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國際形勢展望——在風險中尋找新航向

一名抗議者身披歐盟旗幟坐在英國首都倫敦街頭。(新華社/法新)

這是2016年12月11日在敘利亞阿勒頗南部一處營地拍攝的支持政府的武裝部隊。新華社記者 楊臻攝

圖片來源:《金融時報》中文網

圖為2016年10月16日,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八次會晤在印度果阿舉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印度總理莫迪、南非總統祖馬、巴西總統特梅爾、俄羅斯總統普京出席。這是5國領導人合影。新華社記者 謝環馳攝英國脫歐、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難民危機、半島核安全問題、中東亂局……在剛剛過去的2016年里,快速的「變化」成為基本事實。「覺得2016年已經夠糟了嗎?2017年可能更糟。」英國《鏡報》這樣說。2017年,美國將迎來新一任總統,歐洲多個國家將舉行大選,美聯儲已經表態的加息預期令全世界緊張不已,恐怖主義的風險依舊存在……當然,或許還有一些「黑天鵝」會從誰也沒想到的角落裡飛竄出來。展望新的一年,我們放下幻想,回歸理性,在動蕩中尋求新共識,在風險中尋找新航向。亂傳統價值觀失序民粹「黑天鵝」會否繼續出現?某種意義上,英國脫歐這隻「黑天鵝」差不多代表了2016年全年世界形勢的面貌。這一年裡,邊緣變為主流,叛逆變成正統,許多不可想像的事情變為可能。而這其中,如果要選出最能代表全年「亂象」的關鍵詞,最有可能的答案應該是:民粹。美國《國家利益》雜誌刊登文章說:「英國脫歐公投和特朗普主義在美國的興起,被視為民粹主義革命的標誌。」整個西方世界,太多人對現存的體制失去了信心。而這種悲觀情緒又恰是民粹主義的精神土壤。法國前總理多米尼克·德維爾潘在美國大選後對記者說:「我們進入了一個不確定的階段。民粹主義在美國和歐洲的抬頭,標誌著憤怒與恐懼等政治情緒的上升。民主國家承受著這種巨大壓力,無法應對。這是當代的巨大挑戰。」對歐盟來說,面對民粹主義在2016年里不斷帶來的挑戰,始終沒有找到有力應對的辦法。2017年,這種亂象的「病毒」仍會在歐洲各國繼續蔓延。首要的威脅就是法國總統選舉。法國目前的情況是,持中右翼立場的共和黨選擇了弗朗索瓦·菲永作為參加2017年總統大選的候選人。據了解,菲永在文化問題上是保守主義者,在經濟問題上則是個自由主義者。很多法國人都認為,要避開瑪麗娜·勒龐領導的持強硬右翼立場且對伊斯蘭教持仇視態度的「國民陣線」的挑戰,最具能力的候選人非菲永莫屬。但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菲利普·斯蒂芬斯指出,目前勒龐女士也獲得了工薪階層選民的青睞,而她希望把此次總統大選框定在菲永主張的「撒切爾式」自由主義和國民陣線主張的國家社會福利制度之間做出選擇。斯蒂芬斯預測,從這個角度看,勒龐和菲永極有可能在大選的決賽階段對決。如果法國接受了國民陣線,那對歐盟來說將是「致命」的打擊。在歐盟這班正與離心力作鬥爭的「歐洲之星」列車上,「法德軸心」一個也不能亂。德國雖說看似安格拉·默克爾仍代表著穩定人心的力量,但是她在第四次走上總理座位的路上,也需要應對來自極端右翼勢力的威脅。如今,擋在默克爾三連任面前最大變數仍然是難民問題。2017年,難民引發的問題和爭議只會多、不會少,任何重大、惡性、突發事件可能迅速發酵,影響民意。因此,一句「一切皆有可能」並非危言聳聽。這還不算完。歐盟的6個創始國之一的荷蘭預計也將在2017年的3月舉行大選。雖然自由黨馬克·呂特首相和工黨組成的執政聯盟是2002年以來唯一完成一屆議會的政府,但民調顯示,由仇外和反歐洲立場的海爾特·維爾德斯領導的自由進步黨現在已經佔據了領先地位。此外,奧地利也有可能選舉前納粹分子創建的政黨的領導人成為該國總統。鬧出脫歐大戲的英國也需要面對接下來如何正式啟動脫歐程序的問題。由於英國最高法院已宣布將儘快裁決「脫歐」主導權歸政府還是議會,這場「府院之爭」的懸念恐將拖進2017年。「鑒於多國即將舉行大選而太多的嚴重問題沒有得到解決,歐洲顯然將繼續陷於政治動蕩之中。面對有可能導致歐盟徹底瓦解的強大勢力,歐洲顯得十分脆弱。」美國《紐約時報》《新一波眾怒可能在2017年衝擊歐洲》一文中評價道。事實證明,用傳統的價值觀去思考今天的國際局勢已經顯得「力不從心」。世界政治評論網主編朱達·格倫斯坦就指出,推動民眾支持特朗普、瑪麗蓮·勒龐、海爾特·維爾德斯等領袖,是人們積聚的憤怒情感,而並非邏輯。「西方大廈的磚石漸漸散落,向民主國家叫囂的民族主義浪潮勢頭猶如一場準備抹掉現有秩序的海嘯。」法國《費加羅報》說。從這個角度看,剛剛過去的2016年或許會成為現行西方民主制度歷史上一個重要的拐點,大西洋兩岸整體的趨勢都是「政策重新民族主義化、恢復邊界、重新肯定民族身份和退守本國」。難以確定的只是這種「亂局」將會擴大到何種程度?危挑戰呈現多重關聯性蝴蝶效應會再發生嗎?無論是難民危機、經濟危機、反全球化危機,還是恐怖主義危機、地區安全危機,回歸到本質上,其實都有共同的原因:即原有的發展邏輯的衰敗。而作為這種邏輯傳統上主要推動者的美國,一定程度上,也會在2017年成為所有「危機」相互關聯的根源所在。如今全球第一大經濟體美國正在開啟新一輪政治周期。新任總統特朗普將以何種方式治理美國經濟,整個世界都在密切關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在未來的經濟展望中預測稱,世界經濟增長率2017年將提高至3.3%(較此前預期上調了0.1個百分點),2018年達到3.6%。考慮到特朗普式的財政擴張政策,美國2017年的經濟增長率預期達到2.3%,比之前提高0.2個百分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前副總裁朱民日前說,目前市場不清楚特朗普將如何實施刺激經濟方案,這成為全球經濟最大的不確定因素。以減稅、基礎設施建設和貿易保護為三大政策重點的「特朗普經濟學」具體內容如何還有待觀察,對美國經濟的利弊還需時間檢驗。目前來看,首要的「危險」就是特朗普的「零和思維」會不會造成貿易戰的真正到來?如果美國走向貿易保護主義,毫無疑問世界將喪失擺脫經濟低速增長的動力。同時,隨著美聯儲加息預期的增強,美國長期利率的上漲會讓之前流向新興市場股票和債券的資金開始向美國迴流。新興國家不得不實施保衛貨幣的措施,也讓全球市場混亂的潛在風險不斷升高。「保護主義、儲蓄不足與赤字開支組合在一起會成為『一杯格外有害的雞尾酒』。」耶魯大學傑克遜全球事務學院高級研究員斯蒂芬·羅奇稱。沙烏地阿拉伯衛星電視台稱,2017年,美國將更「保守」,其工業將採取「貿易保護主義」。如此,扛起全球化大旗的責任或將落到中國的肩上,以保障開放市場的連續性。然而,更大的風險還在於特朗普的外交政策。特朗普強調要推翻奧巴馬政治遺產、追求「美國優先」的政策立場幾乎會成為決定所有危機問題產生「蝴蝶效應」的關鍵所在。一場危險的軍備競賽正在進行。「世界大國面臨著迄今為止最嚴重的不確定性。」美國肯塔基大學帕特森外交與國際商務學院學者羅伯特·法利在美國「國家利益」網站上撰文,預測了5個可能在2017年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地方:「美國需要關注幾個極其危險的要點,它們很有可能激發並加速美國、俄羅斯和中國之間的矛盾:朝鮮半島、敘利亞、網路戰爭、南亞、波羅的海。」尤其是核安全危機,在近期美俄紛紛強調要「增核」更引得全球警惕。「東北亞的核危機必將成為新一任美國總統面臨的最危險挑戰之一。」美國《華爾街日報》發表社論稱,如果特朗普在就任後依舊堅持支持韓國和日本有核化,放棄美國一直以來堅持的核不擴散信條,那恐怕將會「徹底改變東北亞乃至全世界的安全形勢」。有專家分析,朝鮮的逐步核武裝化,導致韓國和日本的蠢蠢欲動以及俄羅斯在克里米亞的「侵佔」與在敘利亞的強勢,都使得美國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核政策,以便在特朗普上台後繼續稱霸世界並維護自己的利益。現在就看新年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將在哪裡倒下了。變全球治理進入「新常態」國際秩序會迎來更多修正嗎?亂象和危機,從變革中來,也終究要重新進入變革中去。是時候回歸到問題的本質上進行思考了。無論美國還是歐洲,國家內部和國際間出現的「分裂與分散」導致的危機比想像中來得更為迅猛。事實是,西方式民主的制度與理念、資本主義與市場經濟的制度與理念都走到了無力解決自己內生性結構矛盾的時刻。  英國《金融時報》首席經濟評論員馬丁·沃爾夫對此進行了深度的分析。他指出:「很容易看出民主制與資本主義之間的緊張關係。民主制支持平等主義,資本主義反對平等主義。如果經濟掙扎著出了問題,大多數人也許會選擇獨裁主義。」「西方必須自救」,德國《經濟周刊》稱,2017年,西方進入危機時代。其原因不僅來自外部的恐怖主義,還有西方的內耗、民粹主義、社會分裂。不再強大的歐美對世界的掌控力減小,自然使得由大國建立起來的這一套國際秩序漸漸失去了公信力。在歐美一些國家「逆全球化」風潮加劇的情況下,全球治理也進入「新常態」,面臨由誰引領、誰主導、誰設計規則、誰來仲裁等需要修正的問題。其中,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逐漸成為全球治理改革的重要推動力量,在新的一年也被各方寄予能夠「領導」全球化的厚望。「冷戰結束25年來,美國主導的自由主義國際秩序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搖擺過。當前,世界政治正在進入一個新的周期。」在南京大學國際關係研究院院長朱鋒看來,這個周期可能會有以下三個趨勢,第一是「再全球化」。全球化的本質是生產要素的全球自由流動,所以「再全球化」可能意味著新的規則的出現。第二是「再國家化」。由於全球化區域化的核心就是要降低主權國家的角色,但當國內各種階層的不滿聲音越來越多時,國家需要展現更強的能力,來保障利益在各個階層之間的合理分配。第三是「再意識形態化」。過去25年自由主義在西方贏得巨大的道德高地。如果西方自己成為民粹主義的倡導者,不僅會使得西方這個自由主義的燈塔黯淡下來,也會使得世界各國開始認真思考,我們需要一種什麼樣的適合我們自己的發展道路。但說到底,全球治理並不是一個非此即彼的命題。美國布魯金斯學會副會長凱末爾·德什維爾就指出,鑒於當下世界面對挑戰的規模,或許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加強國際合作和地區合作的機構與框架,避免在美國、亞洲、歐洲和中東各處的身份政治與仇外民族主義的復甦帶來20世紀大悲劇的重演。或許,2017年,人們終於意識到,試圖建造一個以始終如一的規則並由國際權威實施規則的世界只被證明是飽含理想主義的模型。實際可行的全球秩序需要相互的妥協、調整以及持續的協商與修正。好在變化與機會總是分不開的。需要等待的是,2017年最大的機會將會在哪裡出現?(責編:萬鵬、謝磊)
推薦閱讀:

怕早衰?小甘教您保養卵巢的7大竅門
如果2032年中國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會對國際形勢產生怎樣的影響?
特朗普治下的美國霸權地位下降,這對國際形勢會有怎樣的影響?

TAG:風險 | 國際 | 國際形勢 | 尋找 | 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