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霾天空里，那枚金光閃閃的太陽

作者：王海軍持續的灰霾天氣，幾乎令人窒息。總是幻想著哪一天能夠意外地晴空萬里一下，卻總是日復一日地幻想。一如近段時期的心情。今天決意起個早，到東平河邊走走。所謂早，其實也並不很早，不過是比平時早起一個小時而已。7點起床，7點50分到達了新聞中心附近的東平河邊。對東平河的感情已三年有餘。自2004年3月起，除了節假日，每天一起床，幾乎就是往東平河的方向跑。因為我所在的珠江時報社就在東平河邊。常去東平河邊走走就是從那時起形成習慣的。這是一個孤獨的習慣。因為，通常情況下，我只是一個人去，很少邀約同伴。我覺得，一個人在河邊看看水，想想心事，那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我的很多思路都是在東平河邊溜達的時候理清的。我甚至覺得，東平河簡直就是我傾訴和遣懷的場所，只要我心裡有了淤塞，幾乎不用想，我就會把車開向河堤。後來，到了佛山廣播電視報社工作，離東平河遠了點，不再像在珠江時報社工作時那樣常去河邊，但時不時地還是會去一下，在河風輕拂中，點燃一支香煙，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望著河道里繁忙穿梭的船隻。今年3月，隨著佛山新聞中心的落成，我的辦公檯又一次被置於東平河邊。每天早晨，我要通過佛山一環跨越東平河的幹流和一條支流來到報社；每天傍晚，我要經嶺南大道跨越氣勢恢弘的東平大橋回到家裡。我的每一天，就這樣圍著東平河轉來轉去。去東平河走走，這個時候就更加順理成章了。如果某一天，辦公室里突然不見我，沒準我就溜去了東平河邊呢。不過，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去東平河的時間都是中午、下午或者晚上。這麼一大早就來到東平河邊，於我來說，是寶貴的第一次。站在河堤上仰望，東平大橋的雄姿被厚重的霧靄封鎖，卻愈發顯得巍峨壯觀，頗有高聳入雲的感覺。兩輛自行車從禪城往順德方向疾馳，騎車人的英姿成了清晨一道飄逸的風景。這樣的風景讓人情不自禁就有一種早晨多麼好趕快去幹活的衝動。河面，打魚人正在撒網。小船上有三個人，船頭上撒網的是一個漢子，船尾搖櫓的是一位妹子，坐在船中間收拾魚蝦的是一位大嫂。我以前採訪過他們，通常都是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起來了，他們的收益並不太好。站在岸上看，這是一道非常美麗的風景，坐在船艙里，那一張漁網，卻是辛苦與喜悅的交織。河的對岸，打樁機已經開始作業，哐哐哐的聲音在清晨特別響亮。說來奇怪，這種通常令人討厭的聲音，在早晨的江邊聽起來竟然頗為悅耳動聽，有如進軍號角。同時，不知是佛山新港的碼頭還是碼頭附近的工廠也傳出有節奏的巨大的聲音，加上河中機帆船的噠噠聲，組成了一曲早晨樂章。這曲樂章讓人振奮！河堤邊上的佛山公園，此刻十分寂靜，除了一位正在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就我一人一車。我奢侈地享受著這一切。我很有一種衝動，想上前向她問一聲「早上好」，可最終還是忍住了——別人正在專心致志地工作，為什麼要驚擾她呢？霧靄還是很重，即便幾十米外的樹枝，也顯得朦朦朧朧。這當然可以說是一種美。然而，這樣的一種情景，還是極容易影響人的心情的，一如我現在，雖然望江望橋望對岸的時候，心情是愉悅而且振奮的，可是，望著這片模模糊糊的林子，想想一連這麼多天的灰霾天氣，而且不知道何時才是盡頭，不由得便沮喪起來，心頭像被壓上了一顆石頭，特沉。是懸於頭頂的那枚金光閃閃的太陽讓我的心突然一熱！這枚太陽是那樣地近，那樣地耀眼，就像一個銅盤，不，是一個金盤！金盤的周圍繞著一圈橙色的光芒，柔柔的，暖暖的；金盤本身也完全不像平時看到的太陽那樣硬梆梆一塊，而像是有金色的水銀在流淌，動感十足。幾十米遠的地方就是重重霧靄，可是，太陽卻執著地閃耀在我的頭頂，絲毫沒將這些霧靄放在眼裡。這些霧靄能夠封鎖住幾百米、幾十米甚至幾米遠的物體，可是，它永遠不能阻擋太陽的光輝。不僅如此，太陽還以其本身超大的能量，將那些瀰漫的濃霧一點一點地驅散！能量不夠，霧靄會將你鎖住；你有能力，就能將霧靄驅散……8點30分，我驅車離開了東平河堤。此時，霧靄仍然存在，但是因為太陽的照耀，已經淡了很多。儘管仍然不知道灰霾的天氣還要持續多久，但我的心中已經不把它當成一件什麼大事了。因為，離開東平河堤的時候，我的心中裝進了一枚金光閃閃的太陽。2007-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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