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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大師證道歌》講要 凈明山人

《永嘉大師證道歌》講要 凈明山人《永嘉大師證道歌》講要 凈明山人今天我們講永嘉大師《證道歌》,《證道歌》就是證道的人從內心流出的智慧,他對道的真實體現的證境的一種表現。那麼,什麼叫證道呢?就是說他的心靈世界和宇宙的道完全相應,就是證道,解和行一致了就叫證道。而證道的真實的狀態,他本來是不可思議的、不可言說的。這個歌詞,是一種流露,是道人對後人的一種方便顯示,其實這麼多的話在他的內心裏面是沒有的,所以說這是對後人接引的方便,才作這麼一種表達、一種描述的。下面我們講文字。君不見。絕學無為閑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 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這個「君不見」的「君」字就是代表著佛性、代表著道的根本、代表著每個人當下的覺性,能夠聽、能夠說的,當然這個時候,能夠聽、能夠說的,它是不帶妄想、沒有執著、沒有分別,它是很清凈。在這個清凈本來的狀態,無所見、無能見。因為這個地方見不到,沒有相貌、沒有東西、沒有名言、概念、什麼都沒有,但是他能夠知、能夠說、能夠做。這個「君不見」這三個字就是悟道證道人的根本。如果有一個東西可以修、有一個境界可以得、有一個相貌可能見,有顏色、有方位、有功能、有什麼,這就是外道。比如說,有一個定、一個境界、深和淺、內和外、功夫的高和低、或者光明的大和小,可以去比量的話,這不是道。因為道的真實的體性就是無相的光明、就是靈妙無相的光明,這是我們宇宙人生裡面最奧密的地方,達摩西來就是傳這個,它不是言教、不是修證、不是境界、不是神通、不是有相的光明。但是這個靈妙的體性,它是不生不滅、無來無去,教中所講的根本也是它,但是它用語言來描述,而宗下以直指而顯。所有的修行人的修證也是以它為本,但是他不知道他本來具足、不知道他這個「本」的本來相貌是怎麼樣,所以他要除妄、除妄來求真,他要用這個心去進入一種狀態、一種定,然後他想獲得什麼。但是因為在凡夫、在外道的心靈裡面他要追求。追求什麼?追求一個解脫、追求菩薩的位子、追求佛一樣的境界,那麼在佛教裡面就形成了「三乘次第」了,有很多的修行方法。他要追求一個道果、追求一個境界,但是他不知道,這個道果、這個本性在所有的修行功能的根本處,就在這個地方、就在我們的靈妙覺性當中。這個靈妙覺性,它無始以來都是一樣的,它是從來沒有變化過,但是眾生被無明覆蓋;外道被他的知見覆蓋;羅漢被他的空性覆蓋;菩薩被他的菩提心、著相修行、或者說度化眾生的慈悲心覆蓋,沒有完全找到那個空靈的本性,找不到。所以達摩西來,它是言教之外,它不立文字,要直指人心,讓你見到這個靈妙的覺性,它是一絲不掛、一塵不染的、赤裸裸的體性。在西藏來講就是「明體」,在我們來講就是覺性、就是覺性菩提心,它是本具的,而這個「君」是萬物之君、是萬物之體,它是不可見的、不可知的、不相對性的,它就在當下,你能夠說、能夠做的就是它,但是你卻找不到它、你無法描述它、無法把握它。但是它就在這個地方,從生至死、從凡夫到佛,都是這個東西在作用。因為六道的輪廻眾生,他迷妄之後,成為靈魂或者神識;羅漢偏在空上,這個靈知的妙性,落於空性而不能顯現作用;菩薩雖然有作用,他在空有兩邊動蕩、變化、分別、取捨,他不能究竟。而這個覺性的體性它是沒有生滅、沒有內外、沒有來去、沒有空有兩邊、沒有作為和不作為,它是自然的、法爾的、本來的。它就是這樣,它能顯現萬物,但是它不是萬物之源,萬物不是作為它的源頭來顯現,但是它是顯現萬物的根本。我們人類就是因為有了這個佛性、覺性,所以說,他能夠一直顯現變化,無窮無盡的未來都是它的作用。那麼,這個就是《證道歌》永嘉大師證道最根本的地方,他就親證了這個佛性。所以說「君不見,絕學無為閑道人」。「絕學」,就是說,他沒有相對事物的那種對立的學習、求知、求學、求一個外在的境界,在這裡面已經沒有了。「絕學」,就是停止了所有外在的東西的追求和有所得。為什麼?它是本具的,在覺性當中具有一切。但是,具有一切不等於說已經擁有了一切,因為它在無盡的時空當中永遠在作用、永遠在流布著。明天的事情,今天不等於說是具足了,但在原理上、在性上是具足的,但是明天要在明天的時候顯現,當然也可以顯現明天的境界,但是不等於說已經顯現了明天的作用。一本書你沒有看過,但是一般對求知的人來講,他說我要了解它、我要學通它的內容。但對悟道的人來講,他不是學外在的東西,我要顯現它、顯現這部書的內容,而這本書的內容是本性所有的,只是我以前沒有顯現過它,現在我顯現它了,就起了它的作用,那麼在這種顯現情形之下,他不是有所得、有所學的,他不是學東西、積累的,他不是積累了這個文化、知識、經驗,他不是積累的,他是顯現的,他是活潑體現的一種道。所以,為什麼說『道無所不在』。因為山河大地、我們人類的文化,一切都是這個我們的靈知覺性顯現的,靈知覺性顯現了一切,那麼一切不就是道么?一切都是道。當然顯現的範圍、顯現的因緣有不同,所以說『一切聖人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是有差別,不是一致的,不是統一的。他在不同的因緣、不同的眾生界,他顯現的不同。譬如說,文殊菩薩顯現大智、普賢菩薩顯現大行、地藏菩薩顯現大願、觀音菩薩顯現大悲,那麼這四位大士,他顯現的都不一樣,他們在顯現的這個作用當中是不能求同,在這個覺性的體上是不能求異,是無異的。這個「絕學」就是說,你的心靈裡面是圓滿具足的,不是向外有所學。也就是說,在這以外沒有另外的東西要你去關心、要你去學習,而是不斷地顯現。「無為」就是說,你雖然說話、做事、運作於你的事業,但在覺性體上是沒有作為的,它是不作為。為什麼?任何時候的作為在它的上面沒有增加一點、也沒有減少一點,沒有善、沒有惡、沒有是非、沒有男女、沒有高低、沒有好壞。在這個覺性的體上,絕對是沒有的。因為在這個體上沒有任何的染污、任何的增加、任何的變化,所以說它是無為的,它沒有作為。而我們一般來講的作為,只是從那個作用的層面、從那個相的層面、從它體性的層面來說的,這個在佛教裡面講叫妙用、道人的妙用。妙用是沒有痕迹的,妙用是隨時隨地變化的,它是稱為機緣。機緣的變化,它沒有實在性。為什麼?一時、一地、一剎那一剎那都在變化,過而不留,它是無法留在這個法界當中的,無法留存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一切的名言概念、一切的感覺、一切的存在,它是始終在無常地變化,也可以講始終是空的,因為它沒有主體,沒有一個永恆的主宰者,這是因為在無為的覺性上能夠無所不為的顯現,那麼在道性來講,得到了統一。所以說,這個無為就是它的體性,它等於是摩尼的寶珠,它是空的,它有清凈的光、凈相。但是如果外面的光照過它的時候,它會呈現顏色、光色,這光色裡面可能有很多的變化,但是對它的體性來講,始終不變,它沒有作為,它沒有有意地我要造什麼顏色、我是什麼東西,它沒有這樣一個概念、沒有這麼一個執著,它沒有。但是它能夠顯現,是活的、活潑潑地顯現。所以說,能夠體悟到「絕學無為」的這個覺性本體的人,他是一個「閑道人」,他沒有修、沒有證、沒有作為什麼。雖然他在世上、在別人看來還要工作、還要生活、很多事,但他的這個覺性是閑的。所以,趙州和尚就講了這麼一句話,有人問他,我悟道以後怎麼保護?他說你只要守著閑閑的就可以了,你沒有事了。守著閑閑的,你沒有什麼修證,你就守著你清凈的本來,沒有增加什麼,也沒有減少什麼,不要落在有為上:去努力達成一個境界、努力去用一種功夫、要做到什麼什麼樣的程度。比如說,有的人說:我要做到不睡覺、我做到不吃飯、我打坐能夠坐到2小時、4小時。這個就是落作為,就和道性違背。「閑道人」就是在這些地方不作為,讓它自然,坐半小時和坐一個小時沒區別、打坐和不打坐沒有區別、睡覺和不睡覺沒有區別、忙和閑沒有區別,在你的覺性的體上對整個的事物、整個的人生的生活發展的歷程都不作為,讓它隨緣。在達摩祖師來講就是說任運,就是說二六時中行,有一個「行」就是隨著你的命運而行。你不要求得一定的成果、一定的一種生活狀態、一定的要什麼時候達到什麼樣的程度、或者什麼時候退休、或什麼什麼一定要出家或在家、一定找一個清凈的地方修、怕紅塵的煩惱,等等。這一切你都不能有作為,你要做一個閑道人,就是說,怎麼樣就怎麼樣,隨其自然,那麼你的心靈世界已經和道相應了、已經是真正的修行了,而自然會表現出來。外在的念咒、打坐、氣脈,這一切一切只是他的表現,但是他的表現就隨他表現吧,因緣不同,他的表現都不一樣,自然會表現出來。如果你真的和覺性相應,因為它是宇宙當中最純凈、最靈妙的能量,可以這麼講,是一種靈能、最純凈的靈能。當它顯現的時候,一切萬物隨之而變化,身體在變化,環境、一切因緣在變化,甚至和你相應的人、接觸你的人,他都在變化,他的業障在減輕、智慧在開朗,都在變化。因為這是覺性的宇宙,這就是佛。等於說你和佛在一起,你就在佛當中,你是以佛來體現的,那麼,怎麼不能改變呢?一切一切都在這樣的不可思議的變化當中。但是你沒有作為,你沒有說:我度眾生了、我幫了你了、我加持你了。沒有這個作為,他是閑道人,什麼都沒有做。「不除妄想不求真」,所以沒有妄想可以除、也沒有一個真可以求,這兩個是一個概念,妄和真是一個相對的概念,一般人都是建立相對的概念,對道人來講,世上沒有一個東西是虛妄的、也沒有一個東西是真實的,他沒有這兩個東西存在。他無可說、不可說的,沒有什麼一定要給它定義和一定的一種說法,他沒有。因為沒有妄、沒有真的話,那麼就是全體,法界沒有對立面的時候,法界就是一個整體、就是一合相。當世界分出二邊的時候,世界的差別相就出來了、相對的境界矛盾就出來了;當世界成為一個整體的時候,還有什麼可以矛盾呢?真和妄是一體了,男和女、是和非、好和壞,如果都沒有對立面的話,不就是一個整體的世界么?非常完整、非常的完整。那麼你就沒有矛盾的地方、沒有執著的地方、沒有對立的地方,就超然於萬物之外、又顯現於萬物之中,圓融無礙。「無明實性即佛性」,無明的實性,眾生都是怕,無明實性啊。無明是一種對於緣起、對於本性的不明了,沒有智慧,就形成了無明,把一切一切事物當作實有、把自我的感覺當作實有,然後沉湎其中,在這裡面起顛倒、生是非、執著、煩惱,等等一切都是無明。而無明的實性,而眾生執著為實有,就是叫實性、實在性、主宰性,或者主體意識,我是我,你是你、世界是世界,一個個都是存在的,這就是無明實性。但是我們說無明實性就是佛性,不要在這些以外來求一個佛性,明白道的人,知道一切眾生都是道、都是佛,都在佛性當中,不要分開來,這是無明,這是佛性。但是悟道的人知道,你執著了,你執著了我、執著了境界,你的煩惱是這樣來的,但是悟道的他並不是把佛性和你對立起來,他知道你還是佛性的作用、還是佛性的顯現,只是你不能了知、你不明白而已。那麼他的作用並不是要給你一個境界,他要把你的無明實性的執著、你的分別心、執著念化掉,那麼在接觸當中,他自然的光明、還有相應的一種語言來把你化掉,化掉一點,你回去就輕鬆一點、就和佛性相應一點,這就是悟道人的作用,在機緣當中把這些解開、化開,他的佛性就浮現出來了。佛性是本來的,就像污濁的水,污濁的水表面很不清凈,但是他的水的本質是清凈的,只要把污濁化掉了,它的潔凈的一種狀態、一種透明相就出來了,所以說無明的實性就是佛性。而「幻化的空身即是法身」,幻化,法身不是孤立的一個存在,就在幻化的空身當中。我們知道這個身體不是實有的,我們現在這個身體就是幻化的,它是四大五蘊顯現的,而四大五蘊,如果你沒有煩惱的話,它是什麼呢?它就是法性,法性顯現。所以說這個身體是空身,不是實有之身。因為它有不同物質的種子,佛教講種子,四大種、六大種,現代人講就是原子、電子,等等的因素組成的,這在宇宙的能量當中是存在的,它是物質世界是由這些構成的,那麼這個物質世界,它有沒有主體,它是不斷地變化、能量和質量的不斷變化,這裡有很多很多的層面、很多的多維世界的空間、很多的變化的。這是無窮盡的變化,而這個覺性和它不是直接的關係,覺性不在它裡面,但它在覺性的裡面,它是在覺性的裡面起變化,但是它不是覺性生出來的,是覺性顯現的,覺性是宇宙裡面獨立的、無量的大的空間,其實是沒有大小之分的,它是永遠存在的一種靈知的妙性,非常清凈,宇宙萬物是它顯現,但是它不是直接的關係,但是從顯現的角度來講,這一切萬物又沒有離開它,但是它不是萬物。這個覺性如果你迷惑在萬物當中了,這是無明的關係、幻化的關係。如果一明白過來,它們不是一個東西,不是同一個層面。而覺性廣大無量,能夠顯現萬法。而萬法在覺性當中,覺性不在萬法當中,不會被它所迷,是這個體悟。所以說幻化的空身就是法身。法身在佛教裡面怎麼講呢?就是說法身就是無相的清凈的光明,就是靈妙的光明覺性,就是法身,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無來無去的那個清凈心,明明朗朗、一念不生的就是法身。而這個法身,你的顯現、作用都是它,你的感覺、身體、種種變化都它顯現的。所以說,幻化、空身也就是法身,不生兩邊見,當體就是。好,這個是前提,悟道人的一種體悟、總綱,那麼下面再進一步了。法身覺了無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五蘊浮雲空去來。三毒水泡虛出沒。「法身覺了無一物」,一明白、覺了就是開悟,就是明白:噢,就是這樣。叫覺了。覺,就是明白。了,就是通達、就是了知、明了。「無一物」,沒有東西,我的心裏面的確沒有東西,但是又明明白白,找它找不到,但是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是什麼?你已經悟到法身了,沒有另外一個東西可以給你悟,沒有一種相貌、沒有一種好象爆炸了、脫落、特殊的境界,不需要。過去達摩西來、很多祖師就是直指,明白了:噢,我的本性非常清凈,本來無一物,當下就是,沒有分別,就是它。所以「法身覺了無一物」,沒有東西。「本源自性天真佛」,這個就是本源自性天真佛,沒有修造,沒有外面的師父告訴你得到什麼理解、得到什麼境界才是佛,不需要一種特殊的體驗,它本來就現成的、本來具足的。所以說是「本源自性天真佛」。這一段明白之後,你就有一種體會,下面這句話就是告訴你的體會,什麼體會呢?「五蘊浮雲空去來」,你知道了這個妄想、煩惱等等境界,它們來來去去和我有什麼相干啊,我和它們沒有相干,我還是在這裡、我還是很清凈、很明白。外面聲音傳過來了,我沒有一個心念去聽它,我這裡很明白;我看到一個東西,我沒有心去看它、當作實有,只是我知道,東西出現了。我知道東西出現了,這是什麼?這就是開悟的人的境界,開悟人的六根當中顯現了事物,但是他的心是空的、心是不動的、心是覺了的、明明白白的,這就是體現出來「五蘊浮雲空去來。」為什麼講一個「空」字?與你不相干,你不受迷惑、不受影響,它們的來和去與你無關,但是你知道,這就是第一個體悟。第二個體悟,「三毒水泡虛出沒」,三毒就是貪瞋痴,貪瞋痴對世人來講,它是煩惱的根源、造業的根源。但是對明白人講,他知道,這個貪瞋痴是了不可得的,不是一個真實的東西,不是真實。只要你不去分別、不去執著,世界的一切境界、我們一切的作為都不是造業。因為我們的覺性當中沒有這種分別、沒有這種取捨、沒有把它當作煩惱、沒有落在這個境界上去,你沒有落進去。那麼這樣一來,等於是水上的泡泡一樣,它當下出生、當下滅盡,泡就沒有了,它是虛的、不是實有的。儘管有時候我們會有一種感覺,也是世界塵勞煩惱帶來的。譬如說,有男女、有慾望,我們要吃、要睡,或者說等等的現象,但是你看看自己的心,如果對這些現象、對這些作用的過程當中,你那個明白的心、清凈的心還沒有變樣、還是照樣,那麼這一切顯現都是「虛出沒。」它的顯現和不顯現都和你沒有關係,它是虛的。雖然在作用當中你似乎是有,這有不是真有、是一種假有、是一種暫時的假相而已,對你的本性還是沒有影響。如果你影響了,那麼就叫覆蓋。如果你不影響,就是妙用。妙用,在塵勞當中而得自在。在這裡面是有工夫的,就是說,剛剛開悟的人,悟到這一點了,知道:啊呀,我煩惱根本就沒有了,我也不執著了。但是事情遇到的時候怎麼還有動呢?還有感覺呢?這就是習氣、人的習慣性,還有外緣的一種影響。別人的願望、別人的想法會強加於你,你感受到:噢,你需要這個,我要順著你,因為你需要。順著的時候自己就掉到別人的那種願望裡面、別人的一種煩惱裡面,自己掉在他的感覺里。只要你不掉在別人那裡,你還是保持你自己。你不要因為順著別人而把自己投到別人的境界里去,那你就不會失去。很多時候,因為太慈悲、太照顧人,就是把別人的煩惱背在自己身上了、掉在那裡了。這個叫悟後迷,這就是不懂得保護的人的一種過失。自己被他人、本來不屬於你的境界迷惑了。這就是說,在作用處不懂得方便、不懂得轉化,自己還是要保持,自己沒有激動。儘管別人看到你很興奮,你還是一樣,你還是很清凈。儘管別人講的話非常的悲傷、或者非常的快樂,你的心沒有悲傷、也沒有快樂。你知道:你悲傷了,你快樂了,都很清楚,但是你的心沒有動。但是你也可以講悲傷的話、也可以講開心的話、也可以講順他的話,但是你看看你的心還是沒有變化、還是沒有動,那就是法身、那就是你的本來面目。那這樣子的話,叫真用功、真正的修行、真正的用功。你上班了,你沒有去;回家了,你沒有來;事情很忙,你覺得裡面一點不忙;外面很嘈雜,你裡面非常的靜,你沒有覺得嘈雜。這就是我們的本性,這是真正的用功。如果外面嘈雜,你起了一個心:煩,你就掉進去了,馬上就掉進去。你上班覺得著急:啊呀,我要趕緊上班,你就掉在上班路上了。能夠體悟到這裡,24小時都在功夫當中,就是牧牛,這就叫牧牛。一下子被東西拉走了、落境界了,馬上回來,就知道了。如果牧牛熟了,就沒有什麼可以動心處,就不會再掉進去。掉進去之前,他一直安住在這個覺性當中,那麼這個就起大用了,妙用就大顯出來。好,看下面: 證實相,無人法。剎那滅卻阿鼻業。若將妄語誑眾生。自招拔舌塵沙劫。在前面悟證當中,從悟到證,到了「證實相」,其實剛才我們講的就是「證實相」。當你的覺性和萬物沒有區別的時候、在萬物當中你的覺性還是如如不動的時候、還是一樣地清凈顯現的時候,這個境界就叫實相。實相者,若見諸相非相即是實相。諸相,一切緣起的相。非相,你的心不動,沒有被相所影響、所迷惑、所動心,這個就是非相了,相就不是相了。比如,見到女的,你不覺得是女的;苦的時候,你不覺得苦;覺得快樂,你的心沒有快樂。這叫非相,因為你不落相。若見諸相非相,即是見如來,就是實相。這個時候,你能體現出來,這個就是證實相了、證到實相的境界。而證到以後,「無人法」,沒有人、沒有法。剛才我們講到了,就是說,他沒有對立的建立,沒有人也沒有法。人,就是人和我,主體的建立、主觀的意願、主導的作用等等,這個就是一種人和法的存在了、人我的存在。法,就是緣起、客觀的事物、種種的變化、相對的世界、不同的境界體現都叫法。當你證到實相的時候,沒有人的執著、也沒有法的執著,但你是一個主體。比如說,你有什麼感覺么?舒服不舒服么?氣脈通了沒有么?有沒有放光么?等等。這是人、我的感覺。然後,對觀的內容、氣脈變化,外面有什麼境界等等的變化、等等的顯現,如果你執著為真、為實有,就是法,就執著了法。在這個當中你沒有自我意識感受這個執著、也沒有對法的執著,就叫沒有人法。沒有人法,人依舊存在、法依舊緣起,這就是叫活潑潑的顯現一切妙用。我們儘管也在走路、也在說話、等等一切,但是找不到自己。雖然自己說話,但是不會認為這話是我的、不認為這話是我說的,沒有這種概念。所以說「無人法」。「剎那滅卻阿鼻業」,如果你體悟到這一點,這一剎那就滅去了無間地獄的業、無間的業,不但是自己能滅業、和你接近的人都能夠滅掉業,阿鼻地獄的業都會滅掉的,是不可思議的。一般講念一句阿彌陀佛能消八十億劫的生死大罪,這也是念到相應的人才能做得到的。你見到本性的一剎那之間,阿鼻地獄都滅掉了。也就是說,任何地獄的業境從此不會在你的心裏面顯現,地獄的、黑暗的那種境界,永遠在你的心裏面不會出現,這就是滅地獄的業。「若將妄語誑眾生。自招拔舌塵沙劫。」這兩句是永嘉大師講他自己:如果我所講的不是這樣的話、不是實證到這個的話、用妄語來欺騙眾生的話,那麼就「自招拔舌塵沙劫」。就是說,拔舌地獄、非常苦難的地方要經塵沙劫,意思說,前面所講的都是我的體悟、真實證到的地方,的確是這樣子的。 頓覺了,如來禪。六度萬行體中圓。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頓覺了」,就是頓悟了、聽到了,或者說某一個時候,因緣到了,自己明白了,那麼就「頓覺了」。一明白這個本性、一覺了它的這個本來面目的清凈性、一旦知道了,那麼這個就是「如來禪」、也叫祖師禪,一樣的。就是說,在根本上是一樣的。那麼,為什麼說「六度萬行體中圓」呢?不是外面的建立。譬如說,布施度,它是什麼作用呢?度是度慳貪,人的這個慳貪,就是小氣、捨不得布施,所以要通過布施度來度慳貪的心理。但是你的覺性當中有慳貪么?你的覺性裡面沒有慳貪,已經度了。已經度了,那麼你可以施捨一切,是不是?它裡面沒有東西,什麼東西是我的?既然什麼東西都不是你的,你一切都布施了,這樣的體悟就是「六度萬行體中圓」。都是在體性上圓滿的,不是外面的建立,不是說你要布施多少才是達到你的功德多少,無論是哪一方面,六度我們不細細分了,都要這樣去體會,都在覺性當中圓滿的、具備的,要領悟到。這個領悟就是開發差別智,慢慢去體會、在實際當中體會,不是在外面的作為當中、有相當中做到的,那就是著相了。「夢裡明明有六趣」,在無明的大夢的當中、在眾生虛妄的顛倒裡面,那麼他覺得有六趣、六道輪迴。有六道輪迴所以要修行、所以要做很多的苦行、做很多的布施、誦很多的經、修很多的法。為什麼?為了擺脫輪迴、為了從這個夢裡面醒過來,所以要修很多。因為通過修,和佛菩薩接近了、和善和親近的面接近了,離開惡。因為惡業越重,對本性的覆蓋越利害,所以說有這麼一個轉變過程。但是有的人根基很深了,他多生以來已經很凈很凈了,很清凈、很善很善,和佛菩薩已經很相應、一致了,他就不需要通過這麼多的努力、這麼多的修行,他直接從夢裡醒過來,不可以么?直接就可以醒過來、直接明白本性,那麼這是祖師禪、禪宗的意旨,就是說能夠頓悟,頓悟契入我們的本性。所以說「夢裡明明有六趣」。但是「覺後空空無大千」,當你悟了以後,回頭一看,當然這個回頭是方便說,再照一照你的過去做的一切都是空的、再照一照宇宙的一切都是空的。儘管你過去修了很多法,但是你明白了,都是空的、白修的、等於不要修的。當然有的也感謝自己的過去生:哎,我修了多少生的苦行、出家多少生,我這生才證到。那麼,這就是說人類修道走過的路程,這是一種方便說。但是他在覺性當中的時候體悟到,他就明白:我過去修,根本就是冤枉的、根本不要修,但是在過去這種情況下,也必須通過修,才能達到我這一步,如果沒有過去修,我這一步哪裡來呢?這才是明白的一種話。但是當你明白了以後,知道他本來不用修、本來具備、本來清凈的。所以很多開悟的人,一旦開悟的時候,他就有一種第一體會:我原來就是這樣的、我本來就是這樣的,開悟和不開悟也是一樣的,我本來就是這樣子。好,這樣才是叫明白。如果說,另外有所得、另外一個境界得到了,那反而他是不明白了。很多人開悟以後,他覺得我和佛沒有區別,我本來就是這樣子的。但是,如果他退回去的時候,又不是這樣子了,如果他再退到煩惱境界當中,他還是照樣執著、照樣煩惱的。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在這個覺性當中,他是超越時間對立相的、超越煩惱相的,他一旦回到清凈的時候,他第一體會:原來就是這樣,所以說,叫「原本如此」:呵呀,我就是這樣的,也不是從師父那裡得到的,我應該就是這樣子的。所以有的哭了、有的笑。為什麼?哭過去的冤枉、笑現在的明白。有哭、有笑就是從這裡來的,所以說「覺後空空無大千」,大千世界都是一個幻相、都是顯現,了不可得。 無罪福,無損益。寂滅性中莫問覓。比來塵鏡未曾磨。今日分明須剖析。「無罪福」,就是在覺性當中,他沒有罪福的觀念,罪福是我們人倫的道德,人的一種對世界的觀念、對人的行為的一種觀念、道德觀念。在覺性當中是沒有罪和沒有福的,因為他不會造罪,他沒有罪惡的東西、他也沒有福報的東西,福的存在也沒有,因為他的體性是赤裸裸的,所以說在這個本質上是沒有罪福觀念的。那麼,你無論怎麼修行、怎麼持戒、怎麼做好事,在這個本體當中是無所得,你不能認為自己修得很好、很有福報、很有成就感,這些是不存在的。甚至佛也不知道自己是佛,越修得相應的人越沒有什麼,這在禪宗講就是平常心是道,在塵勞煩惱當中、在隨順眾生當中,在別人看來你有染污了、有造業了,或者譬如說請你到酒店喝酒、遇到等等事情,別人覺得你不清凈了,在你的覺性當中還是照樣清凈,沒有罪、沒有罪惡感,即使和那些非常下劣的人、非常惡劣的人在一起,你也沒有覺得犯罪感,你沒有這種分別,當然這個到一定力量到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來。就是說,佛教裡面認為入佛和入魔是兩個比較難的境界,入佛就是說在佛的境界當中:佛的莊嚴、佛的願力、佛的功德、佛的這種言教等等一切的這個當中,你進去了、明白,但是無所住、不執著。入魔就是五欲的境界、塵勞煩惱的境界,眾生的顛倒、是非、善惡當中,你還是沒有污染、你一樣清凈。只是入佛容易、理解佛容易、到佛的境界容易,佛堂的莊嚴、觀想佛的境界、宣讀佛的經典、禮拜佛的形象,這些都容易做得到,因為他是你的信仰的地方、羨慕的地方、歸宿的地方,是你的目標,容易建立。但是入魔,一個學佛的人,本來想超越、想出離,但是要你回過頭來,以無所住的心在塵勞煩惱當中不受染污,又能夠和他們平等相處,沒有障礙,沒有分別,這是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但是,你在本性當中明白了,你就會有這種體會,就是說,即使顯現佛的境界,也沒有覺得有所得、有什麼了不起、有什麼嚮往的、盼望的東西、追求的東西,沒有!即使在很惡劣的這種塵勞煩惱當中、一些凡夫俗子當中,你也沒有輕視他們、也沒有覺得染污、也沒有覺得可怕,你還是照樣清凈、照樣是這麼樣的自在,那這就是無罪福的境界。什麼叫「無損益」呢?就是你做了好事,你沒有得到什麼。在煩惱境界當中,你也沒有損失什麼。在你的心裏面顯現,譬如說染污的境界,你沒有覺得心所受損了。你想到佛、想到好的境界,你沒有覺得我莊嚴了、我得到利益、得到好處了,這個心他不存在。很多時候,禪宗為什麼有機鋒,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給你顯現一個境界、說一些某些話,反面的或者說奇奇怪怪的話,看你的心有沒有損和益,你覺得:噢,你損害我了。或者:噢,你讚歎我、說我的好話了,我開心。這個你就有落處了。他的機鋒的作用,就是看你有沒有罪和福的感覺、有沒有損和利益的感覺,有沒有產生這種反映。如果你沒有這種反映,你是本位不動,你在覺性當中。如果你直接反映出來了,那你就落在圈套里,已經落去了,本性就是迷惑了。或者你根本沒有開悟,或者你即使開悟了,這個時候落去了。如果你不迴光返照、不回來,那你就是顛倒。那個禪師會提醒你:哈哈,你落處了,你落在這裡了。他就明白:噢,我這個時候的確迷惑了。這就是一種機鋒的鍛煉、考驗的地方。所以說「寂滅性中莫問覓」,在寂滅性中、一念不生處,不要去問,不要去找:這是不是佛性,我要找到什麼光明、什麼境界。在這個地方不要去問、不要去尋覓。因為這個就是你的家、你的本位,在這個本位當中只有唯一的存在。因為只有一個唯一的存在,所以不可能從另一個角度來理解它、從另一個角度去把握它,因為他就是你全部的自己。因為它是你全部的自己,所以你在這個當中你不知道,你無法去知道、無法去看見它。所以說,為什麼有人說:為什麼我見不到?因為太親切了,「只因親切甚,轉向不認識」,好象是不認識了,因為太親切了。所以「比來塵鏡未曾磨」,「比來」就是過去,過去我在塵勞煩惱當中,我的鏡被塵勞覆蓋了、染污了。「未曾磨」,還沒有磨乾淨。心,它的體性原來就是這樣,但是在沒有磨乾淨之前,他不能照天照地啊!所以說「今日分明須剖析」,今日我把塵鏡磨乾淨了、已經證悟到覺性了,所以說要分明地顯現。「剖析」,就是智慧地朗照,就是要分明的顯現,要起大用,而不能停留在一個地方,執著於身心世界、執著於某一種修為的境界、執著於功熏。要把這些罪福損益完全融化掉,不落在這個上面,然後依我們覺性的力量來體現它、分明地體現它。 誰無念,誰無生。若實無生無不生。喚取機關木人問。求佛施功早晚成。「誰無生」,這個就是剖析的一部分內容,叫你去體會,什麼是無生的?什麼是無念的?誰無念,這個念就是妄念、分別。而誰能夠了達本來無念、本來沒有妄念,「誰無生」誰能夠了達本來沒有生滅,沒有顯現。就是說,沒有這種境界的一種生起,它的體性本來是空寂的,這個「誰無念」,就是靈知的作用。「誰無生」就是空寂的現量。「若實無生無不生」,這句話就是實相、證道的境界,如果你真的證到了無生的境界、本性空寂的境界,那麼是無所不生的。無所不生就是顯現,就是能夠起一切作用、顯現一切境界,不是說斷滅空、不是說什麼都不知道,而是能夠了知萬物、能夠顯現作用。所以說「喚起機關木人問」,「喚起機關」、「木人」,木頭人,就是身體。「機關木人」等於是一個機器人一樣、是一個生理結構,如果在這個身體上修行用功的話,那麼你是向外求、向外修。所以說「求佛施功早晚成」,求佛、向外面求佛、在身體上用功,那麼什麼時候能夠成就呢?「早晚成」,什麼時候能夠得道呢?那是不可能的。這個都是虛妄的東西,不在外面修、不在外面成,是我們的本體,如果你真能夠體悟到靈知覺性,那麼無生無不生,一切都是現成的,當下都是具備的。 放四大。莫把捉。寂滅性中隨飲啄。諸行無常一切空。即是如來大圓覺。「放四大莫把捉」,這就是告訴我們把四大放下,不要執著四大、一定要怎麼樣修。「放四大莫把捉」,不要把捉它,你要怎麼盤腿,單盤還不行,一定要雙盤,半個小時不行,一定要一個小時,或者不倒單,怎麼怎麼樣----。那就是你四大放不下。放不下四大,我們的本性就被四大所障礙,就落在這四大上放不開,老是有身體在,我在身體上用功、要坐多長時間。那麼就落在這個上面了,所以說要放下它。不但是打坐這樣,睡覺也是這樣,工作、吃飯一切時候都要把四大放開,不要執著它,隨緣。所以下面這句話就告訴我們,「寂滅性中隨飲啄」,就是說,在我們的寂滅性當中,隨緣生活、隨緣吃飯,擺在我們面前什麼菜,我們就隨便吃;今天遇到什麼事情,我們就隨緣應付,我們的性還是寂滅不動。那麼這個時候,一切的顯現是「諸行無常一切空」,「諸行」我們的行為、我們生活的一種變化、身口意的流動,這種流動當中都是無常的,什麼東西能夠停留得住呢?都是剎那剎那的過去了、一天天就這麼過去了,一切都是空的,這樣叫做空,而不是說有一個停留的空,它是一種運動、變化、生滅當中,它本身是無常的,我們所以稱叫空。它沒有主宰,沒有實質性的東西,它只是一種幻化的變化、顯現。所以你能夠領悟到這一點、在寂滅性當中能夠隨緣生活、又能夠知道這一切都是空的、都是無常的生滅,那麼這是什麼?「即是如來大圓覺」,這就是佛啊!就是如來的大圓覺海,大圓覺海當中,覺性的海,它是空的、它是波浪、隨起隨滅、隨緣變化,它能夠運載很多的船隻,在這個海上流動著、起變化著,來來去去、生生滅滅。但是覺性的海,它是始終一如不動,在這個地方我們稱為什麼?就是佛!就是說見性成佛,就是成這樣的佛。決定說,表真乘。有人不肯任情征。直截根源佛所印。摘葉順尋枝我不能。前面這一段,如果明白的人就到這裡就夠了,下面不講也可以了,就是他已經體悟到了,什麼是佛?已經夠了。下面是對那些還不明白的人,再方便講一點,其實祖師就是這樣子善巧的,他就是把覺性的真正的道表述以後,如果你明白了,就過關了,就這樣安住。但是他怕有的人還不明白,就是再從頭起、再演繹開來,演繹開來使那些明白、不明白的人,更加徹底地明白、更加徹底地證入,那麼在他的見地、在他的那種顯示的方面,就更加的圓滿。所以,他說「決定說,表真乘」,「決定說」就是我前面所講的對道的領悟、對道的體現,是決定之說,不是方便說,是非常真實地體現了我們本性的大道。而且這個體現的大道是表示什麼?「表真乘」,「真乘」就是「一佛乘」,就是佛祖的成就道的地方叫「真乘」,他不是說有二有三的、有次第的方法,他是直接指到本性的,而這個本性人人本具,本來不需要那麼多的次第,但是你沒有次第,在世間上的人可能領悟不到那個地方,也不會認為那個地方是真實的、無上的道妙,不會領悟到他很殊勝。因為講了人天乘、聲聞、菩薩、緣覺乘、講了一乘,到這裡,凝聚在這個空靈的覺性上,人才會明白:它太偉大了、太殊勝了、太高深了。因為有下面那些奠基石,一步步走上去的。如果前面都不懂,即使讓有人指點你明白本性,你也不會珍惜、也不會覺得這個有什麼奇特、有什麼奧妙,他覺得這個我都在、我也知道,但他就不會用、他也不會保持他。如果通過這些次第、通過這些世間法、出世間法的了解,才回到這個地方來、才了解祖師的這個本懷、真意:啊,太珍惜了、這太珍貴了。原來修行修來修去就是為了這個,甚至連阿羅漢都證不到這個、甚至有的菩薩都達不到這個,才覺得:噢,這太珍貴了、太妙了。的確是這樣,所以他說,我表達的這個就是「真乘」。但是「有人不肯任情征」,有的人就是「不肯任情征」,不肯在這個地方下手作功夫、在這個地方去參究、去體悟它,他「不肯任情征」。「征」是什麼?征問。征問就是參究。「任情征」,就是說,他要隨著自己身心的這個作用的地方、身心的這個疑情的地方,能夠死心蹋地、全部的精神投入到這個覺性的征問當中、參究當中去體悟它,把一切放下、把一切忘掉,然後提起來、去體悟它。所以說,如果你能夠直接地「任情征」的話,那麼,「直截根源佛所印」,這就是「直截根源」,這是佛祖的根源、這是大道的根源、也是眾生的生命的根源。那麼,這是佛所印可的,所以說,是「佛所印」,也就是佛所讚歎的最無上的法門、歷代祖師所提倡的就是這個地方。後面一句,就是說,很多人在佛教裡面尋求文字,等於是「摘葉尋枝我不能」,在文字里研究、看很多的知識、了解很多的道理,然後掌握很多的技巧、方法,這些在禪宗來講都是「摘葉尋枝」,他不得根本,他說「我不能」,我不這麼去做。 摩尼珠,人不識。如來藏里親收得。六般神用空不空。一顆圓光色非色。「摩尼珠,人不識」,這就講「摩尼珠」了。「摩尼珠」我們現代也可形容為水晶。過去摩尼珠叫如意珠,它裡面可以起變化,就是說,它有無盡的寶藏在裡面,可以隨你的需要,都可以化出來的,是很神奇的一顆寶珠。而我們的本性,在佛祖的比喻來講,他就是摩尼珠,他能夠變化一切、顯現一切的。但是在這裡講,這個「摩尼珠」就是我們的靈知本性。但是「人不識」,不認識它、不知道它,即使他一直在用它,但是眾生總是用自己的執著、分別心,執著於這個外在的世界,然後在這裡面起比量,所以說「人不識」。「如來藏里親收得」,它是在如來藏里,就是說,具有的、親收得,就是說萬事萬物的顯現的源頭叫「如來藏」,那麼在教下來講叫「如來藏」,在禪宗來講就是我們的覺性、或者「摩尼寶珠」。是「親收得」,收藏在如來藏當中的。如來藏可以說是成佛的因,佛教裡面講成佛的因:有空如來藏、不空如來藏和空不空如來藏,是萬物顯現的源頭。所以說,這裡講「如來藏里親收得」。「六般神用空不空」,「六般神用」就是六根、根識。我們的覺性在哪裡用?就是在六根當中,說話、做事都是它,但是這個「神用」是能說能做的,都是它的體現。所以說「空不空」,空即是不空,六根當中沒有分別、沒有執著、沒有染污、沒有動心處就是空,「不空」他是活潑潑地體現,能夠看、能夠聽、能夠作用,非常的清凈,從這個覺性的明體上透露出來的智慧光明、方便妙用,就是「不空」。所以說「一顆圓光色非色」,這一顆圓光,是真色,真色無相就是明,這種明、覺性的明就是「色」,這個「色」就是真色。真色者,非色也,不是顏色、不是光色,它沒有顏色,但是這是真色,自己明了、自己明白,這就是一顆圓光。有的人聽到這句「圓光」,他會想像到一個圓,其實他是沒有範圍的、沒有一個圓的形狀、沒有一個內和外的大小,這個「圓光」是形容,就是說,這個圓光的覺性在哪裡都是圓的,吃飯、穿衣、睡覺、幹活都在這個圓光當中、都在覺性當中,所以說「一顆圓光色非色」。 凈五眼,得五力。惟證乃知難可測。鏡里看形見不難。水中捉月拈爭得。「凈五眼,得五力」,「凈五眼」這個名相大家可能知道,肉眼、天眼、慧眼、法眼、還有佛眼,這是五眼。五眼都清凈,這個更加的表示出什麼呢?譬如說,我們的肉眼,覺性在肉眼中起用的時候,肉眼就是清凈的妙用;天眼就是現大小、遠近等等相的;慧眼就是能夠破一切迷惑;法眼通達一切法相、通達一切根機;佛眼就是覺性朗照、圓照萬法,就是佛眼。「得五力」,五力就是五根五力,就是信、進、戒、定、慧等五力。那麼,這意思是什麼呢?如來的這個五眼和修行道上的五種力量都在覺性當中體現,不是外面修行得來的。所以說「唯證乃知難可測」,只有證到的人,才能了知。沒有證到的人,他是無法猜測的,無法了解的。所以「唯證乃知難可測」,因為它是不可思議的、無法理解、不是名相、不是顏色、不是一個東西。所以說,下面就比喻了「鏡里看形見不難」,鏡里看形見不難,覺性的鏡子裡面看到山河大地、萬事萬物,的確不難,都是顯現嘛。但是你要想抓住什麼東西,抓不住。所以說「水中捉月拈爭得」,就是說,得不到,沒有一個東西實在地存在。 常獨行,常獨步。達者同遊涅槃路。調古神清風自高。貌悴骨剛人不顧。「常獨行,常獨步」,就是說,這是一個道人,意思說他的風格。他這裡面有兩層意思,一層,古代的道人,他喜歡一個人寂靜的一個山林裡面養著道,因為如果他沒有世上的緣的話,他就是「獨行、獨步」,也就是說,佛講的不求伴侶,這是外在的伴侶。另一種意思說,在覺性當中,他永遠是「獨行」的,覺性沒有伴侶;永遠是「獨步」的,他在一切作用處,就是說,在當下體現的、體現他的作用,他沒有一個對立面、沒有一種依賴的、依倚的東西,他是獨步的。也可以講,他的作用、他的智慧,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永遠是他自己的作用。所以說「達者同遊涅槃路」,但是前面講「獨」,這裡為什麼講「同」呢?因為證到覺性的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都是同樣的這個覺性,所以「達者」就是見性的人、證悟到的人,「同遊涅槃路」,同遊一個涅槃路。但是,雖然「同遊涅槃路」,每一個人都在走自己的路、都在自己的作用當中體現,是這個意思。所以說「調古神清風自高」,這個「調」是很古,就是從古到今、從諸佛菩薩到歷代祖師都是這個調,沒有兩個調。「神清」就是覺了本性以後,精神是非常的清朗、高雅,所以說「風自高」,風格自然高雅,他自然不會落在五欲塵勞當中自尋煩惱,他是超越一切的。但是,他如果入世、如果度眾生當中,雖然覺性不迷,但是他的身體可能會辛勞。所以說「貌悴骨剛人不顧」,「貌悴」可能他的容貌會很憔悴,因為講法度眾生、在塵勞當中和大家在一起,可能會勞累、身體會勞累。「骨剛」可能他的身體很消瘦。 「人不顧」,「不顧」就是說,不了解、或者說看不起他、或者說他不是和我們一樣嗎?也這麼憔悴、這麼辛勞等等。也就是說,不能真地明白他。 窮釋子,口稱貧。實是身貧道不貧。貧則身常披縷褐。道則心藏無價珍。「窮釋子,口稱貧」,修道的人、尤其是出家修道的人,他很窮,因為他沒有在財富上發展,不是求財。所以說,口裡面稱貧,「稱貧」有兩重意思,一個說我沒有什麼東西、沒有什麼財富;另外說我沒有什麼智慧、也沒有什麼功德、也沒有什麼道、我是很普通的人、我什麼都沒有,這個就是「口稱貧」。這裡一個是說,他是一絲不掛的、他沒有東西;一個是他的一種謙虛的德,他從來不表現自己。「實是身貧道不貧」,實際上是身貧道不貧,身上好像沒有什麼東西,過去「三衣一缽」嘛,身上沒有東西,在家修道也是一樣的,他不在財富上追求,但是「道不貧」,就是說,道裡面有很豐富的智慧 、很圓滿的功德,他具備一切的,是不貧的。「貧則身常披縷褐」,「貧」身上穿的是粗布的衣,這是指過去。現代人因為物質豐富了,不在於穿什麼,就是隨緣穿、隨緣吃、隨緣住,這些對現代人來講,不是大問題,只是他的心思不應該放在這些方面,不應該放在穿、吃、用或者住的地方,不應該這樣子,他沒有這些東西。「道則心藏無價珍」,在道來講,他心裏面藏有:沒有價值的、無法評估的這個最珍貴的寶藏,在西藏來講就是意藏,你的心裡有無窮無盡的寶藏在裡面,這就是大智慧光明、大圓滿的功德、法報化三身、五大種智慧,都在裡面包含著,這是修道人對貧富的態度、他的一種態度。無價珍,用無盡。利物應機終不吝。三身四智體中圓。八解六通心地印。上士一決一切了。中下多聞多不信。但自懷中解垢衣。誰能向外誇精進。「無價珍,用無盡」,這個「無價珍」是我們心靈中的寶貝,那麼是「用不盡」的、盡未來際是用不盡的,一切的作用都是它的體現,而我們的作用是隨緣的,自己沒有作意、自己沒有作為,是應因緣而變化,所以禪中講了一個字「機」,叫機鋒、機緣,就是我們的作用處的,他是隨緣而變化、他沒有固定的東西,那麼所以他「用無盡」,眾生的一切就是他的作用、眾生的需要就是它應化的地方,他沒有說我一定要哪個凈土去、我住在什麼地方,他是沒有的,他是應緣而現的,緣盡了,他就消失了;緣現了、緣來了,他就出現了。所以說,他是「利物應機終不吝」,「利物」,「物」就是眾生世界一切的眾生,他利益一切眾生應機而用,你需要什麼,他給你什麼,而給你的都是寶貝,不會把不好的給你,給你的是智慧、是福報、是莊嚴、是平等、是加持力,給你安心、給你指向正確的道,他給你的是最好的寶貝、是應機的。不是說,我有東西給你,實際上道人是沒有東西的,但是他又有無盡的家藏,他自己沒有覺得什麼,所以說「終不吝」,他不會慳吝,他不會說:噢,這個法是我的、這個功德是我的、能量是我的,我給你可惜了、白白浪費了,或者我有漏掉了、能量損掉了。他不會,他最累最苦,他不會吝惜這個。他是遍施法界眾生,你需要就拿去吧,只要你好就可以,道人的態度是這樣的。而只有這樣的態度他才能成道,成了道了,他自然會這樣做。如果他說:這法是我的,我的加持力加持你們了就可惜了、浪費了。他就不是證道的人,他絕對不是。所以說「三身四智體中圓」,法身、報身、應化身,還有四種智慧,大家都知道大圓鏡智、平等性智、妙觀察智、成所作智,還有一種叫作法界體性智,密宗講五智。「體中圓」這裡的體中圓就包括了法界體性智,「體中」,就是法界的體性中圓滿的,這個「圓」既是圓滿又是圓明、圓照法界,這裡面都包含著。「八解六通心地印」,「八解脫」是佛教裡面八種的解脫,在八個方面獲得解脫的,具體的內容有食禪的境界、色背舍的境界等等,還有青黃什麼的。「六通」,就是六種神通,六種神通都是解脫之用,都是「心地印」,都在心地當中印現出來,不在別處,不要執著於名相、執著於它的差別,一切一切的功德都是心地的作用、心地中的顯現,它沒有一點奇特、它能隨機而現種種的功德、種種的妙用,但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學人問:這個印現的「印」,是不是手印的印?)是手印的印,這個印有兩種意思:一個是在你的心地中去印證、去印合;第二種意思是印現,千江映月,印現了月亮,這個印。印章也是印、印合也是印,這裡有個回應的意思。這個印是心地與宇宙的道相應了、和眾生相應了,它會自然體現出它的功德來。「上士一決一切了」,上士就是根機相當好的人,有菩提心的、行菩薩道的人叫「上士」,「上士一決」,他只要一決定,他一切了脫,他只要悟到本性、只要明白真實的道,他一切就了了,他就沒有後事,沒有後面的一些等等的疑慮、等等的障礙、等等的想法都沒有了。他不會說:哎呀,我沒工作、我沒房子住怎麼辦啊?我將來要不要結婚、我死了到哪裡去啊?這些問題就一概沒有,如果有的話,他不行,他沒有真正的決定、真正的明白。「中下多聞多不信」,中根下根的人他「多聞」,聽了很多,而且他的道理不是他所需要的,都是書里看來的、別人所提出的問題,他都去了解、學他不該學的內容,聽了很多東西,但是「多不信」,信不入,因為他的頭太多、叉路太多、思想太多,反而不能歸一。我們佛教講「萬法歸一,消融自性」,那麼他就會有個承當的地方。如果你的知見太多、學得太多,就散亂了、理解就散亂了,無法肯定承當,也就是不能圓融歸一。不能圓融歸一,你就信不下來,老是受別人的影響、受文字道理的影響,定不下來。所以說,這是講上根的人就是能夠相信、肯定、承當,這樣去體會,就可以了。中下的人他沒有辦法,那麼諸佛菩薩出世,他先度上根的人,後來旁帶中下。凈土宗也是這樣的,接引上根、旁帶中下的。佛祖都是這樣做的,看他們自己的緣份,他跟得上來就上來;跟不上來,就讓他慢慢反覆變化,但是一生一生當中會提高一點,很慢的。「但自懷中解垢衣」,修道的人,他只要把自己的煩惱執著化掉,「但自懷中解垢衣」,把自己的臟衣服解開、清洗乾淨,就是修道人的為人處世、修行用功的下手處,他是這樣做的,從來不看別人的缺點、看自己的落處,不把別人的錯誤放在心上、不談論是非的。那麼「誰能向外誇精進」,自己身上的臟化掉是應該做的,誰還能說向別人說:我很精進、我很用功、我很了不起。他就沒有這樣誇獎自己的份,他從來不會這樣。誰要是誇獎自己有功夫、有境界、很用功,他就是修行上的一種墮、墮落、修行上的顛倒,他不是正確的智慧。 從他謗,任他非。把火燒天徒自疲。我聞恰似飲甘露。銷融頓入不思議。「從他謗,任他非」,「從他謗」,別人毀謗你,隨他去,我們不要阻止他,他怎麼毀謗就怎麼毀謗。那麼「任他非」,任他怎麼樣說你不對、說你的不是,隨他去。但是「把火燒天徒自疲」,他把這火燒天,天能被燒紅么?燒壞么?燒不掉,他是會疲倦的、他會很累,而我們很輕鬆、一點不會累。那麼「我聞恰似飲甘露」,我聽到了別人的毀謗,別人的是非,那麼好像飲到甘露水一樣,很清涼,一點沒有感覺,那就對了。所以「銷融頓入不思議」,把這些話、這些語言消融在覺性當中,就是說,頓入不思議境界,沒有思想、沒有議論、不再提這個話題、不再說這種事情、沒有事,這就是道人的態度、對語言毀謗的態度。觀惡言,是功德。此即成吾善知識。不因訕謗起冤親。何表無生慈忍力。「觀惡言,是功德」,不好聽的話,那麼就是我們的功德,為什麼?我們聽到惡言的話心不動、平等、沒有分別,這就是我們的功德。「此即成吾善知識」,這樣的語言就成為我們的善知識、就是增加我們的道力、增加我們的福德、開發我們的平等性、就是我們的善知識,沒有他的惡言,我們還不知道自己修到什麼程度、會不會動心,有了這些話我們知道:哎,我原來不動嘛、原來沒什麼事嘛。就成了我們的善知識了。「不以訕謗起冤親」,不會因為他們毀謗,分出冤和親來,好人、壞人、是我的親人或者冤家,沒有。「何表無生慈忍力」,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怎麼能夠表示無生的慈忍力呢?「無生的」是本性,無生的那種慈悲的「忍」安忍力,就是本體。無生不是修養的,是本性當中的慈悲的忍辱力,它是本具的,它自然不動的,不是克制,也不是通過某一種思維,它是自然而然不動的。 宗也通,說亦通。定慧圓明不滯空。非但我今獨達了。恆沙諸佛體皆同。「宗也通,說亦通」,悟道的人透過重重境界、透過文字、透過世界法、透過佛法,那麼「宗也通」,「宗」是心地、本性;「說亦通」,就是教理、就是顯教。宗也就是密、內在的一種密印,那麼「宗也通」,心地通達光明、充滿著覺性的智慧。「說也通」,種種譬喻、種種言說,能夠對機說法,種種的大乘小乘、各個祖師的那些言語,我們都明白,知道是起什麼用,這叫說通。宗通、說通就是佛教的二輪,就是圓滿了、圓融了。有的人宗通、說不通,那開口就錯;說通、宗不通,不能合於本性、不能印入本性,就會是『說食不飽』,這沒有用。「定慧圓明不滯空」,這個「宗」體現在定上,定體不動,叫大定。那麼,慧體現在說上,慧照,知道眾生需要什麼、知道佛的講這個話的意思是什麼,他是圓明。所以說,「圓明」我們常常講,不是說有一個境界很大、很遼闊、很圓、很光明,不是。指你的宗也通、說也通,這是「圓明」。在理、在事、在種種境界當中,你體現了宗說不二的道、體現了定慧不二的道,這個叫圓明、這是真正的圓明。所以說,觀音菩薩耳根圓通到後來十方圓明,就是指這個圓明。這個圓明就是道、就是聖人境界。所以「定慧圓明不滯空」,他不會停留在空上。為什麼這樣講?他是要活潑潑的去用的、要朗照的、圓明照了、一切無礙的,這就是道用,證到圓明就是道。定慧圓明了就是道。然後「不滯空」,就是用,有無窮無盡的用從這裡出來。所以說「非但我今獨達了」,永嘉大師講,不但我現在獨自一個人通達、了悟、了證了這樣的境界,而是「恆沙諸佛體皆同」,都是這樣的體、都是定慧圓明的體,恆沙諸佛都是這樣的,也就是說,他證到這裡和諸佛是不二的、都是如此。 獅子吼,無畏說。百獸聞之皆腦裂。香象奔波失卻威。天龍寂聽生欣悅。「獅子吼,無畏說」,指佛說法,像獅子吼一樣,百獸驚伏,是無畏之說。為什麼?因為諸佛或者證道的人,這裡他也是表示自己都是從定慧圓明裡面說法的,所以說是「無畏說」,決定是沒有錯的、決定是沒有畏懼的、決定能夠指出真理、破除邪迷、決定有這樣的作用,所以是「無畏說」。「百獸聞之皆腦裂」,「腦裂」就是把他的知見、把他的執著破裂了、破開了,這個也表示很多的含義在裡面,就是說,一個悟道的人、證道的人說法,那麼能夠破人的執著、破他的知見、破他的顛倒、破他的無明,讓他開顯本性的功德,所以說「腦裂」。(學人問:這裡有沒有包括「魔也怕」,腦裂的一種?)是的,魔也怕。因為人有大腦,大腦思維都有執著,大腦剖開了是心靈的光明,心靈是不依大腦的、超越大腦的,這也是一個形容、也是一個這樣的含意在裡面。「香象奔波失卻威」,「香象」是代表著大乘、大乘的菩薩道行,這「奔波失卻威」,大象是奔波,為什麼?行菩薩道啊!在眾生界是奔波、勞累、弘法利生,他本來覺得自己做得很不錯,但是在本性的道上來講,他反而失去威了。為什麼?因為他的種種的作為在這個道上被消融了,要你不著相、要你不要取眾生世界的種種的功德相、不要認為有所作為,所以說「失卻威」,大乘的菩薩道也歇下來了。「無龍寂聽生欣悅」,「天龍」指禪的心,是指禪,不是指天上的龍,他這個「天龍」,指是能夠騰空而去的人、指是不依倚的人、三乘都超越的人,就是指「天龍」。「寂聽」,無念而聽、無生而聞、無所作為,他是寂聽,「寂」就是體性,「寂」是無生的體性,「聽」是顯現:身心,呵,心花開放、非常開心、非常喜悅,自己很相應。所以說,他是脫空而顯的一種天龍,所以說「畫龍點睛」也是這個意思。 游江海,涉山川。尋師訪道為參禪。自從認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關。「游江海,涉山川」,他是指自己走過很多的江海,為什麼?去參學善知識。涉獵了很多的山川,這是古人、修道的人都要去參學的,故百城煙水,尋求善知識。所以「尋師訪道為參禪」,尋師訪道,為了參禪。「自從認得曹溪路」,到了廣東,見到了六祖大師,得到了六祖大師的印證。這樣之後,他是「了知生死不相關」,生死和他沒關係,也就是他證道了,再也不為生死而煩惱了,也不是為了修行而修行了,這一道事情他都了結了、超越出來了。從此之後怎麼樣呢? 行也禪,坐也禪。語默動靜體安然。縱遇鋒刀常坦坦。假饒毒藥也閑閑。我師得見燃燈佛。多劫曾為忍辱仙。「行也禪,坐也禪」,就是從此以後,「行也禪」走路是禪,這個禪就代表著我們的本性,「坐也禪」就是說它沒有固定的修行方法了,他一切都是道、都是禪,和行住坐卧的形式沒有關係了、和固定的修行方法沒有關係了,「語默動靜體安然」,無論語、無論默、無論動、無論靜,體性都是安然不動。這個體就是道,證到體性了。所以說「縱遇鋒刀常坦坦」,有人說,你平時在山裡面,那麼閑閑的是可以做得到,那麼到大事來臨你怎麼辦呢?他說「縱遇鋒刀」,刀掛在脖子上,心裏面也是「坦坦」、也是閑閑、也是無為、也是不動的。那麼「假饒毒藥也閑閑」,別人毒藥給你吃,也閑閑啊,喝就喝吧,有什麼呢?心還是不動,這就是叫考驗了。意思說,證道的人,他真正的在這個事情上要這樣體現,才是真正的道。「我師得見燃燈佛」,他這裡指的釋迦牟尼佛,他說釋迦牟尼佛的時候,他過去見到燃燈佛,而多劫以來曾為忍辱仙,意思說,也是多劫修過來,作忍辱仙人。 幾回生,幾回死。生死悠悠無定止。自從頓悟了無生。於諸榮辱何憂喜。「幾回生,幾回死」,那麼,這是指自己了:為了修道,經歷了很多人生。前面講,釋迦牟尼佛也是多劫修過來的,他說,我也是這樣。「生死悠悠無定止」,「生死悠悠」不知哪一年哪一天才結束,不知道的。但是我「自從頓悟了無生」,自從頓悟以後,「了無生」沒有生死,只是本性隨緣的作用。所以說「於諸榮辱何憂喜」,對待一切榮譽、污辱,有什麼憂、有什麼喜?沒有了。意思說,世界的世態炎涼、人生的種種變化,對他來講沒有什麼影響,這就是道人的體悟、證道的地方。 入深山,住蘭若。岑崟幽邃長松下。優遊靜坐野僧家。闃寂安居實瀟洒。「入深山,住蘭若」,他說,我從此之後、證了以後,「入深山」,就是無事人。「住蘭若」,住在經舍裡面、或者茅棚裡面很清靜的地方。「岑崟幽邃長松下」,就是說,山又高、很高峻的一個山;「幽邃」,很深很深,在「長松」的下面、松樹的下面,住在那麼幽靜的地方,沒有事情。那麼「優遊靜坐野僧家」,我非常的「優遊」,自在、無牽無掛、無心無事,那麼靜靜坐在野僧家,走也可以、坐也可以,很瀟洒、很自在。所以「闃寂安居實瀟洒」,就是寂然無聲,心中無念無事,非常清凈的道用當中安居。這個「安居」表面上是指深山,其實他也是形容道人的心,就像住在深山裡面一樣,非常幽靜、非常自在。「實瀟洒」,實在是很瀟洒,是指這樣,的確是這樣的。 覺即了,不施功。一切有為法不同。住相布施生天福。猶如仰箭射虛空。「覺即了,不施功」,這是指他自己證道以後,這是指世人,指導修學的人。「覺即了」就是說,你要做功夫,一覺就了,當下就了脫。妄念起來,一覺就了。「不施功」不要再施一個功,「不施功」就是說,不要再想到:我要用功、我要覺照、我要怎麼樣----。不要再起這個念頭了,一照就了,沒有了。「一切有為法不同」,一切有為法很多很多,都是不同的,不要執著於有為法,有為法是永遠沒有止境的、永遠學不盡、永遠做不盡,他是流浪的、他是生滅法。「住相布施生天福」,比如世人,他要住相布施,肯定會生天福,你執著有我相、有東西相、有對象,三輪不空嘛,那麼會生天福。「猶如仰箭射虛空」,箭射向虛空,最後還會墜下來,還會落輪迴,是這樣。 勢力盡,箭還墜。招得來生不如意。爭似無為實相門。一超直入如來地。「勢力盡,箭還墜」,勢力盡了,箭就要墜下來。「招得來生不如意」,招得來生反而不如意,一個人,譬如說,百萬富翁、億萬富翁享受慣了,結果變成窮人,下來了,他很苦、非常的煩惱,原來的生活習氣帶過來,但是又沒有條件,所以說「招得來生不如意」,甚至會造業,造業以後會墮三惡道。「爭似無為實相門」,哪裡能夠比得上無為的實相門呢?不要求有為,只要是無為這實相門。「一超直入如來地」,一超就頓入如來之地,和如來是一鼻孔出氣.、同一個道證、.同樣圓滿成就.。其實我們的本性和如來是不二的、一體的。所以說,只有這個「無為實相門」能夠頓入頓證。但得本,莫愁末。如凈琉璃含寶月。既能解此如意珠。自利利他終不竭。「但得本,莫愁末」,什麼是本?就是明心見性、就是體悟到我們的真心、就是寂照不二的體性,定慧圓明這是本。「莫愁末」,「末」是神通、福報、其他的緣分,這些都是「末」。所以說,我們的心要體悟到什麼樣呢?「如凈琉璃含寶月」,清凈的琉璃,就是透明的,含著寶月。寶月就有清輝啊。「寶月」是指的是智慧郎照,「琉璃」代表著我們的定體的清凈不動、空靈的不動,不動體中空靈而現起朗照的光輝,能夠照耀一切。就是這個比喻,這就是證道。(學人問:這個「琉璃」是什麼意思?)就是現在講的玻璃一樣的、開礦開出來的,和水晶這種類型差不多的,這是指證道人的心是這樣的。然後,他照出來一切萬物都是這樣子的,虛明而顯現的。「既能解此如意珠」,既能夠解得如意珠,這個「解」不是理解。「解得」由解脫而證得,「解開」也可以說,是衣裡面解開了這個如意珠、就是摩尼寶珠了。那麼「自利利他終不竭」,這是沒有止境的。不要為了一生的事:我這一生一定要做到什麼。不需要的,這個時間是無窮無盡的,只要你這一生證到了,就隨緣用吧。這一生用過了、來生再用,他是用不盡的。不要為了一生的事急急忙忙去用,不需要的。有的人說:哎呀,眾生可憐啊,我這一生一定要度他。不需要的、不要執著、隨緣而度、隨緣而用,不要急於一時。如果有緣、他的根基成熟,他自然會相應;如果他不成熟,他還要受點苦難、還要一些反覆的。這是不能作意的,不能有意去度眾生的。 江月照,松風吹。永夜清宵何所為。佛性戒珠心地印。霧露雲霞體上衣。「江月照,松風吹」,這是形容證道人是怎麼樣的情形,「江月照」,江上的月照下來,那麼寧靜、透徹,水中映著月亮,夜色當中一片寧靜。「松風吹」,松間的風吹過來,象天然一樣很清很清、很清涼。「永夜清宵何所為」,永夜就是清宵,或者夜裡到早晨「何所為」,做什麼呢?「佛性戒珠心地印」,在佛性當中就是戒珠,沒有另外的戒律,佛性清凈就是無上的道戒、無上的清凈戒。「心地印」,心地光明,映現萬物。「霧露雲霞體上衣」,這個大自然的一切,就是你本性體上的衣服,像霧、露水、雲、天上的霞,這些都是你體性上的衣服。他也是形容,一切萬物都是你的衣服、是你的用,所以說妙用無盡,這是道人所證到的境界,它是形容的。 降龍缽,解虎錫。兩鈷金環鳴歷歷。不是標形虛事持。如來寶杖親蹤跡。「降龍缽,解虎錫」,這是指過去如來釋迦牟尼佛的時候,有一條毒龍很兇猛的,佛以慈心三昧攝受他,結果龍化作象小蛇一樣,就到了佛的缽裡面去,所以說「降龍之缽」。「解虎錫」,就是說老虎這些,這個錫杖一響,它們都能夠降服,這是指道力,就是很威猛的老虎、很毒的那種龍,以你的慈心的威力、道力,都能降服,意思指道人之用了、道人之大用。「兩鈷金環鳴歷歷」,這是指兩諦:真諦俗諦,能夠顯示一切法、作用一切法,這是道在真俗二邊的體現。所以說「不是標形虛事持」,這不是「標形」,意思說,是標一種形象、或者如來形象怎麼樣,也不是虛的事情、沒有的事。這是「如來寶杖親宗跡」,這是如來證道以後,以他的寶杖顯示出來的、親自的蹤跡。意思說,道人成道以後,他一定有他的作用、他教化的作用、降服的作用,一定有的。不是說空口講白話,不是這樣的,是真實有用的。 不求真,不斷妄。了知二法空無相。無相無空無不空。即是如來真實相。「不求真,不斷妄」,前面指蹤跡,這是指真實相。那麼比如說,證道的人,他「不求真」,已經在真當中了;也「不斷妄」,沒有什麼是妄的、沒有妄。「了知二法空無相」,了知真和妄這兩個法「空無相」,本來沒有相的。「無相無空無不空」,無相當中無相的光明,「無空」沒有空,「無不空」沒有什麼不空,這就是妙的地方了,沒有空,而沒有不空。我們覺性的無相光明,他是「無空無不空」,微妙不可思議的、無法說的,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無法表達的。那個地方「即是如來真實相」,說不出來的。 心鏡明,鑒無礙。廓然瑩徹周沙界。萬象森羅影現中。一顆圓光非內外。「心鏡明,鑒無礙」,這是指真實相,那麼怎麼形容呢?以這樣的話來形容,「心鏡明」,心像鏡子一樣很明朗、很清澈。「鑒無礙」,「鑒」就是照,照境界沒有障礙,照得清清楚楚,這就是說,雖然它裡面「無空無不空」說不出來,但是有這個作用,這個作用就知道,所以說本性在作用處、在照用當中。「廓然瑩徹周沙界」,「廓然」很遼闊,心境很遼闊,「瑩徹」非常透徹、光明而透徹,「周沙界」就是遍一切處,在什麼地方用,就照什麼地方,處處無礙是這樣子的。所以「萬象森羅影現中」,萬事萬物都在影現出來一樣、鏡子里照出來一樣,影現在其中。是影現,不是我有一個東西。我沒有東西,但是能顯現萬事萬物。所以說「一顆圓光非內外」,但是要知道這「一顆圓光」,不是內不是外、沒有形象也沒有大小、不可說、不可說。這你就明白了,我們的道性就是這樣,像一顆圓光,不是內不是外、沒有顏色、沒有大小、不可說,但是自己知道,自己在用處知道,而且盡未來際就是這樣用,隨緣而顯現。 豁達空,撥因果。莽莽蕩盪招殃禍。棄空著有病亦然。還如避溺而投火。「豁達空,撥因果」,這是勸戒,有的人說,我們的本性是空的,那麼也沒有因果,隨便怎麼做都沒有障礙。那就是這種人,他就是偏空了。那麼「莽莽蕩盪會招殃禍」,就是莽莽蕩盪當中,他愚魯沒有智慧、又是隨著境界飄流、被境界所飄蕩,這樣的話,他會招來殃禍、招來因果的報,(學人:就是說,本性不受因果,緣起中要受因果)是,緣起中仍然有因果,所以仍然要注意。所以說「棄空著有病亦然」,如果反過來,他棄空、又執著有:處處有相、有為、有因果、落在執著上,又是病,一樣的,他還是受束縛、還是受報應。那麼「還如避溺而投火」,他避開了水,但是又投到火上去了。兩邊都不觸,禪宗叫不觸犯,不背不觸,那就得自在,也不是落因果、也不是破因果,他很明白,知道怎麼用,他是空靈覺性的朗照,隨機而用,自己沒有。在因果中,他不住在因果相上,他本來沒有什麼,他自然而顯現的,顯現眾生的機緣而用,這一切作用都不落在哪一邊,他沒有一點落進去。 舍妄心,取真理。取捨之心成巧偽。學人不了用修行。真成認賊將為子。「舍妄心,取真理」,捨去妄心、要取一個真理,這本身就是取捨之心了、妄想顛倒了。那麼,這個「取捨之心成巧偽」,這是很善巧的虛偽、偽裝的,偽就是顛倒的。因為在世俗來講,他都是取捨,是用貪愛成取捨心,修道了以後你還是取捨、還要取一個好的、取一個真的,那麼要舍掉不好的,你這個心和凡夫有什麼區別?還是一樣的、還是這個心態。所以說「學人不了用修行」,學人不明白,在用這個妄心取捨去修行。那麼,他就是「真成認賊將為子」,用這個虛妄心去修行,等於是越修越顛倒、越修越煩惱。 損法財,滅功德。莫不由斯心意識。是以禪門了卻心。頓入無生知見力,「損法財,滅功德」,因為有取捨之心,用妄想顛倒他就「損法財」,這個「法財」是自性的法財,他會被這個用錯的心所損害掉。他還會「滅功德」,本有的功德被他滅掉了。那麼,這一切的原因「莫不由斯心意識」,都是因為心意識的作怪,在心意識當中起顛倒,以心意識去修行。不知道心意識如果能夠化掉,不落心意識就是真修行、就是真功德。他就不知道,所以說「是以禪門了卻心」,他的最根本的地方就是「了卻心」,只要你悟了心、只要你把心的執著化掉,那麼本來就是佛、本來就是道。所以「頓入無生知見力」,是可以頓入無生的,頓入無生靠什麼?靠「知見力」,靠那種禪的一種知見、智慧的見,就是說,超越一切的見、離開心意識的見,然後以這個力量頓入無生的本性當中。 大丈夫,秉慧劍。般若鋒兮金剛炎。非但能摧外道心。早曾落卻天魔膽。「大丈夫,秉慧劍」,他說,能夠有知見力、契入我們本性的這個修禪的人,就是「大丈夫」。「秉慧劍」,他秉持的是慧劍,「慧劍」就是破一切、破盡一切煩惱執著。「般若鋒兮金剛火」,他就是般若的鋒,「般若鋒」就是智慧的鋒茫。「金剛焰」,金剛的火焰,催毀一切。「非但能摧外道心」,不但是能夠摧一切外道的心。「早曾落卻天魔膽」,天魔會怕,怕一個有智慧觀照的人、怕一個有這樣的和本性相應力的人,他會非常的怕,所以「落卻天魔膽」,他的天宮都會震動,一個人見性的時候,天宮震動,他會下來破壞、破壞你的道,他非常的害怕。為什麼原因呢?因為契入本性的光明的時候,那麼正好是把無明破開,而無明是魔他堅固執著的地方,一旦破無明的時候就和他聯繫了,他那個地方就震動了,魔宮是無明建立起來的,所以說當你和佛性相應的時候,就和諸佛連在一起了,諸佛的光明有多大!所以說,加持你的力量震動了魔宮,原因就在這裡,所以他的破壞也是有他的魔的作用的,因為影響了他,他很難受。 震法雷,擊法鼓。布慈雲兮灑甘露。龍象蹴踏潤無邊。三乘五性皆醒悟。雪山肥膩更無雜。純出醍醐我常納。「震法雷,擊法鼓」,「法雷、法鼓」就是說法,代表著大智慧的光明來顯示這個道、來體現這個大法。「布慈雲兮灑甘露」,利益眾生的時候叫「布慈雲」。「布慈雲」蔭護眾生、灑下甘露水,成長眾生的善根智慧。「龍象蹴踏潤無邊」,「龍象」代表著明心見性的人,就是說體悟到大道,他是利益無邊的眾生。「三乘五性皆醒悟」,三乘和五性的人都醒悟,三乘:聲聞、緣覺、菩薩;五性:五種根性,(編者:法相宗將一切眾生的根機,分為五類,叫做五性。一、有可修成阿羅漢果的無漏種子者,名定性聲聞。二、有可修成辟支佛的無漏種子者,名定性緣覺。三、有可修成佛果的無漏種子者,名定性菩薩。四、兼有以上二種或三種的無漏種子,則將來所證之位,遇緣成熟,並不一定證何種果者,名不定性。五、並無以上三乘的無漏種子,但有可修成人天果的有漏種子者,名為無性。 )那麼,都可以醒悟起來。「雪山肥膩更無雜」,「雪山」它是純粹的「肥膩」,都是良草、最好的草,他是沒有摻雜不好的草的。所以說,「純出醍醐我常納」,雪山大白牛,吃了這個草以後,他出來的都是「醍醐」,它不經過牛奶,它擠出來的都是「醍醐」,無上妙味。禪宗就是無上的妙味,它擠出來的,意思說他悟到道、證到道以後流出的法流、說的法音,都像醍醐妙味一樣,都是大智慧光明、都是最殊勝的佛法,所以說「純出醍醐我常納」,「納」就是受納,意思說這個法流、這樣的法的智慧,我是常常受納的、常常相應的,(學人:就是句意灌頂吧?)對的,還要超過句意灌頂,是諸佛的法界大光明灌頂,超越四灌頂。 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諸佛法身入我性。我性同共如來合。「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性」我們的覺性圓通一切性,一切眾生的本性都是圓通的,都沒有差別。「一法遍含一切法」,一個法當中遍含著一切法,比如說六字大明咒的法、某一句法意的法都是遍含著一切法的。為什麼?都是本性流露的、都是不二的體現。「一月普現一切月」,我們的報身在虛空中都是一個月,報身照下來的一切千江萬水是「現一切月」,就是說一個眾生思念到你的時候,在報身的光裡面他會現起作用,或者以形象見、或者以身心聞、或者以慈悲來救度、或者以威力來加持,這就是「千江有水千江月」顯現的作用。「一切水月一月攝」,一切的水月都是一月攝,就是說,都共同歸入一個道,諸佛菩薩是不二之道,道人都是一個道。所以說,一切的水月都歸到一月當中、一個報身光明,都攝在這個當中。所以「諸佛法身入我性」,諸佛的法身入我的本性。而「我性同共如來合」,這句很重要了。證道的人,諸佛的法性都入你的覺性當中,子母光明相會嘛,「我性共同如來合」,這就是西藏密宗最高的法門,也是十方諸佛灌頂的地方,大光明灌頂,就是全體朗照。 一地具足一切地。非色非心非行業。彈指圓成八萬門。剎那滅卻三祗劫。一切數句非數句。與吾靈覺何交涉。「一地具足一切地」,一地當中具足一切地,這個「地」就是本性的地、性地,只要性地證得了,一切地都具足了。「非色非心非行業」,「非色」不落在色相上,「非心」不落在心念上,「非行業」菩薩的六度萬行的行業、功德的行業都不是,都超越、都不可得,在這裡面都是一個全體。「彈指圓成八萬門」,一彈指八萬法門都圓成了,都在裡面。「剎那滅卻三祗劫」,一剎那之間,超越了三大阿僧祗劫,已經過去了,不會再落在這個上面,這多圓妙!「一切數句非數句」,「一切數句」代表著所有的法數,一百零八法數、八萬四千法數等等,所有的「數句和非數句」都超越,非數句也超越。禪宗講「離四句,超百非」,也超越。「與我靈覺何交涉」,和我的靈覺有什麼交涉呢?我這個靈覺、摩尼寶珠、圓妙的大道和這些沒有關係。 不可毀,不可贊。體若虛空勿涯岸。不離當處常湛然。覓即知君不可見。「不可毀,不可贊」,這個覺性的光明當中「不可毀」,毀不掉,無法毀滅,無法毀謗。「不可贊」無法讚歎,讚歎不到那個地方。所以說,「體若虛空勿涯岸」,這個體就像虛空一樣,沒有邊際,沒有岸、岸頭,他沒有一個地方的。所以有的人說:噢,我們的覺性很大。哪裡有個邊啊!邊岸都沒有的。所以說「不離當處常湛然」,「當處」雖然證得這麼妙、這麼殊勝,但是還是在當處、還是在大家這個地方,這個地方作用就是他,這個就是禪宗這個道的地方、最微妙的地方。所以說「不離當處常湛然」,「湛然」就是很清凈、不動,就在這個地方。所以說「覓即知君不可見」,要找,知道它不可見,沒有相貌、沒有顏色、找不到它,但是活潑潑的,朗照著,具足一切。 取不得,捨不得。不可得中只么得。默時說,說時默,大施門開無壅塞,「取不得,捨不得」,這個覺性的光明、無相的空靈,「取不得」,取也取不得,不是一個東西。「捨不得」,舍也捨不得,你想離開它也離不開,他就是這樣子。「不可得中怎麼得」,雖然不可得當中,但它依然存在,就在當下顯現、當下作用,時時刻刻沒有離開他。「默時說,說時默」,默時就是說、說時就是默。默的時候,就在說法;說得時候也就是默,等於沒有說一樣。這個時候,「大施門開無壅塞」,這個就是大布施了,你一舉一動都在布施法流、法界光明、無盡的智慧、無盡的加持力,就在這個當中去布施了。所以說「大施門開無壅塞」。 有人問我解何宗。報道摩訶般若力。或是或非人不識。逆行順行天莫測。吾早曾經多劫修。不是等閑相誑惑。「有人問我解何宗」,「解何宗」,就是說,你悟到了什麼宗?那麼「報道摩訶般若力」,我報道給他說,是「摩訶般若力」,大智慧的光明。「或是或非人不識」,或者是、或者不是,別人不會認識我,不知道。因為他無相,無相的智慧光誰能認識呢?「逆行順行天莫測」,或者逆行,「逆行」是什麼?反著走叫逆行,別人行善,你偏偏行惡;別人吃素,你偏偏吃葷,----。逆著走,別人不理解。或者「順行」,別人行善,你也行善;別人讚歎,你也讚歎,等等。順著眾生的心去做、順著眾生的意思去做,這叫順行。逆行和順行,「天莫測」天都測不到、天人都測不到,護法神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意境是什麼。所以說,這是不可思議的。只是證到道的人,他自然會這樣,他自然有一種逆和順的不可思議的變化力,隨因緣而表現,(學人:逆的時候,自己也到逆的裡面去透。)這不是透、這裡不是透了,這已經透過了。是體現、是應機的體現,眾生需要逆,他就用逆法,也可以用世俗法、也可以用五欲、也可以下地獄,下地獄就是逆的。也可以罵人,但是他是慈悲加持你,這是逆的。可以用種種威嚴、可以做國王、種種變化,他內在的覺性的光明,他是隨機緣而變化。如果只會順、不會逆,道還沒有圓滿;會逆、也會順,道才圓滿。諸法之王,一切的諸法都是被你用的,但是你是沒有的,都被你所用,這是道。但是有的人是已經證到的過來的,他會用這樣、自然會用,這不是修的問題、也不是透的問題。如果自己還有障礙、還有東西在、還做不到,那是要透過它。透過它,他就自在了、就證到,證到了以後就會用。那也不是憑空而來的,也是一世世修過來的。所以說「吾早曾經多劫修,不是等閑相誑惑」,我早年、過去世,也是多劫修過來的、曾經多劫修的。這是永嘉大師講自己。「不是等閑」,我不是說憑空的這麼講,來騙騙大家、說高超的話,不是的。是腳踏實地的一步步證過來的,證到這一世,遇到禪宗,證圓滿了。禪宗為什麼會出現於世,就是因為多生多劫很多人修過來,但是他還有著相、還有痕迹、還不能證到這個覺性。那麼禪宗就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讓你把過去的都化掉、回到本性中來、頓悟成佛。如果你沒有這個根機,就接不上。但是你遇到禪宗能夠相應了,你就會成就、就超越了,禪宗是起這個作用的,禪宗不是次第的教化,他是頓悟的。有的頓悟頓證,頓悟以後保任,再透過他,這是人的根機不同。那麼,下面講,建法幢,立宗旨。明明佛敕曹溪是。第一迦葉首傳燈。二十八代西天記。「建法幢,立宗旨」,他說,建立禪宗的法幢、立禪的宗旨。「明明佛敇曹溪是」,就是說,從二十八代傳過來,到後來是曹溪,那麼曹溪六祖大師的傳承是怎麼過程呢?他說,「第一迦葉首傳燈」,第一是迦葉尊者首傳燈。「二十八代西天記」,經過二十八代的西天授記,到東土來。所以法東流,入此土。菩提達摩為初祖。六代傳衣天下聞,後人得道何窮數。後人得道很多,「六代傳衣」得道的人很多。下面講宗旨真不立,妄本空。有無俱遣不空空。二十空門元不著。一性如來體自同。「真不立,妄本空」,這是祖師禪的宗旨,就是不要對立、不要對治妄。那麼「有無俱遣不空空」,有和無「俱遣」,不著有、不著無,不空而空,空而不空,這是禪的見地、智慧的地方。「二十空門元不著」,連二十個空門都不著。二十個空門:內空、外空、大空、第一義空、等等都不執著。「一性如來體自同」,「一性如來」體性本來就相同、本來就是這樣,體悟到一性的如來、本元之性,那麼連空也不執著,所以說不立空觀、不立空見,都不執著,這是祖師禪的宗旨。 心是根,法是塵。兩種猶如鏡上痕。痕垢盡除光始現。心法雙忘性即真。「心是根,法是塵」,前面講宗旨,下面講實際。他說「心是根」,是根本,心起照、起用。那麼「法是塵」,顯現的一切都是塵。「兩種猶如鏡上痕」,心和法都是鏡上的痕迹。心是我們能知能覺的、法是我們所知所覺的。「痕垢盡除光始現」,心法要雙亡,痕也沒有了、垢也沒有了,光才能顯現,光就是本性的光明。所以「心法雙亡性即真」,天台宗也是這樣講的,天台宗講「能所雙亡性即真」,有的地方這樣講。心法雙亡,性就是真的,這就是脫落。天台講:「境為妙假觀為空,境觀雙亡性即中」,本性就是中道,這個中道就是真,一樣的。這個是他的用功的地方、實際的地方,叫你脫落根塵。所以有的人說,禪宗一切不執著就是了。其實還有實際,「實際」就是說你的痕垢要去掉的,痕垢不去掉,這個光顯不來出的、覺性的光明不現,那麼就變得豁達空、或者變得狂妄自大、口頭禪,就會走偏。 嗟未法,惡時世。眾生福薄難調製。去聖遠兮邪見深。魔強法弱多怨害。聞說如來頓教門。恨不滅除令瓦碎。「嗟末法,惡時世」,嗟嘆末法時代,「惡時世」眾生的福薄、難以調治,制伏不了他的心。「去聖遠兮邪見深」,離開聖人遠了,邪見就深。所以說「魔強法弱多怨害」,魔很強、法力弱、多怨害。「聞說如來頓教門」,魔聽說如來頓教法門,這麼殊勝。「恨不滅除令瓦碎」,就想破壞它,用種種的方法來破壞,有的人開悟了,他偏偏講一些話毀謗他,說你不開悟、說你很壞,很多是這樣,然後把你破掉、把正法破掉,是末法時代的特徵。 作在心,殃在身。不須怨訴更尤人。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輪。「作在心,殃在身。不須怨訴更尤人」,報應到的時候,不要怨了、不要向別人傾訴了:現在嘴歪了、神經病了、生癌症了、什麼什麼苦了----。不要「尤人」,不要說某某人給我造成的、別人怎麼怎麼樣----。「欲得不招無間業」,你要想不招無間業的話,「莫謗如來正法輪」,這很重要。旃檀林,無別樹。郁密森沉師子住。境靜林間獨自游。走獸飛禽皆遠去。「旃檀林,無別樹」,「旃檀林」是很香的,代表著覺性的光明的林。「無別樹」,覺性的叢林,沒有別的樹。也就是說,開悟證到本性的人,他的周圍沒有小乘的、也不是為世間法求而來的,他來的人都是這種人、都是本性上的開智慧的人、見性的人。所以說「郁密林沉師子住」,這個「郁密林沉」是說功德叢林很密、很深沉,是獅子住的地方,也就是只有相應的人在一起、不相應的人不接的,不說那些小乘法、人天法,不說這些的。「境靜林間獨自游」,境很靜在林間獨自游,不求伴侶,獨立無依,是這樣的一個道人。「走獸飛禽皆遠去」,那些走獸飛禽都會遠去,我們不要拉他們,不是根基的、不對機的,不要在那裡作用,讓他們遠去。不然的話,會染污,對他來講可能會毀謗、他會有障礙。 師子兒,眾隨後。三歲即能大哮吼。若是野干逐法王。百年妖怪虛開口。「獅子兒,眾隨後」,「師子兒」比喻剛剛開悟的人。「眾隨後」,有很多很多的人跟在後面,意思說,你是一個開悟的禪師、證道的人,周圍跟著也都是開悟的人、都是見性的人,不見性的人你不會接引、不用帶他們。「三歲即能大哮吼」,「三歲」有的說是代表「三諦」,有的說是很短的時間、不用太長,即能「大哮吼」,很短的時間,「三歲」就是三年,保護三年就能夠開大智慧、就能夠大哮吼、就能夠破滅外道、降服魔怨,他就能起大作用。「大哮吼」,吼得很響的聲音,意思說,他一開口一說話是會驚動天地的、驚動眾人心的,說話是有威力的、威力很大的。「若是野干逐法王」,「野干」就是一種野獸,它很像獅子,但又不是獅子,是野干。「逐法王」,它隨逐法王。反過來講,野干都是被法王所逐、逐出去的。「百年妖怪虛開口」,百年的妖怪開不了口,「虛開口」沒有開口的機會、沒有他說話的餘地,。所以說圓頓教,勿人情。有疑不決直須爭。不是山僧逞人我。修行恐落斷常坑。「圓頓教,勿人情」,「圓頓教」這就是禪、大圓滿最高地方,「勿人情」,是不要執著人情、沒有人情的,一個不是根基的人,你不要說話。「有疑不決直須爭」,如果有根基的人,他「有疑」,有疑點、不通達的地方,那麼你一定要給他指點、一定要講清楚。「不決」,不明白、不決定。「直須爭」,要說個清楚、要給他指點明白。不然的話,會有落處、會有障礙的、會搞不清楚。「不是山僧逞人我」,不是說我有本事、我有智慧,不是這樣。「修行恐落斷常坑」,恐怕你會落在斷見常見的坑裡面出不來,那就冤枉了,就很苦了。 非不非,是不是。差之毫厘失千里。是則龍女頓成佛。非則善星生陷墜。「非不非,是不是。差之毫厘失千里」,非和不非、是和不是,這個之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差一點點都不行。所以「是則龍女頓成佛」,是的話,龍女能夠頓成佛,七歲的龍女就能夠成佛。「非則善星生陷墜」,非的話,善星比丘一念起了執著,那麼他退失了道心。因為善星妄說一切法空,生身陷入阿鼻地獄。說「生陷墜」,身體就陷入地獄去了。在修行上這點很重要,講法是一點不能錯,但是個人的習氣,有錯難免,習氣照破就是了,不能在這裡比較、不能看外表的,要看見地、要修正的法正不正,這很重要。 吾早年來積學問。亦曾討疏尋經論。分別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卻被如來苦呵責。數他珍寶有何益。從來蹭蹬覺虛行。多年枉作風塵客。「吾早年來積學問」,他說,我早年來也是積學問的。「亦曾討疏尋經論」,研討疏抄、尋求經論。「分別名相不知休」,不知道歇下來,因為名相他是指一種表現、一種道理,道理是指一種根本的東西。根本的東西、根本的真實是唯一的,根本認識了,名相就超越了,所以當時是不知休啊。「入海算沙徒自困」,就入海算沙一樣,被困住了。「卻被如來苦呵責」,被如來苦苦呵責。「數他珍寶有何益」,數他珍寶有什麼用?數別人家裡的賬薄有什麼用?不是你家裡的。「從來蹭蹬覺虛行」,就是說,世事難進,走不進去,失意、困頓、潦倒,不是自己的東西。「覺虛行」就是白白地浪費時間、白白在外面研究、尋找,所以「多年枉作風塵客」,「風塵客」就是生死輪迴中的風塵客。所以種性邪,錯知解。不達如來圓頓制。二乘精進勿道心。外道聰明無智慧。「種性邪,錯知解」,種性要是邪了,他知解錯了。就「不達如來圓頓制」,什麼叫圓頓制?就是不能了悟頓悟成佛之宗旨。「二乘精進勿道心」,二乘雖然很精進,為了了生死、斷煩惱,非常用功。但是他沒有真正的道心,就是沒有菩提的覺悟的心,沒有。「外道聰明無智慧」,外道雖然很聰明,但他沒有智慧,這個聰明是分析的、是知識性的、是外在觀察性的、是一種利智,但不是真正的智慧、不是本性的智慧。所以說,這些都是種性邪了,他不會見到本性,都走了偏差的路。亦愚痴,亦小呆。空拳指上生實解。執指為月枉施功。根境法中虛捏怪。「亦愚痴,亦小呆」,「亦愚痴」就是說,二乘外道,他知見偏差、邪了以後,非常地愚痴。「亦小呆」就是很呆板。那麼,在「空拳指上生實解」,如來一切的言說、一切的道理、一切的方法都是「空拳」,裡面沒有東西。但是他們生出實有東西的解。「實」,裡面有東西、裡面有寶貝,其實寶貝在自己心裡,不在文字、不在道理上、不在方法上。所以說「執指為月枉施功」,「執指為月」,把如來的「手指」就是言教當成月亮,白白地浪費時間,有的法師研究幾十年,就是研究道理、研究那些文字、寫出很多東西,其實本性不明白。所以說「根境法中虛捏怪」,這都是根境法,心的了解和文字境界在「法中虛捏怪」,搞來搞去的很多的內容、很多的道理。 不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了即業障本來空。未了因須還宿債。飢逢王膳不能餐。病遇醫王爭得瘥。「不見一法即如來」,就是當你悟到了不見一法、一切法都不可得,「不見一法」就是心中清凈明朗、一點東西都沒有,這就是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這個不見一法,不是打座的時候才是這樣,一切的作用處都是這樣,那麼叫作觀自在菩薩。「了即業障本來空」,你能夠了悟、證到本性,你就知道業障是本來空的。業障是我們的執著、分別來的。那麼「未了因須還宿債」,沒有了,還要還宿債。「飢逢王膳不能餐」,你餓了,碰到皇帝吃的餐,但是你不能吃,就是你不會吃。「病遇醫王爭得瘥」,就是你有病了,遇到醫王,你怎麼能夠治得好,為什麼呢?就是說,你有東西在、有執著在,你不能體會自己、不能悟到自性。所以說,你還是不能了、不能好。 在欲行禪知見力。火中生蓮終不壞。勇施犯重悟無生。早時成佛於今在。「在欲行禪知見力」,「欲」就是五欲世界,在五欲世界裡面行禪、體現我們的覺性光明,這就是靠「知見力」,就是智慧力、就是本性朗明的力量。「火中生蓮終不壞」,火中的蓮花是經過鍛煉、在境界上磨練過的、透脫出來的,他是不會壞的,不是水中養著的蓮花,是火中的蓮花。意思說,你的道不是說,我要持戒、我要避開五欲、避開世間法,然後我養著清凈。這不是。要在慾望的海裡面、在煩惱的世界裡面、在種種的是非善惡當中,你清凈無礙、你沒有分別執著,這就是火中蓮花,是不會壞的。任何地方、碰到任何事情,你不會動搖的、不會染污的,這是真正的蓮花。(學人:以前說,出家人比喻為白蓮花,在家人就是火中蓮花。)這個也不能這樣比喻,這個比喻不是很當。出家人也是火中蓮花,出家人當中也有是非煩惱。不能以身份來分,意思說,你不要求一個離開慾望、離開世俗以外的清凈。要在世俗當中、煩惱的海當中、生死當中得自在,在這裡面透出來無礙,能夠隨緣隨機地去變化應用,不能落身份,大道是沒有形象、不落身份的,不分在家、出家的,要在作用處體現,接觸不同的人、不同的境界,要看自己的心有沒有障礙、有沒有分別、有沒有染污,然後活潑潑地去體現它。「勇施犯重悟無生」,就是過去二比丘犯了一個殺戒、淫戒,維摩經里講的,維摩居士一給他指點,就悟到無生了,罪性是空的,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所以「早時成佛於今在」,他早已經成佛了,那是悟到無生以後,他說後來他就成佛了,「早時成佛於今在」就是現在。 師子吼,無畏說。深嗟懵懂玩皮靼。只知犯重障菩提。不見如來開秘訣。「師子吼,無畏說」,就是說,佛有師子吼、作無畏說,悟道證道的人體現了一切無礙的境界、自性清凈的境界。但是「深嗟懵懂玩皮靼」,嗟嘆他沒有智慧、不明白。那麼「只知犯重障菩提」,只知道犯了重戒,障了菩提。但是「不見如來開秘訣」,「如來開秘訣」,就是說,你透過這些罪性、透過戒律,證到了本性,在本性當中哪裡有罪、哪裡有戒?這是如來的秘訣,不要從相來看。所以下面就講, 有二比丘犯淫殺。波離螢光增罪結。維摩大士頓除疑。猶如赫日銷霜雪。「有二比丘犯淫殺,波離螢光增罪結」,就是二比丘犯了淫殺,那麼波離的智慧只有一點點瑩光、螢火的光,反而增加他罪結,你這樣犯的罪、將來什麼報、什麼報,罪結很深。但是「維摩大士頓除疑,猶如赫日銷霜雪」,維摩詰居士給他一指點,疑惑就沒有了,就像太陽一樣,照見霜雪就溶化了,這是大智慧。任何一個人到我們這裡來,不要增加他的憂慮和罪障,要消融他,讓他一身輕鬆地回去,非常清凈,過去的做了、任何的罪都消融了,這樣子就獲得了一種新的生活、新的心靈,他就不一樣了,一定要這樣體會,信心就出來了。 不思議,解脫力。妙用恆沙也無極。四事供養敢辭勞。萬兩黃金亦銷得。粉身碎骨難足酬。一句瞭然超百億。「不思議,解脫力」,是不可思議的解脫力,任何人來了,都能化解。所以說「妙用恆沙也無極」,這個妙用,恆河沙也沒有窮極。「四事供養敢辭勞,萬兩黃金也銷得」,就是四事供養:飲食、床坐、衣服、醫藥,「四事供養敢辭勞」,就是說,可以受用得起,「萬兩黃金也消得」,無礙的。所以「粉骨碎身未足酬」,像對這樣的善知識,是粉身碎骨無足以酬勞、酬報他的恩德。因為什麼呢?「一句瞭然超百億」,一句瞭然了,就超百億劫的生死重罪,是這樣的意思。這個就是大家都一樣的、都是平等不二的,要體悟到這裡,都能起這樣的作用。 法中王,最高勝。河沙如來同共證。我今解此如意珠。信受之者皆相應。「法中王,最高勝」,這是法中之王,禪、大圓滿、大手印、我們的覺性的這個光明就是法中之王、是最高最殊勝的。「河沙如來同共證」,河沙如來都是共同證到這裡、都是這樣證過來。「我今解此如意珠,信受之者皆相應」,我現在已經解得「如意珠」,就是說,證到了,永嘉大師講的。信受的人他都會相應,信受永嘉大師的人、信受這個道的人,都會相應。 了了見,無-物。亦無人,亦無佛。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假使鐵輪頂上旋。定慧圓明終不失。「了了見,無一物」,他講真實的地方了。「了了見」,很清楚、明朗、分明的很。但是「無一物」,沒有一個東西、沒有一點東西。「亦無人,亦無佛」,這裡沒有人相、也沒有佛相、不執著於任何相,但是圓明之光遍照著、在當下體現著。所以說「大千世界海中漚」,大千世界就像一個水泡泡,你沒有分別它、執著它,它都是在你覺性當中像一個水泡泡一樣,大千世界。也就是說,任何事物,怎麼廣大、怎麼重要,但是到了你這裡都是一個水泡泡、顯現的一個作用。「一切聖賢如電拂」,一切聖賢到了你這裡,就像閃電一樣,一閃就過了。意思說,你也不會把聖賢放在心裡、執著在心裡,只是作用像閃電一樣,光過去了、不停留、不會停留在心上。「假使鐵輪頂上旋」,就是遇到災難,鐵的輪子在頂上旋,很恐怖。但是你的「定慧圓明終不失」,定慧圓明、如如不動、不會失去,遇到危險的這樣的境界也是如此,這是道人的體悟,真實的體悟到這裡的。 日可冷,月可熱。眾魔不能壞真說。象駕崢嶸漫進途。誰見螳螂能拒轍。「日可冷,月可熱」,日可以冷,月也可以熱。意思說,但是這個真理是不會變化的、這個道是不會變化的、不會被破壞的。所以說「眾魔不能壞真說」,一切的魔不能破壞真正的道上的一種智慧、真正的一種《證道歌》的言說、或者《六祖壇經》的言說,這些是不會破壞的。「象駕崢嶸漫進途」,「象」,證道的人就像大象,駕在崢嶸的路上,就是歪歪曲曲的山路上。就是說,人生的路是崢嶸的、有高有低的、有變化,但是你是大象。「漫進途」,就是說走向未來,走向未來的廣大的空間、廣大的世界,是沒有邊際的、永遠無止境的、是漫漫進途。但是「誰見螳螂能拒轍」,誰能夠見到螳螂能夠抗拒這種巨大的車輪?它是抗拒不了。大象不游於兔徑。大悟不拘於小節。莫將管見謗蒼蒼。未了吾今為君訣。「大象不游於兔徑」,「大象」,大智慧的人、大道的人,他「不游於兔徑」,他不會走兔徑的,他不會被那些小事、小人、小見所拘束。意思說,不會落你的套套去做人的,他有大丈夫氣概的,他頂天立地、無所畏懼的,是不受你的拘束的。「大悟不拘於小節」,大悟不會拘於小節、不會被小節所拘,他是很透徹,他是根據機緣、緣起去做,他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作法、有不同的體現。所以說「莫將管見謗蒼蒼」,「管見」,一管之見,很小的一個孔裡面見,不要以你的管見謗「蒼蒼」,道人的智慧、他的境界像蒼茫的天空廣大無邊;而世俗的人,他是「管見」,只看到一個孔,他說:我看到是真的,哪裡有天啊?沒有那麼大,不可能的。他不相信,不要毀謗。為什麼?毀謗會有罪的、會墮落的。所以「未了吾今為君訣」,如果你不明白、不了達,我可以為你決定、可以為你作一個說明。而這個《證道歌》就是這個道的說明,你不要不相信真正的道,真正的道是存在的,所以說「未了吾今為君訣」。《證道歌》的內容就是這樣了,他體現了道人的真正的證悟到的地方。那麼,證悟到的地方的確什麼都沒有,道不遠人而人遠道,他什麼都沒有,但是明明了了。形容的話有很多,實際的是一個字都找不出來的、一句話都沒有的,他就是當下的。但是用的時候,他是隨機變化的,他應有盡有、變化莫測。所以說,如果明白到這裡,你不要想什麼時候成道,你要體悟到:道在目前、在作用處,能安心在道上體現他、在道上去轉化、在種種的境界當中去消融。那麼,你就是自在的人,你念咒也可以、念佛也可以、你做家務也可以、做事情等等、種種變化,都可以的。你要知道:我的作用在哪裡、我該怎麼用。不被人牽著走,自己有自己的智慧、有自己的方便。作用處要用活它,不拘泥於過去,不會說:昨天我是這樣的,我今天也要這樣。不能落這個。或者說:這個地方是這樣子的,我也要這樣。沒有固定的東西,因時、因地、因人而變化,這就是你的鍛煉的地方。你每天發現的都是新的東西、沒有過去的東西,你見到任何人都是你的體現,不要立人相,同時也不要落在自己的感覺上:我怎麼樣。不要老是想到:我怎麼樣、我對不對。不要落在這些地方。你沒有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沒有的。沒有人、沒有我,沒有好、沒有壞,就是說「不見一物」。一切諸法的寶藏都在裡面。你看經是「照」,照出裡面自己的智慧來。跟人講話就是智慧的流露,你的話在作用處,就是說,在別人的地方,別人需要什麼,你就講什麼。但是你不要注意別人,只注意自己的當下。注意自己,不要注意別人,注意別人是執著了、有對立了。自己的當下明明朗朗、不動的,別人都反映過來、顯現過來。而且要把自己的那些執著性、堅強性,或者說拖泥帶水的、不好的成份,發現它然後照破、化掉。一定要這樣體會:哪裡自己有落處了,就照破他。這是真正用功的地方。然後,在機緣當中要用他。不能守著他,如果你退、一直守著他,就不活了,適當的要用的,越用會越活、越有智慧,越會發現自己有些作用處的不夠。因為道的真正意義,是在作用處。道性是不可知、不可見的,見不到的,只有作用才知道。而作用是無量無邊的,不要把自己局限起來,要能上能下、能高能低、能君子能小人,不同的場合有不同的作用,不要建立自己固定的形象:我是什麼人。這裡面沒有男女相、沒有高低相、沒有修行的相,一切相都找不到,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有一個東西在用,就是說,在作用處體現、在用。知道活潑的用、有這個用的力量,其他都不知道,想不起自己是什麼人,知道名字是空的、相貌是空的、身體的感覺是空的,一切都是不可得的,要這樣子體會。古時根基利的人,他一體會到就達到了、就證到了。現在的人,聰明卻心亂,能體會到,但在實際當中有時還會有落處、會失照,這時就要再做悟後的功夫,在失照的地方轉過來,這就叫回來、回家。就是這樣,在常常的覺照當中,會越來越清凈、越來越殊勝,人會產生很大的變化,這個變化就是道上的變化。一直到最後證到和佛是一樣的、和佛是相應的,特別是到了臨終之時,就直接契入法界的光明,不生不死。然後顯現一切佛的功德,真正的凈土也在這裡面顯現。真正的凈土是我們覺性的光明的功德,有相的凈土是應眾生需要而體現的。根基不夠的人,我們也不破他,要他建立凈土的功德,讓他去迴向。智慧夠的人,他要體現自性的功德,自性的凈土和佛的究竟圓滿的功德顯現不二、體現出不二來。然後,自然而然的就圓明了,定慧圓明,古人的道就在這裡。(學人問:等於說,到最後就是一個開發,所有的都是你的開發,看你怎麼去開發自己。)對對。此外,有兩點要注意,修道的人力量不夠,要多親近有道力、有成就、有智慧的人,幫助你更加明朗,你的那些不夠的地方、落處的地方,會慢慢照掉、掃蕩掉的,業障也會改變、清除。另外,不要在不修行的人的面前顯示自己的修行、不要談論修行,不要老是記掛著:我在修行,叫你們也修行。不要這樣,要平平常常、無心無事、隨緣。這樣的話,別人覺得你特別親切,覺得你這個人不是煩惱的人、不會給他增加麻煩,還會照顧他的心態,他需要什麼,你會照顧到他,他就特別歡喜。就這樣,你的智慧光明已經照進他的心了,他已經在修行、在轉變了。是這樣的,不要給任何人一點壓力。你不要吃的東西,不要說:叫你們也不要吃。你沒有一點東西強壓給人,別人有什麼要求,你隨順而轉,不要說:我不吃的,你偏還買這個東西。不能這樣講的,要隨順而行。(學人:不能在任何的事情上面要求別人怎麼樣,不能這樣。不拘形式的。)是的,不拘形式的。這樣的話,你在世上、在別人的一種因緣當中,是最融洽、最自然、最親切、最好的緣。然後大家都跟著你轉變,大家都變得很清凈、很自然、人性會變化的,這就是最好的修行了。有的人雖然一直講法,也一直誦經、修行,但是他沒有這樣做,一直對世俗有排斥,對自己也有壓力,還有追求,煩惱不斷、執著不斷,很矛盾的東西。悟道的人,對自己沒有矛盾,對別人沒有壓力,沒有固定的執著,這個是最殊勝的。自己有落處被世俗人抓到,也不要反駁他,自己化掉。世俗人他不願意看到你怎麼樣的,不讓他看到。譬如說,有的人說:我穿破爛的衣服不要緊,我修行人嘛。但是別人看到你不舒服,你就要注意了:我要穿得好一點,不讓他不舒服;他聞到香不舒服,他在的時候我就不點香,不讓他不舒服。(學人:就是根據眾生的需要,沒有你自己固定的東西。)是的,你不要讓任何眾生看到你不舒服,這很重要的。而且還要作遊戲,在這個基礎上,別人需要什麼,你都能回應他。不論在物質上,還是感情上。你沒有感情,但是你有大悲之情,你回應他,他要一句好話聽的,你不妨講句好話給他聽,他聽了開心、心花怒放。這事也需要回應的。(學人:哄小孩)對對,哄小孩,這都要做的。處處這樣體現,別人就會覺得和你在一起特別好、特別開心、特別親切。那麼,你的心靈都是光明,身體上都是大樂,跟你在一起很親切、舒暢、氛圍很好。但是你內心很清凈、沒有動。做到這樣子,其實你已經是菩薩了,或者就是佛,是不二的,雖然力量有時候還不夠、還差一點,但是你的成份、你的作法、你的智慧和佛一樣。這樣做,對眾生有無窮盡的利益,是這樣來的。(學人:太好了!)還要提高自己的一種自然的修養性,譬如說,直接、柔和、圓融、安祥、等等。有一種修養性要出來,使自已不讓眾生感受到一點不舒服,別人覺得你講話太快他受不了,你就慢一點;覺得你講話太干、太吵,你就輕輕的講。要適應眾生,這才是大慈悲。使眾生安心,使眾生遇到你就覺得特別好、特別親切,但是又不讓他生執著,不要讓他生情愛,你沒有情愛,那是大慈悲。到了這一步,再體現出來,就是能夠「俗路無礙」了,到哪裡去都沒障礙。維摩詰居士就是這樣,俗路的境界他都沒有障礙的。對不同的人,你都可以跟他對話、可以跟他講話,講了對他有利益,這樣做不是和佛一樣、和大菩薩一樣么,就是這樣體現出來的。然後,年齡大的人沒有其他大的事業,就是在家裡自自然然的體現,照顧家裡的親戚、朋友,做一個很安祥、很親切的老人,別人想到你就很舒服,在家裡就溫暖。如果是年輕人,就在事業中體現,做某一個人物、做一個有用的人物。弘法的事業不是我們有意的,是自然而然的。不在法的語言上,是在機的作用處。別人需要什麼,我給他什麼,就可以了。不是我要給別人什麼、我們要給別人什麼,(學人:老師講過,是道上的藝術。)對對,道上的藝術。不要用自己的語言來否定別人,也不要過分的稱讚別人,要恰到好處。別人需要什麼,你要知道,你就給他講什麼,這樣會有一種親切。如果你的話講得相應,別人就跟你很親切、沒有距離,如果你一句話講得不好,就馬上分離了。你能知道,他有一種感覺出來跟你對著。自己任何時候不要跟別人對著,(學人:我這兩天看看,來的人都歡歡喜喜、開開心心走的。)是的。到後來會有這個功德出來:任何人想到你就快樂。不一定要見面,想到你這個人、或者念到你這個名字就快樂,甚至會有加持力出來。菩薩就是這麼來的,有加持力,會消除你的障礙。因為他平時就這麼做,做久了以後,法界的當中有這麼一個力量、這麼一個功德力會出來的,自然而然的。然後,哪裡眾生需要你,你轉世也好、在空中顯現也好,自然和他會有緣份、自然會出現。所以說,道在作用處,做好每一步,一點一滴地要做好,在這裡起照用。(學人:太好了!謝謝老師!)好,就講到這裡。(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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