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歌:近民歌體寫作與詩歌精神 ——兼評徐根泰的詩

近民歌體寫作與詩歌精神 ——兼評徐根泰的詩 +丘河詩歌之於徐根泰是一種精神食糧與支柱,每每談及詩歌,他都無不感動地表現出對詩神繆斯極度的執著與狂熱。時光流轉,彈指一揮間,四十多個年頭過去了,他依然激情滿懷地堅持著這種不為正統詩壇所青睞的詩歌寫作。或許,詩人這生是註定要嫁給詩歌,嫁給一個人的生活了。面對孤獨與寂寞,詩人也許早已習慣「一個人瀏覽天地」,「一個人懸在宇宙間」,一個人隨清風遠行。因為詩人相信:「我能潦倒得像破車,也能迎來轆轤帶水的光芒。」(《寫作之路》)詩人說:「我的詩很簡單,猶如一滴流過的水。」是的,每常讀詩人之詩,淺易平淡,只需要你靜下神來,帶一顆平素的心,詩情詩意便汩汩而出。詩人常常自謙地說自己是個草根,自己的詩歌是寫給普通大眾的。詩人雖然生活在霓虹閃爍的大都市,一晃近二十個春秋,但詩人並不真正屬於這個鋼筋混凝土構築的世界。相對於富麗多姿的大都市生活,他的詩歌則更鐘情於清風流水、田野莊稼、花草蟲魚。他的詩有時幾近音樂歌詞,一如他在《音樂詩人》中所言「我的音樂詩人邀你加盟/一同去看行雲流水/一同去開創美好前程」。他也曾打趣地為自己的詩歌創作命名為「近歌詞體寫作」。相對於這個名字,我則更鐘情於「近民歌體寫作」這一嚴格意義上還不是很嚴謹、很準確的稱呼。但總還以為他的詩還是很有這種傾向與痕迹的。如他的《我在等你》、《開門》等詩歌,都顯得分外地輕快上口、音韻和諧、語言淳樸自然,絲毫沒有任何雕琢與粉飾的痕迹。雖然他的詩與民歌形式和內容上都有著不解之緣,然而並不是那樣親昵和黏糊,它始終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姿態。古人有「民歌體」之言,今人有「仿民歌體」、「新民歌體」之說,而我則更傾向於用「近民歌體」一詞來解讀和賞析他的詩歌。詩歌、歌詞與民歌這並是三個不相通的概念,相反它們還存在一定包含與被包含的關係,本質上是相通的。有詩人說「好的詩歌往往與歌詞相近,甚至本身就是歌詞,新詩就是要詩歌回歸詩歌的本源:民歌體詩歌。新詩即對民族的重新認識與恢復。」這種說法似乎為民歌體詩歌寫作找到了根據和方向,然而現實社會還不能對其那樣禮待有加。相反,民歌體詩歌卻在被逐漸淡漠與疏離。這也許即是詩人的詩不能為主流詩壇所認同、所接受的、不能頻頻見諸於刊物的原因之所在。雖然現代的詩歌早已有詩無歌,然而卻有人願意一手托著徐根泰的詩,一手輕輕地打著節拍,頗有感覺地哼唱。眾所周知,現代詩或稱為新詩已經走上了平民文學之路,儘管還有一些人仍然堅守著漢詩的貴族性格與高雅姿態,堅持著漢詩的小眾藝術、精英品位。我們不難發現,新詩的淵源其實有二:一是中國古典詩詞與民歌,二是外國詩歌。而作為大眾化的民歌體詩歌不僅要求新詩在內容上大眾化;要求其形式上通俗化、短小精悍;語言上率真自然;風格上活潑樸質,直接訴諸於民眾,便於街頭朗誦,真正成為名副其實的勞動人民之歌。如他的《有誰像你記得我》、《我的心走不過妹妹》、《小慧》、《炊煙 田園》、《少年的我》、《青滿歲月》、《給我一個小小的希望》、《沉寂一段》等等,都很是富於生活氣息,既明快流暢、巧如細水,又不失平易與真淳。既有新詩形象,又帶有民歌風味。雖不是那樣精鍊嫻熟,卻別有一番情趣,人人可讀,人人可懂;雖不能譜曲吟唱,但也宜閑暇哼上幾語。有人說,根泰的詩是口語詩,而我則認為不然。口語詩甚或口水詩是口語、俗語、俚語入詩的一個極端化畸形產物,它不具有淳樸的民歌風格,也不具有自然真淳的語言之美,更不具有音韻和諧的韻律之美,是與民歌體詩截然不同的。明代詩評家李夢陽在《詩集·自序》中說「今真詩乃在民間......真者,音之發而情之厚也。」究其近民歌體詩歌,之所以至今還有人讀,有人在看,其詩的情之真、情之淳、情之自然是其詩之立也。這也正如法國詩人、理論家布瓦洛所言,「只有真才能算美,我不惜重言一次:只有真才得人憐,並能長久得人憐」。當然,他的這類近民體詩歌魅力不在詩眼,不在佳句,而在於詩的結構和意境,在於詩的整體內容和語言,它的美是以詩歌的整體性而存在的。這其中,詩人的詩歌又多見短小精悍之作。而這些為主流、正統詩人所鄙棄、所不屑的不合詩律、詩法的精短之作似乎也多得民歌體之神。如詩人的《河畔少女》、《她十六》、《詠梅》、《春日上眉梢》、《贈文淵兄》、《題王耀軍》、《識》、《緣》、《詠》、《風敲夜雨》等詩多是不拘格律,不求平仄,押韻亦非十分齊整、合韻。今人評之,定是不倫不類、不古不今之歪詩。但如細細品來,雖不那麼合律,卻也合情合理;雖不古典不唯美,卻也通俗樸質。大有循嚴羽「押韻不必有出處,用字不必拘來歷」之意。記得明代董文煥評劉禹錫的民歌體代表作《竹枝詞》時說「其格非古非律,半雜歌謠,平仄之法,在拗、古、律之間,不得全用古體,若天籟所至,則又不盡拘拘也。」而徐根泰之詩儼然借民歌的某些因子將古典之詩恰到好處地下嫁給了普通大眾。這也許正是詩人所追求的,我以為。詩人俞平伯在《詩底自由與普遍》一文中說「我平素很喜歡讀民歌、兒歌,這類作品,相信在這裡邊,雖沒有完備的藝術,卻有詩人底真心存在。詩人原不必有學問,更不是會弄筆頭,只是他能把所真感著的,毫無虛飾毫無做作的寫給我們。」鑒於詩人的文化程度和生活經歷,他似乎更適合藉助這類近民歌體的詩歌,來向他的讀者呈現或宣洩這種最原始的衝動,最本真的感情。也許它不唯美,它的品位不是那麼高雅,但他追求著,在朋友一遍遍殷殷地好心規勸中堅持著。寫詩,我有時忽然會堅信布瓦洛所說過的話,「大自然鍾靈毓秀,盛產著卓越詩人,它會把各樣才華分配給每人一份」。是的,詩人可能往往只能工於一體,這也許是詩人最佳最適恰的選擇。然而,我對現代近民歌體詩歌的發展和前景卻不是很樂觀。儘管古有劉禹錫、楊維楨,近有新民歌體旗幟的李季、田間、公木、張志民,有倡導和實踐的劉大白、劉半農、朱自清,國外還有崇尚歌謠體寫作的羅伯特·彭斯(英國)、科雷洛夫(俄國),甚至還沸沸揚揚地倡導過許多運動。然而無論從理論上,還是從新詩的創作實踐上,民歌體似乎都不大可能成為新詩發展的主流。隨著社會的工業化進程、詩歌的多元化趨勢、寫作的個體性回歸,民歌體賴以存活的土壤似乎正漸趨貧瘠,甚或民歌體有淡出之勢。來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fd0e6db0100k29u.html) - 近民歌體寫作與詩歌精神——兼評徐根泰的詩_丘河_新浪博客 雖說民歌體詩歌是中國現代詩歌的一支不可磨滅的潛流,甚至毛澤東也指出「將來趨勢,很可能從民歌中吸收養料和形式,發展成一套吸引廣大讀者的新體詩歌。」然而,現實讓我們重新發現,毛澤東等並不從事民歌體詩歌的體驗、實踐,相反,他們更鐘情於古典詩詞創作。而直面當下詩壇,民歌體已經失去了它作為一個流派或一種力量存在的氣勢。然而,我們又不能不客觀地認識到,當下社會的發展還不至於讓它消亡、絕跡。因為它還有著滋養現代詩歌的養料,還有著可供新詩發展借鑒、繼承的優秀元素,有其存在的價值和現實意義。從徐根泰的詩中,我們大可得以證明。當然,這似乎還遠遠不夠,似乎還需走得更深,走到民歌體詩歌的內部和根部,達到最完美、最理想的融合。這也不能不說是當下詩歌的一個良好的生長點。只要有詩人的身影,讀者就不會消失。我堅信,也為詩人這種無悔的選擇和執著的詩歌精神而鼓掌、而感動。談到詩歌精神,我不得不在此作以評說。詩人蠢瘋說:「至於他的行為本身可能比詩本身更重要,就沖這你也得向他敬禮。」對此,我堅信不疑。其實,在這裡談論詩歌精神確實很困難。這是一個很寬泛、很棘手,也備受爭議的話題。在此,並不想拋磚引玉,招來一片聒噪。只希望就其幾個最平面的視角淺淡地透視一下詩人和他的詩歌。有詩人說:「詩歌精神就是把每首詩變成《天問》,變成史詩。」我不想把如此艱巨的任務和卓越的精神兜售給詩人。我覺得「以『詩歌』一詞命名的,持續激活詩人的精神」這一命義更適合我的注釋。在此,我首先要避開那些被詩人們吵爛的擔當、先鋒、批判、良知、道德倫理等語詞。籠統地講,這裡提到的詩歌精神是與詩人精神完全相通的。即對主體意識(集體意識和個體意識,側重後者)的回歸、獨立自主的立場、藝術美學的追求、嚴謹敬重的態度、闊大寬厚的胸懷。這是最基本的,也是作為一個真正詩人所應當具備的,無需強加與苛求。而這,是詩人徐根泰身上和詩中所蘊蓄的,儘管某些還有所欠缺,還璧有瑕疵。與人交,與詩友,徐根泰對詩的執著與敬重似乎已成為一種信仰與迷戀,時時想談詩,處處欲捉筆。而這遠遠超過了他作為一個正常人的其它行為,包括家庭、事業、婚姻、愛情。這也足可以讓許多人對他敬重而不敢輕視。如果說徐根泰不是一位優秀的詩人,但卻不能不承認他是一位純粹的詩人。他生命與精神的投入絕不遜於當下任何一位被命名為「詩人」的人。詩人唐不遇說:「這是一個麻木的時代,這也是一個狂熱、浮躁的時代。」在這樣一個詩歌被邊緣、被淡漠,詩人被壓抑、被「貧窮」,詩稿被「廢品化」的時代,我們還能要求詩人何為?一個願意用終生陪伴詩歌走路、經濟上被「制裁」的詩人難道還不足以讓我們為之肅然起敬嗎?這裡拋卻詩人對民生、對底層、對道德、對焦慮、對時代的憐憫與關懷,拋卻詩人的人道主義、憂患意識、人文情懷,只言他對詩歌的忠誠、不背叛,當下的詩人又有幾人能為?也許我們真不應該賦予詩人太多、太崇高的功能。詩人波德萊爾說:「詩除了自身之外,並無其他目的,它不可能有其他目的,除了純粹為寫詩的快樂而寫的詩外,沒有任何詩是偉大、崇高、真正無愧於詩這個名稱的。」是的,崇高的功能即使存在,它不該是我們強加給詩人、強加給詩歌的。詩人敏感、脆弱、沉重的心靈不需要人們再給他們加以任何的法則和壓力。唐曉渡說:「在某種意義上,所謂的詩歌精神就是關注我們自身精神的精神。」用真誠書寫自我的真實、存在與感受,足矣!讀詩人之文本,總感覺真誠與平靜中,語言和意韻上還缺乏進一步地沉澱與提煉,缺乏精細地琢磨與加工,似乎還意韻不深、內涵不廣,缺少點品頭兒。這裡想借用唐曉渡的話與詩人共勉,寫詩要「儘可能地沉下去,沉到被遮蔽的歷史記憶和詩歌經驗內部去,而不是被各種誘惑,被消費社會中很容易成為自我原諒理由的種種不義所綁架」。我堅信詩人在今後的詩歌道路上會走好,走出自己的風格,走出自己的精彩。就如他在《堅守自己》一詩中所言:牆北坡的花開得燦爛/很美/長在牆北坡夾縫中/從不叫苦/也不埋怨缺少陽光的撫愛/只是不忘努力/努力尋找自己的路...... 2010.6.24 全文請見:http://blog.sina.com.cn/qiuh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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