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催淚，海洋中的守喪者

海洋里的生物，是朋友？還是食物？

人類判定的依據，到底是什麼？

如果你認為它們沒有智商，沒有感情，那它就是食物

如果你認為他們有智慧、懂感情，那他就是朋友

鯨魚也懂守喪！

根據最新研究指出，有七種海洋哺乳動物曾被目睹依偎著死去的同類……

虎鯨媽媽馱著夭折的新生兒。許多鯨類會做出哀悼之舉。/ PHOTOGRAPH BY ROBIN W. BAIRD,CASCADIA RESEARCH

鯨魚聰明善交際，又會打造親密關係。如今有研究證實，這種緊緊相系的程度，連死神也拆散不了。

根據最新研究，有七種海洋哺乳動物曾依偎著死去的夥伴──不是同類就是親屬。

而它們拒絕放手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基於悲慟。

義大利米蘭比科卡大學（University of Milano-Bicocca）生物學家、該研究共同作者里根特（Melissa Reggente）說：「它們哀傷，心痛、充滿焦慮，知道一切已不如往常。」

科學家陸續發現愈來愈多種動物，例如長頸鹿和黑猩猩，都會有類似哀悼的情緒表現。以大象來說，它們會反覆回顧死去的同伴。

這研究結果再次掀起了「動物有無情感」的相關議題討論。如果它們的確有，那人類又該如何對待這些生物？

弗吉尼亞州威廉與瑪麗學院（William & Mary）榮譽退休人類學教授芭芭拉（Barbara King）表示，動物哀悼可從其異常行為連帶痛苦情緒判定。

保持戒心

里根特與同事們搜集了眾多關於七種鯨類哀悼的相關報告（多數尚未發表），從體型巨大的抹香鯨（sperm whale）到相對體型較小的飛旋海豚（spinner dolphin）都有。

根據最近於《哺乳動物學期刊》（Journal of Mammalogy）發表的研究，研究員發現這七種鯨類在全球各地都會伴著已逝的同伴。

里根特說：「我們發現這種行為十分常見，而且遍布全球。」

科學家在紅海一帶搭船觀察，親眼見證印太洋瓶鼻海豚（Indo-Pacific bottlenose dolphin）把已嚴重腐爛的小豚屍推出水面。

正當研究員用繩子把死屍拖到岸上準備埋葬，過程中發現哀悼海豚會一路跟著死屍游向岸邊，不時磨蹭，直到水淺到無法再前進。就算同伴屍體已經被移走，海豚仍會在岸邊待上好一陣子，不肯離去。

那兩隻海豚之間的關係不得而知，不過照里根特說法，它們不是母子就是近親。

如此關照死去的同伴，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代表背著同伴的這隻鯨魚得放棄進食，提高警覺，且不能與其他鯨魚一同強化禦敵陣線。

為愛哀悼

科學家有時仍能從線索中，找到逝者與傷逝者之間的關係。

曾有一隻名為L72的母虎鯨在美國華盛頓州聖胡安群島（SanJuan Island）沿岸遊動，口中銜著死去的新生兒。

位於華盛頓州奧林匹亞卡斯卡迪亞研究團體（CascadiaResearch Collective）成員巴德（RobinBaird），也是此研究共同作者。見證這過程的他說：「母鯨一直試著把（死去的）寶寶頂在頭上，不讓它掉下來。」

他指出，虎鯨媽媽與孩子會一生相伴。巴德認為，當其中一方死去，「動物會經歷一段如同人類失去摯親般的悲痛期。」

此研究也查到鯨魚口銜死去幼崽的行徑：會把它們推出水面，並用胸鰭輕觸屍體。

有一案例：好幾隻北大西洋短肢領航鯨（short-finnedpilot whale）圍成圈，保護一隻成鯨魚及其死去的寶寶。

另一案例：紅海中一隻飛旋海豚把一具小型動物屍體推向行經船隻；等到船員將死屍拖上船後，附近整群海豚就環繞著船隻遊動，之後才遊走。

里根特說：「我們無法解釋它們這樣做的原因。」

《動物哀悼大哉問》（暫譯，How Animals Grieve）作者芭芭拉同意，這幾起事件就是鯨魚哀悼的證據。

她透過電子郵件說：「誠然，人類有時會目睹它們止不住的好奇、探索或養育行為。但不可否認的是，從它們費力背負，或儘可能讓死去的同伴浮出水面、反覆觸碰同伴屍身、集體擺陣送葬等行為中，我們仍能解讀出鯨類的痛楚。」

註：原文轉載自國家地理雜誌，略有改動。編譯：鄭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