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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讀錢穆通史?

錢穆先生的《中國通史》是一部高格調、低門檻、好看的通史著作,是專業和通俗的最佳結合。

錢穆先生是一代通儒,尤以治史聞名,與呂思勉、陳垣、陳寅恪並稱為「史學四大家」,史學地位毋庸置疑。而現行中國通史版本中,以一人之力,首尾貫通,且又自成體系者,錢穆《國史大綱》堪為個中翹楚。而《中國通史》一脈相承,堪稱「極簡版、課堂版《國史大綱》」。

錢穆的教學更重視普及教育。他講歷史,好轉述史料,而不是直接引證。書里囊括了很多小「故事」,名人軼事、野史趣聞,不一而足;嬉笑怒罵,任性敢說,有著民間寫史派的平易近人和潑辣風采。他的書,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生動好懂、符合大眾口味的。但相較民間寫史而言,錢穆通史無疑更專業。

《中國通史》作為錢穆一家之言,有著獨一無二的錢氏「調性」,迥異於現行通史各版本。錢穆通史的「調性」,是個人專著,不同於官方眾手編纂,如《簡明中國歷史讀本》等;是錢穆的「自作主張」,不同於其他各家版本,如呂思勉的《中國通史》《白話中國史》、張蔭麟《中國史綱》、范文瀾《中國通史》、白壽彝《中國通史》等;以「航拍」視角審視中國民族文明,不同於西方視角,如費正清《劍橋中國史》、黃仁宇著作等;是正宗通史范兒的歷史著作,不同於「戲說」式民間寫史,如當年明月《明朝那些事兒》等。

《國史大綱》以「溫情與敬意」著名,這部《中國通史》,依然滿懷溫情和敬意。它或許不是最周贍的通史,但一定是最具情懷的中國史。講情懷有錯嗎?沒有錯,錯的是只見偏激,不見深刻。顯然,錢穆的通史避開了這一點。情懷之外,它做到了新耳目,知格局。它以「守舊」為支點,打開中西文化差異的缺口,即使是局限性的。它是開放的,而不是封閉的。

如果錢穆先生尚在,他不一定是《百家講壇》上的風雲人物,但應該是最受學生歡迎的師者,是那個引人頓悟的啟發者。他提供給我們的,不僅是知識;感動我們的,不止是情懷,而是打通古今、提升格局的其他可能性。我們需要這樣有個性的歷史發聲者。

而錢穆通史的價值,無須渲染,無須過譽,只需打開一讀。

聶俊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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