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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門開悟詩二百首(4)

第二十四章趙州從諗的庭前柏樹子

異日問南泉,如何是道?南泉云:平常心是道!師曰:還可趣向否?南泉曰:擬向即乖。師曰:不擬時如何知是道?道不屬知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是真達不疑之道,尤如太虛,廓然虛豁,豈可強是非耶?師言下悟理。……趙州從諗禪師流傳在叢林的公案最多,也是最有名,而題詠最多的,則推他的「庭前柏樹子」公案。趙州因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庭前柏樹子。曰:和尚莫將境示人?師曰:我不將境示人。曰: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庭前柏樹子。表面上問是達摩祖師西來的意旨何在?而實際問的是如何成佛作祖。從諗禪師的答話,真是答非所問,使人不得其解,如蚊子上鐵牛,無下嘴處,以後參此公案作為頌詩的,大致不外視此公案為有義語或無義語的兩派。

汾陽善昭禪師

庭前柏樹地中生,不假牛犁嶺上耕。

正示西來千種路,郁密稠林是眼睛。

泐潭靈澈禪師認為無義語

因僧問我西來意,我話居山七八年。草履只裁三個耳,麻衣曾補兩番肩。

東庵每見西庵雪,下澗常流上澗泉。半夜白雲消散後,一輪明月到窗前。

佛鑒勤禪師認為以後的禪人,器根鈍拙,不足以知此一公案:

萬里長空雨霄時,一輪明月映清輝。

浮雲掩斷千人目,得見嫦娥面者稀。

一兔橫身當古道,蒼鷹才見便生擒。

後來獵犬無靈性,空向枯樁舊處尋。

而承天宗則認為此公案,如白兔當古道,已被當時眼利如鷹的禪人所捕得,後來的禪師,如靈性不夠的獵犬,只在這一公案上捕風捉影,聞其餘味,而無所得。

第二十五章長沙游山

湖南長沙的景岑禪師,法號招賢大師,他的「游山」公案,最富詩情禪趣,禪師的頌詩,也因而藻麗意佳,無粗俚的缺失。舉長沙一日游山,歸至門首,首座問:和尚什麼處去來?沙云:游山來!首座云:到什麼處來?沙云:始隨芳草去,又逐落花回。座云:大似春意。沙云:也勝秋露滴芙蕖(蓮花)。……頌曰:大地絕纖埃,何人眼不開。始隨芳草去,又逐落花回。羸鶴翹寒木,深嘯猿古台。長沙無限意。咄!掘地更深埋。叩問長沙的修行,到了什麼境界。答由「色界」證入「空界」,由凡入聖;不永住聖位,而沉空滯,又重返人間,發機起用。首座說,有抬有搦——有抑有揚,春意盎然,雖有機用,但仍落現象界中。長沙云:已刊落繁華,證入真際,他現已超出這一境界。明覺的頌詩:已徹悟的禪人而言,此清凈自性,無不自河山大地中現顯。

佛鑒慧勤禪師

獨步曾無語,逢人口便開。始隨芳草去,又逐落花回。

薄霧篩紅日,輕煙襯綠苔。若將詩句會,埋沒法王才。

上方益禪師

拂拂山香滿路飛,野花零落草披離。

春風無限深深意,不得黃鶯說向誰?

昭覺克勤禪師

落花芳草如鋪錦,滿目春光入畫圖。門處相逢親切處,也勝秋露滴芙蕖。

無名氏

芳草織菌迎步綠,落花鋪錦拂衣香。

歸來說似諸禪子,蕩蕩風光繞畫梁。

這幾首詩,辭麗句美,是由於長沙這則公案本身的著語太美,有了好題目,當然容易做出好詩了

第二十六章溈山水牯牛

溈山靈佑是溈仰宗的建立者,說法於湖南長沙(潭州)的溈山,與他的弟子仰山,合稱溈仰宗。溈山的開悟經過:一日,侍立,百丈問:誰?師曰:靈佑!百丈云:汝撥爐中有火否?師撥云:無火。百丈躬起深撥得少火,舉以示之:此不是火?師發悟禮謝。溈山的水牯牛公案:師上堂示眾云:老僧百年後向山下作一頭水牯牛,左脅書五字云:溈山僧某甲。此時喚作溈山僧,又是水牯牛;喚作水牯牛,又雲溈山僧,喚作什麼即得?佛家有三世之說,溈山此時系溈仰宗的領袖,未來世可能成為溈山山下的水牯牛。

佛國白禪師

山上山僧山下牛,披毛戴角混同流。

普天成佛與成祖,獨有溈山作水牛。

海印信禪師

山下溈牛山上僧,河沙異號未為能。

常愛暮雲歸未合,遠山無限碧層層。

南堂興禪師

溈山水牯異常流,不是溈山不是牛。

舉世有誰能道得?波聲漁笛釣魚舟。

白雲端禪師

不道溈山不道牛,酌然何處辨蹤由。

絲毫差卻來時路,萬劫無由得出頭。

(酌應系灼之誤)。

保寧勇禪師

改卻形容換卻頭,當陽難隱個蹤由。驢名馬字雖呼喚,多少傍觀滿面羞。

一一這四首詩,代表了四種不同的見解,溈山水牯牛公案的內涵,大致可以由這四首詩來代表,其他的詩,頗多禪語,缺乏詩趣,故不一一舉說了。

第二十七章華亭船子德誠·河上禪人

禪人求道,多居深山,少居市廛,而接應四方,以操渡船隱身者尤少,所以華亭船子德誠禪師,稱之為河上禪人。

船子和尚示法詩

千尺絲綸直下垂,一波才動萬波隨。

夜靜水寒魚不食,滿船空載月明歸。

三十年來海上游,水清魚現不吞釣。

釣竿斫盡重栽竹,不計功程得便休。

全詩所顯示的,是求道的境界,但這位船子和尚,確實是以魚比喻道。

船子和尚偈詩

有一魚兮偉莫裁,混融包納信奇哉。

能變化、吐風霜,下線何曾釣得來。

無名禪師

藏身無跡更無藏,脫體無依便廝當。

古鏡不磨還自照,淡煙和露濕秋光。

圜極嶺禪師

沒蹤跡處莫藏身,看來端是眼中塵。

全機打破系驢橛,棒頭敲出玉麒麟。

船子和尚,僅傳法於夾山一人,與禪門宗師的大轉法輪,途轍殊異,是是特立獨行之士。

第二十八章黃檗安名

黃檗希運,上承百丈懷海,下啟臨濟義玄,留下了有名禪門的傳法心要。在傳法心要中,最寶貴的兩點,一是自性妙體的明白界說,一是無心合道的闡明。諸佛與一切眾生,唯是一心,更無別法。此心自無始已來,不曾生、不曾滅、不青不黃,無形無相,不屬有無,不計新舊,非長非短,非大非小,超過一切限量名言蹤跡對待。當體使是,動念即差,尤如虛空,無有邊際,不可測度這一自性,一心的界說,不啻是禪宗本體論的宣示。又黃檗論「無心」的要決道:無心者,如如之體,內外如木石,不動不轉,內外如虛空,不塞不得,無能無所,無方所,無相貌,無得失。趣者不敢入此法,恐落空,無棲泊處,故望涯而退。文殊當理,普賢當行,理者真空無礙之理,行者離相無量之行。希運與裴休的「命名」公案:公(裴休)一日拓一尊佛於師前跪曰:請師安名。師召曰:裴休。公應諾,師曰:與汝安名竟。公禮拜。

佛印元禪師

裴相當時忘卻名,被人喚著又惺惺。

不知未具胞胎日,誰敢糊塗此性靈。

草堂清禪師

不是心兮不是佛,黃檗喚出是何物?裴公從此認虛名,天下衲僧跳不出。

湛堂清禪師

裴公悟處絕蹺訛,尺水能翻萬丈波。霹靂機中反活眼,鋒芒句里罷干戈。

峰頭路、暫經過,濃綠萬枝紅一點。動人春色不須多。

第二十九章德山棒

當頭棒喝,謂能使人猛省,用棒用喝,是臨濟宗的方便法門,考其起源,德山用棒,臨濟方棒喝齊施,始作俑者,應歸於六祖,可風氣則由德山宣鑒掀起。然德山這一宗脈下的雲門宗,雖然用棒,而法眼宗,則很少如此,是「門庭設施」,各有不同了。德山的開悟,是所謂「從緣悟達」,與香嚴擊竹、靈雲睹桃花開悟等,同屬一類型。

雲蓋昌禪師

德嶠分明顯大奇,棒頭揮出絕離微。

令行佛祖無空過,一似輪王握萬機。

寶葉源禪師

皎潔晴天吼怒雷,鐵山萬疊盡驚開。

因思塊雨條風日,安得全提有此來。

大洪達禪師

以德山用棒為多事

驟雨迅雷擊,雲興電影隨。將軍雖有令,何似帝堯時。

尼無著總認為

德山用棒,有賞有罰:

殺活並行,醍醐毒藥。是賞是罰,一任卜度。

德山用棒,有賞有罰,當不出此兩者,以後臨濟法眼兩派,用棒用喝,亦系德山的遺法。

第三十章洞山萬里無寸草

洞山良價,是曹洞宗的建立者,宗派至今宏傳未絕。洞山的公案甚多,他的「萬里無寸草」公案,寓意甚深。洞山示眾云:秋初夏末,兄弟或東去西去,直須向萬里無寸草處去始得。又云:只如萬里無寸草處且作么生去?後有僧到瀏陽,舉似石霜,石霜云:出門便是草。僧回舉似師,師曰:大唐國里能有幾人。這是洞山因大眾歇夏散去時的開示,所謂「萬里無寸草處去」,喻自性妙境,其大無垠,本來清凈,超出色界,故云:「萬里無寸草」以為此擬。又恐怕眾人落在「死句下」,故云:「只如萬里無寸草處且作么生去?」不在知此去處,而在貴能到此去處。石霜諸慶云:「出門便是草」,謂色界與空界為一體,「出門」便落草。佛慧泉禪師便反對兩人的見解,認為俱有偏落,頌詩云:

佛慧泉禪師

出門便是太忙然,萬里無來未得圓。

欲識山家門去路,暮煙輕鎖綠綿綿。

丹霞淳禪師

歸家豈坐碧雲床,出戶不行青草地。

南北東西本自由,渠無向背哪迴避。

束山如禪師

不出漫漫草路遮,出門猶更隔天涯。

回機踏著通霄路,何處青山不是家。

洞山以說法於筠州(今江西高安)之洞山,故稱洞山良價,洞山寺又名普利院,一說在新豐,為曹洞宗的發祥地。曹洞宗於南宋傳到日本,聲勢甚盛,流傳不衰。

第三十一章仰山一言說盡山河大地

仰山慧寂禪師,嗣承溈山的法統,不但是溈仰宗的建立者之一,也是求法意志堅定的禪人。開悟經過:佑問(仰山):汝是有主沙彌?無主沙彌?師曰:有主。曰:主在什麼處?師從西過東立。佑知是異人,便垂開示。寂問:如何是真佛住處?佑曰:以思無思之妙,返思靈焰之無窮,思盡還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師於言下大悟,自此執侍。有主沙彌?無主沙彌?便是探測仰山的修道境界,仰山不落言語詮說,而以行動表示——由西至東,象徵他的「有主」,是在「空」「有」兩界上。即問真佛——至道何在?一是修持悟道之法,以無思之思的妙決,以返思至道「靈焰」之無窮。二是至道——佛法的開示:性相常住,性相相依相存,常住不變,事與理是不二的,理在事中,事與理合,佛法不外如此。仰山的「一言說盡山河大地」公案:仰山向火次,有僧參,師曰:一言說盡山河大地。僧問:如何是一言?師以火箝插向爐中,又移向舊處。至道無言語釋說。非不言外尋思,句外求意。移動火箝,無非是由凡入聖,由聖返凡的顯示罷了。

蘇東坡贈東林總長老偈

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豈非清凈身。

夜來八萬四千偈,他日如何舉示人。

投子義表頌古詩

一句稱提萬象分,肯向摩竭掩重門。

夕陽影里風濤急,不覺移舟下渡昏。

第三十二章曹山論父子之恩

曹洞宗是禪宗五宗之一,由洞山良價和曹山本寂所建立,五宗之學沉寂以後,臨濟獨盛,惟曹洞宗勉強能分庭抗禮。以後傳至日本,也惟此兩宗,巍然對峙。曹山的父子之恩這一公案,暗寓「道不遠人」的深意。曹山因僧問:子歸就父,為什麼父全不顧?師曰:理合如是。曰:父子之恩何在?師曰:始成父子之恩,如何是父子之恩?師曰:刀斧斫不開。禪人求道證道之時,為什麼此至道、自性,全無表示,一無接引理會,曹山答以理合如此,一方面是道不遠人——自性遍周沙界,不必接引理會;一方面是至道、自性,不會以言語動作,來開悟接引求道的人。道雖不遠人,然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此至道、自性並不需作為措施。謂此父子之恩,分不開,割不斷,求道之人,為此自性所涵攝。

退谷雲禪師

刀斧斫不開,靈機絕點埃。清風掃殘雪,和氣帶春回。

寧遠地禪師

一簾虛寂閉深宮,古鏡沉沉不露容。轉步歸來渾不辨,月籠彩霧鎖長空。

侶岩荷禪師

直下渾忘祖父尊,肯將知解論疏親。從教六國煙塵靜,須信乾坤奉一人。

經過這三位禪師的頌明,曹山這公案的意義,大致可以明白了。

第三十三章臨濟義玄的無位真人

禪宗門戶的光大,六祖慧能是一階段,臨濟義玄又是一階段,慧能大師的傳法活動,全在南方,而臨濟則宣教北國,尤其兩宋之後,天下叢林,多是臨濟「兒孫」,於禪門幾乎形成了獨霸的情勢,也許與臨濟樹立的駿烈而又活潑的宗風有關。開悟經過: ……來日,師(臨濟)辭黃檗,黃檗指往大愚。師遂參大愚,愚問曰:什麼處來?曰:黃檗來!愚曰:黃檗有何言教?曰:義玄親問西來的的意,蒙和尚便打,如是三問三轉被打,不知過去在什麼處?愚曰:黃檗憑么老婆,為汝得徹困,尤覓過在?師於是大悟。云:佛法也無多子!…… ……乃至三乘十二分教,皆是拭不凈故紙,佛是幻化身,祖是老比丘?你還是娘生已否?你若求佛,即被佛魔攝;你若求祖,即被祖魔攝;你若有求皆苦,不如無事。……欲得如法見解,但莫受人惑。向里向外,逢著便殺,逢佛殺佛,逢祖殺祖,逢羅漢殺羅漢,逢父母殺父母,逢親眷殺親眷,始得解脫,不與物拘,透脫自在。赤肉團上有一位無位真人,常從汝等諸人面門前出入,未證據者看看。時有僧出問:如何是無位真人?師下禪床把住云:道!道!其僧擬議,師托開云:無位真人,是什麼乾屎橛!若是真正道人,終不如是,但能隨緣消舊業,任運著衣裳,要行即行,要坐即坐,無一念心,希求佛果,緣何如此?古人云:若欲作業求佛,是生死大兆。大德!時光可惜,只擬傍家波波地學禪學道,認名認句,求佛求祖,求善知識意度、莫錯,道流!你只有一個父母,更求何物,你自返照看?道流!佛法無用功處,只是平常無事,屙屎送尿,著衣吃飯,困來即卧,愚人笑我,智乃知焉,古人云:向外作功夫,總是痴頑漢。你且隨處作主,立處皆真,境來回換不得。……保寧勇禪師頌此境界云:

保寧勇禪師

播土揚塵沒處藏,面門出入太郎當。

撒屎撒尿渾閑事,浩浩誰分臭與香。

佛印元禪師

卞壁無瑕奪日輝,秦王雖愛不輸機。可憐又入相如手,一陣清風滿路歸。

納堂思禪師

春雪滿空來,觸處是花開。

不知園裡樹,哪個是真梅。

道場如禪師

叢林獨步更無雙,臨濟機鋒不可當。

至今四百年來事,亦有兒孫再舉揚。

高峰妙禪師

颯颯秋風滿院涼,芬芳籬菊半經霜。可憐不遇攀花手,狼藉枝頭多少香。

道場如禪師在頌出臨濟此一公案,機鋒難測,獨步禪林,至今猶為後人所舉揚,高峰妙禪師則認為此一公案,參求者多,會心徹悟者稀。

第三十四章香嚴上樹

在溈仰宗中,有位馳名禪林的大師,以香嚴智閑著稱。不但他的開悟,極為神秘,其「上樹」公案,傳播禪門。師戒上堂:若論此事,如人上樹,口銜樹枝,腳不蹋枝,手不攀枝,樹下忽有人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不對他,又違他所問,若對他,又喪身失命,當憑么時作么生即得,時有虎頭招上座出眾云:樹上即不同,朱上樹時請和尚道,師乃呵呵大笑。上樹喻明心見性,已到「那邊」,未上樹謂迷頭弄影,猶在「這邊」,在「那邊」絕對境界,不可意想言說,否則落入悟後迷,故云「喪身失命」,虎頭招上座:「未上樹時請和尚道」,蓋請香嚴為未悟道者開示法門,香嚴呵呵大笑。一恐言語道說,便喪身失命,一系根據自己經驗,終不為他人說破。汾陽昭禪師頌詩云:

汾陽昭禪師

香嚴銜樹示多人,要引同袍達本真。擬議即從言下取,喪身失命數如塵。

汾陽為你開迷路,雲散長天日月新。

上方益禪師

狹路轉身難,東西儘是山。行人不到處,風定落花間。

應庵華禪師

故園春色在枝頭,惱亂春風卒未休。無事晚來江上望,三三兩兩釣魚舟。

可見香儼此一公案,甚受推重

第三十五章雲門的乾坤一寶

雲門文偃,系五宗雲門宗的建立者,以說法於韶州(廣東韶關)的雲門山雲門寺,宗風駿烈,反對禪宗的佛教化甚力,不主張禪師們看話頭語錄,雲門云:此個事,若在言語上,三乘十二分教,豈是無言語,因什麼更道教外別傳,若從學解機智得,只如十地聖人說法如雲如雨,猶被呵責,見性如隔羅,以此故知一切有心,天地懸殊。他也反對浪遊式的參請:直須在意,莫空游州獵縣,橫擔拄杖一千二千里走,趁這邊經冬,那邊過夏,好山水堪取性,多齊供易得衣缽,苦屈。圖他一粒米,失卻半年糧。(同上)所以全力提撕,教人發明「大事」,但也不像臨濟義玄的「曲設多方」,用棒用喝,也不用曹洞宗的理入,立「君臣五位」,而是言語激烈,指人迷津,斷絕情識意想,而語涉玄微,他的乾坤一寶公案,即系最好的例證:上堂: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寶,秘在形山,拈燈籠向佛殿里,將三門來燈籠上,作么生?自代曰:逐物意移。又曰:雲起雷興。

頌詩云:

白雲端禪師

嶺上白雲舒復卷,天邊皓月去還來。低頭卻入茅檐下,不覺呵呵笑幾回。

某尼悟道詩

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破嶺頭雲。歸來偶把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

天童正覺禪師

收卷余懷厭事華,歸來何處是生涯?爛柯樵子疑無路,掛樹壺公妙有家。

夜水金波浮桂影,秋風雪陣擁蘆花。寒魚著底不吞餌,興盡清歌卻轉槎。

雲門這一「乾坤一寶」公案,經頌明,真是「清光」畢露,繞路說禪,卻「言滿天下無口過」,如雲門所說:「終日說事,不曾掛著唇齒,未曾道著一字,終日著衣吃飯,未嘗觸著一粒米,掛一縷絲。」說而無說,這也是禪家偈詩的特殊之處。

禪門開悟詩二百首(1)

禪門開悟詩二百首(2)

禪門開悟詩二百首(3)

禪門開悟詩二百首(4)

禪門開悟詩二百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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