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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榮華象棋自戰解說譜》第001-003局

路,從這裡開始(自序)我學中國象棋大約是在八、九歲時侯,這個年齡在當時似乎已經晚了一點,因為那時報上經常出現六齡童、七齡童的小棋手名宇,在介紹一些象棋名手時,也常常出現五歲、六歲弈棋一等文章。我學象棋的第一個啟蒙老師應該算是我的父親,儘管以現在的標準來衡量,水平是很低的,可是卻使我對象棋產生了很大的興趣.每夭晚上,父親總是把我和姐姐叫到案前,教我們下棋.當時,他當然不會想到我真的會成為一名棋手。當時父親教我們下棋,為的是增添家庭生活的樂趣,又可以不使我們這些孩子因為無事可做,而去惹事生非一開始,我就對三十二個紅黑棋子有好感,但水平太差,甚至連姐姐也下不過。正巧,我住的街道和同幢房屋中,有很多人喜歡下象棋。當時,還有一些在我眼中是相當不錯的「高手」,其中有兩位曾經常到淮海中路的凌雲閣茶樓喝茶下棋。五十年代初的凌雲閣是上海棋壇名手薈萃的地方,外地棋手到上海,也必定要到那裡去「拜訪」。因此,就憑「到過凌雲閣下棋」這句話,就可贏得人們的尊敬。我學會車、馬、炮.走法後,開始在學校里找同學下棋.很快,學校班級的同學都不是我的對手,於是轉到里弄找同伴下棋,但年齡相仿的孩子會下棋的不多,我就找大人「比賽」。那些叔叔伯伯也願意和我下一、二盤。不過大人終究比小孩強,他們先讓我車、馬、炮我還要輸,可是不久就逐漸只能讓車、馬,以後只能讓單車、雙馬、單馬,直到讓先一大約經過兩年多的時伺,一天傍晚,那位經常和我下棋的叔叔和我下了幾盤棋後,終於以鄭重的口氣說:「以後不能讓先了,應該平下了.」我早耽盼望他說這句話。這天晚上,我吃飯感到特別香。我的棋藝有了長進後,父親、姐姐早已不是我的對手,可是卻出現了新的矛盾。原先總是笑嘻嘻地看著我和爸爸、姐姐下棋的母親,卻堅決反對我下棋了,有好幾次把我的棋子丟到護子里燒掉.她堅決反對我下棋的理由有兩條。一是經常晚回家,二是我下完棋後,喜歡獨坐在那裡默想勝負關鍵的棋,有時吃飯,嘴裡含著飯,也在想棋。母親怕我想棋想入了「魔」,於是採取了燒棋的堅決措施。經過了兩次燒了買、買了燒的反覆,母親終於讓步了。因為事實證明我既沒有想棋入「魔」也沒有因為下棋耽誤學校的功課.再加上父親的支持,母親終於不再反對我下棋了.在小學,我很快成了學校的「棋大王」,每天放學回家,先做完功課(那時好象功課不多,我經常在學校里就做好了),就找人「殺幾盤」。如果實在找不到人,就到附近的一個棋攤上去看別人下棋.記得當時擺棋攤的是一個比較隨和的中年人。因為我經常去看棋,所以攤主也認識了我一天也許是生意比較清淡,攤主就主動招呼我上去和別人下棋,他講明如果我輸了,不用付錢,如果我贏了,就由對手付兩分錢。我當時只有十歲多,點,一般大人哪會把我放在服里,沒想到我竟接連勝了幾盤,換了幾個對手,我一個多鐘點里競勝了十二盤。這一來,我大過了棋癮,攤主也十分高興,要我經常去玩。因為讓小孩招引對手,還是很合算的啊!從這以後,我的棋路寬了,也結識了不少「棋友」,棋攤生意也興隆起來。應該說,在我十一歲的時侯,我在當地街道已經是一個「小棋王」,但是棋藝總是提高得不快。一天,有位在棋攤上認識的熟人,他把我帶到肇家濱路,請一位老師指點我下棋。這位老師就是早年在揚州有名的三劍客之一一竇國柱。記得我們去的時間是夏天的下午,我倆走了很多路(當時肇家濱路還是條臭水濱),才到了竇老師的家。可是當我們到他家時,賓老師正好午睡,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竇老師醒了,看到我們這樣誠意,他非常感動,趕快舉出棋盤和我下棋.我也不客氣,拿起棋就先走了一個當頭炮,接著又結成了連環馬,開始,竇老師只是漫不經心地隨便走走,誰知中盤時我強渡了個中兵,使他大吃一驚,費了一番力氣,才棄成和局.事後賓老師十分滿意地說:「今天我用了五成力量,這小傢伙能下和,是個可造之材。」一九五七年夏天暑假,炎熱的天氣使得大家都躲在家裡不放出去,我也因為找不到對手下棋,感到十分無聊。一天,又有一位下棋「老朋友」到家裡來找我,他告訴我,上海市少年宮暑假中將舉辦中小學生象棋比賽,問我想不想參加,這對我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於是請他帶我很報名,參加小學生組的比賽.上海市少年宮,綠茵草地和潔白色的樓房,是我十分嚮往的地方,我雖然是少先隊員,可是當時也很少有機會進去的,現在有機會在裡面參加比賽,當然是十分高興的事。這位熱心的棋友叫傅鄂定,當時在邑廟區文化館工作。他不僅幫我報名,而且經常陪我一起去少年官,有時還陪我一起回家。每當我回想起這點時,總是從心底里湧起一股感激之情。少年官的比賽,應該說是相當緊張的。參加的小棋手有上海頗有名氣的「六齡童」「七齡童」「十齡童」,特別是十齡盒,當時被認為奪標呼聲最高。可是最後我以不敗的戰績奪得了冠軍。少年宮獎給我一面三角錦旗和一副象棋.這是我第一次參加比賽,第一次得到的獎品.發獎結束,我趕快回家,把喜訊告訴父親、母親、姐姐、叔叔還有大大小小的棋友,讓他們和我一起高興。就是在少年宮比賽時,我見到了中國象棋老前輩--棋王謝俠遜.當時謝老雖然已經年境古稀,但精神里礫,聲音洪亮.他看到我很高興,讓我兩先下了一盤棋,結果下了盤和棋。謝老拉著我的手高興地說:「不錯,不錯。」少年官比賽後,我開始有些小名氣了.當時有人介紹我到上海城隍廟得意樓茶室內去下棋。城位店得意樓當時建在現在豫園九曲橋附近,它是上海市象棋表演隊的表演場地,也是上海一些名手舉行表演比賽的場所。當時表演的程序是先由兩位名手對棄表演,然後由我這樣的「小不點」,與來賓應戰,作為餘興。一次,兩位高手表演結束,按老規矩,我坐上台等侯來賓,這時不知是誰叫喊了一句:請名手和我下一盤。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把大家摘得手足無措.因為對我來說,能和名手下棋,當然再好沒有,可是讓名手和小孩下棋,卻是另一回事,又有誰會願意呢。整個茶樓靜了一會,一位名叫陳昌榮的老棋手笑容滿面地走到我面前說:「我陪你下一盤」。陳昌榮先生當時是上海市前六名的好手,我儘管先走,還是很緊張。陳昌榮先生鼓勵我說:「沒有關係,心定點下好了。」這才使我下得比較放鬆,徑過近一小時的鏖戰,我竟意外地勝了這盤棋,這一下引起了全場極大的轟動,賽後,陳老師摸粉我的頭說:「小鬼,你下得不錯。」我當時是仰著頭看著他的笑容,就是這短短的一句話,使我強烈地感到棋壇前輩的熱情鼓勵和期望.直到現在,我仍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使我永生難忘的、感人肺腑的情景。得意樓與陳昌榮先生下棋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上海象棋界。如果說,我在少年宮奪得小學生組冠軍是在孩子中稱雄的話,那得意樓一戰就為我進入成人隊伍敲開了大門。就是在表演隊里,我認識了另一位老師徐大慶先生『他是我棋壇生涯中給我影響較大的一位老師。他不僅熱情指導我下棋,並且想方設法把我帶到重大棋賽會上去經風雨,見世面。每星期有一個下午,讓我到大世界遊樂場(現改為上海市青年宮)去應戰來賓。當時大世界的象棋活動開展得很活躍,我曾在那裡和本市各個街道和一些「弄堂大王」比試高低,並從和他們的交鋒中得到很大的鍛煉。.但是,僅僅這樣下棋,畢竟難以深造。於是徐大慶老師就把我帶到淮海公團茶室。五十年代後期的淮海公園茶室彙集了上海和外地的象棋名手,通過徐大慶老師的介紹,我得到過何順安、徐天利、惠頌樣、李義庭等名手的實戰輔導。這些名師的精湛棋藝和高尚品格,使我進入了象棋領域的新天地。一九五九年一月,我終於進入了上海市象棋集訓隊,當時隊里除了有何順安、徐天利、屠景明等老師外,還有一位大師兄陳奇.我初到上海隊就象一個初中學生一下子來到高等學府.幾位老師過去在淮海公園輔導過我,現在卻成了朝夕相處的隊友。在隊內他們都關心我這個小學生,天天和我下棋,帶我復盤,分析哪一步棋下得好,哪一步棋下得不好.但使我傷心的是進隊好兒個月,我是下一盤輸一盤,好象他們的棋藝永遠是高不可攀、深不可及.唯一可以放心的是,我輸了以後,他們從不責怪,總是鼓勵我「好好地再想一想」。連續輸了幾個月後,終於出現了轉機,我和何順安老師對弈時和了一盤,這是我在上海棋隊的「零的突破」,何順安驚喜地說.「小鬼,不簡單呀!」那一天我感到天空特別高、特別藍、特別晴朗。五月,我參加了上海市第二屆運動會,得了個人第七名。八月,在秋季棋類比賽中獲得第四名。十月的秋季運動會上,象棋作為表演項目,我又獲得了第三名。這兩次比賽給了我一次極大的教育.在一盤比較關鍵的比賽中,我和一位年紀比我稍大一些的棋手對陣,從棋盤上看,我掌握了主動,這時輪到對方走子,只見他走了一步棋以後「唔」了一聲,表示了想悔棋的動作,我一看,原來我有機會可以抽他的車,於是不加思索地揮炮「將軍」、「抽車」,誰知當我炮轟中兵時,對方不慌不忙地把中炮反轟過來,來了個反『將軍」,反而抽掉我一個車。我眼巴巴地看著這盤有希望傑的棋輸掉,難過得真想掉淚。事後,徐天利同志狠狠地批評了我,問我為什麼這樣冒冒失失走棋?我委屈地回答,似乎怕對方悔棋。這麼一說大家都笑了起來,何順安問我:「你知道落子無悔嗎?」「知道.」「那為什麼要擔心對方悔棋呢」是啊!只要對方把棋落在棋盤上,就不能悔走了,這個最墓本的道理,我怎麼會忘了呢。現在回想,當然感到可笑,可是當時卻給了我一次很深的教訓。一九五九年確實是不平常的一年,這一年,廣東楊官璘來上海訪問比賽。楊官璘是我從小學棋以來就十分崇拜的第一位象棋高手。他來到上海棋隊,我沒有資格正式上場比賽,只是跟在大人後面看他比賽。一次何順安老師叫我跟他學一盤棋,並笑著對楊說:「老楊,請你指導這小鬼一盤。」楊官琪同志笑著點點頭。我高興地在棋桌旁坐下,拘謹地走了第一步。說實話,面對著這位象棋大宗師,我心裡確實很緊張,第一盤稀里糊塗很快就輸了.老楊笑著要我「不要急,慢慢下」。第二盤我仍然先走,以當頭炮過河車急沖中兵布陣,也許是第一盤勝得大輕鬆而有些琉忽,結果我居然勝了。楊官璘連連說:「不錯,不錯。」我當然十分高興,同時感謝棋壇前輩給了我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一九六零年六月,我參加了杭州舉行的皖、浙、黑、遼,滬五省市象棋邀請賽,參加的棋手有三屆全國亞軍王嘉良、兩屆季軍劉憶慈、東北名將孟立國等強手.賽前大家都認為這場比賽,王嘉良、劉憶慈奪魁的可能最大.但是結果卻爆出了「冷門」,我以七勝三和的戰績,奪得了冠軍。第一次參加大比賽能取得好成績,大家都為我高興,不過,從實力講,不少一流高手的水平還是比我高,我沒有理由可以自滿,但通過這次比賽,大大增添了我趕上和超過他們的信心.十一月,全國象棋個人決賽,在北京市勞動人民文化宮揭開戰幕。賽前我給自己暗暗定了個「爭取進入前六名」的指標,根本沒有敢想爭冠軍.個人決賽第一輪,我遇到遼寧孟立國,孟攻擊力強,紊有「殺象能手」之稱。我以後.走屏風馬布陣,對手果然厲害,中局殺了我一個「相」,但我抓住機會,拚兌了主力,最後以殘局的優勢贏了這盤棋。第二輪遇上湖北李義庭。這位一九五八年的全國冠軍、一九五九年的亞軍,棋風十分紮實,功力深厚。我經過四個多小時的苦戰,終於以雙馬炮雙士戰和了對方雙馬炮士象全。第三輪,又通上了廣東楊官磷。賽前,何順安、徐天利二人帶我籌劃對策,演變了「左炮封車」陣式的開始幾步變化。開局他以當頭炮進七路兵布陣,我用「左炮封車」陣式應戰.棄至第八回合,對方躍馬河口,暗伏馬踩中卒和進兵以馬捉炮兩步先手,這一招使我足足想了二十多分鐘,最後我決定選擇「棄炮爭先」的戰術。結果我以一炮為代價,換取了對方三個兵,控制了全局.經過一百多回合的座戰,我終於取得了勝利,為奪取冠軍典定了基礎。比賽結束,陳毅副總理親自到會,給我發了獎,當他把金光閃閃的獎章掛到我脖子上時,他彎了腰驚喜地問我:「你叫胡榮華,十五歲!」我高興得只是連連點頭。他高興地連說:「好哇,娃娃趕上來了,英雄出少年嘛。」一九六零年全國冠軍的獲得,使我真正登上了棋壇,但冠軍的獲得,並不意味著自己的棋藝已經是真正的冠軍.相反,我還需更加努力。。。。。。人到了中年,往往歡喜回憶童年和少年時代的生活,那時,充滿了歡樂和許多難以忘懷的事情.但對我來說,印象最深的是六十年代初,上海一家報紙記者讚譽的話,他說,「胡榮華是祖國棋壇的花朵。」經過二十多年的實踐,今天我需要說的是,這位記者只講了一半,我這朵棋壇之花,是在黨和政府的陽光雨露滋潤下,是在許許多多園丁--竇國柱、徐大慶、何順安、徐天利、屠景明、朱劍秋、等棋壇老師和許多熱心象棋事業的「棋友」的熱情關懷和「人梯,精神的幫助下,才得以順利成長的。在我這本自戰解說譜付印的時刻,回顧我二十多年的歷程,我要在這裡向他們--健在的和己經去世的老師們,向熱情關心我成長的「棋友」們,衷心地說一聲:謝謝!胡榮華1985年9月於上海第001局標題: 中炮過河車對屏風馬左馬盤河賽事: 上海隊溫州隊訪穗象棋友誼賽日期: 1960年6月18日地點: 廣州紅方: 胡榮華黑方: 蔡福如結果: 黑方勝評論: 胡榮華

第002局標題: 中炮過河車對屏風馬左象盤河馬賽事: 上海隊溫州隊訪穗象棋友誼賽日期: 1960年6月23日地點: 廣州紅方: 蔡福如黑方: 胡榮華結果: 黑方勝評論: 胡榮華

第003局標題: 參考對局中炮過河車對屏風馬左象盤河馬賽事:日期: 1984年2月18日地點: 崑山紅方: 胡榮華黑方: 呂欽結果: 紅方勝評論: 胡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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