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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鑒全文及翻譯 第七篇 氣色鑒

冰鑒全文及翻譯第七篇 氣色鑒

  第七篇 氣色鑒 第一章 總論氣色

  面部如命,氣色如運。大命固宜整齊,小運亦當亨泰。大者主一生禍福,小者亦三月吉凶。

  面部如命,氣色如運②。大命固宜整齊,小運亦當亨泰③。是故光焰不發,珠玉與瓦礫同觀;藻繪未揚,明光與布葛齊價④。大者主一生禍福,小者亦三月吉凶⑤。

  【注釋】

  ①氣色:「氣」與「色」合稱為「氣色」。「氣」和「色」是中國古代哲學獨有的概念。「氣」,既是指生命體內流轉無息的綜合性物質,又是指生命的原動力,或稱生命力。它無形無體,無色無味,卻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客觀存在,在體內如血液一樣流動不息,氣旺者可外現,即能為人所見。而「色」,則是「氣」的外在表現形式之一。它是顯現於人體表面的東西,就人體而言,就是膚色。人們日常說某某面部發黑,有不順之事,就是指色而言。中國哲學和醫學都認為,「氣」與「色」密不可分,「氣」為「色」之根,「色」為「氣」之苗,「色」表現著「氣」,「氣」決定著「色」。「氣」又分為兩種,一為先天所稟之「氣」,一為後天所養之「氣」。即孟子所說的「吾善養吾浩然之氣」。「氣」即如此。「色」自然也有先天所稟之「色」與後天所養之「色」的區別。古人把「氣」和「色」這兩個哲學概念拿來為我所用,用來判斷人的優劣、命運的吉凶。他們歷來對「氣色」都非常重視,認為這與人的命運息息相關,如古人稱:「骨胳管一生之榮枯,氣色定行年之休咎。」「氣色」既有後天所養者,它們一定是在不斷運動變化的,所以古代又有「行年氣色」之說。「生命在於運動」,也說明這個道理。

  ②面部如命,氣色如運:「命」是一種先天稟賦,或曰一種先天獲得的體現宇宙運動變化的生命力。英國《宗教倫理百科全書》認為:「命是一種勢力,那是我們人為能力所不能抵抗的。它是一種機械的、物質的、無意識的勢力。這種勢力能管理全世界,便是人也在被管理之列。」這種力量不可抗拒,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然而,由於它是物質的、機械的,便是可以推度、預測的。中國傳統文化認為,運,又稱「氣數」,即陰陽運行之變數,又稱「時會」,即在運動變化著的宇宙狀態中不同的機遇或遭際,所以別稱「運氣」。因此。儘管「運」常常與「命」並稱為「命運」,然而細究起來,二者並非一回事。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如果說面部象徵並體現著人的命,那麼氣色則象徵並體現著人的運。

  ③大命固宜整齊,小運亦當亨泰:大命、小運,命是人生遭遇——或貴或賤,或貧或富,或天或壽等的根本走向或基本格局,故稱「大命」;運則是某種人生狀態下的具體遭遇,故稱「小運」。整齊,均衡,指先天稟賦與後天遭遇均衡。古人認為,先天過盛則天,後天過盛則庸,二者應該陰陽均衡。亨泰,順暢。古人認為,人生流年氣色應該順暢,不應枯澀晦滯,否則,枯澀則折壽,晦滯則傷元。這兩句話的意思是:人的大命固然應該先天稟賦與後天遭遇保持均衡,而小運也應該始終保持順暢。

  ④是故光焰不發,珠玉與瓦礫同觀;藻繪未揚,明光與布葛齊價:是故,所以。光焰,光輝;光芒。這裡比喻氣色。珠玉,珍珠和寶玉,即色彩,這裡比喻氣色。明光,指色彩明艷、質地柔潤的高級絲織品、綿綉之類,這裡比喻人的本體。布葛,布是棉製品,葛為麻織品,這裡指粗糙的紡織品。這四句話的意思是:所以,如果光輝不能煥發出來,即使是珍珠和寶玉,也和碎磚爛瓦沒有兩樣;如果色彩不能呈現出來,即使是綾羅和綿綉,也和粗布糙葛沒有二致。

  ⑤大者主一生禍福,小者亦三月吉凶:大者主一生禍福,「大者」指「命」。由於「命」是天賦的,與生俱有的,屬自然之秉性,與人的本體或相生或相剋,察之,可以推測一生之禍福,故言「大者主一生禍福」。小者亦三月吉凶,此句「亦」字後承前省略一個「主」字。小者指「運」。三月,實指一段不太長的時間,而非確數。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命能夠管一個人一生的禍福,運也能夠管一個人幾個月的吉凶。

  【譯文】

  如果說面部象徵並體現著人的大命,那麼氣色則象徵並體現著人的小運。大命是由先天生成的,但仍應該與後天遭遇保持均衡,小運也應該一直保持順利。所以如果光輝不能煥發出來,即使是珍珠和寶玉,也和碎磚爛瓦沒有什麼兩樣;如果色彩不能呈現出來,即使是綾羅和綿綉,也和粗布糙葛沒有什麼二致。大命能夠決定一個人一生的禍福,小運也能夠決定一個人幾個月的吉凶。

  【智慧解析】

  在傳統相學中,「氣色」是分為「氣」和「色」兩個概念的。漢代劉劭在《人物誌》一書中就把「氣」和「色」分開來識別人才。

  他認為,「躁靜之決在於氣」。即通過一個人的「氣」的觀察,可以看出他是好動型的或是好靜型的,因為氣之盛虛是一個人性格的表現,氣盛者則其人好動,氣虛者則其人好靜。

  通過對一個人聲音的識辨,也可以識人:「夫容之動作,發乎心氣,心氣之徵,則聲變是也。夫氣合成聲,聲應律呂:有和平之聲,有清暢之聲,有回衍之聲。」其意思說,外表的動作,是出於人的心氣。心氣的象徵又合乎聲音的變化。氣流之動成為聲音,聲音又合乎音律,有和平之音,有清暢之音,有回蕩之音。

  在論以「色」觀人時,他說:「慘懌之情在於色。」即通過對一個人「色」的觀察,可以看出他情感的表現。因色是情緒的表徵,色悅者則其情歡,色沮者則其情悲。

  色,主要是指人的面色:「夫聲暢於氣,則實存貌色;故誠仁,必有溫柔之色;誠勇,必有矜奮之色;誠智,必有明達之色。」氣流的通暢發出了聲音,一個人的性格則會在相貌和氣色上有所流露。所以,仁厚的人必有溫柔的貌色;勇敢的人必有激奮的氣色;智慧的人必有明朗豁達的面色。

  【智慧典例】

  觀人氣色知動向

  《呂氏春秋·精喻篇》記載:晉襄公派人出使周朝,對周朝天子說:「敝國君主現在病得很厲害,通過占卜知道是因為三塗山在作祟,所以敝國君主派遣下臣請求天子您假借道路為敝國君主祈福去災。」周天子答應了晉國使臣的請求。朝見禮儀結束後,晉國使臣離開王宮,萇弘對劉康公說:「在三塗山為國君祈福去災而受到周天子的禮遇,這是吉慶的事情;但晉國的客人卻面有勇武氣色,可能要有別的事情發生,希望您能防備他!」劉康公於是整備軍隊予以防備。晉國軍隊果然趁著在三塗山祭祀的機會,命令楊子率軍十二萬人緊隨其後,從棘津渡河偷襲聊、阮、梁三個小國,把這三個小國消滅了。

  第七篇 氣色鑒 第二章 氣色的類型

  人以氣為主,於內為精神,於外為氣色。有終身之氣色。有一年之氣色。有一月之氣色。有一日之氣色。

  人以氣為主,於內為精神,於外為氣色①。有終身之氣色,「少淡、長明、壯艷、老素」是也②。有一年之氣色,「春青、夏紅、秋黃、冬白」是也③。有一月之氣色,「朔後森發,望後隱躍」是也④。有一日之氣色,「早青、晝滿、晚停、暮靜」是也⑤。

  【注釋】

  ①人以氣為主,於內為精神,於外為氣色:主,主宰;主要之神。人以氣為主,就是人以氣為其主神,換言之,氣主宰著人。「氣」作為一種生命力,是人生存和發展的內在動力和依據。所以說「氣」是人的生命主宰。於內為精神,即「氣」的內在表現是人的精神,而「精神」則是人的觀念、情感、意志、氣質、風度、膽魄等的綜合體。於外為氣色,即「氣」的外在表現是人的氣色。這三句話的意思是:人以氣為自身的主宰,氣在內體現為人的精神,在外則表現為人的氣色。

  ②有終身之氣色,「少淡、長明、壯艷、老素」是也:淡,指氣色純清明薄。長,指青年時期。明,指氣色光而潔。艷,指氣色豐而美。素,指氣色朴而實。這兩句話的意思是:人一生的氣色變化是像俗話說的「少年時期氣色純而薄即氣稚色薄,青年時期氣色光而潔即氣勃色明,壯年時期氣色豐而美即氣盛色艷,老年時期氣色朴而實即氣實色朴」。

  ③有一年之氣色,「春青、夏紅、秋黃、冬白」是也:春青,青屬木,木色尚青。青色,即白中透青的蒼翠之色。夏紅,夏屬火,火色尚紅。秋黃,秋屬金,金色尚白,白雖得正,卻非所宜(因白為凶色),宜者黃色,以土生金,不失其正,而脾屬土,養脾以移氣。冬白,冬屬水,水色尚黑,自雖得正,卻非所宜(黑則腎虧),宜者白色,以金生水,不失其正,而腎屬水,固腎以養元。這兩句話的意思是:有貫穿一年的氣色,俗話說的「春季氣色宜青,夏季氣色宜紅,秋季氣色宜黃,冬季氣色宜白」,就是這種氣色。

  ④有一月之氣色,「朔後森發,望後隱躍」是也:朔,朔日,指陰曆每月初一。森發,如樹木枝葉之盛發。望,望日,指陰曆每月十五。隱躍,若隱若現。「朔」為日月相會之日,月至此漸趨於圓,有樹木盛發相,所以說「朔後森發」。「望」為日月相望之日,月至此漸趨於隱,有若隱若現之相,所以說「望後隱躍」。這兩句話的意思是:有貫穿一月的氣色,俗話說的「朔日之後如枝葉盛發,望日之後則若隱若現」,就是這種氣色。

  ⑤有一日之氣色,「早青、晝滿、晚停、暮靜」是也:早青,這裡的意思是氣色初發。清晨起床之後,人開始活動,氣色便隨之復甦,所以說「早青」。晝滿,白天氣色充盈。晚停,傍晚氣色將伏。暮靜,夜間氣色安寧。這兩句話的意思是:有貫穿一天的氣色,俗話說的「早晨氣色開始復甦,白天氣色充盈飽滿,傍晚氣色漸趨隱伏,夜間氣色安寧平靜」,就是這種氣色。

  【譯文】

  氣是一個人自身生存和發展的主要之神,在人體內部表現為人的精神,在人體表面表現為人的氣色。氣色有多種形態:其中有貫穿人的一生的氣色,這就是俗話說的「少年時期氣色為淡,所謂的淡,就是氣稚色薄;青年時期氣色為明,所謂的明,就是氣勃色明;壯年時期氣色為艷,所謂的艷,就是氣豐色艷;老年時期氣色為素,所謂的素,就是氣實色朴」,就是這種氣色。有貫穿一年的氣色,這就是俗話說的「春季氣色為青色——木色、春色,夏季氣色為紅色——火色、夏色,秋季氣色為黃色——土色、秋色,冬季氣色為白色——金色、冬色」,就是這種氣色。有貫穿一月的氣色,這就是俗話說的「每月初一日之後如枝葉盛發,十五日之後則若隱若現」,就是這種氣色。有貫穿一天的氣色,這就是俗話說的「早晨開始復甦,白天充盈飽滿,傍晚漸趨隱伏,夜間安寧平靜」,就是這種氣色。

  【智慧解析】

  「人以氣為主」,是說「氣」對人非常重要,處在主宰的地位;「於內為精神,於外為氣色」,是說「氣」有一內一外兩種存在形式,內在存在形式是「精神」,外在存在形式為「氣色」;換句話說,觀察「氣」,既要觀察內在的「精神」,又要觀察外在的「氣色」。這兩句話實際上指出了觀察「氣」的門徑,也指明了「精神」與「氣色」的實質。

  人一生要經歷漫長的路程,大致說來有四個時期:幼年時期、青年時期、壯年時期、老年時期。在各個階段,人的生理和心理的發育和變化都有一定差異,有些方面甚至非常顯著。表現在人的膚色上時則有明暗不同的各種變化。這就如同一株樹,初生之時,色薄氣雅,以稚氣為主;生長之時,色明氣勃;到茂盛之時,色豐而艷;及其老時,色朴而實。人與草木俱為天地之物,而人更鐘天地之靈氣,少年之時,色純而雅;青年之時,色光而潔;壯年之時,色豐而盛;老年之時,色朴而實,這就是人一生幾個階段氣色變化的大致規律。人的一生不可能有恆定不變的氣色,以此為準繩,就能辯證地看待人氣色的不同變化,以「少淡、長明、壯艷、老素」為參照,可免於陷入機械論的錯誤中去。

  人的生理狀態和情緒,常常隨季節和氣候的變化而變化,而這種內在變化就會引起氣色的變化,所以季節的不同、氣候的變化,人的氣色也不同。所謂「春青、夏紅、秋黃、冬白」,是取其與四時氣候相應所作的比擬。應該說,這種比擬頗為準確。

  春季,草長鶯飛,百花盛開,綠色遍野,春情萌發,人類的生存慾望此時最為強烈。按照五行之說,春屬木,木色青,於人則為肝,春季肝旺,所以形之於色者為青,青色,生氣勃勃之色也。

  夏季,赤陽高照,天地為爐,人類的情緒,此時最為激動。五行上夏屬火,火色紅,於人則為心,心動則氣發,氣發於皮膚呈紅色。

  秋季,風清氣爽,天高雲輕,萬木黃凋,人類受此種肅殺之氣的感染,情緒多凄惶悲涼。秋屬金,金色白,「金」為兵器,「白」為凶色,雖然得正,卻非所宜。宜黃者,以土生金,不失其正,而脾屬土,養脾以移氣,所以說「秋黃」。

  冬季,朔風凜冽,砭入肌骨,秋收冬藏,人類生活,此時趨於安逸,冬屬水,水色黑,於人則為腎,腎虧則色黑,不過其色雖得正,卻非所宜。宜白者,以金生水,不失其正,而固腎以養元。

  「一月之氣色」,隨月亮的隱現而發,初一之日後,氣色如枝葉之生髮,清盛可見,十五之後,氣色就若隱若現,如月圓之後,漸漸被侵蝕而消失。

  「一日之氣色」,則因早、中、晚氣候的變化而有小範圍的變化,大致上是早晨氣色復甦,如春天之草綠;中午氣色飽滿充盈,如樹木之夏茂;傍晚氣色漸隱漸伏;夜間氣色平靜安寧,即秋收冬藏之義。

  故《洞微玉鑒》中云:

  「氣者,一而已矣。別而論之,則有三焉:曰自然之氣;曰所養之氣;曰所襲之氣。自然之氣者,五行之秀氣也,吾秉受之,其請常存。所養之氣者,是襲義而生之氣也,吾能自安,物不能撓。所襲之氣者,乃邪氣也,若所存不厚,所養不充,則為邪氣所襲也。」

  【智慧典例】

  李國用知趙孟頫

  一個人的外形、身份地位可以通過一定的條件而改變,但其本質則是不易改變的。

  我們常常聽說某人不怒自威、天生一股懾人的氣勢,就屬於這種性質。

  在中國歷史上,曾有一則十分有趣的故事。

  說的是曹操在準備接見西域一使者時,擔心自己相貌不美,讓使者見了有失國威,故讓一臣子扮成自己,他本人卻站在假曹操旁邊。

  使者謁見完畢退出來後,知根底的大臣問他對曹操的印象如何,那個使者說,曹操很好,但他旁邊那個人更有英雄之氣。

  觀氣術有時又稱觀人術。有一本名叫《輟耕錄》的書中說了這麼一件事:元朝初年,有一個名叫李國用的人,從北方來到號稱「人間天堂」的杭州。

  當時都傳說他是個神人,能望氣相人,據說他望氣的水平很高。

  大至一個城市、一片森林,小至一個人都能見到上面發出的各種顏色的氣,這種氣有的黃燦燦的,有的紅紅的,有的七彩交加,非常好看。

  據說,這種氣一般的凡人是看不到的,只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觀氣士才能看到,並且從其中分辨出吉凶禍福來。

  李國用來到杭州之後,正值北方的元朝和南方的南宋王朝在交戰,雙方打得不可開交。北方的蒙古可汗忽必烈正雄心勃勃,打算蕩平杭州,統一中國。迫於這種局勢,南宋的王子王孫都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恐不安。李國用一到杭州,便望見此城籠罩著一片黑氣,知道這個城市不久將有血光之災,早晚要城破換主。當時那些鉅賈大賈、達官貴人都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怎樣,便不約而同地請李國用為他們望望氣。有一天,南宋謝皇后的孫子謝退樂預備了早餐,請李國用一同進食。李國用來到之後,便大搖大擺坐在中間最顯赫的位置,那些平時趾高氣揚的顯貴們,只好在下位就座。席間,達官貴人們紛紛請求李國用預言吉凶,但李國用卻看著他們,不發一言。此時,剛好有一下級官吏從外面走來,大家都認出是趙孟頫。此人面上生滿風瘡,一副倒霉樣子。但是令人驚奇的是,李國用一見趙孟頫,便從座上站起來,起身迎了上去。他告訴座中客人說:「我從北方過長江之後,相人千萬,只有這人的福分最大。等他面上的風瘡好了之後,便會有帝王召見。請你們記住,他將來必定官至一品,名聞四海。」後來趙孟頫果真成了元朝忽必烈皇帝手下極其有名的大臣,官至翰林學士承旨,名聲顯赫。而且他的書法也非常有名,直到今天仍有許多學習書法的人在臨摹他的作品。

  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已無從考實。但從一個人的氣質判斷其前途,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過切不可迷信這種所謂的相人術,要了解一個人,只有通過聽其言、觀其行,才能更有把握。

  第七篇 氣色鑒 第三章 氣色與文人的關係

  科名中人,以黃為主,此正色也。黃雲蓋頂,必掇大魁;黃翅入鬢,進身不遠;印堂黃色,富貴逼人。

  科名中人,以黃為主,此正色也①。黃雲蓋頂,必掇大魁②;黃翅入鬢,進身不遠③;印堂黃色,富貴逼人④;明堂素凈,明年及第⑤。眼角霞鮮,決利小考⑥;印堂垂紫,動獲小利⑦;紅暈中分,定產佳兒⑧;兩顴紅潤,骨肉發跡⑨。由此推之,足見一斑矣⑩。

  【注釋】

  ①科名中人,以黃為主,此正色也:科名中人,指傳統社會科舉時代追求科名者。科舉時代,分科考試選取士子,所以士子考中曰登科,又曰有科名,又曰正途出身。以黃為主,此為正色,指黃色除了時令、地域、部位有衝剋者以外,無人不宜,無往不利,堪稱正色。又,在傳統社會,黃色因其氣勢威嚴,姿質凝重而成為皇家御用之色,並成為皇權的象徵,因此,黃色被尊為正色,恐與皇權崇拜不無關係。這三句話的意思是:對於有科名的士子來說,氣色應該以黃色為主色,因為這種顏色屬於正色。

  ②黃雲蓋頂,必掇大魁:黃雲蓋頂,指黃色由天中、天庭發動,上通頂心,旁連山林地邊,光華燦爛的情狀。掇,拾取,這裡是摘取、奪取的意思。大魁,科舉考試中的殿試一甲第一名稱「大魁」,即狀元。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如果一抹黃色彩雲覆蓋頭項,那麼這位士子一定能夠在科舉考試中一舉奪魁,考中狀元。

  ③黃翅入鬢,進身不遠:黃翅入鬢,指黃色由兩顴發起,如大鵬展翅直插兩鬢。古人認為,此為升騰之兆,然而較「黃雲蓋頂」終差一等。進身,指登科陞官,或封爵受祿。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如果兩隻黃色翅膀直插雙鬢,那麼這位士子登科陞官或封爵受祿,已經為期不遠了。

  ④印堂黃色,富貴逼人:古人認為,印堂為命宮,富貴由命,所以「印堂黃色」有「富貴逼人」之色。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如果命宮印堂為黃色,那麼這位士子很快就會獲得富貴。

  ⑤明堂素凈,明年及第:明堂,鼻子。素凈,白潤而不染垢。及第,科舉術語,舊稱考中解元、會元、狀元為「三元及第」。舊制,鄉試在頭年秋,會試在次年春,所以稱「明年及第」。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明堂白潤凈潔,那麼這位士子明年定能科考及第。

  ⑥眼角霞鮮,決利小考:眼角,即魚尾部位。霞鮮,指紅紫二色鮮明如雲霞。古人認為,此相主喜慶。決,必然;肯定。小考,舊制,童生應府縣官及學政之考試,稱為「小考」,又稱「童子試」。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如果眼角即魚尾部位紅紫二色充盈,其狀如鮮明的雲霞,那麼必然利於這位童子參加小考。

  ⑦印堂垂紫,動獲小利:印堂垂紫,黑中透紅的紫色光氣由印堂部位即兩眉之間發動,向上注入山根之間,稱為「垂紫」。古人認為,此為吉祥之兆。動,動不動;常常。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如果紫氣由印堂發出,向上注入山根之間,那麼此人動不動就會獲得一些錢財之利。

  ⑧紅暈中分,定產佳兒:紅暈,這裡指兩眼下方卧蠶部位各有一片紅暈,即模糊不清、邊際不明的紅色。中分,指中有鼻樑間隔,兩片紅暈不能相連。定產佳兒,舊說,「火旺生男,木旺生女」,紅色為火,故曰「定產佳兒」。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如果兩眼上方、鼻樑兩側各有一片紅暈,那麼此人定會喜得佳兒。

  ⑨兩顴紅潤,骨肉發跡:骨肉,指至親之人,包括父子、叔侄、兄弟等人。發跡,指立功顯名,發家致富等。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如果兩顴部位呈紅潤之色,那麼此人的至親之人如父子、叔侄、兄弟等,必定會立功顯名並發家致富。

  ⑩由此推之,足見一斑矣:此,指代以上幾種命相。斑,通「般」,一斑即一般。這兩句話的意思是:由以上幾種推而廣之,足可以窺見面部氣色與人的命運之間的關係的一般情形。

  【譯文】

  對於追求科名的士人來說,面部氣色應該以黃色為主,因為黃色是正色、吉色。如果有一道黃色的彩雲覆蓋在他的頭頂,那麼可以肯定,這位士子必然會在科考殿試中一舉奪魁,高中狀元;如果兩顴部位各有一片黃色向外擴展,如兩隻翅膀直插雙鬢,那麼可以肯定,這位士子登科陞官或封爵受祿已經為期不遠;如果命宮印堂呈黃色,那麼可以肯定,這位士子很快就會獲得既能夠致富又能夠做官的機會;如果明堂部位即鼻子白潤而凈潔,那麼可以肯定,這位士子必能科考入第。其他面部氣色,如眼角即魚尾部位紅紫二色充盈,其狀似絢麗的雲霞,那麼可以肯定,這位童子參加小考,必然能夠順利考中;命宮印堂有一片紫色發動,向上注入山根之間,那麼可以肯定,此人經常會獲得一些錢財之利;如果兩眼下方各有一片紅暈,而且被鼻樑居中分隔開來從而互不連接,那麼可以肯定,此人定會喜得一個寶貝兒子;如果兩顴部位紅潤光澤,那麼可以肯定,此人的親人如父子、叔侄、兄弟等,必然能夠立功顯名並發家致富。由此推而廣之,足可以窺見面部氣色與人的命運的關係的情形。

  【智慧解析】

  《大戴禮記·少問篇》記載,堯是通過人的相貌取人,而舜則是依據人的態色取人。如果認為觀人術是在不斷進步的話,那麼舜的觀色取人要勝過堯的觀狀取人了。《說文解字》解釋道:「顏,就是指眉目之間的地方」,「色,就是眉目之間的氣色。」以前郗雍能辨別出盜賊,觀察他的眉目之間就可以得到隱藏的情形,晉國國君讓他觀察成百上千的盜賊而沒有一個差錯。《韓詩外傳》也有這樣的記載,「如果有溫順善良之意在心中,可以通過眉之間看得到,如果心中有邪惡污穢之意,而眉目也不能掩蓋住。」這是顏色說的來源,然而顏色是整個面部的總稱,眉目之間的地方只是其中特別重要顯著的地方罷了!

  觀色識人法最精闢的論述在《大戴禮記·文王官人篇》中,其議論如下:

  「歡喜的顏色是油然而生,憤怒的顏色是怫然而生,有慾望的顏色是嘔然而生,恐懼的顏色是薄然出現,憂愁悲痛的顏色是壘然而靜。真正智能之士的顏色必然難以窮盡,真正仁德之士的顏色必然受人尊敬,真正勇敢之士的顏色必然難以震懾威赫,真正忠心之士的顏色必然可親可敬,真正廉潔之士必然有難以污染的顏色,真正寧靜之士必然有可以信賴的顏色。本質純正的顏色明朗皓白,安定鎮靜,本質欺偽的顏色煩亂不堪,使人厭倦,人雖然想居中不偏,但顏色卻不能盡如人意!」

  觀色識人法的記載其次則見於劉劭所撰《人物誌·八觀篇》:

  「所以憂懼害怕的顏色大都是疲乏而放縱,熱燥上火的顏色大都是迷亂而污穢;喜悅歡欣的顏色都是溫潤而愉快,憤怒生氣的顏色都是嚴厲而明顯,嫉妒迷惑的顏色一般是冒昧而無常;所以一個人,當其說話特別高興而顏色和語言不符時,肯定是心中有事;如果其口氣嚴厲但顏色可以信賴時,肯定是這個人語言表達不是十分暢敏;如果一句話未發便已怒容滿面時,肯定是心中十分氣憤;將要說話而怒氣沖沖時,是控制不了的表現;所有上述這些現象,都是心理現象的外在表現,根本不可能掩飾得了,雖然企圖掩飾遮蓋,無奈人的顏色不聽話啊!」

  《帝王世紀》記載,商容和殷商百姓觀看周朝軍隊進入商都朝歌時,看見畢公來到,殷商百姓便說:「這真是我們的新君主啊!」

  商容卻不同意:「不可能是!看他的顏色面貌,十分威嚴但又面呈急躁,所以君子遇到大事都呈誠恐之色。」

  殷商百姓看到太公姜尚到來,都說:「這大概是我們的新君主了!」

  商容也不同意:「這也不是!看見他的顏色相貌,像虎一樣威武雄壯,像鷹一樣果敢勇武。這樣的人率軍對敵自然使軍隊勇氣倍增,情況有利時勇往直前,奮不顧身,所以君子率軍對陣要敢於進取,但這人不可能是我們的新君主。」

  當看到周公旦來到時,殷商百姓又說:「這應該是我們的新君主了!」

  商容還是不同意,說:「也不是,看他的容顏氣色,臉上充滿著歡欣喜悅之氣,他的志向是除去賊人,這不是天子,大概是周朝的相國;所以聖人為民首領應該有智慧。」

  最後,周武王出現了,殷商百姓說:「這肯定是我們的新君主了!」

  商容說:「這一位正是我們的新君主,他作為聖德之人為海內百姓討伐昏亂不道的惡君,但是見惡不露怒色,見善不現喜氣,顏貌氣色十分和諧,所以知道他是我們的新君主。」

  顏貌氣色是這樣的不可掩飾遮蓋,然而行動舉止也不是無關緊要的事。例如齊桓公將要征伐衛國而趾高氣揚,準備討伐莒國而口說言談、振臂揮手都與莒國有關。

  喜怒不形於色,寵辱不驚於身,處危難之際而仍然能夠性情閑適暢朗,聽到讚譽或詆毀時能夠顏色不變,以天下之興衰治亂為己任,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樣的人是高居上位的君子;憤怒而不至於放肆,得意而不至於忘形,從不猜測將來人生、事業的得失取捨,更不因此而忽喜忽怒,不揣度未來己身的榮寵和恥辱,更不因之歡欣憂戚,這樣的人是身居下位的君子;喜怒哀樂都由感情,恩人仇人界線分明,喜歡玩弄權術欺上瞞下,固執迂腐,驕傲放縱,喜歡同類,排斥異己,患得患失,色厲而內荏,羞於談及自己微賤時的小事,害怕別人提及自己未發達時的經歷,這樣的是在上位的小人;一有風吹草動就驚慌失措,遇到事情就慌裡慌張,風風火火,喜歡賣弄自己的長處,害怕提及自己的缺點。附和自己就十分歡喜,反對自己就憤怒非常,想到自己可能榮華富貴就神采飛揚,將要升至高位時便顏色大變,這樣的人,是身居下位的小人。

  【智慧典例】

  袁珙定太子

  據《明外史·袁珙傳》的記載,明代的袁珙是個神奇的人。相傳他出生時就不同凡響,從小好學深思,又能寫詩,而且天生有異骨,是個神人胚子。

  袁珙年輕的時候,喜歡遊覽名山大川。有一天,他游到洛珈山,遇到一個神僧,自稱別古崖。別古崖有一種觀氣相人之術,他一看到袁珙,便知是可造之材,便將自己的觀氣術傳給了他。

  這種觀氣術最重要的在於一雙眼睛。只有將雙眼訓練成火眼金睛,對顏色特別敏感,才能將各種人、物中的稟氣顏色分辨出來。別古崖先讓袁珙仰頭視日,久久地專註於日頭,陽光照耀,直射雙眼。不久,袁珙便覺得天旋地轉,什麼也看不清了,但和尚仍然讓他堅持著。這樣過了一些時候,和尚又將袁珙關在一個暗室之中裡面放一個小紅豆,讓袁珙指出小豆的確切位置,並把它取出來。起初,袁珙什麼也看不見,一片黑乎乎的,後來經過慢慢練習,居然在黑暗中能看到那小紅豆在發著幽幽的光呢!這以後,和尚先在窗外懸掛起一束五綵線,然後讓袁珙在夜裡分辨出它們的顏色。由於經過以前一段時期的訓練,這次袁珙並不感到困難,輕而易舉地便分辨出來了,絕無錯誤之處。這以後,和尚才正式教給袁珙相人之法。他先在手裡點燃兩個火炬,讓袁珙分辨人體各部位發出的氣色,再參考他們的出生年月,預斷吉凶禍福的情況。十分奇怪的是袁珙以前根本沒有注意人在夜間經過火炬的照射還能發出各種顏色。這以後,袁珙便掌握了這種神秘的觀氣術。

  袁珙在相術生涯中被傳得最神的一件事,便是為明代的第三個皇帝明成祖朱棣觀氣的事。大家都知道朱棣是個篡位的皇帝,他把親侄兒建文帝趕下台,自己做了皇帝。

  朱棣篡位之前,被封為燕王。有一天,經人介紹,朱棣請袁珙給他望氣。那朱棣為人很是狡詐,擔心袁珙會附會阿諛,便叫來九個和自己長得很相像的衛士在一家不起眼的酒館裡喝酒,自己也裝扮了一番,混入其中。袁珙來到酒館,一下便跪在朱棣腳下,說道:「殿下何故這樣不看重自己,在這樣的地方喝酒。」朱棣假裝不明白,其他九人也都一齊嘲笑袁珙,袁珙絲毫不為所動,言辭更加懇切。朱棣見狀,連忙將他請到宮中。袁珙審視燕王,說道:「大王龍行虎步,面部日月角直插蒼天,這是太平天子之相,大約到四十歲時,鬍鬚長過了肚臍,便可登位。」隨後他又相了相燕王的幾個親信將校,說他們都有公侯將帥之相。

  燕王害怕這些話被泄露出去,便請袁珙回家,並再三囑咐他保守秘密。後來朱棣篡位成功,便封袁珙為太常寺卿,並賜給他衣服鞍馬、金錢府第。以後朱棣要立太子,猶豫不定,便又將袁珙請來,袁珙一見仁宗,便說:「這是真龍天子。」又向宣宗說道:「這是萬歲天子。」這樣太子就定下來了。

  第七篇 氣色鑒 第四章 青色和白色

  色忌青,忌白,青常見於眼底,白常見於眉端。

  色忌青,忌白①。青常見於眼底,白常見於眉端②。然亦有不同:心事憂勞,青如凝墨;禍生不測,青如浮煙;酒色憊倦,白如卧羊;災晦催人,白如傅粉③。又有青而帶紫,金形遇之而飛揚,白而有光,土庚相當亦富貴④,又不在此論也。最不佳者:「太白夾日月,烏鳥集天庭,桃花散面頰,穎尾守地閣⑤。」有一於此,前程退落,禍患再三矣。

  【注釋】

  ①色忌青,忌白:色有正色與邪色,即吉色與凶色之分,所忌之色自然為凶色。這裡的青色指青斑之「青」,不是春木勃發之色,特點是焦干昏暗如受擊傷色一樣;白色,指白粉、枯骨之「白」,特點是枯暗無光。這兩句話的意思是:人的面部氣色忌青色,也忌白色。

  ②青常見於眼底,白常見於眉端:見通「現」,出現。眼底,指兩眼下方。眉端,指兩眉眉梢。這兩句話的意思是:青色常常出現在眼睛的下方,白色常常出現在眉梢的附近。

  ③然亦有不同:心事憂勞,青如凝墨;禍生不測,青如浮煙;酒色憊倦,白如卧羊;災晦催人,白如傅粉:凝墨,凝結著的墨汁,特點是既濃且厚,邊際清晰。禍生不測,即遇到突如其來的禍事。浮煙,飄浮不定的青煙,特點是輕重不均,邊際模糊。色,這裡指女色。憊倦,疲憊倦怠。卧羊,卧羊之白色,乃是生色而非死色,如羊卧休息,不久即可復原。古人認為,此色雖不吉,但非大凶。災晦催人,指遇到大災大難。傅粉,搽粉,古人認為,白如傅粉為死色,面呈此色者必神智昏濁,精力頹敗。這五句話的意思是:然而青色和白色出現在面部,又有不同的情形:如果是由於心事憂勞而面呈青色,這種青色一定既濃且厚,狀如凝墨;如果是遇到飛來的橫禍而面呈青色,這種青色則一定輕重不均,狀如浮煙;如果是由於嗜酒貪色而疲憊倦怠面呈白色,這白色一定勢如卧羊,不久即會散去;如果是由於遇到大災大難而面呈白色,這白色一定狀如枯骨,充滿死氣。

  ④青而帶紫,金形遇之而飛揚,白而有光,土庚相當亦富貴:金形,指金形人。飛揚,飛黃騰達。土,指土形人。庚:「庚」為陰金。相當,指土與庚即金相合。這四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是青色中帶有紫氣,這種氣色出現在金形人的面部,此人一定能夠飛黃騰達:如果是白潤光澤之色,這種氣色出現在金形兼土形人的面部,此人也會獲得富貴。

  ⑤太白夾日月,烏鳥集天庭,桃花散面頰,穎尾守地閣:太白,星名,即啟明星,因亮而呈白色。古人認為此星主殺伐,此色主災禍。日月,指日角和月角部位,日角在左眉骨隆起處至左邊髮際,月角在右眉隆起處至右邊髮際。古人認為此相主喪亂。烏鳥,即烏鴉,這裡指黑色。古人認為此相主參革。桃花,這裡指赤色斑點。古人認為此相主刑獄。尾,本指赤色魚尾,這裡指淺赤色。古人認為此相主凶亡。

  【譯文】

  面部氣色忌諱青色,也忌諱白色。青色一般出現在眼睛的下方,白色則經常出現在兩眉的眉梢。它們的具體情形又有差別:如果是由於心事憂煩困苦而面呈青色,那麼這種青色多半既濃且厚,狀如凝墨;如果是由於遇到飛來的橫禍而面呈青色,那麼這種青色一定輕重不均,狀如浮煙;如果是由於嗜酒好色導致疲憊倦怠而面呈白色,那麼這種白色一定勢如卧羊,不久即會消散;如果是由於遭遇了大災大難而面呈白色,那麼這種白色一定慘如枯骨,充滿死氣。還有青中帶紫之色,如果是金形人遇到這種氣色,一定能夠飛黃騰達,如果是白潤光澤之色,土形兼金形人面呈這種氣色,也會獲得富貴,這些都是特例,不在以上所論之列。而最為不佳的,則是以下四種氣色:「白色圍繞眼圈,此主喪亂;黑氣聚集額頭,此主參革;赤斑布滿兩頰,此主刑獄;淺赤凝結地閣,此主凶亡。」以上四者,如果僅具其一,就會前程倒退敗落,並且接連遭災遇禍。

  【智慧解析】

  古人認為,人稟氣而生,「氣」有清濁、昏明、賢鄙之分,人有壽夭、善惡、貧富、貴賤、尊卑的不同,這些由「氣」能反映出來。氣運生化,人就有各種不同的命運和造化。

  「氣」旺,則生命力強盛;「氣」衰則生命力衰弱。生命力旺盛與否,與日常行事的成敗有密切聯繫,生命力不強,難以夜以繼日頑強地與困難作鬥爭,自然難以成功。生命力旺盛,則能長期充滿活力、精神煥發,是戰勝困難,取得成功的必要條件。但是「氣」的旺衰,與人之好動好靜並不一樣。好靜好動與性格有關,與「氣」則無直接聯繫。同時應注意,有的人「氣」躁,其人好動,「氣」沉,其人好靜,那種「氣」與這兒所講的「氣」不是一回事,應區分。

  「色」,就人體而言,指膚色,或黑或白,且有無光澤,古人認為,「色」與「氣」的關係是流與源的關係,「色」來源於「氣」,是「氣」的外在表現形式,「氣」是「色」之根本,「氣」盛則「色」佳,「氣」衰則「色」悴。如果「氣」有什麼變化,「色」也隨之變化。古人合稱為「氣色」。大家知道,人生病,其「氣色」不佳,就是「氣色」之一說的一種表現。

  古人有關「氣色」的有兩組重要概念:一是主色與客色。主色,就是先天之色,自然之色。古人認為,先天之色隨五行形相而生而現。已終生不變,五行之色與五行形相對應起來,金為白色,木為青色,水為黑色,土為黃色,火為赤色。這五種顏色是基本的膚色,實際中也會有一些變化,只要與五行形相相配,就是正色,就是吉祥之色。

  客色,就是後天之色,隨時間變化,四季、晨昏均有不同表現。以客色來定吉凶,自然是隨時間、方式、部位而定,沒有什麼恆定的規律。古人的「氣色」,更多的是指這種變化不定的客色。

  二是吉色與凶色。吉凶禍福是古代預測學要預知的重要內容,是陰陽學的價值指向。吉色與凶色又稱正色與邪色,吉色代表吉祥順利,凶色兆示兇險惡禍。合五行之色的為吉,不合為凶。主要依據五行膚色而定。客色則依十二地支所在部位而定。

  「大命固宜整齊」,意指人的智慧福澤應當比例均衡,不宜失調。如果失調,不平衡,則智者往往早矢,福者往往庸愚,這種狀態自然談不上好命。「小運亦當亨泰」,亨,在《周易》中有元亨利貞之說,泰有「天交地泰」之名,亨泰就是吉利順暢之義,意思是說小運流年如應順和通泰,方才是好。如果小運偏枯晦滯,也易早天,或元氣不足,難當福貴。猶如有錢卻不會花之人,守著巨大財富,卻享受不到人生富足的樂趣。

  現實生活中確有這種情形,聰慧者早夭,多福者平庸。唐代詩人王勃在七歲即寫出膾炙人口的「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到臨死前數月,在滕王閣上所作的《滕王閣序》中說「時運不濟,命途多舛」,而他死時才27歲,如能「大命整齊」,「小運亨泰」,則可福壽雙全,名聲高重了。

  氣色旺,自然有光澤閃爍。作者用了兩個比喻來說明這個問題。珠玉自比瓦礫珍貴百倍,因為它有閃爍悅目之光焰,如果失去了美麗的光澤,與瓦礫還有多少區別呢?絲綢棉織,如果失去它明艷光滑的色澤,與平常的葛布又有多少區別呢?人之氣色旺,則有光澤。失去光澤,還能說氣色旺嗎?那麼其人之命運自不可言好了。

  【智慧典例】

  ]曾國藩觀氣色選妾

  曾國藩在鎮壓太平天國運動時,因戎馬倥傯,身邊缺乏照應之人,他的手下幾次給他找來年輕貌美的女子服侍他,都被他拒絕了,可是,當彭玉麟給他帶來一個叫陳春燕的女子時,他卻欣然笑納。這並非因為陳春燕長得美,而是因為曾國藩看中了她眉宇間的平和之氣。唐浩明的《曾國藩》對此有極為細緻的描述:

  這天午後,曾國藩強打精神批閱文書,忽然覺得眼前一亮,彭玉麟帶著一個年輕女子走進來。

  「滌丈,你老看看這個妹子如何?」彭玉麟笑吟吟地指著低頭站在一旁的女子問。這以前,彭玉麟已帶來過三個女人,曾國藩都不滿意,或嫌其粗俗,或嫌其醜陋。這個女子一進來,便給他一種好感,身材勻稱,步履端莊,那副羞答答的樣子,既顯得安詳,又有幾分迷人。

  「把頭抬起來。」曾國藩輕輕地命令。那女子把頭抬了一下,覺得對面的老頭眼光很銳利,又趕緊低垂。曾國藩見她雖算不上美麗,卻也五官端正,尤其是眉眼之間那股平和之氣很令他滿意。「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名叫陳春燕。」

  嗓音清亮,曾國藩聽了很舒服,又問:「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歲。」

  「聽你的口音,像是湖北人?」

  「小女子家住湖北咸寧。」陳春燕大大方方,口齒清楚,完全不像以前那幾個,要麼是嚇得手足失措,要麼是忸忸怩怩,半天答不出一句話。曾國藩心中歡喜。

  「家中還有哪些人?」

  「有母親、哥嫂和一個小妹妹。」

  「父親呢?」曾國藩問。

  「父親前幾年病死了。」陳春燕的語調中明顯地帶著悲傷。

  「是個有孝心的女子。」曾國藩心裡想,又問:「你父親生前做什麼事?」

  「是個窮困的讀書人,一生教書糊口。」

  聽說是讀書人的女兒,曾國藩更高興了:「那你也認得字嗎?」

  「小女子也稍稍識得幾個字。」

  「雪琴,謝謝你了!」

  「滌丈收下了!」彭玉麟如釋重負,歡喜地說,「明天我帶大家來向滌丈討喜酒喝。」「慢點,慢點!」曾國藩叫住彭玉麟說,「百日國制未滿吧?」

  「今天剛好百日,您老就放心讓陳春燕侍候吧!」彭玉麟笑著邊說邊出了門。曾國藩伸出指頭算了一下,便將春燕留下來了。

  第七篇 氣色鑒 第五章 智慧啟悟

  氣是色之根本。色是氣的外在表現形式。察顏觀色,可辨識人才。

  如何辨別人才真偽

  古人云,事之至難,莫如知人。世上最難的事沒有比識人更難了。辨別人才為什麼是最為困難的事情呢?

  這是因為事物有似是而非的,剛直開朗貌似刻薄;柔媚疲軟貌似忠厚;表面看上去十分廉潔而實際並非如此;口出狂言能言明識明而實際上卻是無能之輩;海闊天空、天南海北地胡侃一通表面看來似博學而實際上是空話連篇無半點真才實學;反應遲鈍沒有實際學問卻似知識淵博;攻擊誹謗別人的人卻看似正派正直的人;掩飾其惡的一面而將善的一面大肆宣揚者看上去好似剛正不阿的人。將這些一個一個地加以對照比較,就不難發現都存在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現象,優秀的良才與劣等的廢才,真才實學的人才與濫竽充數的冒牌貨,這每一個方面、每一個環節都混在一起實在難以真正地區分、識別得一清二楚。說像是的而又不是的,像不是的而又似是的。

  人才的優秀與低下,真與假,混淆在一起時,真是難以辨別了。

  尤其是在無名的人中發現賢才,在拉車的騾馬中間相出駿馬,在深淵裡撿出含珠大蚌,在石頭堆里找出藏光的珍寶,這是何等的不易啊!這就進一步說明了識良莠之難了。

  人才難得亦難識,這是古往今來人們經過千辛萬苦積累而成的共同認知。

  凡識人有所思,識人有所為的有識之士,總是獨具慧眼地悟出人才之所以難識:事之至難,莫如知人;事之識人,自古為難;人不易知,知人亦不易也!有天下者,以知人為最困難;知人之道,聖賢所難,受知固不易,知士誠尤難。

  知人之難,莫難於別真偽;知人之難,良莠難分;知人之難,賢佞難辨;任賢非難,知賢為難;使能非難,知能為難;論資級難於知人,為今識人仍有難;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經師易得,一將難求。

  雖然知休未易,誰可例輕天下士?誠能知人,則天下無餘事矣。

  (1)知人識人自古為難

  「事之至難,莫如知人。」這是宋朝詩人陸九淵的一句名言,他揭示了識人的基本情況。

  說明了世上千難萬難的事情,再沒有比了解識別人更難的事情了。

  事之至難,莫如知人。原因之一在於「凡事之所以難知者,以其竄端匿跡,立私於公,倚邪正,而以勝惑人之心者也」。

  這就是說,識人這樣的事情不易了解的原因,是由於它隱藏跡象,把私心掩蓋起來而顯出為公的樣子,把邪惡裝飾成正直的樣子,而且以必然的勝利去迷惑人的頭腦。

  說明人的奸惡之所以難以辨識,是由於有正直、忠誠、善良的外表作掩護。

  事之至難,莫如知人。原因之二在於「人心險于山川,難於知天」。

  這就是說人的內心比險峻的高山和深邃的江河還危險,比天還難以捉摸。

  事之至難,莫如知人。原因之三在於「人之難知,不在於賢不肖,而在於枉直」。

  識別人的難處,不在於識別賢和不肖,而在識別虛偽和誠實。

  人有壞人與好人之分,英雄有真英雄與假英雄及奸雄之分,君子有真君子與偽君子之分。人還可以分為虛偽與誠實。

  有表面誠實而心藏殺機;有「大智若愚」表面看上去是愚笨的樣子,而內在里卻是聰明至極;有「自作聰明」而實際是愚笨;有當面是人,背後是鬼的兩面派。

  事之至難,莫如知人。原因之四在於「才與不才之間,似是而非也」。

  這就是指賢才與非賢才之間,似是而非,難以分解。可以說,任賢非難,知賢為難;使能非難,知能為難。

  正因為任用賢德的人並不太難,識別有賢德的人才是真正的困難;使用有才能的人並不難,發現有才能的人才是真正的困難。所以,難怪人們常說,天下者,知人為難。

  知人難,推舉賢才也難。因為有賢才的人,在他未成才時,不為人所知,或知之的人少,知者如無名無權也推薦不了。如果已鋒芒畢露,才華超人,就會被嫉賢妒才者所忌,不僅不肯推薦,甚至加以誹謗,誠恐其超過自己,或代己之位,彼位尊貴,自己則卑賤。

  而有的雖知賢也不願推薦,這種人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怕推薦的人如出事會累及自己。故世上雖有奇才,願推薦的人卻很少。

  因此,薦賢者不僅要有知人之明,還要有薦賢之量,不嫉賢妒才,有為國家薦賢的至公之心,所以說,能薦賢才的人其本人就是賢才。

  歷史事實說明:正因有推薦賢才的賢才,才能出現不少聞名於世的人才,這些人才也與推薦他們的賢才的大名共同垂譽於史冊。

  《宋史·程元鳳傳》記載:宋度宗時,程元鳳任少保、觀文殿大學士,他薦舉人才,不徇私情。有世交之子來求陞官,元鳳謝絕,其人累次來請求,言及先世之情,元鳳說:「先公疇昔相薦者,以某粗知恬退故也。今子所求躐次,豈先大夫意哉?矧以國家官爵報私恩,某所不敢。」

  可是,有人嘗被元鳳彈劾,後見他改過,而其才可用,便推薦之,元鳳說:「前日之彈劾,成其才也;今日擢用,盡其力也。」

  元鳳選拔人才是堅持原則的,不應提升的,即使是有恩於己的人的兒子,也不提升,正如他所說不能「以國家官爵報私恩」。

  而對曾被他彈劾的人,因其改過而才可用,就推薦提升,正如他所說:「前日之彈劾,成其才也;今日擢用,盡其力也。」

  細味元鳳言行,值得借鑒的有三:一是推薦和使用官吏,元鳳都是出於為國的公心,不存在任何私人的成見。二是彈劾人是為保護人才,是不使其人走上邪道,使其回到正路,促其成才的手段。三是辯證地看人。對官吏有錯誤則彈劾,不使其有害於國家;改正了錯誤,其才可用,則擢升,使為國盡其才能。元鳳如此為國保護推薦人才,只有大公無私的人才能做到。

  能否辨偽,與能否知人用人大有關係,崔群向唐憲宗提出要辨偽必須「糾之以法」,這是很有見地的主張。事見《舊唐書·憲宗本紀》:

  唐憲宗對宰臣說:「聽受之間,大是難事。推誠選任,所謂委寄,必合盡心;乃至所行,臨事不無偏黨,朕臨御已來,歲月斯久,雖不明不敏,然漸見物情,每於行為,務欲評審,比令學士,集前代昧政之事,為《辨謗略》,每欲披閱,以為鑒誡耳。」

  崔群說:「無情曲直,辨之至易;稍有欺詐,審之實難。故孔子有眾好眾惡之論,侵潤膚受之說。蓋以曖昧難辨故也。若擇賢而任之,待之以誠,糾之以法,則人自歸公,孰敢行偽?陛下詳觀載籍。以廣聰明,實天下幸甚!」

  唐憲宗對下屬的進言,認真評審其是非,但有時要辨別進言者說的善惡真偽,感到是大難事。因此,他令學士總結前代關於這方面的經驗教訓,寫成《辨謗略》,作為鑒誡。崔群說唐憲宗以史為鑒,是可增廣聰明的,但事有曖昧一時是難以辨別的,故孔子有眾好眾惡以分善惡之論。而崔群提出的意見,比之孔子所說更能解決問題,即「擇賢而任之,待之以誠,糾之以法,則人自歸公,孰敢行偽」。

  這就是以誠待賢,如果行偽作惡,則以法處理,這樣做,官必奉公守法,不敢作歹為非了。

  崔群在憲宗時,官至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參與朝政。

  穆宗繼位,因他擁護穆宗儲位,故甚得信任,任檢校左僕射兼吏部尚書。他為人清正,時稱賢相。

  左僕射王起頻主持貢舉工作,每次貢院考試完畢,都將錄取的名單呈給宰相廷英最後定奪。由於錄取的人不多,宰相廷英說:「主司試藝,不合取宰相與奪。比來貢舉艱難,放人絕少,恐非弘訪之道。」

  唐武宗說:「貢院不會我意。不放子弟,即太過,無論子弟、寒門但取『實藝』耳。」

  由於職權和取才原則沒有明確規定,所以主持取才工作的王起頻心中無數,恐取士有失,故呈宰相最後決定。對此,宰相廷英提出兩點意見:一是錄取的士人不必呈給宰相決定;二是錄取的人太少了,不利於廣招人才。對此,唐武宗確定了取士的原則:取士要取有「實藝」的,即有真才實學的人,不論他是貴族子弟還是出身於寒門。

  唐武宗確定取才的原則,負責取才者就可有所遵循。但有了原則還不能保證所取的是有「實藝」的,還要有具體的辦法,不然,原則是難以貫徹執行的,有可能落於空談。

  俗語說:「人心難測。」人心何以難測?心是指人的思想,思想是無形的,看不見、摸不著,它隱藏在人的腦海里;且思想又非固定,而是隨著客觀世界的變化而變化。所以,要摸透人的思想是不易的,故說人心是難測的。

  照理說,思想指導人們的言行,人的思想必然在他的言行中表現出來,也就是說人的思想和他的言行應該是一致的。可是,各人表現不同,有一致的,有不一致的。其人所想與其言行一致的,這種人易知;如果其人所想的與他的言行不一致,或者他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這種人就難知。

  由於人心難測,人所想與其言行又有不一致的,其表現往往是表裡不一、互相矛盾,因此,古往今來,都有知人難之嘆。

  人們常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恐怕也道出了「人心難測」的道理。有人說不要輕易相信他人的知心話,這不是沒有道理的。有的人特別是在情濃之際和說話投機的時候,總是輕信他人的知心話。對方向我吐露了真言,我又為何向人家講假話?所以把心裡的話全掏出來講給人家聽。然而,你可知道,他「真誠」地在你面前說別人的壞話,他在別人面前又會「真誠」地說你的壞話。因為人都有討好他人的心理。而且,人總是在變化的,今天你是他的朋友,明天你可能又成了他的對手。是對手,他就可能利用你那些知心話,特別是隱秘的話來攻擊你。

  所以,心裡話往往是不可靠的。對此,最好不要輕易相信它。如果失去了這方面的警惕性,輕信了別人的知心話,則容易上當受騙。

  人們常說,知人難,知人心者更難。因為在現實生活中,有的人嘴裡說的和心裡想的不一樣。嘴裡說的不是心裡想的,心裡想的又不是嘴裡所說的。歷史上這樣的例子是很多的。

  漢光武帝劉秀看錯龐萌便是其中的典型例子之一。龐萌在劉秀面前,表現得很恭敬、謹慎、謙虛、順從,劉秀便認為龐萌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公開對人讚譽龐萌是「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其實,龐萌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他明面向劉秀表忠,暗裡卻伺機而動,當軍權一到手,便勾結敵人,將跟他一起奉命攻擊敵軍的蓋延兵團消滅了。最賞識的人叛變了自己,這對於劉秀是當頭一棒,使他氣得發瘋,後來他雖將龐萌消滅了,但他由於知錯人而遭到的巨大損失是無法彌補的。劉秀之失,失在靜中看人,他被龐萌的假表忠所迷惑了,竟認為他是「忠貞死節」的「社稷之臣」。而來自敵營的龐萌歸附劉秀不久,尚未有何貢獻足以證明他的忠心,劉秀就對他如此信任,是毫無道理的。

  劉秀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他以誠待人,知人善用,不少人因他賞識而成為東漢一代英才。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當他被表面現象所迷惑時,也就必然犯了靜止看人的錯誤。

  (2)賢佞難分

  在識人的發展史上,常常能聽到許許多多的人經常講這麼一句共同的話,即「人不易知,知人不易」。人之所以不易識別,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是下列原因:

  其一,「凡事之所以難知者,以其竄端匿跡,立私於公,倚邪正,而以勝惑人之心也」。這就是說,事情不易了解的原因,是由於它隱藏跡象,把私心掩蓋起來而顯出為公的樣子,把邪惡裝飾成正直的樣子,而且以必然的勝利去迷惑人的頭腦。這說明人的奸惡之所以難以辨識,是由於有正直、忠誠、善良的外表作掩護。

  其二,「凡有才名之士,必遭險薄之輩假以他事中傷。始乎摒棄,卒不得用」。這就是說,凡是有才能的賢人,必然要遭到陰險淺薄一類人的惡意中傷。起初被迷惑而遭冷落,而最終得不到任用。這說明因奸佞之人的無事生非造謠中傷,使得賢才難以被識別而加以任用。

  其三,「潛伏著的感情和隱藏著的奸詐,是很難從一個人的外貌了解到的」。所以古人說「伏情隱作,難以貌求」。同時也說明了「人之深者有二種。一曰深沉。如納言自守,容人忍事,內外分明,外邊渾厚,不露圭角,不呈才華。此德之上者。一曰奸深。如閉口存心機,深挾詐,形跡詭秘,兩目斜抹,片語斜鋒。此惡之尤者,切不可以深沉君子,與奸深並觀也。」這就是說,人的所謂「深」,有兩種情況。一是深沉。其表現為少言語而守本分,能容人忍事,內外分明,待人處世渾厚而不逞強,不炫耀才華。二是奸深。其表現為緘口不言而心藏殺機,陰詐深藏,行為詭秘,雙目斜抹,說話陰陽怪氣。前者是最有道德的賢才,後者是極為險惡的奸人,所以切切不可將二者混淆,等同齊觀。可是,在人際交往中,二者則經常混淆,造成賢佞難辨。

  其四,「賢人必為國計,而不肖者專為身謀。為國計者必恃至公。故言直而援少;為身謀者專挾己私,故喻巧而援多」。這就說明了這樣一個基本的問題,即品德高尚的人必定一心為國,品質惡劣的人則專為自己盤算。一心為國的人必定是從最大的公心出發,所以說話直來直去,支持他的人就少;為自己盤算的人必定從私利出發,所以說話曲折巧妙,支持他的人就多。這進一步說明,奸與賢的界限雖然清楚的,然而,要識別也不是一件易事。

  對於佞奸者來說,是因其能以假象蔽其真相,又以外表掩其內心的奸詐,且其謀深術巧,使人迷惑而難以辨識。

  《呂氏春秋·疑似》指出,物之相似最能迷惑人,它說:「使人大迷惑者,必物之相似也。玉人之所患,患石之似玉者。相劍之所患,患劍之似吳干者。賢主之所患,患人之博聞辨言而似通者。亡國之主似智,亡國之臣似忠。相似之物,此愚者之大惑,而聖人之所加慮也。」

  這是說,相似的事物最能迷惑人,石似玉,玉工難以辨其真偽;劍似吳干寶劍,鑄劍師也難識其優劣;博聞善辨的人似通而實不通,足以惑人而誤事,這是賢明君主所憂慮的。

  歷史上不少亡國之君自恃見識超人而獨斷獨行,其左右也順其意投其所好,因而被視為心腹忠臣,正是其君似智而實不智,其臣似忠而實佞奸,以致亡國亡身。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明崇禎皇帝及圍繞在他左右的那班佞臣。

  崇禎認為他是英明之主,臣下無人超過他,他的旨意就是真理,與他相左的就被視為庸才或者逆臣,一直至死都認為明亡咎不在己,而在於群臣無能。他相信的都是對他順從、奉承的宦官和佞臣。正是這些似智、似忠的君臣斷送了明朝。

  但這位似智的崇禎皇帝,他跟其前幾代的只想享樂連朝也不上的皇帝確有點不同,他日夜操勞,好像有作為的賢君,故能迷惑人,因而不少人為之惋惜,認為他非亡國之君,而處於亡國之時。

  奸佞之人能使人不知其奸詐,是因其用心險而術巧,對此,《元史·列傳四十五》有精闢的論述:「姦邪之人,其用心也險,其用術也巧。惟險也,故千態萬狀而人莫能知;惟巧也,故千蹊萬徑而人莫能御。其謅似恭,其好似直,其欺似可信,其佞似可近,務以窺人君之喜怒而迎合之,竊其勢以立己之威,濟其欲以立己之愛,愛隆於上,威擅於下,大臣不敢議,近親不敢言,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

  明嚴嵩就是這樣用心險而用術巧的奸佞人物。嚴嵩其人無才略,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巧於媚上,竊謀權力。世宗即那位以信道求仙著名的嘉靖帝,他雖昏庸,卻自以為高明,凡拂其意的,不是廷杖,就是殺戮,對嚴嵩則另眼相看,因嚴嵩善寫「青詞」,並作文為嘉靖歌功頌德。

  嚴嵩百事順嘉靖意,照其意旨行事,故得入閣參與政事。嚴嵩雖年過六十,精神煥發,勤於政事,日夜在內閣值班,連家也不回。

  嘉靖大為讚賞,賜其銀記,文曰:「忠勤敏達。」

  嚴嵩害人不露痕迹,被害的人也不知被誰所害。凡比己位高的,嚴嵩表面對他很恭敬,實伺其過害之,取其位而代之。

  嘉靖居深宮,大臣難得謁見,只有嚴嵩得親近,旨意由他代下,因此他能一手遮天,權傾天下,結黨營私,大受賄賂,是當時最大貪官。嘉靖對他長期信任而不疑。

  嚴嵩之能遂其奸。採取的手法都一樣,即前所說「窺人君之喜怒而迎合之」而已,因而「愛隆於上」,「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

  佞奸難辨是因其心險而術巧,而賢者難識是因其忠而言直,故不為庸主暴君所喜歡。

  《元史·列傳四十五》談及知賢之難,是由於有下列幾種情況:

  一、賢者不遇時,或無人推薦,因而隱居不出,必然不為世人所知。

  二、人君知而召之出仕,卻不重視,待之如奴僕;或待之以禮,而言不見用;或用其言,而急功近利,且使佞人參與。因此,難以發揮賢者的作用,也就不為其君所賞識。

  三、賢者不為所知,也是因為:人君居於高位,喜聽別人的過錯,而不喜人說自己的過錯,所行是務快己心,而不是務快民心,賢者為公為民必然進諫以糾正其錯誤,這就使其君很不高興,不會得到賞識而被重用,也因此,君臣就難以相處。

  而拒諫喜諛的人君,其左右必多佞人,他們最忌賢者,必然大肆詆毀、多方陷害,正直的賢者不獲罪殺頭已算萬幸,又何能發揮其才能為國為民做好事呢?正是由於以上種種原因,故賢人難知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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