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唐》武力大排名(4)
,《說唐》武力大排名(4)
天保將軍裴元慶
《說唐》兵器譜第三名:天保將軍裴元慶的兩柄銀錘有五升斗大,重三百斤。
錘:是一種類球狀帶握柄的古兵器(古時與椎、槌、錐同假互用)。與刀、槍相比錘非常備兵器,由於份量沉重,殺傷力極強,故歷代都有使用:朱亥袖四十斤重的鐵錐擊殺晉鄙----《史記?魏公子列傳》;力士持百二十斤重鐵椎狙擊秦始皇於博浪沙中,惜中副車----《史記?留侯世家第二十五》;漢初淮南厲王劉長用小型金錐刺殺辟陽侯審食其;後唐大將周德威曾設計揮鐵槌擊傷後梁猛將「陳夜叉」----《新五代史?唐臣傳第十三》;面丑黑,短髮血赤色,蓬首不巾,執槌如骨朵狀----宋洪邁《夷堅丙志?婺州雷》;岳雲,......京西之役,手握兩鐵椎,重八十斤,先諸軍登城,攻下鄧州,又攻破隨州----岳珂《金佗粹編?卷九諸子遺事》;元朝蒙古騎兵善用鐵鎚,一種六棱形,稱「西夏帕耳」,一種鎚頭為六角形,用短鐵鏈繫於柄上,稱「佛來爾」;明軍常使用繩系飛錘,明代錘常見的有骨朵、蒺藜、蒜頭等多種造型;清軍在入關前組建過專用鐵鎚的鐵鎚軍,如錘上裝飾或鎚頭出現14面體(由6個正方型面,8個正三角型面與12個角組成)的器型,則多數為清代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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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部
不知大家注意到沒有?《說唐》(無論66回本、68回本)里有兩個天保將軍,只不過分屬兩個不同的且針鋒相對的陣營:一個是大隋國的無敵將宇文成都,一個就是西魏瓦崗銀錘小將裴元慶。是不是有點問題呢?因為在68回本的《說唐》里也出現過一次稱呼宇文成都為「天寶將軍」的情形(見於第17回:韓擒虎調兵二路,伍雲召被困南陽)。而「天保將軍」這個稱呼在全書中則出現了八次,安在成都、元慶身上各四次。保、寶兩字在古代漢語中各有其意,並非通假字,互代的情況不太可能。也許存在兩種可能,一是原作中的確成都、元慶是分屬不同陣營的天保將軍,天寶屬於作者或刻印時的筆誤,二是成都為天寶將軍,元慶則是天保將軍。俺傾向於第二種。這裡試解一下天保、天寶的含義:天保有兩層含義,古代保作保斗解﹐是指古代車蓋中心軸端部件,借指天之中樞北極星,引申為政治中心,如京邑﹑國都,這裡天保將軍的意思就是保衛國都的將軍;天保的另一層意思是上天保佑,使之安定,語見《詩?小雅?天保》【天保定爾﹐亦孔之固】,這裡保是安的意思,爾作王解,可以引申指代為皇統、國祚(君主的位置)。天寶亦有兩層含義,一指神名,謂秦穆公所獲之陳寶;二有天之珍寶的意思,喻極為珍奇寶貴之物,如物華天寶。成都地位顯赫尊貴,稱天寶將軍合適,元慶是「巡天都太保、八臂勇哪吒」降世,稱天保將軍更妥。這兩個天字型大小的將軍有個最大的共同點,那就是翻遍《說唐》162場單挑,元慶同成都一樣沒有殺敵斬將的片言隻語的記錄! 好了,不細究題外話了,就讓俺們來解讀一下裴元慶的武力:①一招制敵。第31回:【元慶不慌不忙,自由自在,把一柄錘輕輕的往上一架,賈、柳二人的刀一齊都震斷了,二人虎口也震開,……回馬便走。 】——這是元慶武力亮相的第一回,饒是手下留情,無奈賈、柳兩位差的太遠,好歹合二人之力未曾跌落馬下,這就叫一錘取金堤。【元慶也不動手,等他來得相近,把身一側,將錘照刀桿上略棚一棚,刀便斷為兩截。史大奈一個虛驚,一跤跌下馬來。 】——對賈、柳兩位并力而來的刀是「輕輕一架」,對史大奈怒劈頂門的刀則是「略棚一棚」,結果倒都是一樣的,只是老史發出的「怕驚了你,成了急驚風的病」的豪言,卻應在了自己身上,虛驚落馬,「嚇殺嚇殺」。【單雄信大怒,把金棗槊當的一聲打下來,元慶把錘舉著,卻不去架,恐震斷他的虎口……卻把槊夾住了。……雄信就跳下馬來,用盡平生之力地扯,竟像猢猻搖石柱,動也不動一動。……元慶把錘一放,……雄信仰後撲通一跤跌去,跌了一臉的血。 】——這一幕看著是否有熟悉的感覺?是否頗似宇文成都扯李元霸的單臂(見「天降雷神李元霸」一節),那成都「卻好似蜻蜓搖石柱」,這雄信「竟像猢猻搖石柱」,只是卻不知「仰後一跤跌去」,又怎會「跌了一臉的血」(恐怕是作者講滑了嘴,疑是BUG)?【秦叔寶披掛上馬,……耍的就是一槍。裴元慶……當的一架,把這桿虎頭金槍打得彎彎如曲蟮一樣,連叔寶的雙手多震開了虎口,流出血來。……回馬便走,敗入城中。】——強如叔寶也只是一錘的買賣,其82斤的虎頭蘸金槍自此落下了病根兒,後來又被李元霸打成了彎弓,與尚師徒交戰時「撞死黃騾馬,別斷虎頭槍」,差點掛掉這是後話了。【程咬金恃著大斧厲害,……咣的砍下來。裴元慶把錘往上一架,當的一聲響亮,斧轉了口,震得咬金滿身麻木,雙手流血】——程咬金三十六路斧法精華盡在前三斧,也有幾分厲害,卻對元慶完全無用!自此瓦崗五虎七驃八猛十二騎將軍無一人能當元慶的鋒芒——三十六員大將團團圍住,卻又哪裡近得他身?若非元慶已存異志,手下容情,真不知如何收場。第36回:【元慶大怒……扯起錘來,"當"的一錘,楊林雙手把囚龍棒一架,……把一條囚龍棒打為兩段,震開虎口,兩手流血,大敗而走。 】——老楊林也的確是夠倒霉的,時值元慶新敗,心中正窩火,這含威帶怒的一錘可不比上述與瓦崗眾將逗悶,只將一條150斤重的鐵棒打作兩段!可見依《說唐》之邏輯錘這種鐵疙瘩,對槍、棒、刀等長桿類武器是有絕對優勢的,哪怕雙方的兵器同等重量,俺們就姑且信之吧。第37回:【新文禮……把鐵方槊一舉,照頂門蓋過來。裴元慶把錘往上一擎,當的一聲響,把鐵方槊打斷了一節。……震開兩隻虎口,帶轉駱駝,沒命的跑了。】——第八條好漢楊林尚且不是對手,何談位列十一的新文禮?200斤的鐵方槊同樣架不住300斤的雙鐵鎚!奇怪的是書中後文說到新文禮為引誘元慶中埋伏,又擋了兩錘,卻不見兵器毀壞,未必是換了兵器,抑或是躲過了錘風?
無疑裴元慶的武力是非常霸道的,其對手往往一合之間不是被震得雙手流血,就是兵器損壞,不戰而退。但是也有人對此提出置疑,認為《說唐》的武力純粹就是以力氣定勝負,裴元慶同李元霸一樣也就是一身笨力氣。俺以為不是這樣,如果元慶僅僅只是依靠力大鎚重,那麼當程咬金帶領瓦崗三十六員大將(俱是後來西魏的五虎七驃八猛十二騎之班底)圍攻其「戰了一日」之時,裴元慶即便真是三頭八臂哪吒也不免會弄個手忙腳亂,可以說裴元慶在錘上是有真功夫的!有人認為《說唐》粗製濫造,不免枯燥無味,在下以為作為評書底本而言,《說唐》在某些方面也許趕不上《興唐傳》等後世評書,但是《說唐》在對李元霸、宇文成都、裴元慶等人的武力處理上也還並非完全無可取之處,其並不是千篇一律的描述三人殺了多少將官,而是用「一招制敵」來突出裴元慶的武力,用「力戰三傑」來突出宇文成都的武力,用「天下無敵」來突出李元霸的武力,換言之對這三人武力處理的方式是不一樣的。②錘擊成都。《說唐》中三傑裴元慶同二傑宇文成都有過唯一一次「親密接觸」,彼時元慶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故成都敗戰,關於這一點的詳細情形可以參見在下的「力拔千鈞無敵將」一文,此不贅述。需要說明的是,《說唐》里成都因故敗給元慶,結果是「撲地跌倒,暈死去了」,並未出現「抱鞍吐血」的情節,也並未出現兩度敗與元慶的情節,這些情節出現在《興唐傳》、《瓦崗英雄》(《隋唐演義》)、《大隋唐》等評書中,這些評書不會作為本系列武評的依據,不過看到較多的網友對上述情節比較感興趣,故以單田芳的評書《瓦崗英雄》作為代表來賞析一番,以之為小文增添一些意趣。一打天寶將(事詳《瓦崗英雄》第七十四回):【裴元慶高舉雙錘,人力、馬力、錘力並在一起,又是從上往下沖,這力量可就大了。……裴元慶已經馬到人到大鎚到,宇文成都躲閃不及,本能地舉起大鎲往上一架,雙錘打到鎲上,把宇文成都的戰馬震得後退數十步,他一時感到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冒,胸膛一發熱,兩肋一發脹,「哇」地一聲從嘴裡躥出一股血來。好歹他神智還算清醒,知道不好,一撥馬頭,伏在馬鞍上就逃下山去。……宇文成都敗回本陣,一頭栽到馬下,大鎲扔在地上,臉色臘黃,昏迷不醒。 】——這一段文字處理的就比《說唐》要好點:首先明確強調了裴元慶借人力、馬力、錘力,又是從上往下沖的說法,而《說唐》中並無類似的說法,只是俺們從「手執兩柄銀錘殺下山來」也可以揣摩出來也就是這麼回事兒;其次《說唐》里是成都先動的手,元慶將雙錘一架,成都便擋不住了,而《瓦崗英雄》中是元慶先動的手,成都本能地被迫招架,這樣聯繫前後文似乎更合情理一點;其三《瓦崗英雄》中宇文成都被震得吐了一口血(第一滴血!),而《說唐》中成都先空腹大戰了八、九個小時,後又遭遇元慶的巨錘,卻並無吐血的情節,兩部書中成都都是敗逃回營後昏死過去,相比較而言,《瓦崗英雄》描述的更符合事理。
二打天寶將(事詳《瓦崗英雄》第九十回):【裴元慶一馬當先,宇文成都剛才打了半天,體力已經消耗了不少,裴元慶在這時出現,宇文成都心裡不能不發怵。可是,他知道怵也沒用,只好豁出去了,兩個人二馬盤桓,銀錘高舉,鳳鎲揮舞、戰在一起。兩個人戰到四十幾個回合,宇文成都已經眼冒金花,心窩亂跳,兩膀發酸。又打了十來個回合,裴元慶瞅機會反背一錘,正好打在宇文成都的掩心鏡上,……把銅鏡打成了六瓣,宇文成都身子往前一撲,差點從馬前栽了下去。這一錘把他打得第二次吐血,他不顧一切,撥馬就逃。】——請各位看清楚了,這便是三傑兩次倒打二傑的來龍去脈了,《說唐》一書中只有一打。說起來單田芳老先生對痛打「乏走狗」是情有獨衷的,宇文成都也真夠倒霉,兩次(一次是鬥武氏三兄弟之後,一次是斗瓦崗軍幾員戰將之後)都是在精疲力竭之時遇上了生龍活虎的裴元慶!而且這一次傷得可能比上此更重,上次好歹錘未近身,這回卻正好拍在後背的掩心銅鏡之上,怪道成都要滿嘴噴紅了(第二滴血!)!說到吐血《說唐》中成都是一回也沒有,倒是另一部大書《興唐傳》也是吐了兩次,與《瓦崗英雄》不同的是,《興唐傳》中的一次並非成都與元慶戰鬥所致,而是與元霸賭力舉金虯累壞的。《瓦崗英雄》里的天寶將軍宇文成都最終在李元霸的大鎚之下流盡了最後一滴血(第三滴血!),而《說唐》中的天保將軍裴元慶則在慶墜山將滿腔熱血化作了熊熊火焰!這正是:流不盡的英雄血,殺不盡的仇人頭!③雖敗猶榮。為避李元霸所向無敵的鋒芒,瓦崗眾將無一例外的插上了小黃旗,惟獨心高氣傲的裴元慶不服這口氣:「俺裴元慶七歲行兵,到今一十四歲,兩柄錘不知打死過多少英雄,莫說李元霸是個人,就是山中猛虎,也要打下他的牙爪。誰要插旗,以慷他人之慨!裴元慶是有本事的,包管把這狗頭拿來便了。"但是這一回,裴元慶遇上了「剋星」: 【元霸衝到西邊,當頭裴元慶一馬迎上來,卻沒有黃旗,就要動手打了,把萬里雲一夾,四百斤重的錘一起,「當」的一錘打來,裴元慶把錘一架,大叫道:"好傢夥!"咣的又是一錘。當的一架,咣的又是一錘。拍擋又是一架:"啊唷,果然好厲害!"回馬便走。元霸大叫一聲:「好兄弟,天下沒有人當得我半錘的,你能接連擋我三錘,也算是個好漢,饒你去罷。」 】——除此役外,縱觀一本68回的《說唐》,天保將軍裴元慶可謂未嘗一敗!以元慶的心氣性兒,若非的確抵擋不住,斷無「回馬便走」的道理,這是完敗。雖然李元霸「天下沒有人當得我半錘的」這句話口氣未免託大(宇文成都好歹也硬接了兩合,伍天錫也接過一合,兵器也沒脫手,想來伍雲召、雄闊海也是有能力接個一兩合的),但是說到硬接三合的只有裴元慶,「好兄弟」這是戰神李元霸對裴元慶武力的最大肯定,也是《說唐》給予裴元慶一人的最大榮光,從這個意義上說裴元慶雖敗猶榮!
說到裴元慶的「敗」,俺這裡不免又要說點題外話了,在《說唐》里他固然只是平生一敗,但是在同題材的評書中卻並非如此。例如在《興唐傳》里就有三敗:一是二十餘合後敗於秦瓊的馬上連環撒手鐧下(見《興唐傳》第68回);二是因胯下馬蹄血玉獅子受傷敗在李元霸蓋馬三錘下,後經過二次修行用龍頭鏈子錘略占李元霸上風(分見《興唐傳》第82、105回);三是急於替父報仇,卻不料喪在黑風崗的無名草寇聶世雄的兩口飛刀之下!《興唐傳》是一本難得的大書自然不錯,只是其武力排名的混亂也可見一斑:天下第一傑李元霸的無敵錘可以不敵天下第八傑羅成的絕命梅花槍,前者更是喪在年近九十的老將魚俱羅的刀下;天下第二傑裴元慶可以不敵天下第九傑秦瓊的連環撒手鐧,前者更是喪在無名草寇聶世雄的飛刀之下;更還有程咬金居然被排成了第六傑,伍雲召居然名落第十三!所以俺這套隋唐的排名斷斷不會以評書作為依據。又例如在《瓦崗英雄》中裴元慶也有兩敗:分別是三十餘合敗與李元霸(見《瓦崗英雄》第76回),不敵羅士信的神力差點被摔死(見《瓦崗英雄》第58回)。就此打住吧。
下半部
如果說《說唐》里沒有裴元慶片言隻語殺敵斬將的記錄尚可理解的話(畢竟表現武力的方式還有很多),那麼一部《說唐》缺乏裴元慶外表相貌的描述就多少有點奇怪了,同樣作為過場人物,就連僅僅出現過一兩次的賀若弼也有這麼個裝束:「面如蟹殼雙眉拂,狻猊鎧甲絲鸞結。胭脂馬上火尖槍,大隋首將賀若弼」。一看就知道,啊這員將領是個紅臉膛,但是裴元慶呢?翻遍《說唐》,你就說不出他長得如何,作何打扮?有的也就是這麼一句話「只見齊齊整整一個小孩子,坐的馬竟像驢子一般(抓地虎),兩個錘其大無比。」就連他胯下的馬都用上了一個比喻的說法,就連他使用的兵器都有個「五升斗大」的概念。在這一點上,還是評書給人的印象鮮明,且看《興唐傳》:「就見他跳下馬平頂身高八遲開外,細腰扎臂,頭戴一頂亮銀打造撓頭獅子盔,身披一件鎖子連環龜背大葉亮銀打造魚鱗甲,內襯一口護身寶劍。護襠魚踏尾,三疊倒掛吞天獸,口銜銀環。左右勒寶藍色征裙,大紅征衣,五彩花靴牢扎亮銀鐙。背後插五桿護背旗,素緞子鑲心,上綉紅龍,走得是寶藍色火焰,銀葫蘆罩頂,藍穗低垂。……再往上看,他頭上雙插雉尾,為的是雉雞好鬥,胸前搭甩狐裘,為的是蝴狸多智,狐裘雉尾,顯出智勇雙全。面如敷粉,雪白粉潤,象一朵芙蓉花似的;兩道劍眉,直插入鬢,二目圓睜,皂白分明;準頭端正,四字闊口,大耳有輪,頦下無須,正是一個英俊少年。」看看人家這個「開臉」!一個少年英俊的裴元慶立馬躍然紙上!《說唐》終究在藝術成就上趕不上《水滸》、《三國演義》等大作,其二流小說的定位也是有共識的:人物形象的刻劃顯得較為粗糙、故事情節也不夠細緻嚴密,但是作為一本來自民間的英雄傳奇、作為一本疑似評書底本小說,其也有較為可取之處:粗線條的墨勒人物直與《水滸》一脈相承,傳奇性的故事情節令閱讀津津有味,也不乏秦瓊、程咬金、羅成等人物刻劃得比較成功,由此俺也比較偏愛《說唐》。那麼俺寧肯相信上述裴元慶「無面目」的描摹也許是一種筆法,「齊齊整整一個小孩子」是說元慶玉麵粉琢,儼然猶如蓮藕化身的小哪叱一樣,至於清晰的面貌,只怕只能存在於每個不同讀者的腦海中了。《說唐》除了面貌上裴元慶的描寫不甚分明外,人物形象上的刻劃也基本上乏善可陳,心高氣傲(拒插黃旗,決戰李元霸)、小孩心性(手下留情,戲戰單雄信)都是一帶而過,同樣的評書中這個人物就要豐滿的多,《興唐傳》中將裴元慶不服輸、孤傲、頗富心機刻劃的比較成功,不必多言,大家可以自行找書觀賞。拂開歷史的煙塵,俺們發現裴元慶這個演義人物的確有原型存在,據二十五史之一《隋書?列傳第三十五》(唐?魏徵壽):【河東裴仁基,字德本。……帝幸江都,李密據洛口,令仁基為河南道討捕大使,據武牢以拒密。……監軍御史蕭懷靜每抑止之,……遂殺懷靜,以其眾歸密。……其子行儼,驍勇善戰,……王世充……與密決戰。……戰遂大敗,仁基為世充所虜。世充以其父子並驍銳,深禮之,以兄女妻行儼。……行儼每有攻戰,所當皆披靡,號為「萬人敵」。世充憚其威名,頗加猜防。仁基知其意,不自安,遂……謀反,……事臨發,將軍張童仁知其謀而告之,俱為世充所殺。 】與張飛三將軍一樣,裴行儼在正史中享有「萬人敵」之勇名,這與《說唐》中英勇善戰的裴三將軍的形象是相吻合的,只是令人喈嘆的是,其父子的運命卻是如此多磨難:先是在大隋為監軍蕭懷靜所不容;再是到了瓦崗,獻良策不為李密所納,反被王世充所俘獲;最後又被世充所猜防,嗚呼,竟死於其人之手!反觀隨裴仁基先降瓦崗寨,次降王世充的秦瓊,則有見識得多,一旦發現王世充為人卑鄙,立即投唐,遂成為李世民所器重的戰將,終凌煙閣上標姓名!人生的際遇怎恁得差距如此大?關鍵之時,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錯啊!俺們已經知道在正史中裴行儼為王世充所害,但小說演義、評書中的裴元慶之死卻衍生了幾種不同的說法:《說唐》中裴元慶中了大隋紅泥關總兵新文禮的誘敵計,被引入慶墜山山谷(如同落鳳坡的鳳雛、斷密澗的李密、覆巢林的黃巢一樣,裴元慶是在劫難逃!)發動地雷陣燒死。李元霸為天雷所狙,裴元慶則為地雷所殺,的確這兩個數一數二的大鎚將也只能天誅地滅!《興唐傳》中的說法則比較離譜,竟毫無聲息的死在無名草寇聶世雄的兩柄飛刀之下!至於單田芳先生的《隋唐演義》,則沒有談到裴元慶的死訊,據說是活到了掃北,惜無文字資料一閱。還看到了一種《說唐二傳》(或稱《隋唐小英雄傳》、《薛仁貴徵東》),與《說唐》並非一個作者,在那本書里裴元慶卻又附於羅成之子羅通之弟羅仁身上,依然使大鎚,依然神勇無敵,可是依然喪於屠爐公主的飛刀之下!看過一種史料(大約是《資治通鑒》),雲裴仁基父子謀反事泄,被王世充夷其三族,但是奇怪的是裴仁基的另外一個兒子,也就是裴行儼的弟弟裴行儉卻逃過大難,活了下來,裴仁基父子被害的時間是公元619年,而裴行儉也正是出生在這一年,如此推斷行儉是遺腹子可能性極大。如果真是如此,則裴行儉作為有唐一代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和書法家,那麼令人欣慰的是老裴家後繼有人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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