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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亭序》馮承素摹本--為明代贗品?

《蘭亭序》馮承素摹本--為明代贗品?作者:中國書法

天一閣館藏《蘭亭序》碑刻(局部)。 曾因論證故宮博物院現存《清明上河圖》是全本而非殘卷,引起文物研究界關注的唐山著名書畫鑒定家王開儒,近日又宣布自己的又一重大發現:《蘭亭序》馮承素摹本,疑為明代作偽第一高手豐坊偽造。

  馮摹本豐刻本同出一源

  晉永和九年暮春,一代書聖王羲之在紹興蘭亭與友人雅集時為一部詩集寫下了《蘭亭序》,千百年來被書法界譽為「中華第一書」。由於真跡早已失蹤,長期以來人們所見的被稱為唐代書法家馮承素所摹《蘭亭序》被視為「下真跡一等」的最佳摹本,成為眾多書法家學習的對象。  然而王開儒發現,在近幾年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的數種《蘭亭序》中,一私人拓本的字跡風格與馮承素摹本頗為相像。經考此本《蘭亭序》為寧波天一閣所存明代豐坊摹刻的神龍蘭亭《蘭亭序》。於是,王開儒將故宮的馮承素摹《蘭亭序》(卷前上有唐「神龍」半印。簡稱馮摹本)與天一閣豐坊摹刻神龍《蘭亭序》(簡稱豐刻本)兩帖逐字逐筆進行對比,其結論令人驚訝:《蘭亭序》通篇的324個字,兩帖字跡出筆入筆基本一致,尤其後半帖更為相像,可以斷定兩帖出於一源。其次,馮摹本的筆墨遜於豐刻本,尤其前半帖,如「集」「朗」「亭」「宇」等字,屢出弱筆。全帖字多鴨咀長鋒、軟媚,而豐刻本險勁,其精神不可同語。按歷來所傳馮摹本系摹自王羲之真跡,「下真跡一等」,世間不可能有超過它的本子。今豐刻本明顯高於它,這就說明馮摹本不是摹自王羲之真跡,而是後世偽造。

  題跋混雜拼配露出破綻

  經王開儒考證,所謂馮摹本,在明以前的收藏史並無記載,如此重要的書法珍品,顯然是不正常的。而且,從故宮展覽上看馮摹本原跡、從彩印本看其墨氣,遠遜於傳世的虞世南、褚遂良等臨本。墨氣之新,令人驚訝。更奇怪的是,馮摹本的墨氣遜於自己卷後的題跋。  馮摹本的題跋,第一紙上第一個跋是1076年長樂許將兩行題,騎縫上有吳生(吳炳)士行(張紳)等印,後邊是王存禮等10人宋元豐年題記。  第二紙上是南宋永陽清叟跋,和1295年趙孟的跋。第三紙上是1293年郭天錫的跋,和同年鮮於樞的跋。第四紙上是1294年鄧文原題。第五紙上是元天曆二年(1329年)吳顏輝(吳炳)題。後邊是1345年王守誠的題。再後又是吳炳1347年題。第六紙為明嘉靖五年三月明李廷相題跋,後邊是明項元汴題。再後是1577年明文嘉題跋。第七紙即跋尾,1577年明項元汴題。  從以上題跋看,第一紙上吳炳和張紳二人都是元中後期人,吳炳是著名定武蘭亭的收藏者。他沒收藏過神龍本,說明這第一紙上的許將等11人題和第五紙上的吳炳、王守誠等三題都是吳炳定武本的跋,而非此神龍本之跋文。  第二紙元趙孟1295年跋中明白地寫著:「定武舊帖在人間者如晨星。」說明趙也是為定武本所題。並且趙跋比後邊郭天錫1293年跋晚兩年反倒題在郭跋之前。且郭天錫和鮮於樞二人都是極推崇趙孟的朋友,如趙跋在前,二人跋中必有提及,而二跋隻字未涉,也證明此本上原沒有趙孟之跋,且連在一張紙上的南宋永陽清叟的跋都是從定武本上拆配拼入的。這樣,就只剩下第三紙上郭天錫、鮮於樞和第四紙鄧文原和第六紙上的李廷相、文嘉和第七紙項元汴的跋才是此神龍本真正的跋文。說明馮摹本的題跋是由定武和神龍兩題跋混雜拼配的。

  偽造者明豐坊浮出水面

  那麼,這卷馮摹本到底是誰做的偽?王開儒通過比對考證,馮摹本是據豐刻本同一母本摹出的,只不過馮摹本筆墨遜於豐刻本;兩帖卷首同樣位置,同有明王濟「王濟賞鑒過物」「神品」(疑為豐坊印,與項元汴印「品」字有異),卷後同有宋許將兩行題和吳生(吳炳)、士行(張紳)等印章;馮摹本第六紙上嘉靖五年三月李廷相的題跋稱:「蘭亭石刻往往人間見之,余家亦藏有善本,至於唐摹真跡則僅見此耳,存禮考功(豐坊字存禮,考功是其職務)偶出示為題其後而歸之。」此跋稱這卷馮摹本乃豐坊之物,這就是說豐刻本、馮摹本同出豐坊一人之手;而後邊1577年文嘉跋明白地寫著:「嘉靖初豐考功存禮嘗手摹使章正甫刻石於烏鎮王氏」,這兩個跋引出來一個矛盾:王濟不可能把此寶交給豐坊去找李廷相題跋。那麼既然是豐坊之物又是何時、怎樣轉到王濟手中,且豐坊反到王濟家去摹刻原本屬於他自己的馮摹本。  王開儒親自到天一閣看到豐坊的兩塊蘭亭石刻。一塊嘉靖五年八月十日豐坊摹的嵌在天一閣外前壁上,按理此蘭亭應當是豐坊摹原屬自己下馮摹本一等的神龍帖,可其字跡卻是與神龍字體相異的定武本。其帖尾應有的宋許將兩行題卻沒有,相反地卻刻在室內豐刻本之尾,並在此本卷首同樣的位置刻有豐坊的「神品」和「王濟賞鑒過物」之印,這就證 明豐刻本是嘉靖初豐坊摹刻了馮摹本,可是前文已述豐刻本不但不下馮摹本一等卻反高它一籌,這又是一怪;但是不管怎麼怪,馮摹本拆剩下的神龍、定武兩個光桿帖如今在天一閣都找到了下落,並且也是定武神龍相混雜的。

  揭開傳世名帖偽造「真相」

  經過對兩個帖、兩個跋、兩個石刻綜合分析考證梳理,王開儒得出結論:豐坊以定武、神龍相混偽造了馮摹本,並且以混雜兩石刻的連環套蒙蔽世人。其兩帖共有的「王濟賞鑒過物」印和許將題跋即是其偽造的鐵證。  豐坊是明書法家,家有當時中國最大最早的私人藏書樓(萬卷樓),藏有神龍、定武蘭亭帖。而他於1523年32歲中進士,次年因「大禮儀」案貶至南京考功,1527年又貶為通州同知,旋即罷官歸里。他仕途驟敗,其痴狂玩世只有以藏書、書法揚名,他能夠把原作摹得亂真,是出名的作偽高手。王開儒推斷,因當時神龍、定武兩帖世間並不稀見,豐坊把定武、神龍兩個跋和印各取一部偽造成混合、新奇的「美」帖,在李廷相在原帖上題跋之後,把原帖割下,以自己摹本充真跡,他作偽心虛,不敢在帖上題跋,為蒙買者只在卷前押一枚「神品」印。應當是在嘉靖五年三月至八月十日間豐以種種借口,將此偽帖賣給了烏鎮的王濟,王濟押了「王濟賞鑒過物」印章之後,豐坊又煞有介事地在王家親摹了自己偽造的「美」帖。而在1540年王濟過世後,50歲左右的豐坊將當年割留的神龍原帖(豐刻、馮摹的母本)以其純熟的技法又摹刻了此神龍帖(豐刻本),此帖必然勝於他30多歲偽造的稚嫩、軟媚的馮摹本。其兩帖卷首同有的「神品」「王濟賞鑒過物」和卷尾許將兩行題,即是他偽造鐵證。  而此偽本在王濟家藏了51年,王過世後,1577年(萬曆五年)此帖賣給了大收藏家項元汴,項請文嘉題跋後,又親自寫跋偽出「馮承素奉敇摹」的響亮帖名。可惜的是豐坊割留的那兩個精帖於1562年萬卷樓大火中永絕人間,唯此兩石存於天一閣。  通過以上推斷可以得出結論,馮摹本嘉靖豐坊偽帖,萬曆項元汴偽名,而後被清乾隆刻入八柱,登上聖壇,榮耀地代表王羲之享受人間膜拜,把唐太宗推崇的《蘭亭序》領入媚途,豐坊並以連環套把戲(可能豐坊有意埋下這一伏筆,萬一偽造被揭穿,他又為後世遴選出兩個精帖,此正是他終生夙願)騙過了明朝的王濟、文嘉、項元汴和清乾隆皇帝、翁方綱及當今眾專家。

馮承素,唐代書法家。貞觀(627-649)時任內府供奉挧書人,直弘文館。貞觀十三年,內出《樂毅論》真跡令承素模寫,賜長孫無忌、房玄齡、高士廉、戾君集、魏徵、楊師道等六人。並筆勢精妙,備諸楷則。」馮又與趙模、諸葛貞、韓道政、湯普澈等人奉旨勾摹王羲之《蘭亭序》數本,太宗以賜皇太子諸王,見於歷代記載。時評其書「筆勢精妙,蕭散樸拙。」

豐坊《行書五言詩》四屏,水墨紙本。

豐坊,明朝書法家、篆刻家,藏書家,(1492年-1563年?),鄞縣(今浙江寧波)人。又名道生(後更名),字存禮,又字人翁,號南禺外史。豐坊玩世不恭,不拘法理,性情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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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前的《蘭亭序》真偽大辯論 一  1965年夏,在我國文壇上就晉代大書法家王羲之所寫的《蘭亭序》真偽問題,進行了一場大辯論,此事起因與章士釗有莫大關係。  是年6月,時任中國科學院院長的郭沫若在《文物》雜誌上,發表了一篇《從王謝墓誌出土論〈蘭亭序〉的真偽》一文,之後《光明日報》作了轉載。該文認為,從當時南京出土的王謝墓誌(晉代)來看,《蘭亭序》失去了晉人慣用的帶有隸書筆意的筆法,因此斷定它不是晉代遺留下來的作品。其次,從文章的內容來看,其作者是在王羲之所作《臨河序》的基礎上加工而寫成的。因為文章前半部描寫歡快之情,寫得很流暢,後半部突然悲痛起來,這與晉人達觀以及王羲之本人性格大相徑庭,故值得懷疑。再者《蘭亭序》的開頭,「歲在癸丑」的「癸丑」兩字,也有問題,郭認為是後人加上去的。根據以上情由,郭推斷《蘭亭序》乃是一贗品,並非王羲之的作品。  郭文發表後,江蘇省文史研究館館員高二適看了,不以為然,於是寫了一篇《〈蘭亭序〉的真偽駁議》要與郭沫若爭論。該文的觀點認為,唐初各大書法家如歐陽詢、虞世南等都在學王帖,而唐太宗也酷愛王之書法,我們沒有理由否定唐初書法家的鑒別能力。其次,若以東晉書法當接近於隸書,而《蘭亭序》卻行書,因此就懷疑《蘭亭序》非晉人之作,這是方法論的錯誤。王字本身有發展過程,它脫胎於舊時代而又高於舊時代,向行書方面發展,故能稱之為「書聖」,其理由即在此也。再者,從美學的觀點上看,《蘭亭序》書法、文思之瀟洒、飄逸,與東晉士族的風貌也相吻合。綜上所述,高文堅持《蘭亭序》仍為晉代王羲之手筆,並非後人之偽作,其論點與郭文針鋒相對。  高文寫好,寄出被退回,沒有哪家報刊敢於登載。原因是當時正是以階級鬥爭為綱年代,所反對者又是學術界之泰斗,且郭文中又援引中央書記處書記康生的觀點為同調,這更是令人談虎色變的了!高在一籌莫展之時,想起了在重慶時的詩友、老前輩章士釗,而眼下又是他們文史館系統的中央文史館的館長,於是向他求教,把文稿寄給了章士釗。章看了高文,深表同情,並在來稿上略有改動,退回表示願意為之幫忙。第二次高二適將文章改好後,直寄章士釗並請他推薦給毛主席「評鑒」,求之「得以公表」。  章再次收到高文後,即於7月16日寫信給毛主席,向他推薦高文,並介紹了高二適的情況,希望能夠得到發表,章函云:  潤公主席座右。茲有讀者江南高生二適,巍然一碩書也(按碩書字出《柳集》)。專攻章草,頗有發明,自作草也見功力。興酣時並窺得我公筆意,想公將自瀏覽而喜。此釗三十前論文小友,入此歲來已白髮盈顛,年逾甲子矣。然猶篤志不渝,可望大就。乃者郭沫若同志主帖學革命,該生翼翼著文駁之。釗兩度細核,覺論據都有來歷、非同隨言塗抹。郭公扛此大旗,想樂得天下勁敵而周旋之。(此論學也,百花齊放,知者皆應有言,郭公雅懷,定會體會國家政策。)文中涉及康生同志,惺惺相惜,此於章草內為同道。該生來書,欲得我公評鑒,得以公表,自承報國之具在此,其望雖奢,求卻非妄。鄙意此人民政權下文治昌明之效,釗乃敢冒嚴威,遽行推薦。我公弘獎為懷,惟望酌量賜予處理,感逾身受。端此藉叩  政綏  章士釗 謹狀  七月十六日  該生致釗書附呈,不須賜還。  毛澤東看過章的來信和所附高二適的文章後,次日即復函給章士釗說:「……又高先生評郭文已讀過,他的論點是地下不可能發掘出真、行、草墓石。草書不會書碑,可以斷言。至於真、行是否曾經書碑,尚待地下發掘。但爭論是應該有的。我當勸說郭老、康生、伯達諸同志贊成高二適一文公諸於世。《柳文》上部,盼望寄來。」  同日,毛主席也給郭沫若發去了一信,內云:  郭老:章行嚴先生一信,高二適先生一文均寄上,請研究酌處。我復章行嚴先生信亦先寄你一閱。筆墨官司,有比無好,未知尊意若何?  敬頌安吉!並問立群同志好。  毛澤東 1965年7月18日  章信、高文留你處。我復章信,請閱後退回。  在毛主席的親自關懷和支持下,《光明日報》和《文物》雜誌均先後刊載了高二適《〈蘭亭序〉的真偽駁議》一文和影印的手稿。郭沫若針對高文再次發表了《〈駁議〉的商討》和《〈蘭亭序〉與老莊思想》兩文,與之辯論。爾後,高二適也再次寫了《〈蘭亭序〉真偽之再駁議》一文,回敬郭沫若。由於領導上的重視和鼓勵,在全國學術界很快呈現出了一片「百家爭鳴」的繁榮景象,一霎時從中央到地方的報刊均刊登了有關《蘭亭序》真偽的論文。當時參加爭論的學者,除郭、高二位外,有龍潛、啟功、於碩、徐玉森、趙萬里、史樹青、沈尹默、高承祚、嚴北溟等人。雙方爭論的焦點,在於流傳至今的晉代王羲之所寫的《蘭亭序》是真的還是後人之偽作。前者為肯定派,以高為首;後者為否定派,以郭為首。兩派爭論不休,因雙方都沒有充足證據,故此爭論,最後也沒有結論。

  章士釗雖然沒有在報刊上發表文章,但從他當時的行為及上毛主席書中推薦高之言詞看,顯然是支持高文觀點,而且還是比較積極的。他雖然沒有發表論文,但在當時編撰《柳文指要》書稿中,也寫一節《柳子厚之於蘭亭》一文,借柳宗元之口,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他說:「吾近治柳文,冀於《柳集》得所折衷,蓋子厚固書家也,而又精於鑒賞,凡魏、晉人之名跡,一見而斷定出於誰某,不爽毫髮。」接著引《邕州馬退山茅亭記》中的話說:「蘭亭也,不遭右軍(即王羲之),則清湍修竹,蕪沒於空山矣。」由此得出結論說:「子厚確認《蘭亭序》為右軍作,雖未明涉及書,而書手不可能疑及右軍以外之人,似不待論。」其次,他又引柳宗元《與呂恭論墓中石書》中的話說:「文章形狀,古今特異,今視古文,署其年曰永嘉,其書則今田野人所作也。」由此又得出結論說:子厚《與呂恭書》,論墓中石書謬妄,即謂其書贗也,既子厚所見者贗,其他石書何嘗不可贗?這說明墓中石書,不可靠之例也,間接否定郭沫若有關南京出土之墓中石書也是靠不住的,於是說道:「今王興之,謝鯤諸志,人一見而真,與子厚當年一見而贗,是否同一宏識真賞,吾愧無以董之。」並批評說:「如近日例,拘執新出二墓石為職志,以一定萬,以偶冒常,似於論法為大蔽。」  章的觀點認為,今人將王、爨(音竄,姓也)二書說成截然兩體,各不相涉,從來書家並不作如是觀。蓋《蘭亭》使轉,每每含有隸意。近高二適專攻章草,善察筆勢,如丑作隸扁,世字隸草,並證此種字法不謬。由此可見,王、爨二體,有相對之融和,無絕對之限斷。  此爨體即指東晉及南朝時《爨寶子碑》與《爨龍顏碑》。其大意是指上面的文字,仍保持有隸書筆意。但今之王體《蘭亭序》,卻是行書筆法,否定派認為二者不相融,有時代的差異。但章卻認為,不能絕然分開,這中間有過渡,「《蘭亭使轉》每每含有隸意」,並舉高二適書法專家之觀察,來證明此說不謬。  在這場爭論中,章士釗雖沒有直接參加辯論,但他的秘書王益之曾寫了一篇《〈蘭亭序〉真偽辯》寄到《光明日報》準備參加討論。文稿經過章過目,自不待言。其內容是為肯定派助威,略謂:《蘭亭序》不能同《爨寶子》、《爨龍顏》相比,書法家自有不同筆法,可以寫出兩種字帖,云云。王文寄出後,不久他又向報社打電話,稱有新材料需要補充,要求原稿退回,報社退還後,他又沒有下文了。據估計,可能是察覺爭論的風向有點不對勁了,所以才將稿子撤回來!

  在此期間,《光明日報》記者曾多次採訪過章士釗。據主編穆欣回憶:「7月21日,章士釗曾對我報記者說:《蘭亭序》的真偽問題,是一個大問題,會引起大家關注的。但是這一件事與政治無關,純粹是學術問題,可以讓大家寫文章進行研究和探討。昨天在機場歡迎李宗仁和在宴會上,兩次見到郭老,都談起這件事,郭老也說歡迎大家討論。」  章士釗認為,郭沫若是學術界的一面大旗,但是膽子太大,高二適是專事研究章草的,功力很深。王益之寄給《光明日報》的文章章也讀過。  9月17日,章士釗又對《光明日報》記者說:我也有一篇文章(按:指《柳子厚之於蘭亭》),但是不好拿出來。一個原因是,我同郭老常見面,不好意思傷感情。另一個原因是,最近聽到一些風聲,傳說章某在這次討論中,自己不出馬,指使高二適試探一下,在幕後搖旗吶喊。這使我感到此事一下又卷進了政治漩渦。而有次碰到郭老,他也對我說:「高二適文章寫得好嘛,但是為什麼要那樣生氣,對待《蘭亭序》像對待宗教一樣,不能動一點點。」這話使我警覺起來,這個問題現在不單純是學術問題了。  由此看來,章氏秘書抽回已經寄到報館的文稿顯非偶然,該同這裡所說的「風聲」不無關係吧!  綜上所述,可見當時章士釗在這次大辯論中所起的作用和影響,同時也可看出其政論嗅覺很敏感。郭沫若上述之表態,不是沒有來頭的,據《辦光明日報十年自述》一書作者云:「郭沫若看過康生8月17日的信,當天就把所寫的《〈駁議〉的商討》和《〈蘭亭序〉與老莊思想》兩篇文章的清樣送給毛澤東。毛澤東很快看完了清樣。8月20日,他在退回清樣時寫信給郭沫若說:  8月17日信及大作兩篇清樣,均已收讀。文章極好。特別是找出趙之謙罵皇帝一段有力。看來,過分崇拜帝王將相者在現代還不乏其人,有所批評,即成為「非聖無法」,是要準備對付的。第一頁上有一點文字上的意見,是否如此,請酌定。  有了「是要準備對付的」這個話,所以郭對章之談話,與上次交談的語氣就大不一樣了。因此,章感覺「氣候」有所變化,故其秘書寄到《光明日報》的文稿,要求撤回,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不管怎麼說,《蘭亭序》的爭論,還是以學術討論的調子正常進行。然而,正當這次辯論逐步走向深入之際。同年11月10日,上海《文匯報》發表了姚文元的《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一文。揭開了「文化大革命」的序幕。之後,關於《蘭亭序》之爭為之讓路,暫告一段落;人們的精力集中到「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方面去了。 (吉庵)

王羲之《蘭亭序》(馮摹本)

《馮摹蘭亭序》卷,唐,馮承素摹,紙本,行書,縱24.5cm,橫69.9cm。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此卷前紙13行,行距較松,後紙15行,行距趨緊,然前後左右映帶,攲斜疏密,錯落有致,通篇打成一片,優於其它摹本。用筆俯仰反覆,筆鋒尖端銳利,時出賊毫、叉筆,既保留了照原跡勾摹的痕迹,又顯露出自由臨寫的特點,摹臨結合,顯得自然生動,並具一定的「存真」的優點,在傳世摹本中最稱精美,體現了王羲之書法遒媚多姿、神情骨秀的藝術風神,為接近原跡的唐摹本。 據考,卷首「神龍」半印小璽並非唐中宗內府鈐印,而是後人所添,定馮承素摹也不可信,但仍是唐以來流傳有緒的古摹本。 本卷前隔水有「唐摹蘭亭」四字標題,引首乾隆題「晉唐心印」四字。後紙有宋至明20家題跋、觀款,鈐鑒藏印180餘方。其流傳經過,根據各題跋、印記和記載,大致如下:南宋高宗、理宗內府、駙馬都尉楊鎮,元郭天錫,明內府、王濟、項元汴,清陳定、季寓庸、乾隆內府。歷代著錄有:明汪砢玉《珊瑚網書錄》、吳其貞《書畫記》,清卞永譽《式古堂書畫匯考·書考》、顧復《平生壯觀》、吳升《大觀錄》、阮元《石渠隨筆》、《石渠寶笈·續編》等書。刻入「蘭亭八柱」,列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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