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醫師承(上)
作者:從道者醫托丹娜
我的中醫師承(上)
文/徐丹娜
這幾天有歷史學、文學、哲學博士來拜訪趙老師,他們對中國傳統文化都頗有研究,且非常相信中醫,他們都問趙老師,以他們的文化底蘊是不是很容易學會中醫?因為「秀才學醫,如籠中捉雞」呀!趙老師說不可能,因為中醫不是學結果,而是學過程。少了跟師的過程,哪怕是中醫學院的博士也永遠與中醫無緣。
這種機緣得有多大的福報才能獲得?於我而言,便是自己多年的病痛和女兒弱不禁風的身體。所以說疾病是功德無量的。
一、進入習醫狀態是一種水到渠成的自然過程
《我的「醫托」故事》寫於2006年11月,那是我接觸中醫也就是認識趙老師兩年半後寫下的與中醫有關的文字,那時我才誠惶誠恐、忐忑不安地跟趙老師學四診不到半年。並且患者不多,都是我的親朋好友及同事。
現在回想起來,我有習醫的衝動得益於2004~2006年間每天晚上在公園太極完後聽趙老師聊中醫,得益於親朋好友們對中醫的認可和接受趙老師的調理。我自己及親朋好友們服藥期間身體上的反應為我提供了大量的醫案素材,讓我有機會聆聽趙老師的高見。這種最本真的中醫文化薰陶,猶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中醫的種子就這樣慢慢地種在我心裡,生根發芽。
中醫這粒種子撒在我心田時,我已屆不惑之年,習醫、自醫或醫人這些念想連影子都沒有。然而,女兒決定長大後要學醫要跟她心目中的神醫趙伯伯學的願景猶如一股神力不斷地將我往前推。女兒小學時成績不冒尖,我常常自責是由於自己太放縱她輕慢作業的態度,還經常在她的作業本上寫上「同意不做完作業」的家長意見,更不可能像其他家長一樣自己先把孩子的課本學一遍作業做一遍,然後再輔導他們。這種自責讓我總想找機會補償。
中國人喜歡說「走著瞧」,「走著瞧」的意思應該是比時間的長度,誰能走到最後誰才是勝者。女兒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但是沒關係,會加減乘除和拼音識字查字典已經夠了,其他的都是多餘的,重要的是她要訓練好「走著瞧」的身體素質和擁有「走著瞧」的動力。她相信中醫喜歡中醫選擇中醫本身就是一種智慧的表現。我想,如果能先替她學學中醫那倒是一舉多得的樂事呀!
女兒想學中醫的想法讓趙老師很是欣慰。中醫百年來的生存環境一直遭受限制和打壓,並且現在的中醫已離傳統中醫越來越遠。民間中醫哪怕是再有本事也時刻處於被取締或被剷除的境遇中。每每談到中醫當下的景況,趙老師都是無奈地嘆氣。有次,趙老師悲觀地說:「國人不認可中醫,那我以後就傳給日本人或韓國人。反正他們不嫌棄他們會當寶貝一樣學習發揚。」我在旁邊聽後如被電擊一樣。習醫的念想開始在我心中萌動。老祖宗留給我們的好東西為什麼要流落他鄉?
有了念想,便有了行動。我那原本輕視中醫崇拜西醫的大腦像移動硬碟似的迅速清空,然後是不加篩選地複製趙老師有關中醫的所有經典話語。經常地,打完太極或帶親朋好友給趙老師四診完回到家,我都會以最快的速度把老師對中醫的見地記錄下來。每當此時,家裡任何人要與我說話都會被我拒絕,我生怕我40歲的記憶力不夠用呀。
差不多有兩年的時間,我幾乎天天都以這種方式在接受中醫文化的洗禮。這種方式非常自然輕鬆,沒有任何壓力,當這種知識積攢到相當程度時,便有瞭望聞問切的衝動。習醫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一種行為。
二、傳大道往往就在喝茶聊天中
2010年女兒報考中醫學院時,許多朋友都說學中醫好辛苦,要背大量的藥性歌訣、湯頭歌訣。更痛苦的是,背了一堆,臨證時還往往不會或不敢用。然而,趙老師從來沒有要求我們背過這些,反而要求我們暫時不要看任何醫書,建議我們在前期先廣泛涉獵傳統文化和哲學類書藉。所以女兒明白,靠背書成不了明醫,學歷不等於學識,文憑不等於醫術,名醫不等於療效。花五年的時間在學校只是按體制要求的程序走走以期被體制承認,更多的時間是要跟師跟趙老師學。
但是,幾年後,趙老師便開始鼓勵我們自由挑選醫書閱讀,並強調經典在行醫時的作用。這時,我才發現,當自己已積累了足夠的辨證施治能力時,再對照《道德經》《內經》《傷寒論》裡面的「道」,我們便常常會發出「原來如此」的感嘆,因為我們可以透過文字、概念反解出它的思維內涵,能將文字元號所指代的意義和現實對應起來,從而加深自己對經典的認知和理解。之後,如果你再走進書店,你對醫書便有了辨別能力,知道哪些是「真書」,哪些是「偽書」或「偽方」,更不會被所謂的專家們的書評所左右。也因此,每當自己在書店瀏覽時,便亦有葉天士當年所說「讀書十年,無可醫之病;診病十年,無可讀之書」的感慨!前幾年,我拜訪國內多名老中醫欲策划出版他們的醫案,趙老師當時說了一句,「書店裡的醫案類圖書多得可以用車拉,如果看醫案能看成一名中醫大夫,那中醫就不是這種狀況了。再好的醫案也好不過《傷寒論》,可多少能把《傷寒論》倒背如流的人面對各種證時卻束手無策。」後來我明白了,中醫在傳承當中存在著大量的非語言符號,文字元號、語音符號屬於語言符號,而身教的示範符號卻只有在跟師的過程中才有可能獲得。所以,唯經典是從、唯醫書是從的人有時真的會很悲哀,因為葉天士的話告訴我們,醫書的作者不一定是一位醫術精良、經驗豐富的人。再者,如果醫者自己具備了豐富的臨床經驗和精良醫術,那麼醫書的指導意義也就黯然失色。所以在臨診上,書本理論往往不切實用。
因此,女兒在中醫學院上學,我們要求她大量閱讀課外書,教科書考試混個及格就行。鄧(鐵濤)老也曾說過,僅有書本知識,沒有實踐的經驗,學歷再高也不過是個「文字醫」,「文字醫」往往下筆千言,遇到臨床實際問題時卻胸無一策,解決不了問題。
死摳經典是讀不出中醫大家的。幾乎每一天都有人問我怎麼樣才能學會中醫,能否推薦幾本入門醫書。很抱歉的是,我的入門就是直接地跟師望聞問切,直接地面對病人。那時,趙老師好像只給我推薦過一本劉力紅老師的《思考中醫》,但因看不懂便被我丟置一邊。我所有的經驗和臨床能力都來自於跟師時的感悟、積累,更多的中醫文化知識則受益於平日的聊天,當趙老師與眾多朋友如馬原、韓東和朱文等各界智者談天說地時,那些精彩的對話,那怕只是片言隻語,都能如醍醐灌頂般讓我恍然大悟。
今天,想起趙老師常說的「學醫在醫外」這句話,感觸頗深。因為,中醫是道器合一的一種文化,「道」靠「器」來展示,「器」要靠「道」來承載。而「道」與「器」之間的介質是活生生的人,每個人都不同,所以在面對一個病人時,除了隨證施治外,還得隨其秉性進行互動以達「信則救」的最佳效果。為了達到這種效果,就必須具備很多醫以外的素質,這種素質包括一個人的文化積澱、人生閱歷、社會經驗、處事風格等等,因為中醫的載體是活生生的人,人的習慣、信仰、文化背景、主觀意識形態等,必將在技術的選擇、應用中體現出來。所以你的一聲嘆息、一個微笑、一個眼神,你的任何一個肢體語言都有可能影響病人的情緒或對自己病症輕重的猜測。
因此,在跟師過程中,我們體會更多的是醫以外的無形的內容。這種內容不可能在書本上、課堂上學到。這種內容在教科書中也是無法寫出來的,比如能力、才華、信念等無形內容,它的傳遞過程都是無形的,是難以表達、難以傳播的,但對學醫成功與否卻起到關鍵作用。但是,通過師承,可以把無形的內容調製到有形的內容上去,這是無形傳遞的最主要的方式。
無形的內容需要經過無形的傳遞,並要經過多次重複,反覆練習,才能逐漸積累、掌握。並且,師父的心理、思維、知趣認同等,在平日的交往和訓練中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徒弟。
有些問題靠知識是不會有明確答案的,所以需要以開放的心去接觸智慧。智慧可超越感性限制,超越知識,從而達到一種境界,而這個境界和個人的覺悟和體驗有關。因為,醫以外的東西,看似輕描淡寫,無關緊要,好像在辨證施治中的作用不大,所以常常被忽視。
曾有一位朋友去中醫院掛專家號,大夫一摸他的脈便搖著頭說:「陽氣外泄呀陽氣外泄,難整、難整。」然後接著問,「開點好葯如何?」我那朋友是從西醫手術室里逃出來慕名而去求診的,結果專家的表情和言語讓他幾近崩潰。這位專家至今也不明白他的搖頭、話語會給我朋友產生多大的負面影響。
所以,趙老師經常對我們說,病人一踏進診室的門,治療就已經開始,診室里的氣氛、環境、大夫的面容、說話的語氣都在影響著患者的心緒。因此,治療不是患者坐在你跟前伸手給你摸脈、張嘴給你看舌象才開始的。
能找到趙老師的,幾乎都是朋友或朋友的朋友,朋友來了免不了喝茶聊天侃中醫。有的朋友甚至會聊四五個小時,反覆考察看是否值得把健康交給我們打理。四五個小時,得要有多大的耐心,多寬的知識面,才能與各類精英聊得投機投緣?
一次,一位歷史學博士夫婦來求診,診後神聊,少明也在場。那時,少明已跟趙老師習醫一年半多,但趙老師講的很多話她都聽不明白,有時急得想去撞牆。趙老師與博士夫婦從歷史學、哲學、宗教和神學等角度切入中醫,這無疑給少明一個多維度釋疑中醫的契機,平時的許多困惑突然間一一解開,柳暗花明。在三個小時的精彩對談中,真正受益的是少明。此後,我們一起聊中醫時,少明再也沒有出現茫然的眼神了。
這種長時間的聊天模式很考驗一個醫者的綜合素質。等你說服他時,他或許就是一個鐵杆中醫粉,並影響身邊一批人接納天人合一的中醫觀,從而改變生活習慣進而慢慢收穫健康。
這種朋友式的、圍繞醫的話題而展開的聊天形式,三天兩頭就會有一次,在趙老師這,經常有文學界、電影界、IT界、新聞界、出版界、商界和政界的朋友拜訪求診,這些朋友都相當有智慧,他們慕名而來時往往一聊就是幾個小時,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但聽他們聊天,你就會覺得「『道』通便一通百通」,上智之人的了了數語,於我們而言就是開智的大好時機。所以,身邊常有人要求來幫我們斟茶倒水,因為他們知道「傳大道往往就在喝茶聊天中」。
三、「言傳身教」是中醫文化傳授的不二路徑
很多中醫工作者和中醫愛好者都在通過學習經典和中醫理論學習中醫,其實這只是學習中醫的一個方法。沒錯,答案就在書本里,所記載的方法和療效也已經被證明過多次,問題是你將如何掌握和應用這種治療方法,又該如何獨立地掌握這個已有的結論。
我們初中時就讀過莊子的《庖丁解牛》,明白許多事情經過反覆實踐,掌握了事物的客觀規律後,做事便能得心應手,運用自如。可我們要經過多少年的反覆實踐才能達到庖丁的境界呢?很難。我之所以在跟師幾年後有能力單獨面對和處理各類病症的病人,是因為在跟診趙老師的過程中,在每一個個案中找到理論與實際的切合點。面對病人時的溝通、辨證和處理能力全部師自趙老師。我覺得趙老師是那類「既可以把事情講清楚,又可以把問題解決好」的大師,理論智慧和實踐智慧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結合。可惜的是,現在很多中醫工作者斷了師承這根鏈,把自己埋在古書堆里出不來,往往是費了幾十年的功夫仍然是從此書到彼書,理論一套又一套,很中看很經得起推敲,卻解決不了問題。這讓我想起了莊子《輪扁斫輪》的故事。
齊桓公在廳堂上讀書,輪扁在廳堂下砍制車輪。輪扁放下工具走到廳堂上說:「冒昧地問一句,您讀的是誰寫的書啊?」齊桓公說:「是古代聖人寫的書。」輪扁接著問:「那些聖人現在還在嗎?」齊桓公說:「他們都已經死了。」輪扁說:「那您讀的不過是古人留下的糟粕罷了。……我就從斫輪說起吧。砍制車輪,如果砍得太慢,雖然輕鬆,車輪卻很難做得牢固;如果砍得太快了,不僅辛苦,車輪還會做得粗糙。只有不慢不快,恰到好處,才能得心應手。可是這裡面的技巧,用嘴巴是說不清楚的,只能存在於我做車輪的過程中。我沒法將我的技術清楚明白地傳給兒子,因此我都70歲了還在親自砍制車輪。古代聖賢已經和他們那些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道理一同死去了,所以您讀的東西只不過是古人留下來的糟粕啊!」
《輪扁斫輪》的故事向我們揭示這樣一個道理:「書不盡言,言不盡意」,文字不具備完全傳達作者之「心」之「意」的本事,因為在感受、表達與接受過程中,信息具有逐級遞減的特性。所以,莊子在這篇寓言前面的文字里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他說:「世之所貴道者,書也。書不過語,語有貴也。語之所貴者,意也,意有所隨。意之所隨者,不可以言傳也,而世因貴言傳書。世隨貴之,我猶不足貴也,為其貴非其貴也。」
然而,不少學者忽略了「語之所貴者,意也,意有所隨」。有位研究《內經》多年且著作頗豐影響力蠻大的老師告訴我,他研究《內經》多年得出的經驗是要扶正和遠離涼葯,他說「寒則熱之,熱則寒之」的原則不能變,《經》里沒有寒熱兼之,所以用藥非寒則熱或先寒後熱、先熱後寒,萬萬不可寒熱葯共用。我問他,如果面對一個寒熱交加的病人該咋辦,他無語,或許他不屑於應答我。
莊子藉助齊桓公和老木匠的對話來表達了自己的思想。其實,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就已經隱含了同樣的真知灼見。
理解了老祖宗的真知灼見,就能理解中醫為什麼要走師承這條路了。
記得女兒第一次求診於趙老師時,趙老師說,這小丫頭,上焦這麼熱,下焦卻那麼寒,我得把你的上焦調成秋天的環境,下焦調成夏天的環境,你給我出難題了呀!女兒那時稍微吃點熱性的食物就上火,扁桃體發炎和口腔潰瘍是家常便飯,發燒咳嗽也不閑著,看西醫肯定是消炎,所以阿莫西林、泰諾等消炎藥家裡一直備著,小小年紀的女兒自己也會去藥店買這些抗生素類的葯。然而,無效且體更弱,後改中醫,中醫用涼葯。我至今保留的處方中有「蓮翹10菊花10蘆根10葛根10蟬衣6芶藤6柴胡6黃芩6牛旁子8竹葉8板蘭根15荊芥5甘草5」,這導致原本深受抗生素類藥物傷害的身體又接受了寒性中藥的入侵,女兒開始夜尿多、黑眼圈、不長個兒,蒼白的臉從未紅潤過。
趙老師給女兒第一次開的處方中除了近200克的党參、當歸、黃芪外,還有附片、補骨脂等,也有100多克的生石膏、生地和半夏等。這是什麼方呀?到底符不符合《內經》「寒則熱之,熱則寒之」的原則?經里沒有「寒熱兼之」的原則,但趙老師的方里似乎陽葯陰葯都用上了。
面對一部中醫經典,許多專家看到讀到的是什麼?我想更多是是句子的意思,而不是病證的意思。否則我就不會聽到「萬萬不可寒熱葯共用」的忠告。所以,如果我們把文字本身當作事物,把它當作疾病所反應的意思,那麼,我們永遠也得不到任何關於疾病的真實信息。
一位朋友高血壓兩年,一直靠西藥控制,但失眠嚴重。中藥調理後感覺很好,再也沒有服過西藥,睡眠、胃口和二便都正常。一次因頭暈頭痛去醫院住院檢查,結果是腦細血管狹窄,西醫建議其服擴張血管的西藥,她告訴醫生說自己在服中藥調理。醫生很鄙視地說「中藥沒用,都是騙人的」,朋友就此請教中醫科主任,主任看了趙老師給朋友開的藥方後連說:「高血壓了怎麼還可以用党參、當歸和附子?整個治反了呀!」但是,治反了人怎麼舒服了呢?醫院的中醫專家那麼厲害怎麼沒見把病人治舒服?為何又要他們用西藥?
類似的例子我們碰到過好多,有的病人服藥前喜歡拿方去求證於中醫博士或中醫專家,希望獲得他們肯定再決定是否服藥。然而,更多的時候,專家四診完後再對應趙老師擬的方,就是看不出個所以然,看不出所以然謙卑一點也行,不,他們絕大多數都會說一句「此方不是治你的病的」。這樣一來,沒有辨別能力的病人往往就與民間大醫擦肩而過了。
其實,趙老師告訴我們,經典是我們的指路明燈,把握經典能防止我們行為、思維上的偏差,經典在行醫過程中起著導航的作用。趙老師也一直告誡我們,不能排斥經典,相反對經典要抱著崇敬、低位、虔誠的態度,要學習、體悟、踐行,但不主張單純地對書本文字做什麼研究。他說,閉門造車式的研究,不但徒勞無功,而且誤人誤己。
四、在臨床實踐中,師父「口傳心授」, 「實景」與「心景」發生交流,慢慢地徒弟便會對各種「證」心領神會
我認識不少熟讀經典的中醫大夫,知道我跟趙老師習醫後,常會問我趙老師什麼脈用大黃、什麼脈用黃芪、什麼脈用附子、什麼脈用石膏,如何辨別寒脈、濕脈,又如何用經方加減。每當此時,我都是隨意應答,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明白。因為,我跟診時所得到的信息是我自己直接感受到的,是極其個人化的體驗,我很難用語言將其中所隱含的意味充分地表達出來。其實,我知道我表達的語言離我的感受相差甚遠,因為當我全身心感受一個病人的所有證的時候他們不在現場,我很難用精準的文字描述當時的信息且要讓他們完全明白、理解。
每當他們反覆問,我又很抓狂地想表達清楚時,便會想到「可意會,不可言傳」這句話。每次放下電話,我都急迫地想與少明或女兒沫西溝通一下,因為她們在場,能夠理解我的「抓狂」,能夠理解眾多信息的「可意會」和「不可言傳」。由於我們的同在場,對病人有真實的感受,且同師於一人,我們溝通起來就沒有任何障礙。
這如同描述榴槤的味道,一百個人會有一百種描述,但不管如何描述,沒吃過榴槤的人永遠也無法從文字中讀出榴槤的味道。但是,吃過榴槤的人只要看見榴槤的殼就會自然地想到裡面的肉和回味那獨特的味道。習醫亦如此,醫書再經典,醫案再詳細,沒有經歷當時四診實際的,僅靠文字或語言是想像不出當時病人的脈象、舌象、面容和語調的,更明白不了大夫的用藥思路。所以,斷了師承,沒幾人能靠文字悟出中醫之道。
寫到這,突然想起民國名醫惲鐵樵的故事。惲鐵樵16歲中秀才,20歲時已讀完了全部科舉經典。習儒之時亦已接觸《素問》《溫病條辨》《醫學三字經》等中醫著作,還精通外語和文學,後擔任上海《小說月報》主編。不幸的是其三個兒子先後都因病染傷寒不治離世。屢遭喪子之痛的惲鐵樵轉研醫藥,刻意岐黃,先後問學於滬上名醫汪蓮石、丁甘仁。惲鐵樵是真正的秀才,學醫該是易以反掌如「籠中捉雞」,但國學功底如惲鐵樵亦得跟師後才能從經典進入行醫實際。那麼,從小被數理化、英語和科學洗腦的我們想進入真正的中醫境界、想求得中醫之道,沒有師父的引領,讀再多的經典,恐怕也與中醫無緣啊!
有師父與沒師父完全不同,在場與不在場非常重要。球迷們對此應有發言權,看世界盃電視轉播和在現場看比賽的球迷們感受完全不同,那隻看文字報道的人差得就更遠了。
氣息、氣氛這種無形的東西只有感應,要得到感應就得在場親身經歷,全身心體驗。大家共同經歷和體驗了,也就是在場了,那麼老師一點你就明白,無需贅述。
比如,我們四診時學脈,老師從未就某種脈象專門講解,最多也就是提醒一下我們好好體會寸關尺六脈中的某個脈,更未要求我們對應28脈中的某種脈。我們對脈象的認知就是通過摸脈來建立脈在大腦中的圖像,脈象的不同就是圖像的不同,有的圖像記憶深刻,一兩年後,就是蒙著眼睛病人不說話我也能憑他的脈象說出他是誰。這是跟師過程中習到的知識,書本上永遠學不到。所以把「浮在皮毛,如水漂木;舉之有餘,按之不足」16個字背熟背爛刻在心裡記在腦里也不能真正感受到什麼是浮脈。很多人對浮脈的理解僅僅是文字元號而已。
在臨床實踐中,師父「口傳心授」,通過有限的語言,加之眼神、表情以及肢體語言的利用,結合現場情景就可以傳達出無限多的信息,徒弟和師父相處在同一環境中接受信息,「實景」與「心景」發生交流,潛移默化,慢慢地就會對各種「證」心領神會。
在跟師過程中,師父能把你帶進活生生的四診現場,進入到存在本身的世界中,經歷事情本身。與存在本身打交道,當場發生,當場體驗,當場啟發,當場揭示,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體驗是書本無法提供的,在這樣的場景中,一切概念都變得空洞,所有表達都顯得蒼白。習和悟每時每刻都可能在自己身上發酵。
醫生、病人及隨行親屬同在一個「世界中」,環境共享。徒弟身處在這樣一個信息的發源地,事實本身會提供領會和解釋之源,你整個身心都處在情景之中,可以體會事實本身,可以「以身證法」,不需通過聲音、圖像和文字的中介,從而獲得在其他渠道無法得到的原初意義和理解力。此時,你的認知已超出了概念、名詞的束縛,各種信息在此匯聚、交融,使你觸類旁通,茅塞頓開,曾經感到的疑惑、神秘在此一掃而光。
所以說「醫者意也」。有些病症只要多接觸一段時間,無需任何語言,就能理解其中的意義。
五、中醫學院的教育是失真的「只傳無承」的教育
人類使用「語言符號」傳播文化、信息已有幾千年,「語言符號」包括聲音符號和文字元號。此外,傳播信息還使用了其他許多方法,這些方法的使用歷史要比「語言符號」的使用歷史長得多,這些方法就是非語言符號的方法。非語言符號和語言符號並存,一直承擔著人類信息傳播的使命。
而中醫因為是與活生生的人、與生命打交道,其除了形而上的「道」以外,還有形而下的「器」或「術」,其自身特點決定了其傳播得多渠道,即包括文字元號、語音符號和身教的示範符號。有跟師經驗的習醫者,肯定可以感受到師父在展示、傳播中醫的過程中,常常是幾種渠道各有作用,互相補充,殊途同歸。
在跟師過程中,語音符號(口傳)最為直接和靈便,這是師父講給徒弟聽的過程,它比文字元號承載的信息更多,傳遞的信息量更大。這種傳授方式不用像醫學院里需固定場所、固定教材、教固定的幾十上百號學生,傳授時間地點靈活,茶餘飯後、公園散步,甚至玩牌時,都可信手拈來,觸類旁通、取象比類。另外,可隨時針對不同的對象、條件,及時調整傳授的內容和形式,並根據徒弟反饋的信息及時作出相應的調整。
在近60多年的中醫文化傳承上,中醫院校倒是建了不少,中醫教授和專家也很多,但會看病且能解決病人問題即有療效的卻越來越少。何故?因為中醫院校只有「文字元號」這個單一的傳播形式,教授像部復讀機在台上把《中醫診斷學》《中醫基礎理論》「重讀」一遍,學生在課室里又像錄音機似的把內容拷貝下來,這種教學方法完全顛覆了沿襲了幾千年的師父帶徒弟模式,老師為了完成教學任務在台上教,學生為了畢業證在台下抄。大學五年,他們中90%以上的學生連患者的脈都沒有摸過。
很多學生為了強化自己的「醫力」或為了方便就業,便不知疲倦地攻讀中醫碩士或博士。然而,他們忘記了或者根本不明白,學中醫要到現場修,現場學,診所就是最好的教室。在這個環境中,師父、病人都是你的老師,你在這個場景中身臨其境地去想、去感受、去體驗。在此過程中,各種證、各種信息和各種非語言符號可以相互交集,從而讓自己的臨證經驗不斷地充實、提高和校正。
比如:對四診得到的信息要分析、判斷、歸納、總結,這個過程就是「理」的過程;「理」清後,是補氣昇陽、活血化瘀還是除濕祛寒,「法」就得定準;「法」則有了,升、降、收、藏、君、臣、佐、使等的「方」便要瞭然於胸;然後「葯」的四氣、五味、歸經等也就緊跟其後。理-法-方-葯,雖然講起來是四個階段,但在四診的過程中往往是剎那間形成的,並且每個階段都是隱性的成分居多,如果不身臨其境,僅通過文字元號解讀有時真的是讀死了也未必明白。
習中醫是習一種能力。習醫的目的亦是為了用。如果從本科到博士11年後坐診,連個發燒感冒都得藉助診斷儀器然後再苦苦尋方,那人腦與U盤有啥區別?這麼多年的學習過程僅僅是把理論、藥性和經方時方驗方刻錄到自己大腦里而已,卻沒有建立起獨立分析、獨立思考的習慣,也沒有醫的行為能力,甚至連思維方式都是死背的。許多醫學院畢業的中醫大夫想靠死背的那點方劑和湯頭歌來使用、套用,以為靠預設的答案可以解決問題,而對真實的答案卻一無所知,所以每當遇到複雜的疾病和環境時,就不知所措,就會在問題面前徘徊、迷茫。找不到答案時,解決不了病家問題時,他們往往就怪罪於中醫不行,而不是自己不行,於是選擇中成藥、診療儀器和西藥。
2009年在上海參加「扶陽論壇」會議時,認識了一位在廣州中醫藥大學讀研一的小夥子,其導師派他來開闊視野。在去同濟大學聽倪海廈老師講座的路上,我們一路聊中醫。他告訴我,他研究生一年級還得學西醫知識,研二才進入跟師階段。我問他摸過脈嗎?他說沒有,大五在醫院實習期間是在各科室輪著實習一圈,且都是西醫的科室,偶爾輪到一兩個中醫科室也是西醫為主。悲哀!
他訝異於我在臨證時的能力,以為我在中醫院干過多年。當他知道我並沒有上過中醫院校只跟趙老師習醫後,才知道跟師習醫才是中醫傳承不絕的唯一出路。
朋友的女兒今年考上廣州中醫藥大學的研究生,因為分數不是很高,便責怪自己「考研沒考好跟不了好的導師學不了真正的中醫是我很大的遺憾……」該姑娘還以為真正的中醫在學院在醫院,如果如她所講,那麼讀了大學5年,她起碼可以為自己或為家人望聞問切辨證施治了吧?然而,很可惜,她連給自己開藥都底氣不足。有次把自己的脈象和舌象告訴我,希望我能給她一個經方加減。我告訴她我只會四診後組方不會經方加減,因為我沒有學過經方,不懂經方。
為什麼中醫院校的畢業生大都沒有行醫能力?因為,他們除了接受文字元號外,其他的傳播符號都處於缺失的狀態。更遺憾的是,因為沒有明師明醫的點撥,他們無緣體悟到師父在傳播過程中使用的大量不可言說的言說,是師父為了「引導」的言說——引導徒弟在臨床實踐中模仿、體驗、領悟、掌握的無聲語言。
這種缺失必將導致他們臨床經驗、生活背景、人文知識和溝通能力的缺失,所以,掌握中醫辨證施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語言總是有局限,不足以完全精確表達個人感覺中非常個別非常自我的東西。所以說出的東西中總帶有「未說出的成分」,「未說出的成分」或許就是老祖宗留給後世的「真傳」,這些「真傳」難找難悟,以我們現在的教育背景、語境和對大自然的感知能力,已經很難進入老祖宗的思維空間了。然而,中醫的薪火還在民間默默地閃爍著,師父在前頭,師父可以通過身教為我們展示那些只能感覺的東西,那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
有一次,我與一位區級中醫院中醫科主任聊天,她很好奇我接觸中醫的機緣和對中醫的痴迷,我更好奇她的同學在中醫院校如何講學。她告訴我,她們上大學時班上有好幾人退學,因為不相信陰陽五行,覺得中醫是迷信。20多年來,她一直在實踐中感悟前行,而她的沒有任何臨床經驗的同學卻在院校里當教授為學生講《診斷學》的課。沒有診斷經驗的教授如何能讓學生明白「診斷」?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去中醫院看博士專家時得到更多的卻是檢查單和西藥了。
一位中醫學院的學生告訴我,他的院長在講課時經常舉例自己如何給某領導看病,如何藥到病除。某日,一同學肚痛腹瀉找院長看,院長問診(沒有摸脈沒看舌苔)後,建議其去買黃蓮素吃。該學生心裡犯嘀咕,院長是真有料還是假有料呀?這是多好的展示中醫魅力展示院長水平的機會呀!可惜!
記得劉力紅老師說過,他上大學時,老師在課堂上把中醫如何治病講得天花亂墜,可自己生病時卻選擇打吊瓶。每每見此景象,他心裡都在懷疑中醫的真正療效。30年後的今天,那位學生和當年劉老師的心情是多麼相似。
所以說,不是中醫不行,而是「承載」中醫的許多人不行,可他們又往往以中醫專家的身份出現且很有名氣很權威。
趙老師曾經開玩笑說:如果一個中醫說自己是博士,那我知道他肯定離中醫很遠,連門都沒進;如果那個人說自己是民間中醫,那我倒要景仰他幾分,說不定他很厲害。
當下,有眾多學者抨擊中醫院校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中醫掘墓人。此話說得太狠了!其實,中醫的傳播和繼承還得靠他們,他們更明白中醫的癥結所在,只是現在的環境讓他們無人可師,無師可從,遇不上真師父。但我相信,只要知道問題所在,就一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六、中醫的力量是智信的力量
朋友@aline小屋認為,「對中醫就像對上帝,『信』字是根本,信則靈。我們一幫朋友,大人孩子十多年來都是固定看深圳某醫院的中醫生,因為她的持續調理,我們大多數沒有什麼痼疾,大病小病喝她的三四劑葯就好。更神奇的是有時生病去看她,開了中藥,回家葯還沒煎,病就好了。這就是中醫的力量,如神跡一樣。」
朋友@王紹培對信則上升至哲學層面:「信仰的治療效果不是一件神秘的事情。它讓你把自己交出去,把自己忘掉,於是乎你就『放下』了。『放下』的生理意義是:大腦皮質不再緊張,不再干擾身體的運行,於是心平氣和,循環暢通,養分充沛,疾患不藥而癒……被狹隘的科學主義者攻擊的迷信,其實正是療效的原因,因迷信而產生療效……」
@劉力紅老師則認為:「按照愛因斯坦的觀點,中醫應為科學和藝術的合和體,在學習的過程需要信心,但不宜與上帝作何關聯!」
而趙老師則認為,信中醫是智信,不是迷信。中醫不是意識形態的東西,而是實實在在的療效。病人選擇中醫是經過一連串的判斷考量後才做決定的。當然,信中醫更不可能像信宗教一樣去燒香或做禮拜就可以了,它得有實際行動,如煎藥喝葯接受治療反應等等。
其實,我們每時每刻都是生活在信心之中,沒有信心我們將寸步難行。我們聽課,是因為我們相信老師講的是對的。我們搞科研,是因為我們相信自然界中有規律可循。我們吃飯,是因為食物能提供我們所需的營養。我們做的所有事,都因為有信。這種信傳遞給我,我又傳遞給身邊的朋友。
在跟師習醫過程中,我們能獲取更多的軟性知識,同時學會辨證施治的規則、規律以及建立起自己的經驗,而這種東西又是靈活多樣、能融入到我們靈魂中的東西。趙老師常告誡我們千萬不能把中醫經典和方劑當成規則、口訣來記憶,要活聽、活用,要吸納到心裡,和自己的靈魂融合在一起。如果只把它記錄在紙上,且變成未來的應用規則,必在未來臨床實踐中束手束腳,無法活變。
西醫卻不同,西醫眼裡把人分成一個個量化指標,並有一個所謂的標準,病人和醫生之間不需要「信」,大家只信機器,只信指標。有時候病人明明感覺不適,卻要把自己交給機器來評判,機器說你有病就有病,機器說你沒病就沒病,大家都接受了這種知識化和科學化,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誠信已經變得無關緊要。甚至發生了醫療事故,只要怪罪於機器故障,醫生就可以逃脫責任。
因為每個中醫都是個體的人,所面對的治療對象也是個體的人,在臨床中,醫生常會和偶然性因素、複雜的多樣性因素不期而遇。這些因素在教科書中並不能見到,如果你沒有師承和缺乏相應的臨床經驗,通常的處理方法就是按規定、原則、常規來處理,這樣做的結果,儘管什麼問題也沒有解決,甚至造成了更多的問題,你也可以逃避責任,並以此掩蓋自己的無能和平庸。而這樣一種處事原則卻通過院校教學、考試和一系列的規章和評價體系,形成為體制內中醫的思維模式和中醫研究者的學術範式。
中醫要求病人在求醫時要有恭敬態,要低位,要誠信。能量流動的規律是從高處到底處,你低位,醫生的診斷信息才能向你流動,而誠信就相當於收音機的調節開關,你處於恭敬態時,頻率才能相同,才能接受到醫生的診斷信息。
作為中醫大夫,你要用心心相印的態度與病人交流,對來到的每一個病人你要把他當作老師,你之所以把他當作老師,是因為他不斷的向你傳遞各種信息,我們通過病人一個細小的動作、一個細小的表情、一些普通的描述,通過望、聞、問、切四診,觀其外,知其內,推斷出隱藏在深處的內涵。
還記得2010年秋天,有一位血液病患者經我朋友帶到診室,這位患者才是個25歲的女孩小俊,媽媽和姐姐陪著來。姐姐來的目的是準備把身體調好後給妹妹換骨髓,為了妹妹,姐姐結婚兩年了都不敢要小孩。趙老師一聽,立馬對她母親說,家裡一個孩子病已夠倒霉了,幹嗎還要整多一個病人出來?姐姐該幹嗎就幹嗎,妹妹交給我們。
血液病是西醫整出的病名,趙老師說過,人所有的病都是因為氣血不通不足引發的,氣血乃陰陽也,西醫整出來的所有病名都可歸到陰陽里。那麼,我們還是從調整體調陰陽入手。記得每次處方,趙老師都用大量的黃芪補氣,氣足了,白細胞便可成熟得更多。神奇的是,小俊服中藥18天後血小板就從650降至130的正常指標,西藥格列衛亦從日服4粒降至日服2粒,原來服西藥後嘔吐不已的狀況已消失。服藥27天後除白細胞偏低外,其他一切正常。趙老師鼓勵她再調理一個月後可以回單位上班,且姐姐也不需為捐骨髓而遲遲不敢懷孕了。
2011年春節後,一直由媽媽陪著來開藥的小俊自個兒來複診,滿面春風,我們都被她的青春活力所感染。想當初她初診時戴著大口罩,一家人神色凝重,姐姐還想喝中藥調壯身體為其捐骨髓,而今她的身體比姐姐的還棒,各項指標連續4個月正常。想想,能讓一個所謂的絕症患者遠離疾苦恢復常態,是生活對自己多麼高的獎賞!也正因為小俊健康好轉的消息讓我驚喜莫名,我這個網盲開通了微博,開始藉助微博的空間與朋友們分享真正的正本清源的中醫魅力!
剛與小俊通電話,她已正常上班,西藥格列衛還在斷斷續續地吃,但因為有中藥調理,所以西藥產生的副作用比通常小很多。更開心的是,她姐姐已在4個月前生了個大胖兒子,小俊說下次帶小外甥的照片給我們看。小俊的故事告訴我們,碰到好的中醫,救的就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一大家子。
梁啟超曾說過「中醫盡能愈病,但是沒人能把愈病之理說清楚」。因為「中醫能愈病而說不清病理」,梁啟超於1926年因血尿選擇西醫,並在北京協和醫院由權威外科醫生誤將健康的左腎切去,而有病的右腎卻保留。一直到1971年「文革」時期,梁思成自己患病住進協和醫院,才從大夫口中知道這驚天秘密。當時,有的學者對梁啟超的健康狀況提出質疑,梁啟超對此還作出回應,呼籲大家不要以偏概全,不要以他這一個特例來否定西醫。
梁啟超是個偉人,為了拯救病入膏肓的國家,為了引進先進的科學技術,他可以犧牲自己的健康甚至生命。那麼,面對百年來備受打擊的中醫,作為華夏子孫,我們是不是也該為中醫薪火相傳盡點綿薄之力?讓中醫繼續庇護我們華夏民族?
中醫是靠代代相傳、相承而發展的。而我們的生命有限,我們不可能重走老祖宗走過的路,不可能把他們對大自然和對生命的認知過程重複一遍,那麼從師就是最好的出路。從師可以讓我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行,把他們的經驗變成自己的經驗,然後造福社會造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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