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抵抗,便越是存在
1
他是我的一個好友,印度人,八六年生,作家、攝影師和短片導演。
一米八八的個子,瘦瘦高高,一頭烏黑濃密的捲髮,經常因為太忙沒有時間剪,像頂了個鳥窩似的。曾經他的驢友寄明信片給他,因為相互沒有留姓名,收件人就寫了個「一腦袋飛翔的捲毛」,居然真的飛越大洋大海從英國飛到了他手裡。一副細邊圓框眼鏡架在鷹鉤鼻上,古銅色皮膚,二八鬍子,再加上那頭個性捲髮乍一看還真的非常文藝。走路跟梅花鹿似的,大長腿邁小碎步,落腳快而輕,不偏不倚,不緊不慢,透著一骨子優雅與倔強。
我說,您真優雅,真是藝術家。
他回,你看我皮膚這麼糙,一看就是土人,姑娘都看不上的。
他曾騎行穿越印度,從最北邊的喜馬拉雅雪山腳到最南邊的印度洋海邊,他花了五個半月,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本來人就不白,翻山越嶺風餐露宿曬得更一身黝黑,看上去老了好幾歲。
第一次見面,他就眉飛色舞地跟我解說他帶著團隊新拍的片子。五個片子,每個一分鐘,都是關於印度的少有人關注的、快要別人遺忘的古老文化。隔著屏幕我都能聞到久遠的人文力量穿越時光散發出的陳舊味道,溫婉而高雅。隨著畫面緩緩推進,還有一個畫外女聲用印地語將故事娓娓道來。我在印度呆了那麼長時間,每每走在街上,坐在辦公室里,大聲叫賣的,爭吵的,爭辯的,講笑話的,印地語似乎都是惡狠狠地撲過來的。第一次聽到這麼典雅的印地語。畫外音腳本是他寫的。我看了英文翻譯,很是詩意。
五個片子,每個一分鐘,他們窩在小村莊里拍了整整一個月。
我問,周末休息嗎?
他說,除了吃喝拉撒全都是在搗鼓片子。我們這一行沒有周末,不分晝夜。
他帶著團隊,在印度走南闖北,深入民間,挖掘震撼人心的故事,然後以短片、圖片和文字的形式展示給世人。有在缺水的偏遠鄉村,六旬老人花了四年時間頂著周遭人鄙夷的目光,獨自為整個村莊挖了一口井;也有老人花了半輩子時間徒步行走整個省,用純手稿記錄那些快要遺失的古老印度傳統。
他拍的片子被好多大公司爭著拿去在Marketing Campaign裡面用,有eBay, 有NIKE, 有TAJ Group。他和他的團隊還收到了TED的邀請,希望他們去講講那些挖掘故事背後的故事。結果演講準備到一半,他就給人家推了。我說你幹嘛給人家推了,多好的機會放著不要。他說,他們老是要我飛過去綵排,我們哪有那麼多時間。
真是傲嬌的要死。
不過除了自己團隊在印度要拍的故事,他還有跟國家地理雜誌合作的項目,動不動就要飛土耳其,飛沙烏地阿拉伯,飛伊拉克,飛菲律賓之類地滿世界飛。他有個很是上了年紀的背包,上面縫滿了去過的不同國家的小國旗,就是這個原因他一直用到今天捨不得扔。他也曾去過西藏,去過印度北邊的達蘭薩拉(Dharamsala)—西藏流亡政府的所在地,採訪過達賴喇嘛的妹妹,報道過西藏的故事。談論西藏問題,每次我想爭辯都說不過他。畢竟我所知道的只停留於書面閱讀,他是親身經歷並且採訪過當事人。
他也會經常寫詩並且配上自己的攝影作品,表達自己的感悟。放到網上經常會感動到世界各地的陌生人。好些人要了他的地址,親筆給他寫信,於是他時不時地就會收到世界各個角落的來信。他也洋洋洒洒用他溫柔的小楷鋪滿一整張信箋,一封一封地寄回。
有一次他問,你家地址來一個,等我有心情了,飛到哪裡就在哪裡給你寫信。
他這人極其隨性,我知道這多半又是空頭支票,隨手給了個。沒想到他真寫了,幾千公里外寄給我。
一個是旅居印度的Life Coach, 一個是滿世界跑的藝術家。本來生活交集不多。
能成為好友全靠第一次見面,不出二十分鐘他就把我給弄哭了。
2
遇見他之前,我這個人不太愛流露情感,在人前哭更是跟要了我的命一樣。哪怕在閨蜜面前我都很少表現脆弱的一面。我可是杠杠的行走江湖的女漢子,崇尚的是數據分析,邏輯推演,以理服人。哭哭啼啼,唯唯諾諾,情到深處要激烈表達一番的事情我不做。現在我不同了,這個不同給我帶來很多機會和靈性成長,不過那是後話。剛遇見他那會兒,我還沉浸在自己是刀槍不入巋然不動的女漢子的幻想里。
見面之前,我仔細讀過他寫的東西,驚訝於他思想的深邃和落筆的深刻。我小時候非常愛通過筆尖來表達情感和思想,日日寫,夜夜寫,寫滿了好幾大本日記本。也得益於小時候情感豐富,情緒流暢。小學和初中寫的東西還會上校刊。那時候很驕傲,覺得寫作就是自己的血肉,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後來因為家庭、青春期、急性焦慮症等種種原因,我開始慢慢麻痹自己的感受。如果大部分時間的感受都是無法承受的痛苦的話,逃避反而是最容易的生存方式。我的世界由五彩繽紛、青山綠水漸漸地變得扁平和黑白。一晃十來年過去了,直面我的感受早已變得讓人無法忍受。邏輯、推理、數據、事實、理性分析漸漸地成為了我的生存依靠。漸漸地我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了。甚至到了只要我拿筆開始記錄和描述感受,我就開始厭惡自己的程度。小時候那個文思泉湧、落筆生花的自己,我覺得我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但隱隱約約內心有一種渴望,想寫。
於是第一次見他時,我就迫不及待地問,你為什麼可以寫的這麼好?怎麼樣才可以寫的這麼好?
他笑了,淡淡地說,很簡單啊,你就去深刻體會你周圍的世界,然後把感受表達出來就好了。
我愣了,說不出話。體會,感受,表達,這些東西熟悉又陌生。
他看我怔住了,又說,你看你的腳下,你的四周。我們現在不是坐在大片大片的玫瑰上嗎。這是地毯上畫的玫瑰,但很漂亮不是嗎,對我來講他們就是真的玫瑰。這一壺綠茶輕煙沉靜,香氣裊裊,在我鼻尖縈繞。你看對面那個女生,她溫柔地坐在橘色的暖光里,背後湛藍的天幕顯得她好靜謐。我的視線划過她的臉頰,那些嵌在白裡透紅里的小黑痣,對我來說就是暮靄里朦朧的星星,……
原諒我不盡人意的翻譯。但他的英文出口成詩。
他自顧自地說了十分鐘。
我的耳朵覺得這個世界好美,我的胸口覺得好沉。
在他詩一樣的描述中,我感受到了安心,溫暖,美好,熱情,平和,感性,神秘,好奇,和生的奔放與死的靜謐。
他詩一樣的描述像是幫我打開了一扇門,我彷彿又找回了我封閉多年的去感受自己情緒的能力。但是我討厭我的感受,我討厭情緒。這些情緒像洪水一般席捲了我,我在漩渦里翻滾,掙扎地想要逃開。我快要呼吸不上來了,胸口絞痛著像插了一把刀子。我跟自己說,你不能哭。
「我去一下陽台那邊透透氣。」我說這話都不看著他,生怕眼淚會滾出來。
他發現我不對勁,也跟了過來。
我當時唯一的使命就是不讓自己哭出來,我怎麼可以哭?我怎麼能在陌生人面前哭?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好幾個回合。當時的我,驚慌失措不明白自己為何有這樣的反應。我感受到了自己的感受,這卻讓我無法承受。
「你還好嗎?信任我的話可以跟我說說。」他輕聲問。
心,疼得厲害。胸口快碎了。我最終還是沒忍住,眼淚流得無聲無息,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沉默地端詳了我一會兒,過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和後背。等我稍許平靜,還沒來得及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我還好沒事的時候,他小時候被父親虐待和性侵的回憶就已經應聲入耳。
經常深夜裡,他父親喝醉酒回來,把他和哥哥從床上拎起來,往地上扔。「都他媽給我坐好了別動!敢動就要你死得慘!」他父親惡狠狠地吆喝,一把武士刀架在他們脖子上,刀身白花花地刺得人眼睛生疼。好多次他覺得自己呼吸都快沒了。夜涼刀鋒冷,恐懼纏身,疲憊幽靈般襲來。通常都是在快墜入夢鄉的瞬間,一個大嘴巴抽過來,「睡什麼他媽睡!給我把眼睛他媽睜大了!」 他父親說罷,會走到走廊的盡頭點一支煙。漆黑中,他和哥哥定定地看著那一小撮橘黃色的星火,生生不敢眨眼。多少年來,每每疲倦到無意識地閉上眼睛時,他都會瞬間驚醒,兒時的回憶像噩夢一般久久不散。
多少次穿在他小小身體上的衣服瞬間被撕得粉碎。
多少次在漆黑中他聽著他小小的腳驚慌而飛速地敲過冰涼的地板從走廊到客廳逃一般地沖回自己的房間,一個人抱著自己躲在黑暗裡不敢開燈。
十歲那年他想到了死。他找好了繩子。他趁家裡沒人。一切都準備就緒。他卻怎麼也打不好一個像樣的死結——他從小就系不好鞋帶,沒過幾分鐘就會散得徹徹底底。
他與同學同行,無論是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他父親若是看到,一定跑過來斥責他同學:「你們幹嘛跟這個廢物待在一起!這個廢物以後沒什麼出息!」他一直發誓,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出一把惡氣!
於是他成為了人們眼中的小丑。朋友聚會,同事出遊,陌生人社交,無論什麼場合他都爭做最顯眼的那一個,講最大聲的笑話,做最誇張的表演。每每曲終人散,巨大的恐懼又會襲上心頭,他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這麼做。他逃亡似的一頭扎進人煙稀少的樹林里,亡命地跑好幾個小時。他想擺脫恐懼,但越是逃開,恐懼越是陰魂不散。
他也曾經唯我獨尊,剛愎自用。大學期間代表印度來中國參加辯論賽時,其他選手他一個都看不上,對中國這個國家也沒怎麼瞧得起。誰還經歷過比我更多的苦難呢?誰還在經過這麼多苦難之後依然活得這麼優秀呢?
「我自己都驚訝為什麼突然願意跟你說這麼多。雖然不知道你曾經經歷了些什麼,但我覺得你會懂。」他說這話的時候望著天花板,眼睛濕濕的,沒看我。
我已經驚得一個字也說不出。
3
人在極端痛苦下的生存能力是驚人的,即使只是個孩子。
他在父親和自己的扭曲中長大。他不敢正眼看自己,用佯裝的自尊心和嬉皮笑臉來逃避內心深深的恐懼。幾十年如一日,與恐懼搏鬥。恐懼扇他一耳光,他以拳腳相加還擊。他默默在心裡說,我比恐懼強大。只有每年生日,他才會允許自己一無是處,自己一文不值,自己就是個廢物。
同齡人都在嬉戲,撒嬌,跟大人吵著要買新衣服慶祝的年紀,他一個人蜷在房間里寫滿了一個又一個小本子。他寫的不是童年的陽光明媚,而是他覺得自己是誰。寫那些施加到他幼小身體上的暴力讓他感覺到自己是誰。那些文字不加修飾,毫無保留,赤裸而鋒利地刺痛人心。可是寫給誰看呢?他想把這些都寄給誰,一個能懂他的人。於是他寫給讀過的小說里的士兵,寫給他在電視上看到的滑雪冒險家,寫給他尊敬而欽佩的英雄們。一封又一封,信越寫越多,他卻從來沒有寄出過。這些信全都躺在抽屜最深處在歲月累積里蒙了厚厚一塵灰。
二十五歲那年,他鼓起勇氣走進一家兒童幫助中心,那裡住滿了從極端家庭暴力中解救出來的孩子們。一瞬間好像無數面鏡子從四面八方朝他湧來。那些孩子們跟曾經的他一樣茫然,不安,支離玻碎。他們看不清自己是誰,他們認識的自己完完全全地被他們生命里那個殘忍的惡魔帶給他們的夢魘所佔據。他讓孩子們寫信,寫他們的感受,寫他們刺在心尖的煎熬。
紙是最謙卑的聆聽者。
「可是我們要寄給誰呢?」孩子們問。
「你們可以自己留著,或者寄給我。」他過去從未鼓起勇氣將自己的信寄給誰,因為沒有人願意聽,願意懂。他給了孩子們他的地址。
第一年,他收到三封信。
第二年,七封。
一年又一年,信越來越多。
那些信的內容從一句「我很害怕」,到把暴力的每個細節都描述得分毫畢現,再到其中一個孩子只是簡簡單單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Vikas」。每一封信都是一面鏡子,他一遍又一遍地被重溫那些撕裂的恐懼與無助。他被刺痛得動彈不得。多少年來他與恐懼搏鬥,最終輸的都是他自己。於是他躺下來,任由它們凌遲,痛得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沒有肉搏,沒有佯裝的自尊心,沒有嬉皮笑臉,他不逃了。
在他三十歲生日那天,他一共收到三百零二封來自六十五個孩子的信。
那些信是他曾經無數次想逃離的現實。那些信卻給了他力量、希望與鼓舞。
二十六歲那年,父親意外去世。幾個月後,他辭了廣告公司的文案工作,拋下一切,頭也不回地踏上了騎行環遊印度的旅程。幾乎沒怎麼準備,橫了一顆心就去了。他像一隻在沙灘上躺了很久的魚,需要回到自己的空氣里。他就是想出去,看看這個他愛的國家,看看外面的世界。從決定到成行,他每天都在害怕中度過,這可能是一生僅有一次的冒險,也可能讓他落魄到一無所有。從前的經歷讓他知道,與害怕搏鬥,只有自己輸,他不願意輸。於是他任害怕張牙舞爪也不理會。不抵抗,不參與,不動聲色。
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唯一一個騎行穿越印度的人。但這段經歷讓他開始真正看到自己,想成為誰和能成為誰。
但這並不是他最初想像的冒險。一路都是痛苦,一路狀況百出,一路提心弔膽,一路精疲力盡。從零下三四十度的雪山到滾燙灼心的沙漠。有時連夜趕路睡不了覺,有時騎到手和腿都沒了知覺,有時身上的錢根本不夠住一晚旅店。
他看見頭頂水罐的婦女每天來回走兩三公里路只為家裡用水;陌生的當地人把他拽進深井裡,從井口澆水幫他洗澡,再把使用過的洗澡水凈化重複利用;路邊乞丐堅持塞給他一百盧比(相當於人民幣十塊錢),希望通過幫助他前行自己也走在路上,能看到世界;零下三十多度的村子裡,幾乎全村的人趕來只為幫他慶生,而他自己是個從來不慶祝生日的人。
每每跨越省與省之間的邊境是最壯觀的景色:自然景觀迅速地變得毫無共同之處;人們的服飾、語言和文字,街邊的食物等等,完全像是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不變的是人民的善良:人們總是好奇地問他,原來你剛從哪哪哪過來啊,那邊怎麼樣啊;聽罷又說,來來來,跟我來,我帶你試試這個,你肯定喜歡。他驚訝於自己的國家,印度,包容不同和擁抱多樣性的能力。如此眾多又如此完全不同的語言、文化、習俗和宗教信仰,在這裡共存,在這裡共同參與和見證這個國家的興衰起伏。
曾經讓他掙扎的痛苦成就了他超強的感受力。在山水雨雪之間,從途中一個個普通人的故事之中,他感受生與死,感受謙遜、承諾和勤勉,感受愛,感受活著。曾經孤傲的他開始學著低下頭,彎下腰。若世間所有人都能看到和感受到這些那該多好,他心想。有一種強烈的使命感讓他想把這些打動他的美麗故事都記錄下來,傳播出去。
憑著這段經歷,他得到了為國家地理雜誌工作的機會。第一個項目在土耳其。一百多人的團隊跟著一個大師拍了四個月,他也就跟了四個月。他第一次感受到影像表達情感和思想的力道深刻。回國之後他和朋友買了十多種不同的攝影器材,開始慢慢嘗試用鏡頭書寫和表達他從這個世界裡感受到的一切。恐懼、焦慮、不安、希望、渴求栩栩如生。那些生活給予他的傷痛和豐沛的情感,在接納與表達中豐富了起來,有了生命力與活力。他和朋友發起「未曾講述」 (www.untold.in)— 講述文章開頭所提到的那一個個平凡普通人的驚人故事,這些故事關於恐懼、焦慮、不安、希望、渴求。是他的力量,他也希望能成為別人的力量。
他不再抵抗他的恐懼。對恐懼的接納給了他勇氣去表達。而表達他的脆弱與渴求,讓他能無畏地向生活展現最真實的自己,即使會受傷,卻也活出最精彩的自己。他迎面走進恐懼里,奔跑不再是逃避與以痛止痛,而是他與自己對話的方式。跑過一百公里的山野,跑過一百六十公里的沙漠,他跑成了耐克的運動大使。
4
你見過水嗎?
水是如此溫柔、脆弱,任何人都能擁有它,任何事物都能隨意改變它的形狀;水是如此原始而裸露,你一眼便看穿它的全部,或深或淺或高或低或平和或激烈,它沒有自己的節奏,永遠隨著環境流動。人們常常以為水是弱者,其實正好相反。你永遠無法擒住它,擊打它而傷害它。它溫柔、脆弱、原始、裸露,它平穩而平和;它接受,它包容,它敞開胸懷擁抱萬事萬物。
這就是脆弱的力量(Vulnerability)。
這就是我從他身上看到的力量。
曾經的他痛恨眼淚,痛恨自己敏感脆弱、多愁善感,對那時的他而言,刀槍不入便是強大,別人對你畏懼三分便是強大。於是他抖抖肩,命令那個敏感脆弱的自己滾回內心的角落裡絕對不許再出來。越是抵抗,便越是存在。我們常常自大的以為我們能操控情緒,但其實它們根本不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每當痛苦再次來襲,他便逃避,以痛止痛。
現在的他學會了接受,不再包裹與偽裝,索性將自己敞開,即使痛苦會洶湧而出;因為接受,他讓該來的都來,不迴避也不躲藏;因為接受,他在掙扎和痛苦中,在表達和創造中,找到了與自己的歸屬感,他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失去自己。他在社交網路上寫自己小時候的經歷,寫自己的脆弱,寫自己的痛苦,依然不加修飾,毫無保留,赤裸而鋒利,卻感染了無數人去勇敢地面對自己,表達自己。
脆弱既是包容和接納自己的感受,也是表達和展現自己的感受。痛苦或快樂,都是最真實的你。只有當我們包容,接納和表達,我們內心的渴望才會自然的流動,我們才能回答我是誰和我想成為誰。
脆弱給我們力量去擁抱生活的不確定性。當你追隨內心的渴望,你無法預測生活會扇你一巴掌還是獎勵你一顆糖。但成功或失敗,巔峰或低谷,你都在經歷最真實的你和創造你渴望成為的自己。
只有當我們允許自己脆弱,我們才能看見真實的自己。只有當我們不懼在生活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我們才能有無限的可能去經歷更多的自己,去創造更好的自己。
最後附上他騎行雪山的紀錄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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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Tiki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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