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詩句考：滿城盡帶黃金甲

今日書寫黃巢詩句「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有人認為「秋來」應為「來年」，理由如下：

「九月八」本來就是秋季，前面加上「秋來」有重複表達的意思，「待到來年……」是指第二年或以後，「待到秋來……」就應該指當年，「來年」更合乎情理也順口一些。他寫這首詩就是表明他將來的抱負，應該是「來年」更有咬嚼。

查閱相關資料，我仍認為「待到秋來……」更接近原詩。

一、此詩應作於農歷2月，「滿城盡帶黃金甲」之景「秋來」即可見到，無需「來年"。

此詩何時作成，史上無確切時間可考。從詩題《落第後賦菊》，我們不妨從唐朝的科舉時間說起。

唐朝科舉考試的時間一般在農曆正月或二月。唐代李景有詩一首，記錄當時科舉考試的情形：

《都堂試貢士日慶春雪》

密雪分天路，群才坐粉廊。

靄空迷晝景，臨宇借寒光。

似暖花消地，無聲玉滿堂。

灑池偏誤曲，留硯忽因方。

幾處曹風比，何人謝賦長。

春暉早相照，莫滯九衢芳。

科舉考試結束之後還要等一段時間放榜。《落第後賦菊》的成詩時間應該在唐朝某年農曆2月，此時賦菊，「滿城盡帶黃金甲」之景不用等到「來年九月八」，今年「秋來」即可見此情景。

還有一說，黃巢曾在871年參加了武舉考試，唐懿宗因黃巢相貌醜陋，取消了他的武狀元並將其趕出京城。黃巢離京前賦詩一首：「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唐朝的武舉時間也大致是正月或二月。據《唐會要》卷五十九《兵部侍郎》記載：「長安二年正月十七日敕：天下諸州，宜教武藝。每年准明經，進士貢舉例送。」《資治通鑒·唐紀》載：「長安二年春正月乙酉日初設武舉。」從武舉時間上看，同前文論述。

二、「待到秋來九月八」未必全指當年，也可理解為每年或以後某年「秋來」。與抒發他將來的抱負並不矛盾。

附：

黃巢的詩傳下來的只有以下三首，按時間順序分別作於青年、中年、晚年。其中《自題像》疑為他人代筆:

《題菊花》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不第後賦菊》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自題像》

記得當年草上飛，鐵衣著盡著僧衣。天津橋上無人識，獨倚欄干看落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