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橋遺夢：愛情是如何來臨、發生以及結束

07-01

愛情是如何產生的？

依照科學的說法，性荷爾蒙決定了你對一個人是否有衝動，分泌多巴胺讓你陷入愛河，催產素讓情侶們長久的彼此依偎。同樣依照科學，這些激素能維持的最高濃度，往往只有兩三年，那也就意味著愛情從生理的角度上——有保質期。

兩三年過後，夫妻們開始同床異夢，為雞毛蒜皮的瑣事所累，因為工作和家庭之間的奔波感到身心俱疲，孩子的出現有時不是愛情的結晶，反倒成了導火索，每個人都在學習適應這段除血緣以外最親密的關係。但逐漸的，女人們憎惡著男人越來越大的肚子，男人們則不願面對妻子的憔悴，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到底是誰挖的坑，誰又能確定自己擁有的是真正的愛情呢？

我們在自己的經驗里無法得到回答，便常常寄情於書籍、電影，而《廊橋遺夢》這個故事或許能給你啟發。

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婦，在丈夫孩子外出之際愛上了一個前來問路的攝影師，他們相愛，又分離，用了四天的時間，成就了彼此餘生最美好的記憶，再也容不得第三個人的進入。其改編的同名電影，讓婚外情這三個字，進入了大眾的視野，甚至一度引發離婚狂潮。

我們或許永遠無法知道，當真正的愛情降臨時，你成為了怎樣的人，你過著怎樣的生活，你有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勇氣留住它，但我們要知道，真正的愛情每個人只會有一次，錯過了也就永遠錯過了。

壹

愛情從來沒有預兆沒有解釋

現在很多人，恐怕都忘了一見鍾情是個什麼滋味。

一男一女初次見面，大多是由頭看到腳，把樣貌、穿著、談吐，家庭一一列出名目打分，婚姻成了兩個家庭的結合。

不是我們已經遺忘了什麼是心動，而是這個快速發展的社會正逼著我們去拿一個個標準條件來衡量一個人，拿金錢物質來決定一個人，而對此，我們無能為力。此前有人策划了一起「逃離北上廣」，但現實就是，無數的年輕人還在向這些城市湧來，蝸居在一個逼仄的小房間里，過著舉目無親兩點一線的生活，任何委屈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又怎能兼顧愛情？

圖片來源於電影《後來的我們》

或許從工業進入整個人類社會開始，這個結局就已經註定，而在1965年的那一個炎炎夏日，還有這麼一個名叫金凱的攝影師，他自詡最後的牛仔，力圖用自己的生活，打破社會的傳統與束縛。

這個男人沒有婚姻，沒有孩子，他願意把一棟房子換成最好的攝影器材，而這在今天的中國，會發生嗎？我們常常是把一生都拴在一棟房子里，可這個男人一生卻都在四處遊盪，他要生活，也要藝術，就有能力在這兩者之間找到平衡，這是一個絕對成熟而野性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自己熱愛什麼，知道自己生存的意義。

而這，全都是女主角弗朗西斯卡在日復一日的繁瑣生活里，無法得到的答案。這個女人就和今天絕大部分人一樣，普偶通通，應了丈夫要求放棄理想，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就這麼過了大半輩子。小說里有個細節，她的丈夫帶孩子去外地展覽一頭小牛，唯獨把她留在家裡看家，弗朗西斯卡只覺得這頭小牛比她受到的關注還要多。女人們往往為這個家裡付出了青春，付出了辛勤的勞動，但無論是丈夫還是孩子，都只將其視為平常，他們無法懂得維持一個一日三餐、一塵不染的家，到底需要怎樣的強大的內心和精力，十年、二十年過去了，無數個弗朗西斯卡式的女性都在這樣重複的生活里，逐漸被忽視和遺忘。

直到——弗朗西斯卡遇上了她的羅伯特金凱。

圖片來源於電影《廊橋遺夢》

貳

為何婚姻會成為愛情的墳墓

中國的離婚率正在上升。

或許所有的婚姻，所有的固定關係都可能陷入這樣的惰性，長期相處的習慣會一層層剝掉一個人光鮮亮麗的外殼，使得未來的一切都可預見，今天的一日三餐，明天同樣也是一日三餐，而這種預見本身又帶來安逸，我們不願意再挖空心思製造浪漫，也不願意對當下的生活有任何的改變。

而這，在《廊橋遺夢》中表現的赤裸。

圖片來源於網路

弗朗西斯卡對自己的婚姻要的其實也不多，小說中有這樣一個細節：即便是洗澡時喝一杯冷啤酒這樣簡單的事，她都會覺得風雅，為什麼她和理查德就不能有這樣的生活？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理查德也做不到，他和很多油膩的中年人一樣，自詡真正的男人，將邋遢視為氣概的一種，容不下情調和詩歌，看不到妻子在無趣生活里的掙扎。所以，倘若性愛也被歸屬於一種細緻的感情，其本身也可視為藝術，那麼在理查德和弗朗西斯卡的婚姻中，只有性，沒有愛。

可我們又怎能去責備理查德呢？他同樣是一個受害者，他所接受的教育，他所處的保守閉塞小鎮，千百年來就是這樣，婚姻就應該是無趣而痛苦的，兩個人的結合就是為了家庭和下一代。

理查德在死前曾對妻子說了這樣一段話：

「弗朗西斯卡，我知道你也有過自己的夢，我很抱歉我沒能給你。」

在這一刻，他們兩個都釋然了，這是這對夫妻最動人的一刻，他們彼此理解了。

叄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

心靈的出軌和肉體的出軌，我們究竟更不能容忍哪一個呢？這是一個千古以來男女感情的疑問。

世人對弗朗西斯卡的評判，由小說里她和金凱酣暢淋漓的性愛開始，分成了截然不同的觀點，有人覺得這發生的一切，無法用道德觀念來衡量，這是人性的極致和本能，也有人篤定這就是一場被美化了的出軌，他們無法剋制自己的情慾，而只顧自己的快樂成為背叛者，從內部毀了一個家庭。

是非對錯，相信每個讀者的內心都一桿秤去衡量。我們也明白，即便沒有做愛，弗朗西斯卡的內心，也被一個叫做金凱的男人所填滿，這是不爭的事實。

圖片來源於電影《廊橋遺夢》

四天纏綿過後，理查德帶著孩子回來了，金凱想帶走弗朗西斯卡，弗朗西斯卡想跟著他離開，但他們仍舊沒有選擇在一起。

我常常在想，慾望是人身體里的天然獸性，但我們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我們能夠剋制它。弗朗西斯卡為什麼沒有選擇跟隨金凱離開？除了她對孩子和家庭的責任，她更想過，要是真的不顧一切的走了，這份愛情會如初嗎？

弗朗西斯卡會選擇離開，她也就不是金凱所愛的弗朗西斯卡了，矛盾和兩難，主宰了這兩個人。於是，金凱許下了承諾，離開後再也沒有打擾過弗朗西斯卡，他的脖子上帶著有弗朗西斯卡名字的項鏈，在倉皇的餘生里失去了任何的激情和慾望，直至孤獨的死亡。而弗朗西斯卡呢？她將這份秘密深埋心底，鄭重的回憶，以一種基督受難般的剋制，將這份愛情鍛造的更為純粹而極致。兩個人此生都未再見面，但他們無時無刻不在一起。

這個結局或許不太糟糕，因為在弗朗西斯卡的遺書中，她可以驕傲的告訴自己的兒女，她這一生沒有虛度，在和金凱的四天之內，弗朗西斯卡擁有了自己的一生，擁有了整個宇宙，她是最偉大的母親，也是最幸運的女人，多少人窮盡一生都不知道愛和情慾的滋味，她嘗到了，她擁有過，那一片豐饒。

圖片來源於電影《廊橋遺夢》

最真摯的感情，總會在某一個瞬間，顛覆我們的三觀，就像小說的開頭，從弗朗西斯卡和金凱相遇的那刻起，命運的轉盤就已經開始，所有人都將無力逃脫，何談什麼道德，亦或者規矩呢，我只知道，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