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越：點評近期拍賣瓷器精品｜骨董時光微講堂第104期
熟悉骨董時光微講堂的朋友知道，我的講座一般會結合市場，常常是對於每季拍賣中瓷器精品的梳理點評。但近兩年我們發現一個現象，現在的拍賣季持續時間越來越長，像2017年從3月份紐約的亞洲藝術周一直持續到7月份，前幾天的西泠春拍才剛剛結束。一季春拍長達五個月之久之後，經過8月份短暫的休息，9月份開始持續到明年一月份又是漫長的秋拍季。所以繼之前的春拍瓷器亮點點評之後，這次我們主要關注一下6、7月份瓷器拍賣的趨勢和亮點。
點評近期拍賣瓷器精品
主講人：劉越
時間：2017年07月22日
? 專家簡介劉越，網名「骨董時光」，著名瓷器鑒定專家、作家。畢業於北京大學考古學系，曾在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多年，擔任資深專家及陶瓷部總經理，在業內有著重要影響。出版有暢銷小說集《骨董時光》和長篇小說《龍缸》，創辦骨董時光微講堂，向大眾講授普及藝術品收藏知識。
最近的瓷器拍賣，單色釉成為熱門品種。5月底佳士得1.4億的粉青釉雙龍尊成為第一件過億的清代單色釉後，一舉激發了國內市場和藏家對於單色釉的熱情。從最近兩個月各家拍賣行組織的拍品情況來看，單色釉成為最受關注也是表現最好的品類。下面我們一起來看看，最近兩個月的市場中被大家廣泛關注的幾件比較重要的單色釉：
中貿聖佳拍清雍正天藍釉六方倭角卷缸式花器667萬元成交
第一件比較關注的就是中貿聖佳的這件清雍正天藍釉六方倭角卷缸式花器。在近20餘年間，它曾兩度於拍場露面，分別是1993年和2013年的香港蘇富比。2013年那次預展，我有幸上手，印象深刻。這件器物給人的感覺非常非常高雅，天藍釉顯得純凈素雅。
我個人認為這種釉色應該是仿自宋代汝窯，所謂「雨過天青色」。這種釉色為什麼不被稱為天青釉呢？
實際上，這種天藍釉創燒於康熙年間，以微量氧化鈷為主要著色劑，呈色是一種幽淡的高溫淺藍灰色。與以鐵為著色劑的青釉瓷是不太一樣的，所以我們應該將其歸為天藍釉。這種天藍釉的特點是呈色比較穩定，色調淡雅勻凈，賞心悅目。自康熙年間出現以來，之後清代亦有燒制，而以雍正時期的作品最為淡雅雋永。
提起這件花盆，給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止是它那天藍釉的色澤，更重要的它是一件連座式花盆。花盆與底座連接，底座顏色更深，接近於青金石色。兩者一體燒造，卻呈現不同的色澤，代表清雍正年間，單色釉的燒造已經達到一個特別高的工藝水準。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種青金石色釉。青金石在中國古代是一種比較稀有的寶石。有文獻記載它是通過絲綢之路，從西域也就是今天的阿富汗地區進口的。清代之前，由於它的進口量比較小，在當時還是比較罕見的。直到康乾盛世，我們才開始見到一些大塊青金石料製成的宮廷器物。青金石被視為一種貴重寶石，清四品官窯的頂戴花翎上所嵌的就是青金石。
我們說這件器物的工藝水準之高，又體現在哪些方面呢？從這個局部圖中可以看出，這種青金石釉底座，所呈現的這種漂亮的打凹的線條，只有在最講究、高檔的清代宮廷紫檀、黃花梨的傢具上才能看到。這樣的成型難度、修坯工藝水平集合一身，毫無疑問這是一件等級非常高的官窯御制瓷器。
清雍乾時期制瓷工藝高度發達，工匠已經能用陶瓷通過各種手段來仿製寶石、植物、動物等。比如乾隆時期用陶瓷來仿製木紋、青銅、玉器等各種材質。這件花盆，色澤質感極為逼真，器身器座渾然一體，無論製作工藝難度抑或藝術性都是非常之高的。類似這種天藍釉的花盆，有很多種造型。不光是這種六方倭角內凹的，還有六方倭角外凸呈圓形的花盆。
中國嘉德拍清雍正天藍釉八方缸
這是我早年在嘉德經手的一件雍正時期的天藍釉花盆，收錄於《嘉德二十年精品錄》。與中貿聖佳這件花盆的不同之處在於，它的器座釉色是一種仿自紫檀木的顏色，色澤比較深沉。這種釉色，也很別緻特殊。
類似的作品，還有這類三角形天藍釉花盆，也是雍正時期的作品，一體燒造，青金石釉色底座，品質非常好。從色澤上來說，這件和中貿拍賣的花盆最為接近。現藏於國內一位大藏家手中。
上海明軒拍清雍正郎吟閣款白釉暗刻、藍釉長頸瓶一對247萬元成交
本次春拍另一件天藍釉器物也引起我特別的重視——明軒拍賣的清雍正郎吟閣款白釉暗刻、藍釉長頸瓶一對。「郎吟閣」是清代雍正皇帝胤禛在未登基前，位於圓明園內的居所的齋名。圓明園自康熙年間始建，是康熙賜給尚未即位的雍正的園林。雍正即位後拓展原賜園，歷經雍乾兩朝的擴建，奠定了圓明園的基本格局。所以這件天藍釉小瓶，應是康熙末年或雍正初年圓明園內的器物。
「郎吟閣」的款識書寫，其實有兩種。一種是像明軒長頸小瓶這樣，將「吟」寫成「口金」；另一種就是寫成今天我們常用的「吟」。這種「郎吟閣」款的器物，目前存世只發現有兩種釉色：一種是天藍釉，一種是白釉。除了這類長頸小瓶外，常見的還有僧帽壺、盤、碗、花澆、杯盞等多種器型。
我個人覺得，這種「郎吟閣」款的雍正瓷器，更多反映的還是康熙時期的瓷器風貌，它的釉色以天藍釉和白釉為主，這都是康熙時期比較常見的。我們知道雍正皇帝在登基之前是比較隱忍的，所以至今還未發現他登基之前大規模燒造私人定製瓷的跡象。而在這一時期雍正瓷器的器型和釉色，都還是他父皇康熙皇帝審美趣味。
明軒春拍此次呈現這兩件小瓶，應該說品味非常之高。尤其是白釉瓶還有暗刻紋飾，非常難得，是一對單色釉瓷器中的精品。唯一的遺憾的是我上手感覺，白釉瓶的頸部稍稍有些彎，這可能是在燒造過程中出現的一些微微瑕疵。但由於此品存世罕見，能夠出現已是殊為不易。
北京誠軒專場的封面是一件元琉璃藍釉玉壺春瓶，也是最近出現的非常重要的拍品之一。這件器物實際上非常非常罕見，是達到博物館館藏級別的具有很高文物價值的瓷器。
北京誠軒元琉璃藍釉玉壺春瓶862.5萬元成交
為什麼這麼說呢？我們知道，古代陶瓷中，以鈷為呈色劑的燒造方式最早出現在唐釉陶上。當時的藍釉屬於低溫鉛釉，色調不夠深沉耐看。而元代景德鎮創燒的高溫鈷藍釉，呈色較穩定，燒造水平也是比較高的。根據統計，至今發現的元代藍釉瓷器只有二十多件，均收藏在海內外各大博物館，比如兩岸故宮、日本大阪東洋陶器美術館、英國大英博物館、法國吉美博物館等。主要的品種有純藍釉、藍底白花、藍釉描金等。
我們最熟悉的元代藍釉器，就是堪稱國寶的元藍釉留白龍紋梅瓶，收藏於國內的揚州博物館。頤和園和法國吉美博物館，也有類似的收藏。另外大家熟悉的還有一類藍底留白繪龍紋的小盤，故宮博物館中亦有收藏。不過像這件琉璃藍釉的玉壺春瓶則是非常非常罕見的。
玉壺春瓶的器型成熟於宋代。到了元代，玉壺春瓶的造型線條變得更加優美柔和，體型瘦勁，頸部較細。明代之後的玉壺春造型則呈現日漸粗壯的趨勢，不如元代的精巧秀麗。所以這件玉壺春的造型，是典型的宋元風貌。
從上手的實拍圖中可以看出，雖然高溫藍釉的燒造在元代時已至臻成熟，釉色明亮穩定。但燒造工藝還有些許缺陷，比如它的內壁施釉僅施到口部，其下不施釉。而釉層中又可見一些釉泡，且有輕微施釉不均的現象。而底部的胎呢，也顯得稍微粗糙了一些。但不管怎麼說，這件器物由於它的獨特性和稀缺性，我認為應是一件特別適合博物館陳列的館藏級別瓷器，在這一季的拍賣中也是一件比較重要的顏色釉瓷器。
中貿聖佳拍清乾隆爐鈞釉球式尊落槌價287萬元
前面說的幾件都是高溫藍釉，其實在中低溫的藍釉器中，也有一件單色釉瓷非常精彩，就是中貿聖佳拍賣的爐鈞釉球式尊。爐鈞釉是景德鎮生產的仿宜鈞窯的產品，創燒於清雍正時期，主要盛行於雍乾兩朝。這種爐鈞釉的燒造方式，是先在窯中高溫燒成素胎，然後施釉，再入爐經二次稍造而成。故宮呂成龍先生認為，這種爐鈞釉可分為葷素兩種，所謂素，是指釉面中不見紅點，以藍白的釉色為主；而釉色中有紅點的，則稱為葷。這種分類方法為目前大多數人所接受。
從傳世品的情況來看，雍正年間的爐鈞釉器，大多都點飾有紅釉，紅釉的流淌感很強，紅藍交融有如剛剛成熟的高粱穗的色彩，呈一種非常悅目的高粱紅。乾隆早期依然延續雍正時期爐鈞釉的特點，到了乾隆中晚期，逐漸演變為一種交織在一起的藍綠釉、月白釉等，唯獨缺少紅色。
這件器物紅藍交融，非常漂亮。所以應該是乾隆早期的作品。從實拍圖的底款來看，也具有乾隆早期的一些寫款特徵。
球式尊的造型，在近些年的拍賣中也很罕見。在1997年天津文物公司那場著名的拍賣會中一對乾隆時期的爐鈞釉花式尊，起拍價是13.5萬元，在當時來說也是一個很高的價錢啊。
看完藍釉，我們再來看看紅釉器。郎窯紅的瓷器近年來的市場表現不錯，幾件郎窯紅的小品，成交價均不俗。明軒春拍的這件康熙郎窯紅釉小卷缸就在業內引起了廣泛關注。
上海明軒拍清康熙郎窯紅卷缸105萬元成交
這件郎窯紅小卷缸，釉色深沉斑駁，蒼鬱濃艷。圈足內的釉色為典型的米胎底，修胎的手法也符合典型康熙郎窯紅器的特點。所以這件東西，被業內的行家認為是一件非常開門，可以說是大開門的難得的康熙郎窯紅卷缸。這樣的郎窯紅卷缸，市場中流通領域並不多見，南京博物院收藏有一件，實物的釉色相比明軒這件略微淺淡一些。早年在大維德基金會展廳中，也有一件郎窯紅的卷缸，那件的顏色也是相對比較深沉，呈現寶石紅色。
美中不足的是，上手實物發現，明軒這件卷缸的瑕疵稍微多了一些。比如四條明顯的大沖，其中兩條非常大。基於品相問題，最後的成交價是100萬元上下。這樣的價格，這樣的品相，應該說拍的還可以，也是拍出了不錯的價格。
另一件收穫廣泛關注的紅釉器，是中貿聖佳的郎窯紅高足杯，這是一件非常有特色的郎窯紅作品。從今天的傳世品來看，我們所見的郎窯紅器物中，最多見的就是錐把瓶，另外像膽式瓶、小花觚，包括觀音瓶、觀音尊，也相對比較多件。但是高足杯在我的印象中，近年來市場中只出現了這麼一隻。這件郎窯紅高足杯，也是流傳有序。拍賣公司查到，它曾出現在20世紀70年代的拍賣中，2004年E.T.Hall收藏專場中又再次上拍。
我們知道，康熙時期對永宣寶石紅釉極為推崇，仿燒了大量的寶石紅釉器。我個人認為，這種康熙時期的郎窯紅高足杯，很可能是以永宣時期寶石紅高足杯為原型製成的。小杯器形秀麗可愛，發色濃艷，從這一角度來說，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非常適合於收藏把玩的美器。
近期拍賣中，一件非常重要的黃釉器是來自廈門保利的這件明嘉靖黃釉梨形執壺。
廈門保利拍明嘉靖嬌黃釉梨形帶蓋執壺1552.5萬元成交
在傳世品種中，以茶具、酒具、盤、碗、杯為常見，製作數量比較大。一套茶具或酒具，往往只配一隻壺，比例可能十幾個盤子對應一把壺。所以執壺應該是最少見的器型之一，而在市場中的價格也往往被低估。
拍賣公司的資料中提到，故宮收藏有一件形制相近的礬紅釉執壺。為什麼是礬紅釉？我們說，這種梨形的小壺，是從明早期永宣時候就開始燒造的，但到了嘉靖年間，據文獻記載，一方面燒造工藝衰退；一方面燒造這種鮮紅釉瓷器的「鮮紅土」告罄。所以當時就很難燒造出類似於永宣時期的寶石紅釉器。所以呢，就用這種低溫的礬紅來代替寶石紅釉。史書中對於這段歷史也有記載，在嘉靖年間開始，用礬紅釉來替代高溫銅紅釉，燒制出這樣一批器物。
從保利這件黃釉執壺的上手圖中，我們可以看出，它的燒造工藝並不是特別精美。比如黃釉從側面看，略有些不平整，底足修整的也相對粗糙一些。但是這件東西由於非常非常罕見，又是完整傳承下來，非常不容易。這種黃釉的等級很高，可以肯定是當時的御用之物。這件執壺是經過英國大行埃茲肯納齊舊藏，傳承有序，最後也拍出一千多萬的價格。
這兩個月的拍賣，除了一些顏色釉瓷器大獲好評外，一些青花類的器物也可謂奪人眼球，下面就來給大家列舉幾件：
中貿聖佳拍清雍正青花雲龍紋蓋缽207萬元成交
第一件讓我特別難忘的青花器，就是中貿聖佳推出的這件清雍正青花雲龍紋蓋缽，應屬於宮廷御用陳設用瓷。首先造型上就非常特殊，它的底足不是平面而是圓的。據文獻記載，這類造型原是宜興紫砂缽的樣式，在雍正十一年皇帝下詔，將其應用於瓷器之上。這種缽的造型在雍正時期很流行，有紅釉、青釉等顏色釉。去年中貿聖佳就曾拍過一件雍正時期的紅釉蓋缽，印象十分深刻。那麼這件青花龍紋蓋缽，更是獨一無二，在我的印象中，這麼多年來市場中也就拍過這麼一件，上一次出現是在1998年的香港港蘇富比。
這件缽的紋飾風格，應該說整體上仿自宣德時期，龍紋的畫風威猛粗獷，青花色調藍中帶灰，略有暈散，符合雍正仿宣德青花的特點。下屬「雍正年制」四字款。這種蓋缽能夠受到雍正皇帝的喜愛，跟當時清皇室信奉藏傳佛教有關，很可能是當時的宗教用器。是一件難得的青花器物精品。
中貿聖佳拍明萬曆青花五彩荷塘游龍紋出戟花觚247萬元成交
另外一件非常精彩的明代青花器物，就是這件明萬曆青花五彩荷塘游龍紋出戟花觚。這種器形常被稱為出戟尊，是仿青銅器造型。在瓷器中，這類器物一般都用於陳設器或禮器，檔次本身就是比較高的。這件花觚描繪得非常精美，一共畫了6條龍，口沿內部刻畫2條，器身兩面各畫2條在荷塘中舞動的游龍，繪畫生動，造型典雅，色彩明快，給人的印象十分深刻。類似的作品，故宮收藏有一件萬曆青花龍紋出戟尊，是純青花的。相比之下，市場上這件青花五彩的作品，藝術性應該說更加打動人。
這件器物是山中商會的舊藏，有20世紀30、40年代的出版著錄。唯一遺憾的是，這件器物的品相不夠完美，從細節圖可以看出，它的口沿有鑲銀邊，口部也有一定的磨損，器身之上的青花發色稍顯灰暗，可以看出萬曆時期的瓷器製作工藝還是相對粗糙的。不過它的估價也十分便宜只有30-60萬，成交價也是溢價數倍，這個價格應該說是對於這種較少見萬曆官窯器物的一個肯定。
中貿聖佳拍明正德青花纏枝如意開光阿拉伯文凈瓶流拍
中貿聖佳明正德青花纏枝如意開光阿拉伯文凈瓶，也是市場中出現的一件孤品。我們說正德時期的阿拉伯文器物，雖然不算特別罕見，但常見的都是盤、碗、花盆一類，那麼立件尤其是凈瓶還是非常少的。這件凈瓶典雅高貴，憑我的印象，市場中還是第一次出現。凈瓶器身上的阿拉伯文非常獨特，中貿聖佳在公布的圖錄中，還不能準確的識讀這段文字的內容，要待之後公布。它的青花發色符合明中期正德官窯的標準，款識寫的也很規整。唯一遺憾的就是這件器物有斷裂打過鋦釘，品相上有一定瑕疵。但是從珍稀程度上來說，我認為它同樣是一件博物館級別的器物。
廈門保利清乾隆青花釉里紅纏枝蓮紋梅瓶 1610萬元成交
另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的拍品，就是廈門保利拍賣的這件乾隆青花釉里紅梅瓶。當時的落錘價格是1400萬人民幣，名列保利瓷器拍賣的價格榜首。這件器物，從精美程度上來說令人過目不忘。大家都知道，青花釉里紅的器物是最難燒造的品種之一，不是青花燒的發色不好，就是釉里紅的顏色容易偏灰暗，那麼兩權相衡，我們常見的存世青花釉里紅器，還是以釉里紅的呈色為標準，釉里紅常常能燒的鮮艷奪目，青花的發色就好壞不一了。這件器物的難得之處在於，它的呈色比較平衡，釉里紅髮色鮮艷，青花的藍調也比較沉穩，可以說是一件難得的宮廷陳設器。最後的成交價應該說一點都不貴。
除了國內拍賣，最近的歐洲小拍也出現了幾件不錯的青花器物，其中一件就是前不久拍了差不多800萬的乾隆時期的青花六方瓶。
清乾隆折枝花卉紋青花六方瓶
這件器物沒有過多可點評的，它就是清代官窯中常見的大型陳設器物。這個價格呢，也可以說是中規中矩。因為這類器物在最近的價格比較平穩，上下的浮動的幅度不大。我個人覺得，這類器物在收藏過程中遇到了一些尷尬。因為對頂級藏家和行家來說，它的級別和價格相對不夠；而對一般藏家和行家來說，它又是一件夠不著的東西，顯得有點不上不下。另外，由於它的器型過於龐大，展示陳列的時候就要特別考慮到擺放位置。作為收藏來講，又要特別考慮它的安全性和可觀賞性，比較棘手。所以這類大型器物的市場表現短期內恐怕難有大的提升。
2017年愛爾蘭某小拍青花纏枝蓮綬帶耳如意尊
相比之下，愛爾蘭小拍前不久出現的這件拍了600多萬人民幣的乾隆青花綬帶耳葫蘆尊，就顯得高級了些。它的尺寸在20公分左右，是現在行家和藏家都比較喜歡的觀賞器的尺寸。器型呢，也高級一些，我們知道這樣的完整器在近幾年的國內市場中，曾經幾次都拍出了2000多萬人民幣。這件青花綬帶耳葫蘆尊，品相上稍有瑕疵，底部有裂。600多萬的價格可以說是中規中矩，上沖的空間，鑒於品相問題，可能也不算很大。
就在前幾天的英國小拍上，又有一件口部有殘的雍正青花天球瓶，好像是15萬英鎊落錘。它的缺陷十分明顯，但依然拍出了100多萬人民幣的價格。
我們看到，最近這兩個月出現了一些級別不錯的雍正乾隆時期的青花陳設器，也都拍到了正常的市場價格。相對於青花和顏色釉，最近這段時間市場中出現的高級別的粉彩器物就相對乏善可陳，特別高級的雍正、乾隆時期的粉彩瓷器不多。
中國嘉德拍乾隆粉彩蝴蝶蜻蜓花卉圖盤805萬元成交
其中，中國嘉德上拍的這件乾隆粉彩蝴蝶蜻蜓花卉圖盤，應該說是乾隆時期的粉彩器物中不錯的作品，畫工非常清新，風格秉承雍正時期的風格，應該屬於乾隆早期燒造的比較高級別的粉彩器物。
中貿聖佳拍清嘉慶黃地洋彩福壽番蓮開光花卉御制詩文四方尊437萬元成交
再有就是中貿聖佳推出的這件清嘉慶黃地洋彩福壽番蓮開光花卉御制詩文四方尊，俗話說「一方頂十圓」，方器本身就非常少見。這件器物雖然是嘉慶年間的，但整體風格工藝水平，包括書法風格，都是毫無疑問的乾隆時期的御制風格。應該是在嘉慶初年，燒造的一件非常高級別的御制器物。
這件四方瓶，數年前在歐洲出現過。這次於中貿聖佳再次上拍，很多行家上手實物後都讚不絕口。我也上手看了看，發現他的書法寫的非常漂亮，和乾隆時期的御題詩瓷器的書法風格如出一轍，可能還是出自乾隆時期製作御題詩瓷器的工匠和畫師之手。這樣高級別的嘉慶時期的御制器物其實非常少，存世量可能比乾隆時期的還要更少。
總體來說，最近兩個月的拍賣中，顏色釉器物的表現最為亮眼，精品也較多。同時青花器物中也出現了不少高價位的觀賞陳設器。粉彩瓷器的精品相對較少，這與6、7年之前拍賣市場中出現的御制粉彩瓷器的高峰有關。粉彩瓷器本身精彩的就非常少，其中精品在那些年也都高價成交了。所以在一段時間，至少3-5年之內，不大可能再重複拿到市場中上拍。
北宋定窯白釉「尚藥局」龍紋蓋盒
相比明清瓷，老窯瓷器由於受到文物政策的限制，在國內出現的就比較少。西泠拍賣這次推出幾件老窯的精品，其中這件北宋定窯白釉「尚藥局」龍紋蓋盒令人印象最深。有關於這件尚藥局蓋盒，還在杭州專門組織專家學者舉辦相關研討會，群主也受邀參加。之前的骨董時光微講堂也專門寫了相關的文章，這裡不再展開論述。
以上是我對最近拍賣市場中出現的單色釉、青花和老窯板塊出現的一些精彩亮點的梳理和點評。大家可以關注一下我們骨董時光微講堂的公眾號，我們會定期推送一些有質量的內容，供大家分享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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