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大腦、開悟與涅槃

我聽到這樣一個故事：美國一位叫泰勒的腦科學於某日清晨醒來，發現自己的左側腦血管破裂了。緊接著，她體驗到了開悟者的「體驗」——全知全覺、深度寧靜、與周遭世界的一體感，以及她看到存在的能量狀態。她描述，她進入涅槃了。這種狀況持續了約五周，然後她恢復了「正常」狀況……

開悟並不是指某種體驗

在我看來，開悟並不是指某種體驗，或者說，並不是有過某種體驗就叫開悟。換句話說，開悟和某種特殊的體驗並無必然關係。也許你有過某種被稱作開悟的體驗，但你並不一定是開悟的。六祖曾說，諸佛妙理，非關文字。我要說的是，諸人開悟，非關殊相。所有那些被人們稱之為開悟的體驗中的經歷，只不過是一種相，而是相皆幻，無有真實。因而並非有某種特殊的相的經歷就叫開悟。若經驗那種相幻化就叫開悟，那世上患有精神病的人或一些神叨叨之人經常會有類似的體驗，難道他們都是開悟的了嗎？有那些相化（相的幻化）並不一定是開悟的，只是那些相化常常可啟迪一個人了解一些事情。事實上討論相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有沒有一個叫作「開悟」的存在存在？

根本沒有「開悟」這回事

被人們稱作「開悟」的狀態，只是心的千百萬種可能性或心的千百萬張臉或同一張臉的千百萬種表情中的一種。心沒有一種固定的狀態，不住是它的本性，所以並不存在一種固定的狀態被叫作開悟的。以我的經驗，真實講從沒有一個叫作「開悟」的真相，開悟也只不過是心無數夢或夢景中的一個。人們追求開悟，這本身即落在心的夢景當中。尋求開悟，追尋開悟，經驗開悟，這步步還是心的夢景當中。只要你還在尋求開悟，或把某種狀態當作是開悟的，那麼從實質上說你並沒有開悟。心沒有一個開悟的狀態，也沒有一個不開悟的狀態，假若它有一個開悟的狀態或一個不開悟的狀態，那麼它就不是我們的心。開悟和不開悟創造了二，而所有的有二的經驗或二的認識的認知都不可能是真的。心不存在狀態，它在時刻不停地變化（不住是它的本性），因而你不可能一直在一種僵死的狀態里，只要沒有不變的狀態存在，就不可能有人是開悟的——不存在一個「開悟」的概念。當開悟的概念被創造出來時，不開悟也被創造出來。而真如之心不在概念中，它即不是開悟的，也不是不開悟的，它超越「開悟」這個故事。說開悟為有，認開悟為實，那只是迷惑的心相信了它自編自創的一個故事而已。無邊的心無法定義，不可說。開悟，只不過是千百萬年來迷人最深的一個夢，一個對人迷之又迷的幻相。

「開悟的體驗」，只是心無數中運作方式中的一種

心有無數的運作方式，頭腦無法理解這點，也不可能理解。當心突然呈現出了某種特別的形與相，恰被你覺知見：不要感到奇怪，也不必驚異，不必高興，也不必害怕。要認識到那是普通的——因為心有無數無量無邊不可知的表現它自身的形式。

數百年來，人們稱之為開悟的體驗或開悟中的經歷，只是心無數種運作方式中的一種。那是相的運作，和心的其它相之運作完全一樣，沒有絲毫迥異或不同。在頭腦活動在心的一生當中，不要被任何心表現在頭腦面前的顯象所迷惑，凡有所見，只過是心以相的形式來呈現它自身。化相和變相是心的生命，不要被任何相所迷。相沒有特殊的或不特殊的，沒有平常或一般，所有的相都是心相同的運作模式所化顯出來的。對於心來講，是相平等，無有高下。因此諸學修人，勿被相迷。假若某人正在經驗「開悟」或正在遇見「開悟中的體驗」，勿被相迷。此相平等，猶如眼下所見桌子、椅子、板凳的相完全一樣。若覺不等，只是我等「認為」。

開悟是一個過去的故事

心之真相，沒有開悟這回事兒。若強說開悟，開悟也只是一個關於過去的故事。開悟在你身後，不在你身前。因為心的本性不住，有相即逝，產生即幻滅，因而當你經驗開悟並開始思考開悟時，它已經走了，開悟已是你身後的故事，而不再是你眼前的美景。

人們對「開悟」有很多幻相般的認識，開悟本在身後，人們卻認為它在身前。開悟是過去式的，人們總認為它是將來時。修行啊修行，人們總想著於將來的某一天我會開悟，而實質這是錯覺般的，生命的實相是並不存在一個將來，更不存在一個將來的開悟。所言過去將來，皆是虛妄；即使當下，也虛妄不實。諸佛有言，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將來心亦不可得。三心不可得，何來有個什麼「開悟」的東西被你得到呢？若有所求，即在迷中；求之越甚，迷之越深；貪求開悟，迷之又迷。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心以相為表現，以相化為生命。相是心的開花，亦是心的結果。而心空無，諸相皆空中起幻。相是空華，迷諸迷人。認幻為實，造有作惡，是迷人見行。諸學修人，不要被心的相——相的百千萬億種形式形態所迷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金剛經中分明有言。諸修學注意，修中坐幻，所見不要認同，所見種種，不過一心相爾。美國腦科學家病中所見，亦是如此。頭腦在心的一生生活之中，凡有所見，皆是虛妄，勿要被心被相所迷。信金剛經言真實，諸佛所教無虛假。

特殊體驗，只是為打破你舊有認知的

修行人在修行中，或非修行人在某種特殊情況下，經驗或看見某種相化狀態，注意不要被那些相態所迷——那相出現的意義不在於相本身，而在於那些相的顯化衝破了你頭腦的舊有認知。那相為改變你的頭腦而來：為擴展頭腦的邊界而來，為擴大頭腦的認知而來——不為讓你頭腦鑽進那相的故事而來。相的出現是為了讓你脫相。於相離相，是見如來路；於相離相，方見如來。生命的特殊體驗，為擴大頭腦認知、擴展頭腦邊界——改變頭腦而來的……這是殊相出現對於頭腦的意義。另外，還有對於心的。

殊相體驗，只是為讓你瞥見心的無限無量無窮的可能

殊相出現，或你經歷殊相顯現時的感受，僅是為了讓你窺見心的無限、無量、無窮面貌的。對於覺悟者，所有的相出現，都是為了引他回心，所有的相都是一種牽引、一個「領」——都是一雙引領他回歸真如的手。但對於不悟者，相相迷人，迷人鑽於相叢中，更相更迷無出期。所以，修行者要了解諸相出現的意義，做諸悟人，不做迷人。

相或相變化的本性，是見本來面目之鑰

我們目睹平常相，司空見慣，無有特殊義，不能引心深入。但遇見一些特殊的相或經驗一些特殊的體驗，卻能讓我們注意到它們，並有可能跟隨它們來了解到心的真實——我們的本來面目。這就是那些特殊的相存在並出現的意義，也是為什麼常常有殊相經歷的人中常有人開悟的原因。如果我們能夠領悟到心的本來面目，我們是會感謝相和相不停變化之本性的，正是因為有相的存在和相有變化的本性，我們才有可能看見我們的本來面目。若見心不生相，那麼心即是一顆死心；倘若心生的相沒有變化的特性，那麼如布蔽珠，則一蔽永蔽了。如是那樣，心則萬世沒有轉移它自身而看見它自身面目的可能了。所以諸修行人不要迷於相，但要好好的利用相。善用相者，可知相性不實；善用相者，可知相不定；善用相者，可假日開悟；善用相者，可見本來面目。所以善知識，能善觀相而於相離相者，名之開悟，見自本性。

涅槃不是一道可供出入的「門」

在我看到的那則故事裡，美國腦科學家說她的「涅槃狀態」經歷了五周，然後出來了。現在只要她想「進入」，一秒種她就可以進入。我理解她說的是什麼。但我想說的是：涅槃不是一道可供我們自由出入的「門」，它是一個「世界」——一個寧靜無語、無物亦分別的世界。涅槃一直在那裡，它從沒離開我們半步，也從沒有人打破過它。只是我們起念無覺時自己離開了它。無覺之念即是妄念，妄念是帶我們離開涅槃的因。即使我們離開涅槃，涅槃也從沒離開我們。從真如之相上講，我們每一個人都一直在涅槃的大寂靜盤中，只是因妄隨念，念念自蔽而不知而已。

涅槃一直在那裡

涅槃一直在那裡，諸佛所證，涅槃一直存在。諸佛隨見涅槃世界，凡夫見涅槃萬劫千生，無有期日。涅槃常在，只因心蔽，念念不能自見。諸佛了達，息心無妄，涅槃常在眼前。諸修迷人，找尋禪定，一禪分四，一定分八，四禪八定全是妄。涅槃即定，此定無分。涅槃即是大禪定，大禪定即是涅槃，此禪此定無有分化，凡有分化非真禪定。真禪無定，真定無禪，不見禪無定者、定無禪者，不見涅槃境界，非真禪定者也。涅槃無門可入，無門可出，只因無知起念，自離涅槃故。不在涅槃，歸於何處？妄念編織重重故事——頭腦之窟矣。

起妄時你即離開涅槃

涅槃常在，何得離故？起念之時，一覺不在，隨念遷轉，念念入流。流而不斷，急成漩渦，因漩墜渦，出離涅槃，入墜世間地窟。何得回復涅槃？念在覺在，念念息心，不墜不迷，常在涅槃。

狂心歇時涅槃顯

世人遠離涅槃，何讓涅槃自顯？狂心歇時涅槃顯，諸念不障本涅槃。三世諸佛教同理，迷者地牢悟涅槃。今心記取涅槃語，不墜為涅不生槃。大涅槃上有眾生，生生成佛見自性。大涅槃中無有餘，一空沒有第二空。找尋涅槃何處是？諸佛都教向心行。

不要被開悟、涅槃所欺騙

修行也是一條迷道。千百年來，迷於此處者亦眾。不修行是此岸，修行是彼岸，事實上此岸和彼岸平等，就像一條河的兩岸一樣，它的高矮上下完全一同。未悟之前，不修迷，修亦是迷。唯有真覺悟時，不迷才現，不修不迷，修也不迷。

在未真悟前，行修中人被開悟、涅槃等迷者，如世間人被金錢、權力所迷者相同。修行人舍錢，亦應舍開悟涅槃。涅槃開悟執念一日不舍，涅槃開悟無有日期。追求之時，開悟是迷，涅槃亦是迷。不追不求之時，不開悟不迷，不涅槃不亂。修行人勿被開悟、涅槃名相所誆騙。

不要被「大師們」的開悟體驗的描述所誘惑

修行人中迷戀開悟或開悟體驗者，一些人往往是被那些未真悟透的大師們所描述的幻相體驗所誘惑，或被他們自己想像的關於開悟能給他們帶來什麼的假想所誘惑。事實上這皆是陷阱，一個在內，一個在外，一個人掘，一個自設，皆等迷人入墜，如同架鍋熬油，正等犯人進入，或是掘好草叢坑洞，正等獵物下落。修行人不要再迷戀或相信那些故事，「放下」修行，安然生活，直行即開悟，安順即涅槃。不多事即修行，能自然是佛陀。不惱即有菩提，無求已是達摩。

皈依佛陀，正法修行

人中若有真修，皈依佛陀，修行正法。為什麼我說佛陀的教法是正法呢？佛陀的法教你帶你見證「最高」真相——無相之相：它帶你出離了再出離，直至無出可出，無離可離。佛陀的教法中未曾教授過任何執迷故事，也沒大力描述過那些開悟、涅槃的形象境界，它不讓你著任何相，相反，它教導你：諸相皆離。即然是諸相皆離，因而開悟、涅槃的相也要離。佛陀說，若能見相非相即如來，你不是很想見到那最真正的嗎？不要滿足你眼前見到的任何相……無論那相是什麼樣的相，給你帶來什麼樣的感受體驗，舍。舍之再舍，直至無舍可舍，方見如來佛面目。若能了解心的本來真實面目，則才能不被任何相迷，從此也才能無疑亦無問。諸佛安靜，在於瞭然無真，不被相迷；凡夫不靜，在於行於相中，處處覺是逼真，步步被相牽引。佛陀教法，見相離相，見相非相，不被迷相，不存障心因緣，故是真法，能帶諸人真解脫，故應世尊，故稱世尊。一相不著，何有所系？無有所系，誰不解脫？故說佛陀法是正法，若有真修之人，我指佛陀教法，隨其法行，不迷於外，即能解見真相，得諸佛智，付諸佛行。

不要上任何經驗的當

經驗或感受，只不過是相流過心時所發生的覺知。但念流不停，相流不固，因而沒有任何念或相是要抓住的或信賴的。因為念相不實，不停不固，因而念或相流過心時的經驗覺知亦不可著而為真，執而不放，自障障人。若著念相，即生障道因緣。我曾告諸修之人，經書文字不可參考，唯有自心經驗可參考；解吾應知，自心經驗可參考，但不可著，不可因信而著。若因信而著，又生障道因。解諸佛意，勿在一相著留。一相諸相，做遍處無著之人。

成佛就是走出所有的迷或信

佛法不是迷信，相反是非迷信。世間之人，不是因迷而信，就是因信而迷，能不迷信者，有幾何人？佛不迷信，佛之真弟子亦不迷信。因而能真不迷信者，一者成佛，二者為真佛弟子。不迷不信之人，無事能障，無物可障，無人無法可逮他著也。不迷不迷於處處，不信不信於物物。

只看花朵就夠了，不必尋問樹根

當我們在生命日常之中，經歷或經驗這樣或那樣的景相，僅看花就夠。相即是花，能賞花而不問花前花後者，真賞花人也。若見花思根，見花思果，非真賞花之人。

喜歡問為什麼，是頭腦之本性，人上自當之因緣，進入幻窟之初始。凡人見花思果是迷，科學者見花尋根亦是迷。普通人經驗開悟的幻相體驗，尋找發生之因；腦科學家經驗「開悟」的幻相體驗，問尋大腦的解剖結構、分子原子、生物生化，亦是迷人以醒目入幻叢。所得結果亦幻非實，亦假非真。只是有可能科學家迷得更深矣。

當看到或看著生命的相——生命的花開在生命的枝端，我們能不能僅僅只是看著呢？欣賞它，吮吸它，進入它，與它在一起，而不是去思考它、弄清它或找出那個頭腦起的「為什麼」的答案？若能見一相是一相，而不造二相三相者，是佛初入涅槃地。若見一相，而造二相三相四相，則是凡夫迷入世俗世界。

「只是看花就夠了，不必尋問它從哪裡來。」——這是不離開涅槃或初貼近涅槃的開始，你能認識到嗎？

當你不尋找時，每朵花即是果實

見花，凡夫常常尋問果實，而科學常常欲覓其根。對於修行，二者皆是迷人開拔，所入身前身後幻景，皆墜不真實之中。可能不同的是，凡夫信其所見堅，科學家信其所見更堅。堅信者迷也，迷之越甚，信之越堅。

對於那找尋的人，事實上當你不找尋時，花朵就是果實。當你不找尋時，三世：花朵的前生——根，後世——果，實質是一不是三。當你離開真如存在，進入自設自假的幻想尋證時，你離開了你想要找尋的。如此離開自己要找的而找尋，千百萬生不得其果，除非醒悟轉回，於離開始處見欲尋。否則，尋遍萬山，踏破鐵鞋，覓不可見。

「當你不尋找時，花朵即是果實。」你能了解這個洞見嗎？

止於無求，當下成佛

若覓成佛，止於無求。停下腳步之地，是佛現身之處。止是心不行，不是身不行，若身不行而心行若狂者，離佛十萬八千之遠。成佛路上，諸相是障，相相化魔阻隔，唯不著相者見佛順利，直達直成，見性成佛。

在成佛道路上，那些喜悅的不喜悅的、平靜的不平靜的、無窮大的或無限小的、一體的或非一體的，所見皆相，所相皆舍，否則不能見性成佛。佛無形相，若見有形相者皆非佛。可見的涅槃不是涅槃，可說的開悟不是開悟，世人勿迷於凡夫假聖的說法講述。

修行，於見相——離相之旅中，由經親舍，親見佛陀。勿被人迷，不被自迷，見佛成佛方可指日可待。否則徒被相障，萬劫不得見性。望諸善人，息心摒緣，止於無求，當下成佛。當下是個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