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文學巨匠與電影圈的不解之緣 錢江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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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娛不分家。作為文學界的盛事,諾貝爾文學獎的光環,同時照進了影視圈。 剛剛出爐的2014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法國作家帕特里克·莫迪亞諾,原來也算半個電影人。他與導演路易·馬勒合作編劇的《拉孔布·呂西安》(1975),曾入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在拉烏·魯茲執導的《犯罪家譜》中,他曾客串演出,過了一回戲癮。2000年,他還擔任了第53屆戛納電影節評委…… 莫言身上的「諾貝爾效應」也持續發酵。
本月底,電視劇版《紅高粱》即將在浙江、山東、北京、東方四大衛視播出。有諾貝爾文學獎加持,張藝謀的電影版珠玉在前,再加上莫言之女管笑笑親自操刀劇本,影后周迅加盟,該劇無疑是今年最受期待的劇集之一。
類似的跨界聯姻案例還有很多。馬爾克斯、海明威、川端康成等其他文學巨匠的作品,都曾被野心勃勃的電影工作者搬上大銀幕,但至於改編成功與否,則有待考量。
好作家不一定是好編劇?
莫言、福克納也曾迷茫
一流的作家,能否成為一流的編劇?
作為最新一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迪亞諾與電影圈的淵源頗深。多才多藝的他,寫過劇本(《拉孔布·呂西安》、《一路順風》),當過演員,還曾以評委的身份出席戛納電影節(當時的評審團主席是法國大導演呂克·貝松,那一屆,梁朝偉憑藉《花樣年華》摘得影帝),被網友戲稱為「不想當演員的評委不是好作家」。
但這只是個例,在歷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中,鮮少有人能夠做到電影、文學事業雙豐收。
對於大文豪威廉·福克納來說,編劇只不過是維持生計的一種方式。從1932年起,窮困潦倒的他多次為好萊塢打工,「事實是我被嚇著了,他們把我帶進放映室看電影,不停給我吃定心丸,說編劇這活兒很容易。我反而徹底慌了,生怕自己永遠幹不了這個。所以滿腦子都想著要跑路。」
經過最初的不自信、不適應後,他開始了在片場的創作。《命限今朝》、《奴隸船》、《巨手一揮》、《分裂艦隊》、《舞廳》、《江湖俠侶》(根據海明威小說改編)、《夜長夢多》(根據錢德勒小說改編)……由他編寫或修改的電影劇本不下20部。1945年,他結束看似失敗的編劇生涯,回歸小說家本業,並於1949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上世紀90年代,莫言也曾經涉足影視圈。他按照張藝謀的喜好,打造了一部「有很多宏偉壯觀的大場面的農村題材作品」《白棉花》,卻未被對方採用,後改由當時的台灣新晉導演李幼喬執導,「這件事給了我很大的教訓,寫小說就是寫小說,不要把電影裝進腦袋裡,不要討好導演,不要一味迎合影視劇。而是讓編導從小說的字裡行間吸收一些有用的東西。」
此外,他還與香港著名導演嚴浩共同編劇,將自己的作品《姑奶奶披紅綢》改編成電影《太陽有耳》,但終因意見分歧而退出。
一度,為了賺錢,他甚至寫過不少電視劇劇本,《夢斷情樓》、《紅樹林》、《良心作證》、《哥哥們的青春往事》……據說,合作過程都不愉快,「每寫一部電視劇,人格上就好像受了極大的侮辱。每次你都會被低劣的電視劇導演橫挑鼻子豎挑眼。」
對此,有人評論,幸虧莫言寫劇本沒有大獲成功,畢竟,能寫電視劇的作家遠多於能寫傳世文學的作家。
好作品不一定拍出好電影?
多部名著淪為大眾愛情片
一流的小說,能否拍出一流的影視劇?
「電影確實是了不得,張藝謀是個高明的導演,把精華都提出來了。」由自己的小說改編而成的電影中,除了一部《紅高粱》之外,莫言幾乎再沒給過好評;
馬爾克斯的著作《霍亂時期的愛情》、《愛與群魔》,都被導演詮釋成了文藝腔十足的愛情片,電影注重形式上的美感,遠遠多過對於故事精神內核的挖掘。難怪馬爾克斯斷然拒絕將《百年孤獨》搬上大銀幕,否則,這部被譽為「再現拉丁美洲歷史社會圖景的鴻篇巨著」,極有可能被簡化成布恩迪亞家族幾代人的近親通婚史;
從《戰地鐘聲》到《太陽照常升起》,再到《乞力馬扎羅的雪》,海明威的小說被拍成電影后,也流於俗套,錯綜複雜的多角戀,配上好萊塢金童玉女的美顏,深刻不足,香艷有餘……
反觀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都不約而同地抓住了原著的魂,而不是徒有其表、疲於敘事。
肖洛霍夫花14年寫就、四部成冊的史詩巨著《靜靜的頓河》,曾被視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拍攝電影版時,導演不惜耗費六個小時的片長,一板一眼地描畫書中人物的情感,顛沛、浪漫、殘酷、悲愴,種種情緒都還原地淋漓盡致,一時成為影壇的傳奇;根據葡萄牙作家若澤·薩拉馬戈的諾貝爾文學獎獲獎作品《失明症漫記》改編的電影《盲流感》,遵從原著的基調,為觀眾展示出眼盲症襲卷地球後,荒誕乖張的末世景象;電影版《蠅王》,保留了原著對於人性的極端描述,把片子拍得觸目驚心……
可見,在刺探人性方面,諾貝爾文學巨匠們個個都是一把好手,想要把他們的作品改編成一流的電影,皆大歡喜的大眾式拍法顯然不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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