歸中央政府。劉戊心裡懊惱,所以他參與了叛亂。此外,參與「吳楚七國之亂」的還有趙王劉遂。趙王劉遂是劉邦的兒子趙王劉友的孩子,他的常山郡被中央政府收回,由此他也準備參與叛亂。除了4位諸侯王之外,另外3位是膠東王、菑川王和濟南王,這3個諸侯王是劉邦的庶長子齊王劉肥的後人。本準備參加叛亂的趙王劉遂,因為被中央政府派到趙國擔任郎中令的官員發現了他的異動,所以這個郎中令先下手為強,控制了劉遂的軍隊,使得劉遂無法參與叛亂。齊孝王劉將閭原本也想參加叛亂,但後來又決定不參加了。膠西王、菑川王、濟南王帶著軍隊把劉將閭的都城給圍住了,要攻打他。劉將閭派了他手下一個中大夫的官員,史書稱其為「路中大夫」,去向中央政府報告。漢景帝接到報告以後,讓這個路中大夫回去告訴劉將閭堅守城池,千萬不要投降,中央政府的軍隊很快就會到。等路中大夫回來的時候,被三國叛軍抓住了,叛軍逼路中大夫向城外喊話,勸齊孝王投降,路中大夫借這個機會把真話告訴了齊孝王,叛將立即把路中大夫殺害了。齊孝王得到路中大夫的報信以後,更堅定了堅守城池的決心。沒過多久,中央政府派的兩個大將到了,其中一個叫欒布,一鼓作氣把三國的叛軍打敗了。但是緊跟著欒布就得到消息,說齊孝王在派路中大夫跟中央政府報告消息的同時,又和三國的叛軍秘密和談。於是欒布就打算再去打齊國,要抓打算叛亂的齊孝王。齊孝王一聽說這個消息暴露,嚇得自殺了。這件事情報到中央政府以後,漢景帝認為齊孝王是齊地諸侯王中間第一個站出來抵抗叛軍的,他之所以跟三國的叛軍私下談判,是因為三國的叛軍勢力太大,這是可以理解的。所以齊孝王自殺以後,漢景帝下令讓齊孝王的兒子劉壽繼承王位,齊國的封國沒有被廢。而其他參與叛亂的諸侯王被殺之後,兒子無權繼承王位,其封地被中央政府收回。本報與央視《百家講壇》欄目聯合報道 Z40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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