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琴伊察古城遺址——「羽蛇神」的故鄉
1、「羽蛇神」的故鄉 奇琴伊察古城遺址,位於墨西哥東南部的尤卡坦州,離尤卡坦首府梅里達100多公里。它被認為是瑪雅-托爾特克時代最重要的城市,現存數百座古代建築物,是尤卡坦半島上最大的瑪雅文化遺址,有「羽蛇神的故鄉」之稱。1988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其作為文化遺產,列入《世界遺產名錄》。 學者一般認為,公元前300年,可稱為瑪雅文明的形成期。在其後的600多年間,瑪雅文明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直到公元9世紀後期才一蹶不振。有人認為,瑪雅人最後刻在建築物上的日期,可能就是當地開始衰落的時間。科潘所刻的最後年代為830年、帕倫克835年、蒂卡爾889年、烏斯瑪爾909年。 然而在奇琴伊察,有些考古學家卻發現,自987年開始,有個來自墨西哥中部高原叫做托爾特克的部落,征服了這裡並隨即在當地定居下來。而當地的瑪雅人雖然戰敗,但很快就以文化的力量把他們的征服者爭取過來,結果托爾特克和瑪雅兩種文化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混合型的文化。這使瑪雅文明在中美洲這個角落再次發揚光大,又存在了兩個世紀才告消亡。 需要說明的是,關於托爾特克人究竟是否征服過奇琴伊察,歷史學家們對此的看法也不一致,而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公元6世紀和7世紀,在現今稱為墨西哥的北部和中部的高地聚居著一些游牧部落。公元700年左右,這些部落有些定居在了距今墨西哥城以北大約70公里的一個村落周圍,他們後來被稱為「托爾特克人」。這個村落逐漸發展成了小鎮,隨後又發展成大城市,名叫「托蘭」,意思是「蘆葦之地」。今天,人們提到這座古城的時候,把它叫做「圖拉」。在公元900年到1000年期間,圖拉曾經是托爾特克帝國的首府。 對考古學家來說,托爾特克帝國依然蒙著神秘的面紗,我們對它的規模和組織了解得依然比較少。但考古發現,對托爾特克人來說,偉大的羽蛇神「奎扎科特爾」是非常重要的,他被尊為大地的兒子,而且同啟明星聯繫在一起。許多托爾特克人的君主也把自己比做這位神的化身。所以他的形象多次出現在圖拉。 「奇琴伊察」在瑪雅語里是「伊察人的井口」的意思。這是因為在距離奇琴伊察城不遠的地方,有兩個天然泉瀑布,早在五六世紀時,伊察人就在靠近兩口泉水的地方定居,從此這裡就叫奇琴伊察。他們用其中一個水井的水灌溉農田和飲用,而把另一個奉為「聖井」,用來祭祀雨神。 距奇琴伊察遺址約5平方公里,散布著金字塔式的神廟、千柱廳、天文觀象台、球場、堡壘等數百座瑪雅人建造的建築物,其中最著名的建築是建於987年的庫庫爾坎金字塔和武士神廟。 庫庫爾坎金字塔是為了祭祀奇琴伊察主神「庫庫爾坎」而得名。在瑪雅人的傳說中,庫庫爾坎神被認為是他們遠古時代的教誨者,傳說他教給人們天文、數學和工藝,並制定和頒布了法律。當瑪雅人獲得了知識並建立起國家之後,庫庫爾坎神登上蛇變成的飛船,回到了天外的故鄉。 庫庫爾坎金字塔由塔身和神廟兩部分組成,塔高30米,塔底面為正方形,四方對稱,底大上小,四邊稜角分明。台基每邊長55.5米,共9層,向上逐漸縮小至梯形平台,上有高6米的方形神廟。塔的四面各有91級台階,四面共有364級,加上最上層的平台,正好是一年的天數。塔的每個側面都整齊排列著52塊雕刻的石板,52這個數字也正對應著瑪雅人的一個曆法周期。 「庫庫爾坎」在瑪雅語中意為「帶羽毛的蛇」,即「羽蛇神」。正因如此,瑪雅人許多建築物的周圍均飾有這種帶羽毛的蛇的圖案。在庫庫爾坎金字塔底部也有刻有披著羽毛、張著大嘴的蛇頭,頭高1.43米,長1.87米,寬1.07米,長長的舌頭從張開的嘴巴中伸出來,形象生動逼真。而蛇身則隱在金字塔的階梯斷面內,在每年春分(3月21日)和秋分(9月22日),當陽光照射在金字塔東側時,人們便可以看到在金字塔的階梯兩側呈現出光和影組成的羽蛇圖案。它沿著階梯緩緩向下移動,像一條巨蛇從天而降,最後融入一片光明之中。這種「光影蛇形」的神秘奇觀,這種融天文、地理、物理和建築學為一體所造成的藝術幻覺,至今令人驚嘆。它不僅充分顯示瑪雅人的宗教感情,也顯示出瑪雅古建築的曆法意義。 1968年,一批科學家企圖測試這座金字塔的內部結構。令人費解的是,他們在每天的同一時間,用同一設備對金字塔的同一部位進行X射線探測,得到的圖形竟然無一相同。 奇琴伊察的武士廟,建有1000根圓柱,被稱為「千柱廳」。比起瑪雅人早先建造的那些古城,奇琴伊察的建築雖然稍晚,但別具特色,也可以說,這座舉世聞名的武士廟是當時世界上最為超前的傑作。該廟建於公元11世紀,以內部佔地廣闊著稱。穹窿形的石房頂用木楣支持,木楣則置放在石柱之上。現在,房頂和木楣都已不見,只有石柱石牆仍然留存。武士廟刻有極其豐富的浮雕裝飾。大門上有兩根纖細的蛇形柱,蛇頭雕刻精美,兩邊牆面雕有龍頭蛇身圖案浮雕,梯道兩邊的頂端立有武士小雕像,在武士廟中通到聖殿的階梯頂上,有座稱為「查克穆爾」的人像。考古發現,托爾特克人在尤卡坦半島,留下許多這種石刻人像。而當時奇琴伊察的祭師,可能把活人祭品的心臟擺在這個斜倚的人像上。 骷髏平台位於武士神廟的東側,是長60米、寬15米的建築,其側壁上刻滿骷髏,可能是陳列被獻祭者首級之處。 奇琴伊察的球場非常壯觀。巨大的球場有著兩堵長83米、高8.2米的並行牆。兩牆中間相隔27米,球場的兩端分別建有廟宇。球場競賽究竟具有何種宗教意義,至今仍是個謎,但牆上浮雕顯示著一些被砍了頭的競技者,這說明比賽往往是以一方的死亡而告終的。 瑪雅人對雨神極為崇拜,每到春季都要舉行盛大的祭獻儀式。每當祭獻的日子,國王都要將挑選出來的一名14歲的美麗少女投入這口通往「雨神宮殿」的聖井,讓她去做雨神的新娘子,向雨神乞求風調雨順。在獻美女的同時,祭司和貴族們也把各種黃金珠寶投入聖井,以示誠意。 在瑪雅人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傳說中的這口聚集著巨大寶藏的聖井也漸漸被荒野叢林所湮沒。 19世紀,有個名叫湯普遜的美國人試圖尋找這口「聖井」,他在這座羽蛇之城發現了一處神秘的人造洞穴(也被人猜測是座鮮為人知的神廟)。據說,有次湯普遜在聖井旁的神廟中轉悠時,無意中發現神廟地板中間的一塊大石板敲打時有空洞聲。他將石板撬開,發現下面是一個寬敞的地下室,室中有一個大石墩。他使勁將石墩挪開,下面露出一個巨大的洞口,洞里有條4米長的巨蛇盤繞在一個正方形的石室中間。湯普遜打死了巨蛇,然後跳進洞里。他發現,洞里的地板上還有兩具被大蛇攔腰咬斷的人的骨骸。死人的骨骸下面還鋪著一塊大石板。他把石板撬開,下面又是一個豎洞。就這樣湯普遜一連撬開了五塊石板。當他撬開第五塊石板時,下面露出一條鑿在岩石上的階梯。從階梯一直走下去,就通向一間人工鑿出來的石頭房子,階梯和房子里到處都是木炭,湯普遜把這些東西清理乾淨後,發現在地板上蓋著一塊非常大的石板,他憑藉著全身的力氣把石板挪開,結果下面又露出一個大約15米深的豎洞,豎洞的地板上有無數用玉石和寶石雕刻的花瓶,用珍珠製成的項鏈和腕鏈。 1903年,湯普遜把神廟中發現的寶藏公之於世,他雖然找到了離聖井不遠處的這個人造洞穴,也發現了一些洞中隱藏的珍寶,卻並未找到真正的瑪雅人的聖井。 不過,需要說明的是,奇琴伊察的庫庫爾坎金字塔、武士廟、天文台至今巍然屹立,但對考古學家來說,瑪雅聖井卻依然「深」不可測。 2、「高」不可測的天文台 瑪雅人對天文學有著狂熱的愛好和深刻的造詣。他們建於奇琴伊察的天文觀象台是世界上最早建築的天文台。 奇琴伊察的天文觀象台是瑪雅建築中極為重要的一座建築物。這座圓塔過去是瑪雅人的天文台,塔高12.5米,天文台建在兩層高台之上,高台上面的台階的位置,是經過精心計算後才決定的,與重要的天象相配合。台階和階梯平台的數目分別代表了一年的天數和月數。52塊雕刻圖案的石板象徵著瑪雅曆法中52年為一輪迴。這座建築物的方向定位也顯然經過精心考慮,其階梯朝著正北、正南、正東和正西。塔內有一道螺旋形樓梯直接通到位於塔廟的觀測室,室中有一些位置準確的觀察孔,供天文學家向外觀測,可以十分準確地算出星辰的角度。 雖然我們今天看到的只是瑪雅人的天文台殘跡,但近代考古學家仍然可以核對瑪雅人的計算結果。瑪雅人測量的偏差角度,最多只有2度,而事實上發生的偏差通常不超過0.005度。如此準確的成就,並不靠經緯儀等類的觀測儀器,對於古代人來說,這怎麼可能呢? 隨著對這座天文台和庫庫爾坎金字塔的深入研究,人們對瑪雅人的曆法和天文知識也越來越感到迷惑不解。人們發現,自古埃及以後,世界上沒有一個民族比瑪雅人更為時間一去不返這個問題所困擾了。 那麼瑪雅人的曆法又是怎樣的呢?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瑪雅人的曆法是古代各民族中最精確的。瑪雅人的曆法究竟精確到什麼程度呢?他們把一年分為18個月,每個月20天,年終加上5天禁忌日,共365天。 他們測算的地球年為365.2420天,而現代人的準確計算為365.2422天,誤差為0.0002天(即24.48秒),也就是說5000年的誤差才僅僅一天。 瑪雅人用一套非常複雜的方法來記錄重要事件的日期。這套方法以三種不同的計時法為基礎:除了使用陽曆之外,他們還有金星曆和佐爾金歷。他們計算出金星曆年為584天,而現代人測算的金星曆年為583.92天,兩者差別每天只有12秒。至於佐爾金歷更是一種特殊的宗教曆法,這種曆法一年分為13個月,每月20天,每年共260天。這種曆法從何而來,實在令人不解。因為這種紀年法不是以地球上所能觀察到的任何一種天體運行為依據的。前蘇聯學者卡扎切夫等人認為,佐爾金年曆法是瑪雅人的祖先依據另一個至今我們尚不知道的星球運行規律制定的。 在著名的瑪雅古籍《德累斯頓古抄本》中,有11頁手稿的內容是關於金星運動的軌跡的,有2頁手稿是關於火星軌道的,4頁是關於木星軌道的,其他部分涉及土星、北極星的運動規律,還有一張獵戶座、雙子座和昴星團的星圖。瑪雅人也了解單憑肉眼無法看見的天王星和海王星,這兩顆行星是現代人在19世紀依靠高倍數天文望遠鏡才發現的,而瑪雅人不可能有這樣的望遠鏡。人們不禁想問,他們是怎麼得到有關這兩顆行星的知識的呢? 對研究瑪雅曆法的考古學家來說,最為難解的謎團就是瑪雅人的時間彼此不相合,即如何把瑪雅年代與公元年代對照起來。瑪雅的建築師以一個日期作為計算起點,在大多數建築物上記下天數,註明落成的日期。計算這些天數的記錄我們現代人都能看得懂,因為表示數目和日子的瑪雅文字已譯解出來了。所以一個記載瑪雅歷史大事的年表可以準確地編出來。可是,怎樣把這些大事與我們自己的歷史對照起來?怎麼把瑪雅人的數學、天文和曆法與他們的實際生活聯繫? 天文和曆法,都需要大量的計算,瑪雅人的數學知識也同樣非常驚人。他們是世界上最早掌握「0」這個數字觀念的民族,至少在公元前4世紀已運用了0的概念,這比中國人和歐洲人都要早800年至1000年。世界上大多數民族採取十進位計演算法,而瑪雅人卻採取獨特的二十進位計數法。他們使用一種由「一」「·」和「0」組成的數字元號。瑪雅人最大的計時單位叫「亞托屯」,一亞托屯等於6400萬年。在瑪雅人的數學和曆法中,處處充滿了這樣龐大的天文數字。對現代人來說,這樣的數字只有在星際航行和測量天體距離時才用得到。而古代的瑪雅人刀耕火種,用可可豆為媒介以物換物,這樣的數學演算他們用得著嗎? 有位研究瑪雅文明的專家寫道:瑪雅人的思維一步一步邁向地老天荒,時間進行的路線一直延伸到遠古的時代,融入千年期,千年期融入萬年世,最後遠古到人類的心靈無法想像和理解的永恆深處。在瑪雅人的一塊石碑上,他們計算出9000多萬年前的一個日期。而這些都是實際的演算,精確地標明日月的位置。面對著瑪雅人的天文數字,現代人無法不感到茫然。 人們在驚訝於瑪雅人所掌握的天文與曆法知識的同時,又不禁會產生這樣的疑問:這樣高深的天文與曆法知識是怎樣獲得的,其用途又何在?瑪雅人的曆法可以維持到4億年之後,而瑪雅人存在的時期尚未達到6000年,因此他們甚至無法確認他們的曆法計算能否經受住時間的考驗。很明顯,這些知識已經遠遠超過了瑪雅人的實際需要,而變得令人不可思議。 瑪雅文化的突發性,遠遠超越實際需要的非實用性以及在不同領域發展程度的懸殊性,使人百思不得其解。在那個全世界各民族都處於蒙昧的年代,又有誰能掌握這些高深的知識呢?而當年奇琴伊察天文台上的瑪雅祭司們,在那高高的圓塔之上,在眺望著遙遠的星辰的同時,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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