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草》,聽聽一株野草對生命的吶喊
文:高榮秀(一個普通人)
本文作者:高榮秀照片
我是一顆苦難的生命草,路邊的魯冰花,我日夜仰望著藍天,敘寫生命的綠色,只要生命還在體內,就還有我的情懷與嚮往。我祈盼著雨露和陽光,憧憬春天的到來。我渴望生命,渴求生活,我要找回我的健康和幸福,生命就是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生 命 草(上)
貧瘠的童年
記憶中的媽媽太遙遠了,我們的家是外婆留下的家,爸爸是上門女婿。我們姐妹共四個,二姐長得最漂亮,也最喜歡我。
媽媽有癲癇,病發時很嚇人,最後一次發癲癇那天吃了很多紅薯,到晚上發病,一直喊痛,半夜還在叫喚,到後半夜就慢慢沒有聲音了。那時我們還抱著媽媽睡,到早上才知道媽媽已經死了。爸爸叫來村民,我們四姐妹照大人的安排下跪、送靈,由於窮得沒錢給媽媽買棺木,就用板子臨時釘成的盒子收撿,埋在了後山。
媽媽死後爸爸一個人要養活我們生活更加艱難,爸爸要到生產隊里出工,怕我們貪玩走丟,就告訴我們,外面有專門找小孩子的鬼,離開家多少步路遠就會被抓去,關在一個黑屋子裡,然後被吃掉。因此,我們不敢去外面玩,省了爸爸很多麻煩,後來我結婚後還用這招來嚇唬自己的孩子。
媽媽去世後半年,二姐又開始發癲癇,沒錢治療,病情越來越嚴重,爸爸看二姐快不行了,就殺了只雞隻給二姐吃,二姐把它先藏起來,騙爸爸說吃過了,等爸走後就端出來餵給我和妹妹吃,那時候大姐已跟爸一起去做事了。
我說,這是爸給你吃的,我們不能吃,姐說:「二姐反正要死了,吃那麼好乾嘛,給你們吃了還有點營養。」二姐都喂我們兩個吃了,自己只嘗了一口湯,到下午,二姐站不起來了,我們都守著她,當晚死了,才十三歲。爸爸又叫來了村民,釘了木板盒子收斂,埋在了媽媽的墳旁邊。
二姐死後生活還是那樣的艱難,從來沒見過肉,飯只能吃半個飽。我的堂大姑姑從一百里外,來到家裡跟爸商量,要把我帶她家去養,我跟著大姑姑去了她家,開始幾天還好,我會講會唱愛跑愛跳,跟小朋友玩。
姑姑家大人都去生產隊里出工,對我不放心,就把我放在小孩子的坐欄里,是那種木製的,小孩不能跑出來,等他們出工回來我拉的屎尿把褲坐欄底都弄髒了。開始還給我換,後來就用水把胯下和坐欄底沖一下,褲子濕濕的難受,為了屎尿能更好沖洗,姑姑就不給我吃油,每天三餐只吃點乾飯,我身體越來越瘦,不會講話了。
幾個月後眼看養不活了,就給我爸爸去信,要把我丟到淮河去。後來知道,大姐看到爸爸幾天悶悶不樂,就追問,爸告訴姐後,姐大吵起來:「我們就三姊妹了,你以為媽媽還能給你生呀,媽媽都死了,你還要媽媽的孩子死嗎?」
爸還是不想去接,也怕帶不活呀。姐馬上就往姑姑家走,一晚上走了一百多里,早上到了姑姑家。姑姑因為沒收到爸爸的回信就等了幾天,然後把我放在一個糞箕上,讓表哥提到了淮河邊上。
冬天的淮河寒風刺骨,河水卷著漣漪,表哥要把我往河裡丟,又有點下不了手,但姑姑在後面催,後來知道大姑姑曾將自己生的殘疾兒丟了淮河。這時姐姐趕來了,我雖然不會講話,但認得是姐姐,姐姐一下抱起我,向表哥和姑姑吐了一臉口水就走了。
姐姐背我走了一天,在路上太餓了姐去要了一次飯,天黑的時候到了村口,爸爸在村口不知等了多久,抱起我直哭。第二天爸東拼西湊了幾塊錢,請了醫生來看,搞了葯,又把家裡養了十多年的狗殺了,每天姐給我喂狗肉,妹妹只能喝點湯,半個月後我又會說話了,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叫姐姐,姐姐及一家人都好驚喜。在我心裡,媽媽就是姐姐,姐姐就是媽媽,不久姐姐嫁人了。
沒有姐姐在家裡好不習慣,我與妹妹商量去找姐姐。那年冬天我與妹妹走了二十多里,找到姐家了,中間有條河,下了很厚的雪,我們從雪上踩過,都踩下去了,兩個人都濕到鞋邊,冰冷的,但想到快看到姐姐了就不覺冷。到了姐姐家裡,姐姐不在,她家裡人把我們往外趕,我們兩隻好餓著肚子往家回。
又過了一年,爸爸在生產隊里出工,把腳摔斷了,沒有錢醫治成了終生殘疾,拐著腳走路。
媽媽和姐姐早死,家裡生活困窘,有人說是風水不好,爸爸決定從淮南遷回淮北自己老家,那裡都是高氏家族的,幾乎所有人都沾親靠輩,又有叔叔們幫襯。
第一年沒錢沒糧食,爸爸就拄著拐杖,拿著米袋,後面跟著我們到外面討,別人見到都很同情我們,都給我們施米,碰到好人家還請我們進去吃飯,把肥肉往我碗上夾(那時肥肉比瘦肉貴)。我跟妹妹更興奮,討米太好玩了,完全不知苦難,幾天後爸爸不要去了,因為米夠吃幾個月了。
後來生產隊分了田給我們,爸開始種田,再沒有討過米,可是我與妹妹還想去討,有天爸出了遠門,我們趕了幾里路去討,到了戶人家裡我要妹妹去討,妹妹要我去討,結果我們都不敢討,這時下起論大雨,主人出來把我們拉進家裡,給我們抹乾頭髮,做了熱的飯菜,讓我們吃飽,然後又把我們送回家去,叫我們以後不要亂跑,這件事過了幾年爸才知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們一點點長大。長大了總歸是好的,長大了去看姐姐就容易多了。爸爸掙了點錢買了兩隻羊給我養,養了幾年發展到了幾十隻,有錢了妹妹就有書念了,但我沒有念,從來沒念過,我現在認識的字都是結婚後自學的。
爸極少買肉吃,有一次我放羊,一個騎單車的人下坡,放在後坐上的一塊肉掉馬路上一滾滾到馬路邊的麥田裡。我看得清楚,就在那裡等,我要看他會不會回來找或有沒有人撿走,等到傍晚快天黑了,我才趕羊回去。爸問我怎麼這麼晚才回?我跟爸講了,他就打著燈跟著我去找,找到了有五斤多肉,當晚爸就做了兩碗,肉可是太饞人了。我們問爸剩下的什麼時候吃,爸說過年的時候,過了些日子我們又問什麼時候過年,爸說快了,從中秋一直問到過年,到了臘月二十九還在問,爸說明天就過年了,我與妹妹都高興得直跳。
我真長大了,十五歲時常去姐姐家,姐夫作主把我嫁給了李先生,因為他是姐夫的表弟,嫁給他就親上加親。姐說他雖然大我有些歲,但他能幹,又很孝順,嫁給他就有好日子過。我最信任的就是姐姐,姐姐把我嫁了才告訴爸爸,爸爸跑過來跟姐吵了一架,從此離開爸爸過上我們的婚姻生活。
生 命 草(中)
不幸的婚姻
高榮秀與第二任丈夫的全家福
前夫原籍安徽省人,後遷居湖南攸縣。我「嫁」給他並不是我自願,是我姐夫的主意。我當年還不滿十五歲,不知道結婚意味著什麼。二十年前我們生活困難,營養差,發育如同現在十二三歲的孩子差不多,他們找關係改了我的年齡,把我「接過門」,被人抓著頭往下按「拜天地拜高堂」,「成親」後十五天,他迫不及待地去找他的初戀情人去了,把我丟在他家裡。
我回到爸爸家,一直到我快生產時他才「收工」來接我回去。之後他與高某同居,到對方出嫁,他又勾上汪某長期姘居,我承受著汪家和李家「家醜不外揚」的壓力,不敢跟他吵。
到湖南後,我們在攸縣新市的一家竹木器廠做工,他勾搭上廠里同事楊某某,並將其帶回家中,過著一夫二妻的生活。我在廚房做飯,他們在房間做愛。次年他騎摩托摔傷了腰,我伺候他一直到全好,但他還是不愛我。這之後,我們離婚了。
我不怪李先生,我們的婚姻不幸是我們沒有愛情。李先生是好人,對父母孝道,對孩子有愛心,對朋友講義氣,對事情有擔當。我得癌症後前夫對我很大度給我治療,他跟現在的夫人很恩愛,李夫人對我就象妹妹一樣,她買了阿膠做好端給我服用。我離婚後只有我姐夫和我和外甥媳婦對我恨之入骨,他們不斷調撥推鬼,要我姐我前夫別給我治,我是該死的。我誰也不怪,我就怪自己得了這樣的病。
2008年,我再婚後住在丈夫家,丈夫成熟、善良,富有同情心、愛心和責任感,愛生活也愛家。初到丈夫家,看到屋旁長滿了高大挺撥的楠竹,他告訴我,這是媽媽(婆婆)在的時候栽的,媽媽曾說過,人與人有心相連,竹與竹有根相連,做人要像竹一樣,有虛心之本,有低頭之葉,有高風亮節。
我的腿、臉、腰在前夫家裡水腫了三年,我沒覺什麼不對,丈夫看到就當大事了,帶我到水口去看老中醫,老中醫說,再不治療腎就會壞掉,開了幾副葯吃,如果開始消水,就帶回來治,如果沒用就馬上去大醫院。
回家老公把這些根根草草的中藥煎好,端給我喝,葯是苦的,但喝下去心裡溫溫的、甜甜的,幾天後水腫開始消退,我們就一直在老中醫那用藥,大概兩個月後老中醫說基本好了,吃完這次葯注意保養就可以了。
丈夫因為上訪的事出去了,我到木工廠做事,是塗一種膠。到三月份我發了婦科病,是子宮附件囊腫,後來知道都是那種毒性膠造成的。
這次病了八個月,吊水和每天的中西藥。丈夫的錢用完了,他開始向哥姐借錢,但他哥姐不肯借。丈夫有個表哥德高望重,最同情弱者,他去找表哥做哥姐的工作,心裡急在半路出了車禍,幸好顱骨未破,但骨膜被颳去一條溝,傷愈後能看到皮膚明顯凹進去。看到他縫針時未打麻藥並不叫痛,還一直在講怎樣去借錢給我治病,我淚流滿面。老公傷愈後到銀行借了些錢,把家裡的羊賣了,我的病日漸好轉,臉色開始紅潤。
我跟前夫生活了二十多年分手,女兒是我十六歲生的,長的很高大,陌生人看她以為是我妹妹。她也不做事,除了上網和談戀愛就是鬧東鬧西。
在我病程中,女兒總跑在外面不回,我只得去找,找回家不久又失蹤,又找,開始在本地網吧能找到,後來她越來越遠,沒辦法找了,我拖著病重的身體,日夜擔心她在外流浪。
女兒來到醫院大吵一頓,要我跟她走,後來她跑到了外地。女兒雖走卻留下禍患。她騙了本地一個男朋友的錢到廣東去找另一個男朋友,結果穿邦了。本地男朋友找上門打了我一鐵棍,在派出所調解她才回來。
女兒不斷逼我跟她走,女兒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變這麼壞嗎?就是因為你呀,我會越變越壞,越來越不得了,我會把弟弟也教的越來越壞,越來越不得了,弟弟已經是個小流氓了,就是你把我們都害了,把李家都害了!」
只要我跟她走了,她保證再不去外面流浪,保證聽話好好工作,而且保證我無病無災,如果我有病她就賣身救母。女兒又說「我到外面流浪好可憐呀,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好可憐呀,你這麼狠心怎麼要生我呀」。
這幾年女兒不聽話,四處鬼混我傷心透了,聽到女兒會聽話了,我忍受心裡的痛苦跟著女兒離開了丈夫去到了安徽老家,事後知道丈夫受到多大的委屈、傷害和痛苦,我在他哥姐眼裡完全成了騙子。
我的錢是丈夫在外借來給我治病康復用的,走到半路,女兒用一張廢卡換走了我放錢的卡,女兒又走掉了,電話不接我的,把我拋棄在安徽,我病情開始反覆,又沒回家路費。我只好向前夫求助,前夫大度的給我錢治病,病好後回到了丈夫身邊。
生 命 草(下)
苦難的日子
高榮秀與第二任丈夫
離婚時兒子判給了李先生,在安徽讀書,初三的時候李先生把兒子送到湖南來讀書,學校離家約兩百里,兒子周末回我家裡。
丈夫很喜歡他,給他講儒家文化、教他學仁愛,要他讀好書做好人,成績開始上去了,從班裡的倒數幾名到了前幾名,但丈夫生病後他就開始調皮。丈夫給他買的山地車被人偷了,他糾集一群同學去打架,搞得我沒有辦法,只好去學校陪讀了半個學期。
2011年,我女兒生了孩子,4月份,女兒女婿帶著自己出生不久的孩子去了杭州,但與兒子電話太多,經常在電話里教唆。
兒子開始逃學、上網、打架,我實在不省心,心想畢業了交給前夫我就可以回家陪老公了。想不到他連考試都逃學,好不容易畢業了,前夫來接,可兒子怎麼都不跟他走,要跟我在一起,前夫又一定要帶他走,僵持了兩天,我只有遷就兒子,媽媽送你過去好吧,兒子一聽高興的跳起來,於是我們去了杭州。
到了杭州,女兒怕我走掉就把她剛出世不久的兒子交我帶,一個多月就這樣死死看著我。她把我手機也收了藏起來,不准我給丈夫打電話,說既然過了這邊,就好好的為家裡人著想,好好的給她帶兒子!別再去想你那該死的丈夫。
我跟丈夫說好了6月20日回家,可回家的希望那麼渺茫,我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這令我非常痛苦。可我沒有辦法,只能遷就兒女。我對他們說:「媽媽不走了,你不用守著,媽媽不離開你,她這下高興了。」
女兒見我沒有離開的意思,同意我去打工做事,還是傢俱廠、還是打膠工,就是上次讓我病了八個月的膠。
我工作後,初中畢業的兒子也在一家酒店做工了。其實我知道在攸縣時候身體就不舒服,現在到了杭州,有痛就忍著吧,我對生活已經失去了希望,感到人生沒有了奔頭,活一天是一天吧。
傢俱廠的膠加重了病情惡化,工作兩個多月後我臉色已經象個死人,肚子好大,腳也水腫,三個月沒有來例假,女兒說「哈哈哈,媽媽懷孕了,這是誰幹的?」
我倒下了,前夫把我送進了婦科醫院,治了二十多天,病情猛然加重,又送進了腫瘤醫院,看到兒子的哭泣和後悔,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女兒這才讓我給丈夫打電話。
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能回得去,我是多麼想回家呀,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家裡,死在丈夫的懷裡。前夫和他現在的老婆都十分的大度,給我交醫療費,還帶我去附近玩。我說咱們已離婚了,你沒有義務了,李先生堅持說是他從前對不起我,欠我太多,現在還給我,只要我安心把病治好,一定把我送回老公家裡去。但我的願望是不能實現了,女兒逼著我不准我辦手續我就沒辦法,我知道在女兒面前我就是軟弱的。
我一次次不辭而別,在丈夫的親人眼裡也已經是個騙子了,他們不會歡迎我。經過一斷時間治療和前夫他們的鼓勵,我病情開始穩定,女兒又把她兒子交給我帶,而且不斷的指斥我這不是那不是,女婿也總是對我擺臉色,他說:「我是叫你過來給我帶兒子的,哪裡知道你這麼麻煩!」
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心裡實在太痛苦了,女婿在廠里打傷了腳,休假時跑到我房間來對我冷冷的說「高榮秀,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害你嗎?去年我第一次到你家,你老公對我還好,第二次到你家我才玩了一個星期,你老公就趕我走,要我去找工作,我還沒在哪個地方有人敢趕走我,我害你是報復他,你懂嗎?現在你想回也回不去了,你得癌症了,你老公也得病快死了,你知道嗎?」
醫治慢慢有了療效,女兒不斷地跑來向前夫要錢,說她兒子要用,拿多了前夫就說她:「你不是已經嫁人了嗎?你們兩個那麼年輕老是問我要錢,我自己有個家,你伯伯心臟病我要給錢,你媽媽病成這樣我要給治,我擔的有多重,你那邊也還有爸媽呀?」女兒馬上大叫:「媽媽都跟你離婚了,你還給她那麼多錢治病,我兒子能用你多少?你是怎麼做外公的?!」我聽到只有流淚的份。
我去杭州宮頸炎已經病了五六成了,我應該馬上回家馬上進醫院,而不是去杭州進工廠,我走了一條死路,我實在沒有辦法呀。兒女是媽媽的心肝寶,女兒再壞她畢竟是我生的呀。
我夢裡回到家裡,家裡每一物都那麼熟悉,丈夫在對我微笑,我們又回歸了健康幸福。我多麼渴望上帝在我睡夢中把我靈魂取走,帶我去永生的天國,陪伴慈愛的爸爸。
那是一個自由平等的國度,沒有苦難沒有怨恨,只有溫暖與愛戀,能跟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高榮秀與第二任丈夫,普普通通的一家人,簡簡單單,不離不棄的愛情
後記:
面對作者樸實無華,但是卻充滿血淚的文字,此刻,我寫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一個普通人的一生,也濃縮了一部歷史;何嘗不是許多人的人生?凝聚成了一部大歷史?
應作者要求,今天把圖片貼上,這篇圖文便透露出更多草根的酸甜苦辣。我的讀者們,很多都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悲劇,希望共同努力,從改變自己開始,去改變世界。愛自己,愛家人,也要愛他人......
若想幫助她,這篇文章多轉幾次就可以了,打賞多少都是心意,我會代為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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