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知青啊知青
知青,一個古老的故事;知青,一個現代的傳說;知青,一個時代的記憶;知青,一個長久的話題。 |
以20世紀六七十年代知青生活為核心內容的長篇電視劇《知青》在央視黃金時間開播以來,據說收視率超過2%,已經屬於熱播。我認為這是必然的,終究太多(約3000萬)有知青經歷的人需要在年過花甲時以懷舊來撫慰正在衰老的靈魂,何況還有數千萬他們的兒女甚至孫輩由於經常聽這些所謂老知青對那個時代的絮叨,多少會產生一些疑惑及好奇心(我老爸老媽爺爺奶奶當年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干),也要掃上兩眼,進行比對。因而,這龐大關注知青歷史的群體永遠會使知青題材的文藝作品不被冷落。 創作者試圖逾越 除了「文革」期間屈指可數的幾部長篇小說之外,撥亂反正以後,知青題材的文藝作品出現了井噴,如小說《蹉跎歲月》、《我的遙遠的清平灣》、《本次列車終點》、《黑駿馬》、《今夜有暴風雪》、《血色黃昏》、《桑那高地的太陽》及筆者的《世界》;電影《青春祭》、《美人草》、《天浴》及筆者編劇的《我們的田野》;電視片《雪城》、《北風那個吹》、《孽債》、《老三屆》及筆者撰稿的《與共和國同行》等。 但是,在引起一定影響及廣泛褒獎之餘,受眾和研究者都認為這些作品還有相當的缺憾,比如缺乏歷史深度,比如較少哲學思考,比如還不夠真實,比如調子比較低沉,比如沒有塑造出鮮明而有特色的人物等,應該就是這些明顯的不足,催化了電視劇《知青》的誕生。 該劇採用10餘年的時間跨度,試圖全景式展現知青的生存狀態,情感成長,刻意展現那一代人的青春、信仰與情懷,在藝術上大膽採取了「放射式」結構來表現龐雜的群像人物和多層面的歷史存在,以期彌補以往知青題材藝術作品的地域單一、形象乾癟的缺陷,完成全方位表現知青生活的初衷。 如果說東北建設兵團是放射基點的話,那麼,陝北黃土高原、山東屯、坡底村、收購海帶的山東海濱、執行巡邏任務的中蘇邊境、買馬的內蒙古草原以及知青回家探親的北京、哈爾濱等城市就是放射線,這種以點帶線的方式,可以有機地將不同層面、不同背景、不同地域、不同際遇的知青群體疊加在一起,讓人感覺出創作者是在描繪出上山下鄉全景圖。 兵團戰士趙天亮當然是創作者主要塑造的對象,那個時代正統的外部特徵和內在品質都賦予他一身,這包括了身材魁梧、儀錶堂堂、剛正不阿、大義凜然、智慧勇敢、一心進取、百折不撓、無怨無悔等,而配合他的還有趙曙光、周萍、孫曼玲、「小地包」姐弟、小黃埔、武紅兵、李君婷、方婉之、張靖嚴、「小左派」等新老知青,這些各具特色的人物堆積成了創作者所宣稱的知青人物組合雕像。 該劇的創作者還在調子上顛覆以往知青題材藝術作品,那就是去除故事陰沉,心理灰暗、情緒低落、前途無望,自暴自棄、鋌而走險等負面形態,從一下火車大喊一聲「北大荒,我們來了」開始,在劇中始終洋溢著創作者所想像的那個時代獨有的火熱青春、強烈激情和真摯情誼,充斥著一般人難以忘懷的浪漫氣質。創作者在全景式描繪知青歷史的時候,著力將友誼崇高化,將愛情莊重化,將陌生人之間的關係溫情化,那些面對苦難的樂觀,面對責任的擔當和那些生死與共的友誼,純潔如《山楂樹》一樣的愛情裹揉一團,是創作者收穫觀眾淚水和讚美的預期。 簡單來說,創作者試圖逾越自己和其他知青文藝作品的嘗試歷歷在目,內中的努力也不可忽視,若僅僅作為一部歌頌青春、友誼、愛情和理想的電視劇,《知青》達到了及格水平,而且,由於央視黃金時間播出的象徵意義,對於已經陷入低潮的知青文藝作品創作,吹響了新的集結號。 破冰不成 《知青》一劇的主要創作者不止一次地表述,他要破冰! 儘管他沒有詳細闡釋破冰的內涵,但關注知青歷史的人們都明白,是要站在新的歷史高度,更加真實的再現知青生活。若從這一立意觀照《知青》,絕大多數人都會得出同一結論:《知青》沒有完成這個簡單卻艱難的任務。 首先,該劇歷史大背景嚴重缺失,若不了解當年歷史的年輕人,不會知道數以千萬計的城裡中學生為什麼不好好上學,要趨之若鶩地跑到農村?而到農村去又是為了幹什麼?更無從理解兩派之間為什麼視若仇敵,動不動就要大打出手;還不明白「富二代」為什麼就要受到歧視乃至於敵視。推想一下,打日本鬼子的文藝作品就容易被眾人理解和接受,因為日本侵略中國的歷史恥辱已經在中國人的心靈打下深深的烙印,而知青歷史則不然。儘管創作者設想全景式地描述知青運動,但避開大的歷史背景已經使其變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使命。 其次,配合破冰說法的是把《知青》當成青春勵志模式來創作,這顯然是挑戰絕大多數有過知青經歷的一代人的心理底線,知青們遭受的是磨難,而非什麼勵志,因為他們的志向是科學家、工程師、飛行員、記者、教師……一般情況下不會是農民!誠然,苦難可以造就英雄,志向也需要磨礪,但這不能用青春勵志來描繪。《知青》創作者想用理想主義來解釋這種理念,但從哲學上分析,理想是每個人都需要並會追求的,但理想主義容易讓人走火入魔,偏離歷史的軌道。說穿了,對知青歲月無怨無悔只是現在成功精英們的說法,而對於更廣大的普通知青群體來說,肯定是有怨有悔的,因為他們的青春不但沒有勵志,而且被徹底葬送了。 試圖要追求比以往知青文藝作品更真實的《知青》一劇,在眾多知青眼中,反倒出現了更多關於真實的瑕疵,除了服裝等道具之外,最主要的是在當時一些知青點發生的暴力懲罰男知青與某些當權者侮辱女知青的歷史真實被規避掉了,這恰恰是相當一批知青心頭永遠不能抹去的痛!實際上,當年周恩來總理對知青所遭遇到的這種惡行是非常憤怒和悲痛的,並下令對此種行為嚴懲不貸。因而,即便要青春勵志,又有什麼理由不將這些歷史真實呈現給觀眾呢?難道寫抗戰時期的青春勵志就可以迴避日本鬼子的大屠殺嗎?而缺少這些真實,知青的生活就會不完整,全景式也就成了紙上談兵。 知青生活到底該怎麼寫 很多知青隨著年齡走向老邁,他們怕自己被歷史遺忘,所以需要發出聲音,共和國的歷史也確實不能將影響了幾千萬家庭和整整一代人的事件遺漏,因而,知青題材的文藝作品今後還會層出不窮。問題在於,知青題材的文藝作品應該如何傳達歷史的信息,吸引人們關注? 不管《知青》現在播出的是什麼樣子,但編劇梁曉聲說,「知青十年和『文革』十年是重疊的,我寫這個劇本的時候,絕不把年代背景、極左的年代特徵過濾乾淨。不但不過濾乾淨,而且還要呈現它,這是最主要的。」筆者做為梁曉聲30多年的朋友,相信他此話的真實性,這完全吻合他的性格。其實,這也就回答了知青文藝作品應該怎樣寫的問題。他還說,「知青是那個時代的犧牲品,但不能低估那段艱苦的生活對知青人生的鍛煉價值。」假如他的這句話把鍛煉一詞改成磨難,並能夠在知青題材文藝作品中得到全面展現,也許更優秀的知青文藝作品就能夠問世了。 總之,電視劇《知青》引起的不僅是對於電視劇本身的討論,更多的是對於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這段歷史的爭執。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有文化的年輕人上山下鄉到農村當農民,可以是成功的個案,但不能成為一個民族的模式,數千萬人或主動或被動走過了知青歲月,這絕不是理想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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