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一雞孵化戶20天虧損20萬 妻子精神崩潰

個體孵化戶宋光的妻子阿麥說"我們的頭髮都是染黑的，其實早就白了半個頭"。新快報記者孫毅/攝

清遠清城區個體孵化戶宋光遭遇禽流感，妻子精神崩潰

禽流感如同一股巨流，最先淹沒的總是「小魚小蝦」。在清遠，個體孵化戶、養雞戶數不計其數，他們抵上全副身家、日夜賣命工作，卻毫無風險抵抗能力，「巨流」一來，他們所遭受的，是致命打擊。

宋光的故事，清城區的養雞人都知道。提起他，有人說慘，有人說難，有人調侃——20年，攢20萬；20天，全虧完。受不了打擊的妻子阿麥，有時呆坐一旁，自言自語，時笑時哭，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宋光說：「外面的人都在笑。」

接受新快報記者採訪時，宋光問一句答一句，而阿麥語氣急促、表達清晰，說到激動處就落淚。熬還是放棄，成為夫妻倆最大的分歧。

新快報記者 羅瓊 阮劍華

●賣不賣房？

「再頂十來天，希望有轉機」

宋光50歲，阿麥46歲。「我們的頭髮都是染黑的，其實早就白了半個頭。」阿麥說。

阿麥回憶，1992年5月，她與宋光去小市打工，宋光跑運輸，幫雞苗場送貨去廣州，她餵豬、做鐘點工、在酒樓洗碗。「當時住棚屋，晚上屋頂漏的水會掉進耳朵里。」

1998年，夫妻倆終於在小市買了房，「90平米不到，8萬多。現在值20多萬了。」

房子成了夫妻倆不斷爭吵的主題。宋光希望把房子賣掉，再頂十來天，希望能有轉機出現，而阿麥則力保這套房。「兩個孩子還有50天就高考了。兒子前些天給我發簡訊，說來看房的人很多，搞得他很煩。」阿麥說，她不想回村裡住，「人們不會關心你，看你過得不好只會笑你。」

●借不借錢？

雞苗沒人要，只能賣給養蛇戶

做孵化生意前，宋光做了20年的雞苗運輸。鎮里所有的養雞場他都認識，耳濡目染下，他萌生了自己孵雞的念頭，「看到別人賺了錢，我老了，手腳不靈便，開車一天不如一天，不如自己搏一把。」

去年初，已知天命的宋光，在清遠大學城裡創業。他買了11台二手孵化機，「新的要1萬多元一台，二手只要四五千。」租場、進貨、僱人，20多萬元積蓄，一下子就用完了。過了半年，宋光回到清城區洲心村，在路邊租了個廠房，繼續做。「去年市道不好，一直在虧。」

上月底，雞苗滯銷；這個月開始，雞苗沒人要了。宋光只能把雞苗賣給養蛇的人做飼料，5分錢一羽，而成本是2元一羽，「都是我開車親自送過去，連油費都不夠。」

追債簡訊接踵而來。3月初，他賒賬買了一批種蛋，5萬多隻；為了「頂」下去，他又問親戚借了幾萬元，目前總負債已經有10萬元。如果有可能，宋光還想問問其他朋友借，看能否周轉得了，阿麥反對：「都這樣子了，越借只會陷得越深！」

●撐不撐下去？

「如果想死，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我好後悔做這行，如果有機會，寧願把錢都存起來。」阿麥說，「我叫了他不要做，不要做，可他拉都拉不住！」一激動，阿麥連連抹淚。

說話間，轉箱的預定時間到了。每台孵化機里，都有兩個轉輪，種雞箱就層層疊放在轉輪上。為了讓種雞受熱均勻、提高孵化率，每兩個小時就需要轉一次輪，晚上則是三個小時一次。

打開箱門，宋光跟阿麥一邊一個，把輪轉好，宋光沉默，阿麥又說：「現在工人走了，我們夫妻倆就校鬧鐘，晚上輪流起來轉。現在不想做了，我就11點轉一次，早上四五點再轉一次。」

「我要一直撐下去」，宋光說，「如果想死，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雞苗賣不出餵豬雞蛋卻得繼續孵

曹氏兄弟把種蛋當肉蛋賣，心酸背後有隱患

新快報訊 曹金就是清遠市清城區飛來峽鎮鳳燕雞發展有限公司的老闆，前文將小雞苗燙死處理的曹永堅是他的堂弟。兄弟倆都來自清遠雞的故鄉高田鎮，在孵化清遠麻雞界頗有名氣。

出雞量減半仍無出路

見到曹金就時，他正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孵化場前的辦公桌上，抽著悶煙。一個上午過去了，打了無數個電話，只有一個願意在兩天後收4千羽雞苗。而他的孵化場每天出雞量高達2萬羽，這段時間他減了半，但仍有1萬羽的雞苗大部分沒有出路。這下樂了周邊的豬場和漁場，幾乎以免費的價格回收雞苗。「如果說豬平時是吃米飯，現在可以說他們天天吃鮑魚。」曹金就苦笑道。正常情況下，一羽雞苗銷售價為3元，成本為2.7元，雞苗賣不出，意味著見財化水，因為他根本不可能養這麼多。令人奇怪的是，在曹金就的孵化場，一般孵化器還在無時無刻運作。「賣不出，不孵就行了呀？」面對記者的問題，曹金就依舊苦笑，「從雞蛋到雞苗，要21天，我是沒法停。」

資金鏈可能會斷很久

為了應對，曹金就正在做一個平時永遠不可能做的虧本生意，賣種蛋。種蛋的價格為0.9元，他現在正急於以0.4元，甚至更低的價格拋售。做了十幾年孵化生意的他認為，種蛋銳減後，即使禽流感事件得到平息，清遠雞市場也將迎來至少一年的寒冬。「沒一個不減少過半的，一隻雞成熟要半年，這個數誰都會算。」

在曹金就眼裡，禽流感平息已經不是清遠雞養殖業最重要的問題，而是資金鏈。「養雞的都沒錢了，就算沒有禽流感了，有人買了，他也不可能一下子恢復過來，因為沒錢養。除非政府補貼。」

"希望政府可以救濟一下，如果能貸款，能周轉，說不定就好了。"

--個體孵化戶宋光

"如果說豬平時是吃米飯，現在可以說他們天天吃鮑魚。"

--個體孵化戶曹金就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