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世界是守恆的，在一起的甜蜜換來的是分開後的痛苦。

10月31日更

「世界是守恆的，在一起的甜蜜換來的是分開後的痛苦」

by：上官

如果問我，老k離開之後，對我最大的影響是什麼，我想唯有吃飯這件事，才應該是首當其衝的大事。畢竟，我和老k從大一開始，就形影不離的出現在食堂，為一份回鍋肉才談起百轉千回的戀愛。也是從那會起，北京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個插滿紅色小旗的地圖，每一個小旗代表一家我日思夜想的飯館，但凡我和老k有時間有閑錢的時候，我們就會第一時間拔掉那個旗子。

老k說，他之所以窮，就是被我這個敗家女人給吃窮的。但是老k還說過，他一點都不怕我把他吃窮。

我是東北人，從小吃著我媽做的豆角土豆燉肉長大。最大的陰影就是我媽用高壓鍋做出一鍋菜，連續吃上兩三天。以至於從小我就喜歡下館子，喜歡幾菜一湯的吃法。與此同時，我也特別不喜歡吃所謂的蓋澆飯，那麼一點點的菜，配那麼多的米飯，簡直就是欺負人。

當然，在離開家的這些日子裡，我最心心念念的，也就是那一口豆角土豆燉肉……

我在廚房裡想著這些事情，忙乎到晚上七點多，弄出了四菜一湯。烤蝦做了五隻，回鍋肉、空心菜、杏鮑菇各一小盤，銀耳雪梨熬了半砂鍋。大喬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早已迫不及待，可任我和大喬怎麼努力的吃，還是剩了一半。

老k走了，我丟了一個男朋友，更丟了一個飯友。吃飯那麼讓人心馳神往的一件事，竟然也滋生出了那麼多寂寥……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忽然意識到，我和老k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比如說吃出亞洲，走向世界這個偉大的目標。我和老k在北京吃過日料、泰國菜、法國菜、印度菜等等，記憶猶新的是阿拉伯菜。記憶里的我們面對面坐著，我顧著一邊吃一邊笑，老k就在那裡笑著，眉眼裡都是寵愛的笑……我們再也沒有辦法，在未來的日子裡一起去任何一個國家，看看我們之前吃的那些菜到底正宗不正宗。

我意興闌珊的收拾了桌子，把那些剩菜放進了冰箱。我想，以後的日子裡，我還是少做飯吧，畢竟我除了不愛蓋澆飯，更不愛的是剩菜。

我坐在電腦前，先打開音樂，再打開已經滿滿當當的文稿。

周杰倫出了最新的專輯，《十二新作》，我一首一首的聽完，唯一喜歡的只有《明明就》。從十四歲那年，我開始愛周杰倫，那會他還沒唱《雙截棍》，也沒有火遍大街小巷。

所有歌里我最喜歡是《反方向的鐘》，收錄在第一張專輯裡，那也是老k最喜歡的一首。

在開始的故事裡，一切都是那麼剛剛好，哪怕只因為同時喜歡了某一首歌，你都會覺得這是緣分的奇妙。因為那麼一點點巧合，你覺他與眾不同，他覺得你無可取代，只有故事被翻到最後一頁你才肯死心，連分手都有雷同的感情世界，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命中注定。

就像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喜歡了周杰倫那麼那麼多年，也會有一天，不再一天天的苦等在貼吧，等著他發專輯。

我變了、老k變了、連周杰倫也變了，唱歌不再口齒不清，走起路來也不會再害羞的低下頭，雙手插著兜。

也許，愛從未改變，變的只有必須成長的自己。

我寫著別人的故事，他們相愛、爭吵、沉默、最後分離……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情原本的模樣，一開始有多快樂，到最後就要收穫等量的痛苦。

如果那就是所謂的愛情，我想我不要也罷，那就痛苦下去吧，把所有歡樂都還給對方。既然你這麼斤斤計較我的真心有幾斤幾兩，那麼有多少歡笑，我就償還多少眼淚……

寫完最後一個字，已經是凌晨一點，我拿起電話刷新老k的朋友圈，沒有任何變化。2012年12月30日，一天就又這麼過去了。世界末日沒有來，我和老k在各自的直線上，往前一步步的走著。

哪怕我一步一回頭，卻也只能看見，那個曾經的他。

「威爺，我完成任務了，噢耶！」我給威爺發了一條微信。

「老趙你真棒！明天下午見。」

我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站在陽台上，往外看。一個人的日子其實也沒有那麼苦，只是因為長時間不說話，會變得懶得說話。

發獃變多了，時間就變得清晰起來。我再次打開電腦，打開了豆瓣。豆郵上方顯示「9」，是一個可愛的數字。自從在小組發了第一個帖子之後，我每天都會收到很多豆郵，多半都是目的不純的男人。

大部分都是婉約派，以我睡不著，能找你聊會天，我也失戀等，為開頭。但超不過十句，就開始要微信號碼。

小部分豪放派，先是誇讚自己器大活好直奔主題，然後誇讚自己絕不糾纏，只做你最忠實的肉體伴侶，絕不過問你的靈魂，哪怕一絲一毫。

如果是老k，他會是哪種呢？那一刻，我會想，老k是不是也會這樣去認識新女生？他會跟別人聊多少句之後，才要對方的微信號碼？

「睡了么？」發件人是七七。

「沒。」我回道。

七七是我第一個豆友，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特別，僅僅因為他豆郵我的那一天，我在和老k吵架。

「今天晚上我們在評論區遇見了七次，我的生日剛好是七月七日，所以我來跟你搭個訕。」

這是他發給我的第一封豆郵，那一天老k給我唱了一首《可惜不是你》。

「我問你，你會唱可惜不是你，給你的前任么？」我回到。

「如果是初戀我會唱《好久不見》，如果是第二個女朋友，我就唱《不如不見》。「七七回到。

「你真的是七月初七的生日么？」我問。

「是啊，七夕節那天，所以當我的女朋友都比較省錢，生日和情人節禮物只需要一份。」

「那趕巧了，我的生日是六月六日，你說咱倆是不是很有緣？你什麼星座的？」我回。

「獅子座，陽曆8月16日生日。你呢？」

「7月份的尾巴，我也是獅子座。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要不咱倆網戀吧。」我回。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几几年出生，不知道他的興趣愛好，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直覺是，我們和無數在網上尋尋覓覓的男男女女一樣，不過是找點安慰。

我受夠了一切試探和迂迴，也受夠了一切面目可憎的暗示，於是，開門見山的對他說，我們網戀吧。可七七這個慫貨，卻沒有敢回我豆郵。

也是在那一天，我聽了很多遍《好久不見》。每聽一次，就哭一次，直到哭到沒有力氣，沉沉的睡了過去。

從那天起，我多了一個說晚安的人。在豆瓣上，是個陌生人，叫七七。

「明天倒數的時候，你會給他打電話么？「七七問道。

「不會吧，但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我回。

「如果你不想接，就把你電話號碼告訴我。倒數的時候，我給你打過去，這樣他就只能聽見佔線的聲音，準保氣死他。」

「看來其他豆友都沒有中招，要不你明天怎麼會這麼閑。」我回。

「被你看穿了，這是我的號碼，如果你明天心情不好，可以打給我。」七七回。

我看著那串數字，笑著關了電腦。我盯著日曆，已經是最後一天。

「發了？」

我坐在咖啡館，威爺坐在我對面，我把手舉起來，問道。

「別別別，要不咱們再改改。」威爺一臉糾結地說。

「咱倆再改下去，就改到明年了。你可想清楚，這次趙總再不滿意，咱倆這小半年的時間就廢了。總共給咱倆六萬，現在還有兩萬沒給。剩下的那點錢，你想想，咱倆可是忙乎了這麼長時間，你上哪找這麼廉價的勞動力。這單不成，我就上班去。我現在還有一個閨女得養著，不像你孤家寡人一個。」說著，我也把舉起的手放了下來。

「老趙，你不能這麼想，當編劇也是上班啊。」威爺安慰道。

「是，就是賺的還沒有保安多。」我說。

「但是只要這部戲你熬出來了，以後咱們在家不幹別的，就數錢完。」威爺笑著，把電腦拿了過去，點了發送鍵。

「擦，你就這麼把我們的心血，我們的身家性命發過去了。」我問道。

「要不呢，盡人事聽天命，發完我還得過節呢。」威爺的笑，越來越淫蕩。

我看著威爺，再一次打量起可疑的他。

威爺身高188，穿個寬鬆的衣服遮起肚子，其實勉強也能扮演一下歐巴，畢竟腿長。可偏偏他有濃眉大眼，臉比較方，一副標準山東大漢的模樣。平日里他比較邋遢，但是今天竟正經的穿了一件黑色襯衫，外面套了一件毛背心，一個褲腳沒有收的休閑褲，外加一套很商務的羽絨服，反正怎麼看，怎麼像我爸穿的……

「運動褲不見了，運動鞋也不見了，連眼角的眼屎都不見了。說吧，晚上咱們的聚會是不是有妹子。」我問道。

「還是蠻有洞察力的，有幾個表演系的小師妹也去。你看我今天這身行頭怎麼樣？」威爺站了起來，一個黑影壓住了我。

「很好啊，棒棒噠。」我豎起了拇指，毫無違和感的誇讚起，那身讓他看起來父愛爆棚的服裝。

在南鑼鼓巷的酒吧里，一大群不認識的男男女女聚在了一起。酒吧賣各式各樣的啤酒，沒有動次打次的節奏，但依舊很熱鬧。

「身高172，膚白貌美大長腿，頭髮黑長直，化著淡妝。就是那個姑娘，對不對。」我小聲問著威爺，一口氣喝光了手中的那瓶啤酒。

「是她啊，但是她才沒化妝，她一直就是那麼白。」威爺一臉不高興。

「再次給我買一瓶，要那個粉色瓶子的，我就幫你和她搭訕。」我說完，看著威爺屁顛屁顛地走了。

「你好，你是威爺的那個搭檔吧。我是他同學，不過現在不寫劇本了。」威爺前腳剛走，他那個戴著眼鏡的同學就來和我搭訕。

「你好。」我笑著打了招呼，心裡琢磨著，這貨是不是要來泡我。

「聽說你們現在這個本子寫完了，接下來幹什麼？」他問道。

「沒想過。」我搖了搖頭。遠遠地看著威爺被他暗戀的女神給叫了過去。

「你應該出去多走走，要不出去旅行吧。如果覺得國內的景點都太熟悉，有點沒創意，就出國吧。我今年十月份剛去了一趟非洲，非常有意思。那種原始和野性，真的是需要去非洲，才能真正深刻的體會到。」他拿了一個酒杯，把他手中已經喝過的酒，又倒給了我。

「去非洲幹嘛？」我問道。

「非洲的草原非常棒，難道你不知道么？當然有人去了是狩獵，但這種做法其實很不人道。非洲有一種豹子快絕跡了，我上次有幸去看了一眼，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會喜歡狩獵。」對方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也不要太難過，幸好那個豹子托生在非洲，要在中國它弄不好早絕種了。」

我說完，威爺拿著給我買好的酒走了過來，我一把奪過來，喝了小半瓶。

「為什麼呢？為什麼在中國就絕種了？」對方問道。

「你想啊，天上飛的，地下跑的，只要有腿的，除了板凳，咱們什麼都不吃？所以我說，這豹子幸好不在中國，要不你可憐它都沒地哭去。」我說完，直接把那瓶啤酒喝完。

哥們看了看他給我倒的啤酒，又看了看我，一言不發的走了，剩下我和威爺面面相覷。

「威爺，你說他是不是想泡我？」我問道。

「老趙你想多了，這貨有女朋友，他就這樣，跟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四處播撒著雨露和希望。但我沒有想到，他口味這麼豐富，看上了你。」威爺搖了搖頭，一臉喪氣，和女神的結果初見端倪。

「你說，怎麼能談場正常的戀愛？咱們都是普通人，沒有驚天動地的美貌讓人對你一見鍾情，出了學校，連窩邊草這一個便捷資源都被趕盡殺絕了。咱們可怎麼辦啊？」我悲傷的問道。

「相親，或者網戀。」威爺看著正對其他男人笑的女神，憤恨的說道。

那一天，我不知道喝了多少啤酒。

「你們東北人這酒量真不是蓋的！」

我笑著，故作神秘的不答話，任他們誇獎。

我目不斜視的走到衛生間，把之前喝的酒，全部吐掉，洗把臉，再回到座位上，繼續喝。周遭那麼喧鬧，我卻像自動進入了一個無聲的電影畫面里。

電話里的時鐘顯示是11點，再過一個小時，2012年就徹底過完了，接下來，是2013年。我的2012年，生命里最重要的那個人是老k，可是我卻不知道，在2013年，我生命里還有沒有這個人的影子。

我和大家笑著，說著，喝著，儘管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我刷著老k的朋友圈，無比希望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在幹什麼？

他就像突然進入了另一個時空，和我呼吸著不同的空氣，看著不同的風景。我甚至覺得，我們的時間都變得不再同步……我開始往前回憶，回憶每一年的倒數，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倒數開始，我衝出了人群，試圖找一個安靜的角落。

我拿著手機的手，一直在顫抖。

直到屏幕亮起，我接到了老k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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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賠禮道歉，我錯了，再不睡午覺了。我睡了一個午覺，然後就晚上了，所以我拖稿了。

大家不要苦等，早晨看，其實也很不錯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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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在學會游泳的那一刻，我又重新愛上了我自己。

第二十章：一個人的年三十

第二十一章：這是一場源於孤獨的自救。

第二十二章：一場夢，只願夢中人永遠不要醒。

第二十三章：異地戀，姐弟戀，網戀，我是不是完蛋了？

第二十四章：西紅柿雞蛋面，要加糖。

第二十五章：世界再大，不過是你我之間的事。

第二十六章：因為渴望，所以孤獨。

第二十七章：我會靜候，再靜候。

結尾：你只是沒有找到那個能給你公主抱的男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