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血證：歐美人士眼中的「南京大屠殺」-2

——德國人眼中的南京大屠殺】

整理康狄

導語日本軍人根本不把外國國旗當回事，就連盟國德國的國旗都攔不住他們。

德國外交檔案中有數量極多的關於南京大屠殺的記述，張憲文教授領銜主編的《南京大屠殺史料集》第6輯進行了精心的整理。德國雖然當時和日本走得很近，日本外交官對南京德國外交官的請求也相當重視，但是，德國外交官和公民並沒有得到優待，同樣遭受了野蠻掠奪和蠻橫對待。德國使館的電文

1937年12月30日，德國大使館北平辦事處寄給德國駐華大使館（漢口）的電文的附件中收錄了A.T.斯提爾的報告，對日本人有組織屠殺中國軍民的行徑進行了揭露：「日軍為了找出士兵和『便衣士兵』，搜遍了整個城市。數百人被從難民營帶出並處死。男子們每兩三百人被編成一組，然後帶到方便行刑的地方，用步槍和機關槍殺害。有一次為了殺害被捕的幾百個人，動用了坦克。我親眼目睹了一次集團行刑。有兩三個日本士兵跟著他們，把他們押往一塊空地。在那裡，他們被三三兩兩殘酷地槍殺。一個日本兵拿著步槍，站在堆成小山的屍體上，向稍微有點動靜的人身上發射子彈。」

斯提爾義憤地評論：「我在西部曾經看到別人獵捕野兔。獵人們面對無力的兔子慢慢地收緊警戒線，把它們驅逐到包圍圈裡。兔子就在那裡被打死或殺死。南京的情況簡直與其一樣，只不過犧牲品變成了人。陷入圈套中的人和兔子一樣無力，無法進行抗爭。因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扔掉了武器。」

貝德士博士和克勒格爾先生的記述也與之相仿。貝德士博士寫道，日軍將中國士兵綁成一串後槍殺，雖然這些士兵已經脫掉了軍服。日軍徵用了大量青壯年中國男子充當掠奪物資的搬用工，在他們完成工作後，又強令中國警察從中選出400人，將他們50人一組捆綁在一起槍殺。克勒格爾寫道，扔掉的眾多軍服向日本方面暗示，城內潛伏著大量已經換上了平民服裝的士兵。以此為理由，無數毫無疑義的槍殺成了家常便飯。在沒有任何軍事審判和沒有遭遇一槍抵抗的情況下，日軍槍殺了五六千人，為了省去埋葬屍體的麻煩，其中大部分的屠殺行為發生在河邊。

1938年1月6日，德國大使陶德曼自漢口寄往德國外交部的報告中寫道：日軍在廣場上把1000名中國人捆起來並讓他們站好，然後將他們分批依次帶走槍殺。在此之前，在南京的德國人觀察到了100次左右用這種方法進行的屠殺。

拉貝見證的暴行

德國外交官和公民還記錄了大量日軍的性暴行。日軍施暴對象不分老幼，而且日軍在施暴後，往往殺害中國女性。

德國駐南京外交官羅森在1938年1月15日給德國外交部的報告中，對日本的性暴行進行了深刻揭露：「許多日本士兵衝進大使先生的住房，要求把那裡的女性交給他們。不斷有女性被送到美國教會醫院，直至昨天還是這種情況。這些女性的身心受到嚴重損傷，她們先是遭受輪姦，然後不是被刺刀殺害就是被其他物件打傷。一位婦女的頸部被割開一半，這位不幸的婦女還活著，使威爾遜醫生也感到吃驚。一位孕婦腹部被刺一刀，腹中的嬰兒被刺死。送進醫院的還有很多被姦汙的幼女，她們當中一個先後被20人輪姦。每晚都有日本兵衝進設在金陵大學的難民營，他們不是把女性拖走姦汙，就是當著其他人的面，包括當著親屬的面滿足他們的罪惡性慾。」

1938年2月1日，羅森先生又向德國外交部報告，一位逃到南京安全區主席、德國西門子公司南京代表拉貝先生住處避難的24歲中國姑娘，在回到叔叔家取食品時被日軍強姦。1月30日，拉貝先生在中國司法部附近的一間空房的棺材上趕走了一位醉酒施暴的日軍士兵。

德國駐漢口大使館1938年2月12日編號102的報告附件中提到了這樣一件事。1月1日，一位德國外交官在漢口路附近的一處房子里，看到一個日本兵脫光衣服壓在一個漂亮的中國姑娘身上，姑娘驚恐地不斷哭泣。德國外交官痛罵這個日本兵，日本兵把褲子拿在手上，匆忙逃走。

納粹黨員的救助

日本軍隊在南京不僅殺人和強姦，還肆無忌憚地搶劫，不僅洗劫中國人的財產，就是對於在南京的外國使領館和外國公民的住宅和財物也不放過。

克勒格爾在1938年1月13日的私人報告中寫道，殘暴的日本士兵闖入難民區和民房，瘋狂搶劫，在南京城內已經找不到沒有被日軍搶劫過的家庭。「上了鎖的門和衣箱被粗暴地撬開，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弄過，被帶走或毀壞，當時和現在都完全沒有見過日軍尊重外國國旗，德國國旗也不例外。通過我們拚命的努力和揮舞德國國旗，總算保住了自己和朋友的財產以及傭人的生命，但仍然常常受到日軍軍官和士兵的威脅。」雖然他為了防備日軍搶劫，已經將汽車前輪卸掉了，但這輛車還是被日軍拖走。

1938年1月6日，德國大使陶德曼自漢口寄往德國外交部的報告中寫道，中國人的家無一例外遭到搶劫，大部分歐洲人的家也被日軍搶劫一空。日本根本不把外國國旗當回事，屋頂上飄揚的歐洲國家的國旗被日軍扯了下來。日本士兵闖入外國人家中，搶走傢具揚長而去，他們好像特別喜歡掛壁式鐘錶，在教會醫院鼓樓醫院，日本士兵逼著護士們站成一列，沒收了她們的手錶、自來水筆和錢。

德國駐漢口大使館1938年2月10日編號95的報告附件顯示，日軍的大肆搶劫和破壞導致在南京的外國公民生活艱難。日本人供應歐美人士的糧食少得可憐，歐美人士愛吃的洋蔥沒有了，只能吃一點蔬菜和米飯。在江南水泥廠的丹麥人辛德貝格冒險進城，給他們送來了一隻小豬、一些雞蛋和兩隻鴨子。可是他在途中卻險遭日軍毒手，他送出了一箱啤酒，在一名中國軍官和三名中國男子的掩護下才保住性命。

日本軍事當局有計劃地縱火毀滅罪證，他們焚燒被搶劫一空的商業區。拉貝先生在1938年1月14日給上海理事會主任W.邁爾的信中寫道：「德國60幢房屋有40幢遭受不同程度的搶劫，4幢被全部燒毀。這座城市約1/3被日本人焚毀。縱火行為仍在繼續。這座城市已沒有商店，不是遭受打砸，就是遭受搶劫。」

德國外交官和公民中，很多自發地站出來拯救中國軍民，拉貝先生就是這樣的一位典型。拉貝雖然是德國納粹黨員，但是他在南京大屠殺當中表現的救苦救難的人道主義精神永遠被南京居民銘記。

【第四篇前蘇聯媒體中的南京大屠殺】

整理卜瑞傑

「他們（日軍）用現代化的武器和極端殘酷的方法來消滅我們，使數千無辜百姓的鮮血染紅我們這片土地，毀壞我們的城市和村莊，我們年輕人屍橫遍野。他們稱之為『宋慶齡宣言』。外國目擊者目睹了南京城恐怖的事實，日軍屠殺了5萬名平民。日軍的暴行如同瘟疫般降臨中國7個精華的省份，造成百萬人無家可歸，因饑渴而死。這種災難遠甚於歐洲戰爭。」

對於日軍的暴行，前蘇聯《真理報》不僅進行了詳細的報道，還對日軍佔領南京前後的侵略行徑十分關注。

《真理報》連續報道日軍在中國的軍事行動：12月6日，由20架飛機所組成的的日軍航空隊，對離南京城8公里的淳化鎮進行了8次轟炸。投下超過300枚炸彈，村莊化為灰燼，炸死及炸傷超過200人。在這一天，21架日本飛機轟炸南京3次，10枚炸彈擊中浦口車站，摧毀了2個主要的貨倉，數十人被炸死或受傷，浦口陷入一片火海；12月7日，日本飛機再次對蕪湖進行瘋狂的轟炸；12月9日，日軍空襲南昌；12月11日早，日軍對南京發動攻擊。

塔斯社也報道了美國政府對日軍暴行提出的抗議：日本政府無法控制自己軍隊的行為，以及無法履行自己的義務。日本不承認國際法，日本只承認其軍事力量。報紙還寫到，日軍不準外國人到南京，就是怕被揭露其極端殘忍的暴行以及對平民的凌虐。甚至紅十字會也無法對遭受日軍武力攻擊的受害者提供協助。

《真理報》和塔斯社還報道了中國軍民對日軍暴行的反抗：「在山西東北方與河北及察哈爾的交界處，有超過3萬名游擊隊，他們佔領了20個縣。坂垣將軍率領2萬名日軍在張家口和大同一帶準備攻擊這些游擊隊。河北及山西的交界處，即位於平漢鐵路沿在線的四個縣是在中國軍隊的控制之下。在山西的西北方有1萬名游擊隊，北平西邊的山區還有2000名游擊隊持續作戰。」

前蘇聯媒體駐上海的還記者寫道，12月15日在南京還有一些中國「敢死隊」，他們繼續阻擋日軍，在南京的西北方還有中國炮兵在射擊。

前蘇聯社報道指出，在南京大屠殺的同時，日軍對河北省的掠奪及搶劫也在持續進行著，而農民也離開村莊投靠山裡的游擊隊。這支在的游擊隊被稱為「八路軍」。他們有良好的組織及明確的行動計劃，例如他們來到離保山不遠的一個小地方，用從日軍那裡奪來的武器武裝當地農民，並組成游擊隊。中國的地方政府也在支持這支隊伍。

前蘇聯報刊轉載各國的新聞

在主動報道的同時，前蘇聯媒體還廣泛轉載了各國媒體同行們在日軍進攻南京期間的所見所聞。

英國《每日郵報》記者留在南京直到最後一刻，他離開前看到河邊布滿中國軍人的屍體，街道上屍體多到汽車必須碾過才能通行。日軍在上海4個月內也殺了超過4萬名平民。

《紐約時報》記者杜丁都報道了有關日軍在南京的暴行。杜丁寫道，在日軍佔領南京之後的2天，大規模搶劫、強暴婦女、殺害平民，以及槍殺已成俘虜的中國軍人。南京變成了恐怖的城市，街道上遍布屍體。這些被殺的人中，有很多是老人、婦女及小孩。很多的受害者被刺刀刺死，隨著黑夜來臨，日軍見人就殺，日軍強迫中國人搬運他們所搶來的東西。

該記者認為更為可恥的是日軍在難民營進行大規模搜索，搶奪金錢以及值錢的東西。美國醫院也難逃日軍轟炸，醫院人員被日軍搶走金錢和手錶。日軍闖進美國大使館時，杜丁正好也在，日軍在他們的要求下不甘心地離去，但還是搶了一隻手電筒。

《南華早報》引述目擊者的口述，記錄了日軍從上海到南陶這一帶的暴行。日軍闖入這一區，似乎把這裡的人都當成軍人而趕盡殺絕。在中國正規部隊離開後，留下一批「敢死隊」。因為日軍無法擊斃躲在屋子裡的勇士，於是開始放火燒建築物，很快地整座城就陷入火海之中。

《紐約時報》駐上海記者在報道中稱，日軍在上海實行新聞檢查，不準外國記者報道在南京城有關「日軍軍紀敗壞」這類的報道。據華盛頓官方人士的評論，日軍在南京的恐怖行為，就如同他們擊沉美國「巴納號」炮艦一樣，都證實了日軍高級指揮官蓄意對中國平民及外國人採取恐怖手段。

前蘇聯媒體還報道，金陵大學緊急委員會主席是一位美國人，就日軍的暴行向日本大使館寫信，「農桑系大樓上雖然有美國國旗，但是日軍仍然肆無忌憚地闖進該系進行搶奪。殘酷的行為就發生在你們旁邊。昨晚日軍屢次進入學校，用刺刀威脅要求女人及金錢。一名學校的職員被刺死。在圖書館的建築物里很多婦女被強暴。一名日本軍官打了學校的美國女員工。我被帶有醉意的日軍吵醒。這些都在大使館旁邊發生，我們不了解，日本使館方面為何不採取措施。」

報道最後評論說：有日軍在的地方，沒有一個人或是一間房子是安全的。

前蘇聯媒體還轉載了日本《朝日新聞》的報道：日本軍官向井與野田在比賽看誰先殺死一百名敵人。向井中尉說：「我殺了105個人，你呢？」野田回答說：「我殺了106個。」之後2人哈哈大笑，然而無法確定誰先殺了100人，因此再次約定看誰先殺死150名中國人。

最後，報道說「12月11日，以殺滿150人為目標的暴行又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