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哲學創始人柏格森是如何看待世界的?

對於世界,自古就有很多人談論,一般人在成年後也都會形成各自的世界觀,這種世界觀或對世界的看法決定著他對外界的認識,以及他今後人生的走向,一旦形成,很難改變,而且很可能在各自的生活和生命歷程中造就一種轉折,一種向上或向下的可能。

對於世界的看法,咱們今天不妨聽聽生命哲學的創始人也是直觀哲學的大力倡導者——柏格森,聽聽他是如何說的?

在柏格森看來,世界分為兩個根本相異的部分,一部分是生命,實際上就是指能活動的一切生物,最主要的就是人。另一部分是物質,指的是被理智看成不會活動或無自動性的東西。他告訴我們說,整個宇宙處於兩種反向的運動即向上無盡攀登的生命和往下無盡降落的物質的衝突矛盾之中,生命要和物質捆綁在一起,且要不停的衝突和對抗下去。

生命是自從宇宙開端便一舉而產生的一種大力量、一個巨大的活力衝動,當他遇到物質的阻礙,奮力在物質中間打開了一條通道,逐漸學會通過組織化來利用物質。生命就像街頭拐角處的風一樣,被自己遭遇的障礙物分為很多方向不同的氣流。正是由於做出物質強要他做的適應,生命中的一部分被物質所制服了,然而生命總是保持著其自身的自由活動能力,總是奮力要找到新的出路,總是在一些對立的物質障礙中間以一種類似本能的方式尋求更大的自由空間。

柏格森認為,世界及生命的進化如同藝術件的作品,是真正屬於創造性的。一種行為衝動、一種不明確的要求都是預先存在的,但是直到該要求或慾望得到滿足時為止,我們不可能知道那個會滿足我們要求或慾望的事物的性質。說白了,就是我們的進化是無法預判的,我們只能在進化的途中各行其是,摸著石頭過河。決定論或目的論的錯誤之處就在這裡,他們認為世界是可以預判的,是可以通過努力被我們事先感知的,但事實卻完全不是這樣,生命的自由意志很強烈的粉碎了這一點。

他接著闡述道:動物發展到後期,本能與理智多少已經分離開了,兩者絕不彼此完全獨立存在,但是對理智進行簡單的理解和定義是人類的不幸,而本能的最佳狀態則見於螞蟻、蜜蜂。對於生命來說,本能是好孩子,理智是壞孩子。

本能的最佳狀態是直覺(在女性那這被稱為第六感),什麼是本能意義上的直覺呢?他說:「這種直覺指的是那種已經成為無私的、自意識的、能夠靜思自己的對象並能將該對象無限制擴大的本能」。在我看來,如果想真正的理解柏格森所說的直覺,還是需要在理解上下一番功夫的。

柏格森這樣批判理智或智力,他說,當離開自然的雙手,理智就以無機固體作為它的主要對象,它只能對不連續且不能運動的東西形成清晰的觀念,它的諸多概念和空間里的物體一樣,是彼此外在的,而且有著同樣的穩定性。理智在空間方面起分離作用,在時間方面起固定作用;理智不是來思考進化的,而是把生成表現為一連串的狀態。理智的特徵:天生沒有能力去理解生命。

在此,大家可以明顯感到,柏格森及他的哲學的特點是重視本能、直覺,捨棄或貶低智力、理性。

推理必須經過常識的驗證,而常識是和推理完全不同的事情。

據柏格森理解,理智的起源和物質中物體的起源是彼此相關的,物質和理智是通過交互適應發展起來的。理智是看出各個物件彼此分離的能力,而物質則是分離成不同物件的那種東西。在我們世界無盡的生成之流中,生成若是向上運動,就叫生命,甚至還有靈魂。若是向下運動,就叫物質,也包括肉體。向上性使事物合在一起,而向下性則把事物分離開;精神的向上運動必須會在各降落物體之間開闢路徑。

從理智到直覺或從直覺到理智都是可能的,它們是可以互相轉化的。人的世界可以分為向上和向下兩部分,我們的精神也一樣。使事物分離的理智是一種幻夢,我們整個的生命本應是能動的,充滿著激情與活力的,而理智卻不是,它純粹是觀照性的,靜止的。

對於世界中存在的主體和客體,對於兩者的區分與合一的問題,我們不應當從空間的角度,而應從時間的角度去理解。因為時間的綿延性表現於我們的記憶當中,因為在記憶中過去殘留於現在。記憶是精神和物質的交合,二者都是實在的,實有的。

到這,我們終於明白,柏格森的哲學裡,不僅有本能和直覺的發展,有對理智的貶斥,更有對時間的綿延的闡述,對人類非理性的讚美和發揚,以及物質與記憶所形成的混合概念。實際上,柏格森所闡述的世界,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我們的世界,即每個都生活在時間的綿延里,然後運用著各自的知覺和精神,本能和直覺,在一條殊途同歸的認識之路上,繼續著各自的生命認同和感性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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