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精選:與一朵夏花相遇
我養了許多花,就像在眼裡裝了一座春天,日日有花開,時時是好景。
如果說花開總有花落時,那麼,我寧願用一支筆拼盡所有氣力,把最後一絲花香寫給世間,也寫給我自己。那樣,縱是繁枝紛紛落,撲簌簌的,或是蔓妙如舞,亦或寒愴孤寂,都會落成一闕詞、一首詩。
如此,開也香,落也香。
清風微瀾,靜水流深,不過如此。
我是心存美好的人,期許世間一切都是好模樣,宛如明月掛中天,灑了一地銀白,儘是清亮亮。
看書,寫作,養花,聽曲,把每一處美好都約遍,最後,睡在一沓沓美好的句子里,多美啊!
真的很美,與一場故事會晤,坐到晚霞滿天,聽它喋喋不休的歡喜惆悵,竟是忘了歸家;再與一首好歌相逢,將微笑染滿光陰,直到惹出一地相思,惹得世界都唯美至極。
再有,看到一種花,一生執守一枝,定然,是要落淚的。襟懷頓然裝滿了柔情,那時看山,山美 ,看水,水亦美。
牡丹吊蘭,我寫過很多次,寫過它的熱烈,它的妖冶,還寫過它的頑強。唯獨,沒有寫過它的執著。
給它一片土壤,就能長成一個世界;給它一縷陽光,就能開出一片艷麗。它是那麼美,是那種深到骨子裡的美。可它,並不因此而招搖,就連謝落都抱在枝頭上。
守候,是不忍離去,不舍離落。敢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世間能得這一份好愛,在眉間心上落成一粒硃砂,不驚天,不動地,安靜而從容,篤定是樸素而真誠的一筆,恰似那一低頭的溫柔,潤滿了心間。
江采萍也想做那被生死相抱的一枝,可唐玄宗卻不是抱香枝上老的那一朵花。哪怕她驚鴻一舞,還是梅香惹身,最後也不過白綾裹身,投井自盡。世上女子誰不願一生一代一雙人?她是多好的女子,體態清秀,才貌雙全,可稱帝王后妃八大才女之一。
青春賭上,一生也賭上,終是難抵移情別戀,你美麗絕塵又如何?還是架不住他花甲暮年戀上楊玉環。從此,她只是梅妃,只能是唐玄宗短暫棲息過的枝頭。
美好,到底是難求。
真的願千山走過,萬水越過,終有一朵歲月情花抱落枝上。
不知,能不能有幸與泰戈爾相遇,然後把這期許落在他的詩上,開成一朵永生的夏花。
絢爛,而美麗。
那就放牧吧,將那些故事一幀幀放牧於蒼茫天地。或是一場雨淋濕的心情,為了千山萬水的奔赴無怨無悔;或是一眼回眸後的牽絆,扯不斷理還亂;或是塵風冽冽,難掩相思重重;或是多少的時光過去,依然熱烈熱鬧地愛著一個人;再或,舉起一枚夏日的陽光,被熾烤的熱情寸步不離,只為守護一顆初心。
一切,只為相遇,與一朵夏花。
一個故事挨著一個故事,肩並肩行走在光陰,或三三兩兩,或成群結隊,你且看,真是無關風月,卻風月無邊。
都是美好惹的錯,惹愁了心事,惹起一世情長。我喜歡用這個「惹」字,帶點霸道,也帶了撒嬌,像一個任性的女子,任性地想要尋得那一份好愛。
多好的句子啊,「時光不老,我們不散。」枝頭抱香死,生死都相隨。
好吧,推窗,看光陰,看夏花,美好一如舊年。
若那時,手如柴,握不緊一支筆,我也定要拼盡所有氣力,把最後一絲花香寫給世間,也寫給我自己。
慶幸,我與泰戈爾相遇,與那朵夏花相遇。(文/指間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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