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 娜| 紅薯暖手寶(14.12.8)
拜信息時代的微信所賜,我得知烤紅薯這項技能早已從兒時的木炭火塘里轉移到了電烤箱里了。女友在朋友圈描述道:小個紅薯洗凈擦乾,烘烤12分鐘口感最佳;表皮微黃甜糯噴香。還要順手曬出一張掰開烤紅薯咬了一口的照片。這種微信在冬天夜裡見得,絕對是要「拉仇恨」的,但想想這「烤箱製造」怎麼也不會趕上炭火慢烤的紅薯香。
冬天漸漸深入後,街邊烤紅薯的攤販也活躍起來。下班路上總是很遠就能聞到焦黃透亮的香氣,天橋下的小攤上已經擺好了一溜兒烤熟的紅薯。大個小個紅心紫心,全部散發著被炭火反覆烘烤過的甜香。站在小攤前,一股軟糯的暖意湧上來,天邊的黑暗也漸漸涌過來。手揣在大衣口袋裡也還是不夠暖和,在小攤上指指點點,選一個個頭適中的紅薯,小販麻利的用塑料袋一裹便落在手裡。熱烘烘的,像捧著一個小暖爐或者暖手寶。捧在鼻尖上嗅一嗅,一個紅薯的香味當然比不上整個烤爐上趴著的小夥伴們集體的力量大;但篤實捧在手心裡的溫暖足夠陪伴一個人走好長一段路。邊走邊聞,直到走到自家樓下時才掰開來,熱乎乎的甜味像從瓶子里「砰」地爆開,忍了這一路的涎水終於有了安頓之處。
紅薯分布也廣泛,名字也很多,番薯、紅苕、地瓜等等,有時可以通過對它的稱謂來判斷人們的產地。嶺南一帶,炒番薯葉是一道常見的菜肴,第一次「驚見」它擱在白瓷盤子里擺在飯桌上時,我撇撇嘴,「在我們老家這是餵豬的啊!」更有甚者接著說,「在我們老家,地瓜也是餵豬的啊!」不可否認,我們曾經不屑於吃的粗糧、山茅野菜如今是很多大城市裡熱門的菜品,人類總是會在某些時分返璞歸真,假意或真心。
摘番薯藤上最鮮嫩的葉尖炒來吃,剩下的再餵豬,正反映了我們處在食物鏈高端的選擇權。然而,把時間再往前推,饑荒的年代,人們掘地三尺任何一根紅薯根都不能放過,當生存被壓制到不可選擇的時候,選擇的可能性反而會越發強悍,人們連觀音土都可以咽下。頑強的物種有粗糙而龐雜的生物鏈,它們如此躲避了天災人禍,得以代代繁衍。
就如喜光喜陰的紅薯適應性極強,在雨水豐沛的亞熱帶夏天,它們生長迅速,藤蔓迅速牽開,葉子密密麻麻很快就一茬茬老去了。
我還是喜歡吃從灶灰里刨出來的烤紅薯,小時候從大人的手裡接過來,燙得人將紅薯在兩隻小手間來回交替掂著,嘴巴「呼呼」吹散熱氣。紅薯皮烤得微焦,裹著滾燙的蜜——我在無數個長大後的冬夜長街上想起它在手心的溫度。果然,人類在滿足了口腹之慾之後,心靈也具備了一個龐雜的生物鏈,譬如在寒涼的時候需要一個紅薯暖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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