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案的作案心理路徑之試分析

白銀案昨日宣判。這起案件又重回人們的視野。

人們問的最多的,也百思不得其解的,大概是他為什麼作案。他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

白銀案的作案突出特點有兩個:

.一,受害者皆指向女性。這表明他對女性懷有強烈仇恨。受害者中並沒有男性。表明他的仇恨對象沒有指向男性。動力傾向的心理學從業者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這說明了他的早年關係中,跟自己最主要的女性撫養人——母親的關係可能存在障礙。

二,都有對女性割乳,強姦等等暴力傷害行為。而這些特點,都跟性有關。

國際著名心理大師葛林·嘉寶在他的《動力取向精神醫學》一文中,對性癖症進行了描述:很多男性性癖症患者大多對女性懷有仇恨,比如窺陰癖,貌似對女性很著迷,其實是把偷窺女性性器官作為報復女性的一種手段。

性癖症患者無法對女性保持天然的好感,他們仇恨女性,繼而無法正常接近女性。如果我們一個人對一件事物不保有感情,內心中沒有憎恨,那我們也不必害怕自己的這種憎恨會傷害到女性。所以我們接近他們是非常自然的。性癖症患者不同,他們非常憎恨女性,所以會遠離他們。但是其實,恨是愛的另一種表達。我們只有對某個人懷著深深的愛的期待,當這種愛的期待不能被滿足,我們就會轉愛而恨。有多愛就會有多恨。當我們內心中沒有對一個人有愛的期待時,是絕不會對他產生恨的。

恨的源頭是愛。愛而不得,繼而生恨。

大多數性癖症患者,無論是性倒錯,漏陰癖,窺陰癖,戀物癖,都有一個關注點,就是性。他們把自己生活中的絕大多數興趣點放在與性有關的事情上面,從而形成一個固結點。越關注什麼,越糾結什麼,就越會形成固結點,形成病症,從而以癥狀的形式而表達出來。

性癖症患者正是對女性非常著迷,但是又無法正常解決這種對女性的正常的愛,從而引發他們的仇恨。

白銀案里,作案者對女性與性有關的乳房,陰部,有著特殊的癖好,非常喜歡這些部位,割之以把玩,但是同時這些部位又集結了他們過度的仇恨,所以傷害之。

高承勇殺了小白鞋之後,把小白鞋的影集拿回家躲在被窩裡偷偷拿出來看。正是這種心理的集中反應。

在其他案件里,割走當事人的乳房陰部,這些部位失蹤不見,也是這種心理的集中表達。

這就是白銀案作案者為什麼只選擇女性,而且目標都對準與性有關的乳房,陰部,強姦。對它們進行惡意破壞、傷害的原因。這上面寄託了他多少的仇恨和報復,同時也集中了多少的快感——快感是愛的表達。

作案者為什麼會對女性有著這樣複雜而超出常態,繼而變態的感情呢?

新聞報道里對他的母親和姐姐少有描述,尤其是對母親。如果我們的記者們稍微懂得一點精神動力學的知識,恐怕他們的重點就會著力去挖掘這一部分的內容,而不會讓我們如此失望。

我們現在跟世界的關係,不過是我們早年關係在現實狀態下的一個投射,不過是我們早年關係的一個投影。就像有一個投影機,把我們早年的那些個原生家庭中的問題,穿越時光的隧道,啪,投影在現在的現實的世界裡而已。

高承勇跟女性的關係,很有可能源自於他早年跟母親的互動關係。也有可能跟他的幾個姐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因為報導的非常之少,我們也無從得知他幼年,尤其是非常非常早的早年,早到他的一歲之前,他是怎樣被母親對待的。

(二)

高承勇的作案心理合併了性癖症和反社會人格障礙者的綜合心理特徵。

一個性癖症患者很少有直接的殺害女性的行為發生。他們傷害女性的行為一般以露陰,窺陰等為主,也就是以性傷害為主,很少有去直接殺害女性的行為。

高承勇直接殺害女性。他極大可能本身也是一個反社會的人格障礙患者。

反社會人格障礙者的一般特徵為:

(1)良知發展不充分

(2)不負責任和衝動行為

(3)不能維持良好關係

他們對社會仇視,缺乏責任心,同情心。

高承勇的仇視不是針對整個社會,只是針對女性,缺乏責任心也只針對女性。

葛林·嘉寶在他的著作里,對性癖症有這樣一句描述:絕大多數性癖症患者是在壓力下前來治療,婚姻危機可能使他們在離婚的威脅下前來就診。

也就是說,當婚姻遭遇危機,性癖症患者會因為婚姻的壓力而有異動。那些不能前去就診的患者會採用其他的辦法緩解危機產生的焦慮。

男性性癖症患者婚姻遭遇危機,意味著他們跟女性的關係出現矛盾和挫折,很大程度會產生焦慮、憤怒、仇恨。會極大地刺激到他們內心中埋藏的對女性的恨,繼而激活這種恨。

高承勇所有的作案經歷都發生在他結婚之後。其中第一起案件發生在他大兒子出生前的六個月。而且在他妻子坐月子期間,他時常失蹤,以至於他老婆只能扯著嗓子喊鄰居才能夠勉強吃到飯。

這裡面傳遞了兩個信息:性關係遭遇挫折;對老婆不負責任。

也就是說,高承勇跟女性之間的糾結、障礙,很可能因為跟他老婆的關係而被激活。

性癖症患者婚姻遭遇危機,引發他們內心中對女性的既愛又無法愛,轉而生恨的這種感情,他的興趣對象以及發泄對象並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轉而投向外界,對社會上的其他女性實施侵犯。

高承勇也一樣。

(三)

這裡就引出另一個問題:為什麼一個男性無法對女性保有正常的感情,而產生變態感情。

為什麼要對女性仇恨。

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無法確認自己男性的身份,無法確認自己男性的力量。他們是懷疑自己不具備男性的魅力,以為自己無法通過一個男性正常的魅力就吸引到女性的注意力。他們對自己能夠正常的吸引女性的注意力非常懷疑。

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對自己的性別認同是有障礙的。如果不具備一點精神動力學的知識,理解這一點有些困難。

如果我們對自己很有自信,比如我們現在對自己能夠吃飽飯這一點毫不懷疑,在骨子裡對這一點非常自信,那麼我們需要為此而產生焦慮並要證明給他人看嗎?

答案是根本不需要。我們不為此而發一點愁,也不需要把我們的關注點放哪怕一丁點在這個焦慮上面。

這就是自信。

同樣,當一個男性對自己的男性魅力有充足的自信時,他的關注點恰恰不會有一點投注在關注自己的男性魅力上面。

當一個男性在潛意識裡無法確認自己的男性身份,他們就會非常害怕這一點,然後就會拚命去證明自己有男性的魅力。

也就是說,用倒推法可以推知,如果一個男性在拚命地證明自己的男性魅力,恰恰說明了他對自己男性魅力的不自信。

正常男性什麼也不需要做,他心裡非常明白自己有著男性的魅力。性癖症患者卻不同,他們正因為害怕自己不是男性,沒有男性魅力,所以就會特別關注與性別有關的性器官,用關注女性性器官的方式來反覆確認自己的男性身份。

這是因為,唯有性器官,是最重要的性別身份代表。

在一個人很小的時候,如果一個人跟母親的關係濃度過高,這個濃度過高,並不特意指跟母親的關係特別親近或者特別惡劣,只是內心中對於母愛的過度渴望,但是同時又遭遇到來自外界的打擊,這個打擊很大可能來自於家中男性——父親的潛意識的打擊,造成孩童的閹割焦慮。也就是說,他潛意識裡害怕這種對於母親的親近遭到來自父親的打擊,自動地自我壓制。當這種壓力打擊過大,男孩子就會對自己的這種潛意識心理壓制太深,以致於直接閹割掉直接的性別身份。這就是俄狄浦斯焦慮的來源。

高承勇在早年上有五個姐姐,一個哥哥,家中女性很多,排行最末,極有可能很受寵愛,對女性有天然的依戀傾向。

報導中在他的父親晚年,父親卧病在床,他盡心伺候,可以推知他對於父親非常之「順」,在心理上不敢違抗。很多人孝順看起來是愛,其實是不敢表達恨。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就像奴隸社會的奴隸,對主人極度恭順,並不代表他們是愛奴隸主的。

這恰恰代表了極大的權威的壓制。

有一個嚴厲的父親,會讓一個受著眾多女性寵愛的男孩缺乏男性的陽剛之氣,也就是說他們對於男性身份的認同會出現障礙。

一個缺乏男性身份認同的男人,除了真正的想變為女性的那些人,又有誰會不在意自己的男性身份呢?

又有幾人能不去拚命證明自己的男性身份呢?

而力量,就是證明一個男性身份的最直接的表達

傷害,殺戮,是可以最直接表達一個男人力量的最重要的手段。

一個真正對自己的男性力量有非常自信的男人,是不會刻意表達自己的男性力量的。

越刻意表達,說明越沒有自信。

以上只是我個人對白銀案作案者 的作案心理進行的一個粗淺的分析。希望我的分析可以拋磚引玉,歡迎大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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