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牽手已成過去（短篇小說）

(一)外面的雨依然淅淅瀝瀝地下著，下得人有點心煩意亂。銘今天難得沒有什麼應酬，倒準備心安理得地靜下心來看點書。愛書人最難以割捨的喜好就是閱讀，其樂趣更在於閱讀環境的安謐美好，望著玻璃杯中輕輕下沉的綠芽，裊裊升起的氣霧，心中不免有點悠然自得的雅緻。試想，品一杯茗茶，然後沉浸在書海中情節的跌容宕起伏，這種愜意很是值得珍惜。就在銘心境上悠然之時，手機短促地響了兩聲，懊!原來是朋友雲的手機簡訊，再看內容，銘的眉頭竟不自然地鎖了起來。「相處融融情意濃，小三身份正不了;衷祝李四有歸宿，王二來了又煩惱;紅酒未飲燭未點，讓位竟成一句了;黑夜難熬如刀絞，如獲重病蘇三倒」。另一首就更慘了:「總願天長地久，那知幸福苦短，眼掉淚心滴血，餘下日子怎熬！」什麼亂七八糟的信息，解讀起來真有點讓人費解，好在銘基本上熟悉他們的情況，所以能大致讀懂信息的內容，看來朋友雲情感上出問題了，打油詩中的蘇三即雲，李四即雯，而王二可能就是那一位了。銘對雲是很了解的，雲應該說是位做人做事都不錯的一位，在許多方面還是比較成功的，看來他這次是「傷」得不輕，否則不會如此的傷感。朋友，堅強些！一切都會過去的！銘借用一位網友說過一段話給他回了信息：「失意時，給自己一份心情，抬起頭，挺起胸;煩惱時，給自己一份心情，使自己變得安靜;悲傷時，給自己一份心情，讓自己將所有苦惱釋懷;痛苦時，給自己一份心情，讓自己所有悲傷遺忘。就算到了絕望的時候，也要給自己一份好心情，況且這次情感危機還談不上絕望吧!」銘真心地希望雲慎重點、冷靜點、理性點，一路走好！別再傷著自己或誰！(二)當銘知道雲情感出問題後，出於對朋友的關心，電話聯繫好，約了一個環境較安靜的茶社促膝談了三個小時。誰讓他們是朋友加知己呢！知己是葯，是雪中炭啊！他愛雯，而且愛得很深。因為雯比雲年輕，也漂亮，特別是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據云說她「那方面」的能力也相當不錯，很適合他。現在她竟離他而去，另有「高就」了。他們的分手不是相互之間感情上出問題，而是他不能給她名分，她現實地走了。而且走得那麼坦然，使他不能接受和不能原諒的是她走得那麼突然，甚至沒有回眸，是絕情了點，也許她也有她的難處呢！現在的女人大多數都比較地現實。決定離合的主要因素常常不是感情而是物質和金錢，當然也極少有例外的。一個女人如果捨不得離開一個男人，不是那個男人現在對她怎樣，而是以前對她怎樣。問題是，以前的他除了不能給她名分，各方面對她都相當地不錯。望著雲尋尋覓覓、凄凄慘慘......然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顯然雲傷感得不能自拔，他凄涼感傷地說他的春天沒有了。並喃喃低沉哀吟宋朝黃庭堅的一首詩詞: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春天蹤跡誰知？除非問取黃鸝。百囀無人能解，因風飛過薔薇。銘對雲說，你真糊塗，即使春天沒有了，還有夏天秋天和冬天啊，不是照樣生活嘛，放開些！雲沒有回答銘的話。(三)雲愛雯愛得專註，愛得忘我，愛得太深。他希望她幸福，也願意她有更好的選擇，因為，儘管他們感情很好，但畢竟他不能給她「名分」，不能解決她的所有問題，然而他們也是有一些具體約定的。現在她違反了約定，突然離他而去，導致他痛苦不堪，他說他一生中最大的感情投資失敗了。情需要珍重和被珍重，緣也需要注重和被注重，雯的做法被雲理解為是對其情緣的最大忽略，對其關心、關注的最大辜負。知道雲感情上出問題後，銘已第三次去探望了，只見他往日的風彩早已蕩然無存，睿智的面容變成了呆板，像個霜打的茄子。一眼就看得出他仍沒有從痛苦的泥潭中解脫出來。再看桌上攤著紙和筆，儘是傷情落花的詩話，什麼「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飄過鞦韆去」，「落花辭樹雖無語，別情黃鸝告訴春」。不要看他平時少語，一肚子墨水呢。人常雲:「女人的心是天上的雲」，然而雲光顧一身心地去愛，對女人「狡猾」、「易變」的一面認識不足，而導致他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敗下陣來，而且敗得徹底。現在的女人是非常現實、非常實際的，對她們來說，「性」價比很重要，有時為了取得更大利益，對於感情的事自然就放在次要位置了。其實，若換位思考，女人們的自我利益保護也無可厚非。銘問雲現在還恨她嗎？雲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看得出到目前為至他還是愛她的，也十分珍惜和留念他們那段己逝去的情感旅程。朋友啊！你要是真心愛她，就原諒她吧！況且她的新選擇也是你們倆先前的共識，甚至是你主導的，也許沒有你經常性的開導，就不會有今日事的發生。要怪就去怪自已吧！只是她的方法欠妥，對這次的選擇沒有先徵求你的意見罷了。朋友們，請借鑒上述事例，各自遵守社會的基本道德觀念，做人原則和有關的「遊戲規則」，各自走好，別再傷著自己或誰。(四)前面的文字敘說都是雲的情感告白，至於雯也許還有另一番理由，另一段苦衷，他們還有沒有戲？帶著這些疑問，為弄清情況，根據云給銘的手機號碼，銘找到了雯。在銘的印象中，雯是屬於比較胖一點貴妃式的女性，當銘在雯的工作室見到她時，發現雯較以前清瘦了許多，「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是減肥，抑或是因為近日情感的困擾？沒有問，因為它不是今天的話題，也不好問。雯，應該說很漂亮，一雙大眼睛深邃而有神，睫毛又長，和眼睛相比較，鼻子似乎小了點，嘴和唇適中稍偏小，但拼湊起來竟很完美，確到好處，給人一種美貌、嫵媚、清淡、憂傷、成熟的感覺。「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她順從他的勸導去尋求新的生活，沒有想到卻又添了新愁，還「傷」了他。兩難噢，情感這東西真的說不清、道不明。看得出，雯也痛苦得不行。她向銘訴說了事情的整個過程，說到動情處竟掉下了眼淚，總得印象大致是:雲對她很好，很真，很實。她也很敬佩、愛慕雲，她認為他是個成功的男人，雖然他們之間年齡上有一定的差距，然而並沒有因此而影響他們之間的交往、交流，他的學識、修養、人品、性格、能力和地位等綜合起來彌補了他年齡的劣勢，她和他在一起並感覺不到之間有年齡的差距，他們之間的交流很流暢、舒服。他不但對她好，更關心、關注她未來的幸福。雲說她自身條件比較好，但命運對她卻不太公平，他又不能給她「名分」，所以，他平時三番五次地要求她有個新的選擇，有個好的歸宿。她曾經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是一個情感上受過傷害的人，所以對這方面她已沒有什麼奢望，也很謹慎，對於他的勸說一開始甚至很反感。但當一個人靜下來時候，特別是節日的夜晚，那寂寞孤獨的氣氛瀰漫整個房間，心裡一片冰涼，這時候就想得很多，時而也萌出要改變現狀的慾望，這慾望有時表現得還很強烈，但慾望停留時間卻很短，瞬間又消逝了。她動情地說「我看來是個冰雪雕刻的女人，永遠充滿憂傷，不能擁有屬於別人的幸福快樂，永遠只能被風雪覆蓋，不能擁有溫暖陽光照耀，憂傷坎坷的一生，是宿命，還是自己選擇的呢？又有誰能給我注入溫暖的陽光呢？他行，但不能長久啊！」雯認為這個世界上好的男人太少了。所以她還是比較信賴雲，依附雲的，然而她們之間的關係又比較脆弱，脆弱得經不起一縷陽光。問題不在感情而在它的「合法性」。事情就發生在銘出差的時候，有人給雯說媒來了。按照先前的約定，事先應徵求他的意見，雙方認可了再進行，正巧雲不在，雯心想看一看也好，若不合適就當此事沒有發生的就是了，反正他是支持她有新的選擇的。沒想到這位各方面還可以，雖算不上優秀，也談不上一見鍾情，但基本上能解決她的問題，就暫定先相處再說吧。她說她錯就錯在他回來後沒有及時告訴他，沒有尊重他的意見，忽略了他的感情和感受，甚至有瞞的嫌疑。其實她當時是不敢面對他，願傷害來得越遲越好。但是他還是受到傷害了，而且傷得很重。他認為她為嫁而嫁，他隱約感覺那一位的不可靠，擔心那一位不能給她幸福，是「下嫁」。為此，雯向銘解釋了她的理由，她準確地說她是為了兒子而作出這痛苦的選擇和犧牲，兒子一天天長大了，有許多問題要解決，她只能現實點，希望他能理解，她向他道歉了，但他一時接受不了。她說她知道他的胸懷，他的為人，相信他會原諒她的。她們彼此間都十分珍惜即將逝去的那段情感旅程。她說若將來幸福的話，首先要感謝的就是他，如果沒有他經常性的開導，她也許始終還邁不出這一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能計較方法的錯誤。雖然他們經歷了這場感情危機，銘相信他們的心依然相通、情感尚存。在今後現實生活中，他們也許還會有正常的往來，也可能從此就互不相干了。然而，內心世界裡的彼此牽掛和思念相信還會有的。(五)聽了雯的敘說，銘心裡竟多了幾份遺憾和嘆息。朋友情感裂變的事說到這裡應該結束了，但銘總覺得事情還沒有完，思緒還停留在他們情感紛亂的氛圍中，銘在和他們交談中，特別還重提了雙方各自對對方的最後印象，最後的結論是:我的女人或曾經擁有的女人:美貌、嫵媚、淡雅、理性、開朗、知足、聰慧而性感，我為之感到滿足和驕傲！我曾真愛的男人:真摯、誠懇、實在、可靠、善良、堅韌、睿智、博才、多能又多情，是個值得信賴和依靠的男人，也是一個比較成功的男人。又該怎樣來結束朋友情感「故事」話語呢？寫一首「打油詩」吧！手牽手已成過去，傷心掉淚亦暫時。情感篤深雲與雯，心通意合情尚存。調換位置去思考，設身處地為他人。情場一對好伴侶，衷祝各自好前程。人是有感情的高級動物，婚嫁戀情也最難說得清楚，銘真的也不想插手他們的事了，然昨晚又收到雲發來的信息:「湖水清，運河長，街頭巷尾常相逢。又有誰人知。君相思，依有情，羅帶同心結末成。心頭真難平。」看得出雲還沒有從情感的痛苦中完全解脫出來，唉......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過去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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