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是個什麼樣的作家？

07-03

謝謝邀請。本來對這個問題不想多說，因為在前些日子的回答中有所涉及，再寫有重複的成分，但既然被邀請了，考慮再三，還是禮貌性的說上幾層意思，僅供參考。我感到，評價作家莫言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說不定還會被噴的一塌糊塗，也罷，不妨化繁就簡概括起來談談，那就是爭議很大、探索步伐很大、創作成果也很大。

首先，各方對莫言作品的爭議很大。對莫言的爭議有些奇怪，因為正方反方的兩個陣營有點特殊，譽美之詞大多來自文壇的作家、評論家、導演等專門的文化工作者，而對莫言作品有微詞的往往是與文學不怎麼沾邊的普通社會工作者。作家王蒙在看了莫言的早期作品《爆炸》時連連感嘆，甚至說「看完莫言這部小說，我得承認我老了」；同樣以「魔幻」著稱的作家閻連科則說「西方給予莫言的讚譽，其實不及其成就」……負面評價幾乎是一邊倒的，有的說莫言是「醜化中國人」，有的指責他的作品沒有對現實的觀照，全是信口胡說八道，等等。心平氣和的說，文化的多元決定了文學作品的多樣性和發展性，這是一個客觀存在，不取決於個人喜好，也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對一個作家有爭議是好事，這有利於他們的成長，但爭議演變成無來由的指責甚至謾罵就不太正常了。

其次，莫言的文學探索步伐很大。人們常說「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同理，莫言的作品風格也不是幾天練就的。對此，莫言在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演講中提到，他是受到美國作家、意識流代表性人物威廉福克納的深刻影響，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創作之路。於是，我們可以感覺到，在莫言的作品中，「高密東北鄉」只是一個載體、一個寄託，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精神的原鄉，書中的人物關係、故事情節、時空，甚至是地理環境這些要素，完全都是虛構的、虛幻的。從莫言在八十年代發表的《白狗鞦韆架》小說集開始，莫言在魔幻現實主義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逐步構建起了他「尋根文學」的文學創作王國。這裡的「尋根」帶有一些哲學意味，是精神層面的，如果誰要認為高密東北鄉不是莫言寫的那樣，那莫言也只能是苦笑以對了。

第三，莫言的文學創作成果很大。這一點就比較容易理解了，莫言的作品，用著作等身來說也不為過。我們雖然不能簡單的用獎項來評價一個作家的成就，但畢竟作品是要給人看的，業界的肯定對一個作家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先說國內的重磅，2005年，莫言的《檀香刑》全票入圍茅盾文學獎；2011年，他憑藉《蛙》獲得了「矛盾文學獎」……國外的實在太多、太雜，多數記不清楚，只是記得他曾獲得「義大利尼諾國際文學獎」、「美國紐曼華語文學獎」，最震撼的，也是舉世皆知的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了。還有一點可能許多人沒有在意，我國在2013年的《新年賀詞》里，提到了兩個人，一個是屠呦呦，另一個就是莫言。不管別人怎麼說，莫言作為一個作家，他的收穫已經可以載入文學史冊了，是非功過，也等待著歷史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