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州文化
四平市區的歷史不過百年,四平地區的歷史其實應該就是梨樹的歷史,梨樹縣的歷史就是偏臉城的歷史。雖然二龍湖是戰國時期建築遺址,較早,但無文字可考。葉赫古城歷史記載較多,但又是在偏臉城之後的明清時期。
韓州古城遺址
梨樹縣城向北4公里處,有一條東西走向的漫崗,就是偏臉城古城遺址。昭蘇太河由漫崗南緣自東向西流過,城池築於西北高,東南低的漫崗上,因方向偏斜,故稱偏臉城。該城原為遼代九百奚營故地,後為金代韓州治所,始建於遼,毀滅於金代末期。在此,曾幽囚過大宋的兩朝君主:徽宗,欽宗兩年之久。在歷史上留下重要一筆。2006年05月25日列入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名單。
韓州:輝煌繁華過
城依山勢修築,西北高,東南低,方向南偏西23度。城牆夯土版築,夯層厚10-15厘米。城平面呈斜方形,周長4318米,基寬12米,頂寬1米。四面城牆各開一門。東、西兩門開在兩牆正中,南、北兩門開在兩牆偏東部。各門均有瓮城,形似馬蹄。城四角設有角樓,小樓台基呈圓形,高出城牆1-2米,角樓台基層面尚可見少量殘磚碎瓦。
城內按地勢可分為南、北兩部分,南低北高。城內有兩條南北走向的天然溝塹,東大溝和西大溝從城中偏北部發端,順著山勢穿過南城牆直達昭蘇太河。城內已闢為耕地,靠近南、北門一帶為村落。地表依稀可見古建築遺迹。遺物俯拾皆是,遺物有大方磚、布紋瓦、獸面瓦當等建築材料,還有大量的陶片、瓷片等。
距東大溝北端50米,有一條人工開掘的溝槽,當地居民稱之為「金場」。曾出土過小金葉、金蝴蝶、金絲花等,造型別緻,做工精巧。在西大溝東側靠近城中高地北緣一帶,琉璃瓦、花崗岩堆積十分豐厚。1983年出土一塊長方形青色花崗岩石板,正面浮雕一幅外繞捲雲的太極圖案,此物印證了《三朝北盟彙編》關於「金國崇重道教、與釋教同」的記載。
偏臉城出土文物十分豐富,完整器形很多。這些文物具有明顯的遼、金時代特徵。出土銅器多為銅鏡,有雙魚紋銅鏡、雙龍紋銅鏡、「京東東路保甲司勾當事官朱記」銅印、提梁瓜棱銅壺等。鐵器多為六耳鍋、鏵、犁等。瓷器有綠釉三彩罐、玉壺春瓶、瓷狗瓷碗等。綠釉三彩罐是該城遼代最完整的一件文物。
韓州:「三遷」至此
金代的官員、才子王寂在於金章宗明昌元年(1190年)提點遼東路刑獄出巡遼東各地時曾經路過此地,並在《遼東行部志》一書中對韓州風土進行描寫。
據《遼東行部志》記載,韓州治所從遼至金共有四處,其中遷徙三次。韓州的前身為三河、榆河二州,遼聖宗耶律隆緒當政時(983-1030)並二州為韓州,才正式有韓州之稱。王寂稱「三河本燕(今河北省)之三河縣,遼祖掠其民於此置州」,說明遼之三河即原燕地之居民,並非燕地之三河縣地。並二州為韓州,地點「在遼水之側」,位於今哲里木盟科左後旗浩坦鄉五家子古城,此為韓州最初的州治。後來,因為風沙太大原因遷移至白塔寨。白塔寨位於今遼寧省昌圖縣三江口鄉小塔子屯,北鄰梨樹縣,此為韓州州治首次遷移。再後來,因為遼水所侵的緣故,移於柳河縣,此柳河縣不是通化的那個柳河縣,是今天的遼寧省昌圖縣八面城鎮,此為第二次遷移。最後,又因為交通不便的原因(「州非沖途」),徙於舊九百奚營。這個九百奚營就是今天的梨樹縣偏臉城。此為第三次遷移。以上古迹今址,為吉林史家張博泉、段一平和遼寧省博物館的武家昌先生考證所得,並得到史學界肯定。
韓州:有個大明寺
王寂是當年三月十一日到達韓州的,夜宿大明寺。作者惜墨如金,只留下「大明寺」一處建築的名字,大明寺佔地有多大,廟內有僧侶多少、住持為誰,作者沒有描寫,至於千年前的韓州城內是什麼樣子,我們更是無從知曉。但是我們可以想像到,韓州城一定繁華過。有城必有官署、有市井,有商賈雲集,有車水馬龍,肯定不是今天滿地的青紗帳或苞米茬子。
韓州:囚居宋二帝
北宋靖康元年(1126年)11月,中原都城汴梁被金兵攻陷,北宋滅亡,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靖康恥」事件。從此,宋徽宗、宋欽宗父子二人淪為階下囚,被俘北上,開始了悲慘的流亡生活。據《金史太宗紀》記載:「天會5年(1127年)10月,宋二帝自燕(今北京市)徙居於中京(大定府,今內蒙古寧城);天會6年7月,以宋二庶人赴上京(會寧府,今黑龍江阿城市東南),入見乾元殿,封其父為昏德公,子為重昏侯。10月,徙昏德公、重昏侯於韓州(今吉林省梨樹縣);8年7月,徙昏德公、重昏侯於鶻里改路(五國城,今黑龍江依蘭市);13年4月,昏德公趙佶薨。」這段文字簡單明了地記述了二帝囚居北國的時間與地點。
徽、欽二帝連同皇室成員等千餘人到達上京不久,就被遷往韓州城,囚居達兩年之久。史料記載,當時的韓州城經過遼金大戰,居民寥寥無幾,加之這裡又地處塞外,十分荒涼凄婉。二帝舉目而望,但見城郭破敗不堪,人煙稀少,聯想到亡國之恨,平添無限傷感。停留在韓州的日子,二帝帶領皇室家族開荒墾田、修補房屋、自食其力,這些人從小過慣了錦衣玉食、頤指氣使得日子,何曾受過這千般苦。
天會8年7月,二帝從韓州城遷至五國城,又開始了新的遭遇。清朝文人丁耀亢在其小說《續金瓶梅》第58回中描寫道:五國城,沙漠極北之地,去遼陽三千餘里。那是窮髮野人居住的地方。看「五國城」地名來歷就不得而知,「種有五夷(番邦),城名五國:野人國、凹哈國、狗兒國、魚皮國、突厥國。」這裡家家養狗,同食同寢,不食煙火,不生五穀,都是些番羌,靠打獵為生,以野物為食。這裡嚴寒至極,到了五月才見塞上青草,不到兩月又是寒冰大雪。因此都掘土穴在地窖中居住。不知織紡,以皮毛為禮,中原人不曾到此。二位皇帝到了此處四顧無親,對面的都是蓬頭赤足、高鼻鷹爪,不似人形;言語不通,全無禮節。徽、欽荒皇帝雖然治國無道,卻有十分超人的才華,時常對月南望,不由自主的吟起詩句:「目斷中原雁影稀,玉熙宮裡夢依依,邊庭五月生芳草,冰雪連天無路歸。」「青衣萬里一家同,五國投荒似轉蓬。誤信奸臣傾社稷,當時猶自說邊功。」抒發了內心的無限的喪國之痛、惆悵之情。在這裡,宋徽宗趙佶還寫下了一篇著名的詞——《燕山亭北行見杏花》,這篇作品收錄在《宋詞三百首》中:裁減冰綃,輕疊數重,淡著胭脂勻注。新樣靚妝,艷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愁苦。問院落凄涼,幾番春暮。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怎不思量,除夢裡有時曾去。無據。和夢也新來不做。——徽宗在北方看見爛漫的杏花,百感交集,表達的是內心的無限愁苦。這種愁苦也只有他們父子體會得最深了。
伴隨著苦難之外,就是人格上的莫大恥辱。小說《說岳全傳》第19回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二帝被押至金營,見金主立而不跪。老狼主吩咐左右,「把銀安殿里燒熱了地,將二帝換了衣帽,頭上與他戴上狗皮帽子,身上穿了青衣,後邊掛上一個狗尾巴,腰間掛著響鼓,帶子上面掛了六個大響鈴,把他的手綁著柳枝,將他靴襪脫去。」片刻,地面燒熱,將二帝放上去,燙著腳底疼痛難忍,不由得亂跳,身上銅鈴鑼鼓俱響。金朝君臣看到這個滑稽場面,齊聲大笑,飲酒作樂。 宋徽宗、宋欽宗父子兩位皇帝自在經受了太多的苦難後,於金代天會13年(1135年)先後去世。五國城有一黑河灘,死人俱拋在裡面,二帝的陵寢也在此地。可憐一國之君成為異鄉孤魂,命運竟如此悲慘。
偏臉城出土的文物
偏臉古城出土的銅鏡,鏡邊緣刻有兩處銘文:「西京」、「韓州司使司」。
偏臉城城牆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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