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歲錢與紅包 ( 往事如煙 )
07-04
壓歲錢與紅包 程慶拾 ( 古 生 )小時候家裡不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與四鄰無異,有時甚至還要稍差一些。過年的壓歲錢父母當然也要給一點,但也就兩三毛吧。與鄰居家的王德明比,我常常居於下風。每次過年,人家一掏就是一兩元,很讓人羨慕。他父親是長江上的航標工,負責按時檢修航標燈,屬於高危職業,收入不錯。他家對過年遠比我家看得重,給孩子的壓歲錢自然就少不了。我家不過是意思意思而已。這一毛兩毛便成了寶貝,根本捨不得隨便花掉。其實那時候這點錢也不算少了,夠一家子一兩天的菜金,一把藤藤菜(空心菜)才兩分錢,黃秧白與"紅嘴綠鸚哥"(菠菜)也差不多這個價。記得1967年春節,是在鄉下水灣的舅娘家過的。胞兄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也掏出一兩元多的一把壓歲錢來,很是得意。他搖頭晃腦地說,哪個對他磕頭,就賞一毛!這頗有誘惑力。我當然也想要,但再一想不對勁了,他是哥哥,平輩,怎麼能發壓歲錢呢?姐姐可能沒有想這麼多,跪下便磕頭,爬起來就伸手要。我看果然是真的了,也倒頭便磕。哥哥沒有想到,只好改囗,一次5分!5分就5分!幾個孩子圍著他,一個勁地磕起頭來,包括附近來玩的幾個鄉下孩子。這一圈磕下來,哥哥手裡的一疊錢越來越少。他慌了,轉身就跑,大家在後面追討,一時間笑語聲喧,雞飛狗跳,看得舅娘表哥他們那個樂啊!我每年的這點壓歲錢,最後的出處無非有二,一是經不住囗福之欲,買了小攤上的花生,蝦皮之屬零嘴; 二是學慣用品,鉛筆,小刀什麼的。用掉之前生怕弄丟了,東藏西藏的,有一回終於自己都記不清地方了,好不懊惱。但塞翁失馬,安之非福,其後的某天下午放學,我與一個同學路過一處垃圾堆,居然在煤灰里看到一張破破爛爛的五毛錢。我倆驚喜之餘,撿起來沖洗乾淨,再仔細壓平,看上去應該能用了。我問他: 買啥子好?他脫囗而出: 花生!於是全都買了花生。那家小攤販見我倆出手如此"闊綽",擔心來路,便心懷鬼胎,秤稱得不夠足,我們也管不了許多,反正是一筆意外之財。記得那一通狂吃啊,一直香甜至今。現在不一樣了,作為紅包之一的壓歲錢發得越來越方便,也越來越大。中小學生一個春節下來,收個幾千不在少數。哪怕孩子遠在天邊,手機點幾下,壓歲錢就到了他那裡。似乎也沒有我們小時候那樣隆重和神聖,大家更重視其"含金量",情的成分少了淡了。去年春節初四的拜年路上,偶聽兩個小學生互詢壓歲錢"斬獲"。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傢伙說,我才收了兩千四,可我媽只給我零頭,其餘全沒收了! 另外一個稍瘦一點的女孩則嘀咕道: 我小姨才大方呢,直接給了一千! 可我大舅太摳門,你猜多少? 才二百,也拿得出手......聽罷我沉默了,能說什麼呢?一句"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反客為主,多多益善,變被動接受為大膽索取,我不知道這是進步還是後退? 但錢味重了,人味輕了,這不是什麼好現象。記得20年前隨妻回家過年,陪她參與同學聚會,各自都帶了小孩。有人給犬子一百,他媽回贈二百,算下來虧了大半。就算攀比可以,也總該看看自己的家底吧?"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是結結實實領教了一把。 2017年1月29日 於天山下三即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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